四百四十三、觸琳瑯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和親」二字如同一道無聲霹靂落在了各人心田。其猛、烈、酣、疾讓人避之不及卻又言之不出

「可是看清了他之本性?還要再念念不忘?」紅衣盛馥嗤笑著白衣盛馥。

「他既為帝王,又值國弱民窮之時,自然要做些妥協之事。這與‘情’不同,不可同日而語!」白衣盛馥辯駁著。

「什麼不可同日而語!他若真是重情之人,大可拋了帝王不做也不會願來做了我的某個姻親。你應是最恨他之人,緣何還要處處替他開月兌?」

「于此上、于這‘恨’字之上,也是不同于尋常之恨同日而語。你而今或識不得、日後終將會懂」

白衣盛馥說罷就隱沒在了盛馥心田不見,盛馥一個激靈「醒來」,但見堂中他人還自默想不語

「畢竟做了帝王要與之前不同。若他歇了心、不起波瀾,倒是好事,也自保了他一條性命、免了我們的一場業債!」郎主與娘子如是想。

「孤當他是同道中人,不料看錯——他善變!」齊恪如是想。

「先前看見他那頹廢樣子還覺得可憐可惜,如今再想卻是活該、不值憐!也是個薄幸寡義的!謝天謝地女郎不曾與他一起!」初柳與綠喬互看一眼,皆是此想。

各人想罷了、回神了就不自禁地都去看盛馥——這原本看似于她一心一意之人而今竟來南地求娶,這女霸王可會覺得有絲絲失落、不著?

「你們都看我做什麼?」盛馥十分「無辜」地問向郎主、娘子及他的郎君,「又不是要拿我的兒女去和親,這是男是女都還不知曉的」

「梅素!」齊恪輕握住了盛馥的手,「孤是為是為彼時孤是怕你于他失望!」

「我失望個什麼?」盛馥看著她的郎君、似問、似嗔,「一直因為他與我吵的也是殿下,這會兒怕我失望的也是殿下!好似我真與他有多少纏不清的事般」

「此事不同!」齊恪捏了捏盛馥的手,「孤于他是失望至極!」

「殿下這痴傻之氣真是千年不移!」娘子「笑話」著齊恪,「我從前卻不知殿下與北朝那人還有惺惺相惜之意。可省心些,你們原不可能相同!」

「氣煞二郎了!」盛為見他說出「大事」後仍被扔下了無人問、無人管,又大喝一聲,索性仰躺在了地上。

「想來留清也是與孤一般之想,難怪是要氣煞!」齊恪伸手去拉盛為,「然他既如此,便不值!」

「非也非也!你們皆是听了一句就妄斷是非,故以二郎更氣!」盛為賴著不起,連連長嘆!

「妄斷了什麼?你起來說個明白!總不至于要讓你去和親!」盛馥打了盛為一下,又要幫著齊恪去拖他。

「瘋婆勿動!」盛為一眼瞄見母親正作勢要起,一骨碌坐了起來,「二郎知曉你們而今皆是尤其在意瘋婆。故以勞駕她不得!」

「你要說就正經了說,一會一句‘氣煞’,我們能听明白個什麼?」娘子擼了擼袖管,示意「你再混鬧我就要請家法」——盛為知道母親實則是嫌他「奔走相告」劉赫之事實在不妥,郁郁地嘟囔了句「誰知你們回得這般之快」,也不敢真讓娘子听見!

「留清究竟為何而氣又為何而笑,詳盡說來!」郎主倒不像娘子這般氣急。他雖是有些困惑「留清為何偏挑人全時」,卻深信盛為此行是為盛馥之善,絕無惡意也絕非莽撞!

「尊父親吩咐,二郎這就詳盡說來!」盛為冒著綠喬的白眼連喝了三盞茶,這才是將事情始末一一說來。

此事源起今日齊允見了「奇葩」之後生出的「異想」。他命人送了「奇葩」到盛府後就急招了盛為晉見,說賜他敕令去見北朝來使、接收朝貢,道如此才是「分庭抗禮」。

盛為知曉北朝使節自抵達起就一直被困在賓館進退不得、亦知曉此班人是以李祭酒為首。他想陛下既另他去見這曾日日相見的家學館李先生,為的可不就該是他們彼此「熟稔」之極,因此定能「好生」相見相商!

然待齊允問他、他又這般相答之時,至尊卻道此理若存也只是微乎其微、甚是勉強。他遣盛為前去為的是「投桃報李」——因為北地來人雖受君王器重卻非爵非王,故以他也是要遣一同等之人去會才「不辱國格」且不能讓齊恪前去!因齊恪雖為祭酒與李祭酒相當可他是王,故以不可屈尊降貴!

「冰雪聰明」的盛為只听得至尊寥寥幾言,便知今次北地使節要親見至尊之機也是「微乎其微」。因是至尊斷不會見自稱為「弟」卻又狂傲不羈之人——劉赫若真認已為「謙卑弱小」之輩,又豈會只遣個區區祭酒出使而來?!

正當盛為領了令正要告退之時,齊允忽然又道,「切莫忘相告于北地之人。他們送來的‘奇葩’——鄭凌瓊,朕已轉贈于留清長兄,自此為奴為婢還是為妻為妾,單憑拂之定奪!」

彼時听得此訊的盛為瞬間只覺那能行出此徑的這劉赫,竟是不像他知他解的那劉赫!他不能解劉赫這等「堪稱清雅、不隨世俗」之人怎會做出這等拙劣粗陋之事——要知縱然他真送了個西施來,這里的至尊也斷不是夫差啊!

就此盛為且拋下了為劉赫生出的許多唏噓、欽佩,還有亂做的「待他‘爭’時必定還要好生相勸,不能讓他欺了齊爾永」之想,生平第一次以「官身」去到賓館見了李祭酒、李先生。兩人相見之下自有一番故人間的親近、感嘆,就好似要「淚目以對」然到議起國事卻是尷尬迭出,迫得盛為幾次就想要撩袍既走!

首當其沖便是家學館之事!李先生道︰我朝陛下意欲再續前緣,只當為南北儒學、儒生有個共融共同之地。如此亦望良朝陛下不計前嫌,不知盛大人意下如何?」

盛為的「意下」自然是「不能如何」!原本劉赫一走,家學館已成了他與盛馥一家之產、一家之事而今卻偏要拿上朝堂來充作為兩國之誼的談資?!豈不是莫名無稽?

好在盛為牢記了齊允的「只听不議」致命,也並不會為錢財心疼、更慣知李先生的迂腐不化。故以于此事他雖不悅卻仍以禮相待,只回是,「吾定轉奏陛下。」

如此「不著邊際」的一二三、四五六的諸事之後,李先生終于說出了「最後一件,于兩國卻是最為要緊一事」——和親!

盛為听了並不以為然!和親之事本不新奇——想當初他還曾為此陪伴了劉赫四處轉悠徘徊,終了雖是「一事無成」卻也是因此才有了他與劉赫之「誼」。而今日月輪換之下北地天色已變,他猜劉赫定是要還了當初不成之願,只想是︰「不就是撮合些無勢乏力庶女庶子聯姻,想來陛下不會將此當作大事!只是李夫子果然老朽不堪,快要分不清輕重緩急又怎能將此稱為‘最為要緊’?」。

因為盛為不屑、因此盛為輕飄飄地答了句,「此事應不要緊!」卻換來了李先生的就地作色,沉聲問了句,「老夫請教盛大人,倒有哪事還能堪比我朝陛下至良朝來求娶皇後之要緊?若有,老夫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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