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八、索落煩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與母親相伴而行的盛馥當然不知這時自己的父親與夫君正「步履維艱」地議著她的心思、她之將來。而今她正全力相赴地仔細應對著母親的「冷嘲熱諷」,又悉心「照料」著兩個正纏斗不休的「自己」,還哪里能有閑暇去顧及旁騖?

「王妃莫不是夢想著這‘天下第一美’正手握著北邊兒那人要遞于你的書信,這才是不罷不休地非要去看她一眼吧?」

或是娘子嫌棄旁敲側擊威勢不足、終究不能有警醒之功,好巧不巧的、偏在盛馥剛壓下了那個喊著「何必去」的聲響之時,狠辣辣地問了一句。

一語中的!一個「盛馥」當然是作過此想,然另一個則是不屑不齒,兩個相持不下才作「再議」之斷、按下不想,不料此刻偏卻被娘子揪出戳破盛馥眼角略略一抽,學了娘子「哼」了一聲,欲以「以不答作萬答」!

「一會兒要殺,一會兒又念。一會兒想得干淨利落了似是再不會有糾葛,一會兒卻又是鬼迷心竅般的又要發瘋!馥兒你可是忘記了彼時再三立誓不再對那人念茲在茲,也忘記了之前的異夢險些要了你們母子性命?還有最要緊的,你這般胡亂而行,又要把爾永置于何地?」

「爾永是我夫君!」盛馥月兌口而答,「任誰都改不了、奪不去!不是個個都道我們是天作之合、幾世之緣麼,基于此,母親又何來此問?

「哼!你倒還知道他是你夫君!夫君當前還胡作非為,更遑論之前還做下那些個」

娘子驀然停聲回首看了眼初柳、綠喬,雖見那兩人垂首肅目,全然無有半點「听見了」的意思,還是提高了聲氣正色道,「她拿你們當姊妹待,你們就該有姊妹的樣子。既是姊妹,就不該是一昧順著、幫著才算是好,該勸的、該來告訴我的,一樣不缺才是真妥貼,可是听見了?!」

「奴婢們尊娘子命!」初柳與綠喬齊刷刷地答了再偷偷對看一眼,其中皆是「苦不堪言」——殿下曾命過「孤已叨擾父親、母親太多、太甚,為免他們過于憂心,日後王府中事不必事事報至盛府」,可而今娘子這意思又是要事事需知,這究竟是听誰的才是「真妥貼」?又是有何法才能全解了女郎中的「魔咒」,她們兩人到底也是心急如焚卻又無處可疏!

「我又能有什麼不妥貼的?」盛馥冷嗤了母親一句,遙遙看見前方要去的跨院正連著盛遠的園子、又是有家僕在其間穿梭,又作了幾聲冷笑,「這樣便登堂入室了?母親居然讓她住進了大哥的院子?」

「此路就只通你大哥院中的?這也是你的家,難道你不知那跨院之後還有一座原是備來招待你大哥的客院?」娘子「凶」罷了又幽幽而嘆,「你雖是我生的,卻是半點不曾得了我的好處!這莽撞妄斷,比你父親是有過之而不無不及!」

「母親果然謙遜!」盛馥還是嗤笑,「我們三個,不好的終究都是隨了父親,好的才是隨了母親。不過我可是自小見慣的都是父親去拉住要與二郎打架的母親,倒不曾見過父親要跟大哥、二郎動手」

「故以說王妃是淺薄!」娘子被掐住了「痛處」已是「不悅」,復又想起盛遠似已與盛家離心離德又起感傷,「可知不打不鬧反而不好,像你父親與你大哥這般唉,終了苦了我的莫念倒像是父母盡失的、終日住在姑父家不肯回來。」

一旦提起莫念,這母女倆就再無「爭斗」之心去夾纏了別的什麼,一人愈發心疼這將姑父作父的小兒郎,一人則是憂心這小兒郎近日來時常在為「弟妹出生後他們可還會照舊喜歡我」而惑,而怎生開解都是收效甚微,倒是與他父母一般模樣,都是死倔之性!

「爾永待莫念也是真心,況還有二郎常在,他跟著讀書,倒也無甚不好,母親不必為這個唏噓!」盛馥似是在勸,可這話听在娘子的耳朵里倒像是嫌——自己的女兒這是在嫌家中不好故以留不住孫兒,最終還是齊家人勝過一籌。

「若你大哥當前可莫說此話。他與陛下本已是為當初賜婚之事有了嫌隙,而今若是听見自己兒郎受多了齊家恩惠,天知道他會作些什麼奇思怪想出來!」

「母親要偏幫大哥也不止如此刻意!」盛馥剛說得一句便即住口,原來是近處已有家丁、家僕三步一人、五步一哨——此類種種自然不能被他們听了去、以免再添風波!

「這許多持刀拿弓的,母親是怕她跑了不成?」盛馥看見這陣仗頗大,稍覺有過,「按卉繁說的,那是個絲毫無有招架之力的人,怕是連我都打不過!」

「卉繁當也是說了她當初是受了重傷的吧?而短短幾月她就能復之如初,要麼那時受傷就是裝的、不然就真是孿生姊妹。總之其中蹊蹺太多,多防總比少防妥當,不然萬一要去啟奏陛下,說是人一來就丟了、跑了,可不等同犯了欺君之罪?!」

娘子低聲「教訓」著女兒,說話間已到了那院門口。盛馥一眼掃過滿院行禮請安之人,卻不曾看見一個「生人」!

「那陛下賜給大哥的鄭姬呢?」盛馥一問卻換了母親一個怒目——

「哼!她在這里還無名無份的,稱什麼姬?你可是有孕在身、心智分了孩兒去,連體統都忘記了?」

「順口而出罷了!不然喊她作什麼,北凌瑤?天下第一美?還是直呼其名?」實則心怯的盛馥並不會告訴了母親,這「姬」字是「一個」她從心而發——似乎只有此字才能應了那人,除此之外就再無合適之稱!

此時朧煙及時的閃出身來,再欠了欠身子行了個理,回道,「回娘子、娘娘。那北地女郎自在內堂中等候,奴婢已然相告娘子與娘娘會來,但不曾準她出來相迎!」

「娘娘可是听真切了?這才是禮數體統!」娘子拋下這句就率先往院內而去,一路問著什麼「娘娘的茶飲可是備得了、軟墊可是取過來了」這些細碎之事,隨後訕訕而行的盛馥听見了就再不能生出來半分火氣——娘子雖是向來不懂「慈祥」是為何物,然她于自己的寬縱、寵溺又何曾弱過半分?有一瞬盛馥就想拉住了娘子與她說清如今自己「一人兩分」之窘,然話到嘴邊卻成了「初柳、綠喬,去開了門來!」

初柳、綠喬听了一怔!盛家家僕何人當做何事從來就是有定分定份,此刻家僕滿院,女郎卻差了自己去做不當做之事

「奴婢們先服侍娘子、娘娘去到後堂!」初柳拖了下綠喬,兩人疾走兩步立到了正堂門前,待那處的家僕開了門在躬身垂首先讓了娘子、盛馥進去。

「倒難為了你們兩個好的!」娘子過時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綠喬听了咬了咬牙、更覺得當是听娘子而不是殿下的——就該把女郎的異樣悉數說與娘子听了才是正經!!

「回頭我們再商量罷!或者可尋了二郎一起!」初柳極小聲地與綠喬耳語了一句,便拖著她直往內堂而去——她們也是想看一看這「天下第一美」究竟是有多美,可是真能成「南盛遠、北凌瑤」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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