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三、似歸源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無士道長這兩說也是無稽!他應是將她鄭凌瓊認作了鄭貴嬪,然他作何定要保全了鄭貴嬪的性命?!」劉曄听得訝異,不禁再一次打斷了劉赫,「這殺錯人之說當是他急智下生出的藉口,這傷勢未愈麼」

「耀焱居然受了箭傷?可還有妨?」劉曄猛然震醒,「可是歸來時遭遇了流匪?」

然話落他又忽覺此猜不妥︰「既然阿衛、阿壯那兩個小子都是無恙,區區流匪當是不足以懼。然不足懼耀焱卻又中箭.這」

劉曄再一念頓時惱怒、「莫不南朝的恪王有意要刺殺耀焱?」

「多謝王兄掛懷!耀焱已然無妨!」劉赫再是一禮,「遭伏之事絕非三言兩語就可敘清,且容耀焱過後再與王兄細述。」

「也好!此刻耀焱還是先分解那無士道長之無稽之說要緊!「劉曄听得劉赫話中「遭伏」二字,就知他受傷之事定有蹊蹺,且這蹊蹺應是不當在「外人」前道。既如此,那便于此先耐一耐罷!

「無士道長給出的第三說又是何種籍口?他究竟何故定要攔著耀焱誅殺了這為禍人間的妖孽?難不成是道長與他們本有淵源,早就是知曉她們是孿生一雙之人?!然此理依然不通啊」

說到小晟王劉曄!雖然他時常做得一副老成寡言之態,常讓人以為他是個慎思篤行的持重之人。然其這等低隱的做派,全賴晟王妃一手教而來。他母親怕的就是他會由秉性招災、用直言惹禍!畢竟常有個皇伯在那廂虎視眈眈,時刻想找些籍由將晟王府並大將軍府「一舉而滅之」,小晟王的言行舉止又豈能有半分差池?!

可終究劉曄的秉性如何?原來其根本的性子就是集了他父、母親乃至外祖家之大成——耿直、洪量、曠達、豪宕實乃最是個不能藏掩心機城府之人。在外人跟前他始終不敢或忘母親教誨又已是慣了拿腔作勢、因此並不會露怯,然在劉赫這里、尤其是而今的劉赫這里,他便是不用再行「深藏若虛」之道,快人快語地只要隨了自己心意便好!

若說劉曄之前于鄭凌瓊還有那麼零星一點的垂憐,此刻已然消失殆盡!一個一而再、再而三以美色誘人,甚至于詹草、媚藥之類用來也是得心應手的女子本已可憎,再聯想起自己險些也要遭她「毒手」,劉曄怎能不恨?怎能不怨那無士道長那莫名的「憐香惜玉」?

「非也!孤篤定無士道長與她乃至她們姊妹今世並無有淵源!」劉赫淡淡然地掩飾著心頭的不忿、竭力地放和著聲氣,「道長之後與孤道是他一眼就看出了此非彼,也堪破了這雙孿生姊妹生來當是一善一惡、一陰一陽。只是因異象配錯,便得了善為陰、惡為陽的奇葩之果。而此人,」劉赫指著鄭凌瓊道,「便是其中那善為陰者!」

「道長與孤道,善而為陰者行事時常會有鬼魅之氣,斜斜正正、曲曲直直常有撕扯而或使人甚至自己都難辨正邪。然具此命格之人秉性實為至純之善,只要助她調回了善為陽的本來面目,于孤于世都是天大的功德一件,亦可算得是黎民蒼生之福!因而斷不可殺!」

「哈?!」劉曄愕得瞠目結舌!這十足的禍害之人在那無士道長口中非但是善類、竟還成了能媲美救苦救難的佛祖三清之流?那道士可是也看上了這等曠世美色想佔為己有,因而就胡言亂語?

「孤不曾忘阿凱南去之前曾下過‘出既殺’之令。然等耀焱歸來她又何止是出?無需細想便知得令看守她之人悉數皆被她迷惑而生亂,由此連此地的規命都可不守此類等同于能呼風喚雨的妖孽禍害,誰敢信她原是善者?」

「因此不通!無士道長之言全然不通!」劉曄動容地擺著手、怒來填膺,「那無士道長究竟還是來路不明,他道是一眼看出,耀焱果真就信他是一眼看出?孤是難信之極!」

「且因為她是那所謂善者就可忽略了她的妄為不計?這般之做是將耀焱置于何地?又將此地的規令置于何地?故而愈加不通!」

「若按孤想,莫不是那道長也只是沽名釣譽之輩,心有齷蹉他想才扯這荒誕彌天之慌!」

劉赫黯然無語,竟不再替東方去辯!此時他十分解得劉曄之恚怒,因為彼時他听得東方道說此事時,可要比而今的劉曄更要震撼郁怒!且他能說與劉曄听的,也只能是管中窺豹根本不值一提之事

「貧道竟不曾堪出當初焱羽一箭刺死的姬妾今世會一分為二,恨意惡意全給了鄭凌瑤,善意順意全給了鄭凌瓊卻又陰陽互調!」當日東方舉擋著雙眼血紅、又要持劍去殺人的劉赫如是說。

「若是當年貧道老子不作妖、不曾改了天命就讓殿下順此世的命死了,便也不會生出這等妖孽之事了!」

「他這一改改得天機全亂,使得我輩中人什麼都是模糊著看不清。殿下可知貧道一直就猶如個瞽者在那里模索著行路,可是艱難非常?」

「貧道老子兩腿一蹬歸了極樂、不曾給貧道留了什麼奇術異寶倒只扔個爛攤子讓貧道收拾。想來這便已經夠瞧,然還不夠!遇著殿下也是個凡事能藏能掩就絕不告訴了貧道的為此貧道這里已是苦不堪言!倒為何還要編個慌來騙了殿下?」

「殿下要信此乃天道在與殿下示好。而今殿下雖是恨那鄭貴嬪恨得牙癢癢,可當初若不是為她,殿下也不能置辦下托林寺這等地方能為今日之用。鄭貴嬪既然不好,既然再不能同殿下續舊情,老天就安排了個與她一模一般之人給殿下,這實在大幸事誒!」

「待等殿下與鄭凌瑤做了個了斷,陰陽之氣自會撥亂而正。屆時此女便能成就陽而善之身、當得她姊妹朝思暮想之職、能坐得那大寶之位!且那是天道使然,有她殿下自然就會得順遂,能保國運昌隆,因此殿下斷不可殺!不但不可殺,還需得好生對待」

「孤亦不想信!然而今卻不得不信!」劉赫神游而回,疲憊地吐出了一句無奈之言,「無士道長亦非是沽名釣譽之徒,王兄于此倒不必存疑!」

實則劉赫不信!一絲一毫都不想去信!然他又是要信!因他此時全心所想便是要拿下這半壁江山,登基稱朕!唯有如此才能去與齊恪一爭,唯有如此才能得償自己兩世之願!因而暫且就信罷!莫說是信一個女子能為己大業帶來隆運,哪怕是要信一片葉、一株草、一捧泥但凡能助他成者,他而今都願去信!

「天道?天機?天意?若非早已混亂不堪,何故已然生得齊恪與她一雙一對,偏還要讓孤在那立誓之地與她重逢再見?!鄭氏姊妹原為姬妾,前世既不能為主母盡忠,今世為償宿債要助孤成事迎得主母回歸,本也是可通之理!東方心心念念乃是他一己之事,待孤成朕,想要如何就是如何!孤也不信少了區區一個女子孤便做不得朝堂,一個無命之人又怎生去母儀天下?!」

「呵呵!」劉赫忽而冷哼而笑,「孤知王兄于此甚覺荒誕,因此都不好相問孤為何是說‘不得不信’!這其中的緣由乃至孤為何深信無士道長而毫不存疑,也待孤稍後與王兄細述罷!」

「如此甚好!」劉曄有些懵然地點著頭,心里愈發狐疑眼前這神形具換的劉赫可還是舊時有理有智的耀焱。

「既然耀焱信了無士道長,她應是再無性命之憂。既無性命之憂,緣何還要鬧出諸等不堪入目之事?」劉曄又問了一個他不解之題……

「此事甚是有趣!」劉赫嗤笑著,讓人辨不清他是真覺「有趣」還是意在嘲弄,「她做諸般不恥之事皆因她想走!她想離開此地!她想離開此地去尋了她青梅竹馬之人,她稱之為表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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