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六、欲有興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鄭貴嬪此刻頗有些心煩意亂,然她非但不能顯、不能露,反而要一會兒要對拓文帝擺出個柔魅樣子,一會兒又要對著殿門外擺出個不耐的樣子!

她柔魅、那是為悅君心;她不耐、那是在與君示意她本心實在是不願見什麼二娘,勉強為之全然是為了「與君分憂」,而她止不住的忐忑則是在憂二娘可是會全然依計而行、並不會橫生枝節因而壞了大事?

「陛下,一會兒妾可要怎麼問?」鄭貴嬪強撇開了不安之感,做了一個十分卓越的姿態給拓文帝斟了一杯參茶——參湯入盞,頓時奇香四溢。人人聞之大振!

「凌瑤且先听她說了什麼再做定奪!」嗅著了香氣的拓文帝像是被勾起了蟄伏在心底的莫名歡喜,看著鄭貴嬪就覺愈來愈喜!

「她若要求臣妾跟陛下討個恩典的又當如何?」鄭貴嬪見拓文帝茶盞中已空,立刻又續了一杯,「可嘆臣妾不能與皇後娘娘比肩,若是皇後娘娘遇上了這些事兒、可是不會這般沒有主意,倒跟妾似得樣樣要問了、煩了陛下!」

「呵呵!」鄭貴嬪提及皇後,拓文帝就以冷笑作答,「皇後遇事確是無需朕去參詳,凌瑤也確是不能與她比肩」

「故以皇後才能是皇後啊!哪里能跟妾一般沒有出息!」鄭貴嬪周身洋溢出自心中散出的歡喜敬佩、看起來當真是嬌憨無比、城府全無,「皇後娘娘待妾也是極好!她知道妾怕煩鬧,每每宮里要鬧些什麼了,她就準妾出宮煉丹,說是可以避一避」

「怎麼?!凌瑤每次來奏朕準你出宮煉丹,都是皇後的主意?」拓文帝眯起了眼,似信非信地看著鄭貴嬪,「為何凌瑤早不與朕奏明而此時方說?」

「陛下恕罪!妾本想著這也無有什麼可奏的,故以不說!且水仙庵藥鼎本就不能搬回宮里來,妾是必然要去的。」見聖上臉色不善,鄭貴嬪連忙跪起了、慌慌忙忙辯著,「皇後娘娘不過也就是體恤妾,才會挑著在宮中鬧騰的時候遣妾去,就如上回,她們鬧那樁事呀!」鄭貴嬪忽然掩了口,像是不敢再往下說,「陛下知道臣妾向來只求我們母子倆平安安康順遂,皇後是疼妾才不讓妾夾在那些事中左右為難!這偏幫哪個都是不成啊」

「皇後果然疼你!」拓文帝的嘴角吊起了些許、宛然一笑,「若是她不曾染病,想來今日也定是會與凌瑤壓陣然而!終是不能,也是可惜!」

「陛下無需憂心皇後娘娘。妾本就還有多下的丹藥,只等一會兒過了太醫們的驗證,妾就去呈予皇後娘娘」

拓文帝才剛要說「不急」,卻已有宮婢站定在了殿門前,躬身奏稟道,「啟奏陛下、貴嬪娘娘,劉家二娘帶到!」

鄭貴嬪剎那忐忑起來。她向著正要離席而避的拓文帝擺出一個失望之色,再是福了福道,「臣妾要說得不好,問得不好,陛下可是要讓奴婢們來告訴了妾!」、

「準!」拓文帝背著手就要往殿側而去,走出三步卻又忽然回轉自朱案上自取了參茶壺盞,才是安心而走。

「你們這些個奴婢無有一個是會侍奉的!竟是無人想及要替陛下取了參茶!」鄭貴嬪小聲地斥罵著躬身尾隨在拓文帝之後的內侍,「早晚本宮要罰了你們!」

這里貴嬪娘娘在罵有人不會侍奉主子,那里靈雀倒已是疾步而上,攙扶著鄭貴嬪移坐到了主位之上,「娘娘,可能召見了?」

「讓她過來罷!」鄭貴嬪坐定了、攏了攏留仙裙,很是嫌惡地吩咐著,「且看看她可是干淨。若是髒髒的,先著她去換洗了再來,切莫污了本宮的殿堂!」

靈雀領命而去,不多時就帶來了一個身著木蘭色衫、深草色裳,發髻上只得一根素銀簪的娘子。只見她才進大殿就怯怯弱弱地一跪而下行起了大禮,那請安之聲更是顫顫巍巍的、像是已是怕到了極致!

「劉董氏拜見貴嬪娘娘!給貴嬪娘娘請安!貴嬪娘娘金安萬福!」

「哈!」鄭貴嬪掩著口恥笑了那劉董氏一回,「還真是個不懂規矩禮儀、不知死活的婢子!原又不是六禮聘去的,縱然是你夫主不曾犯事之時也輪不到你來稱什麼劉董氏,更何況是如今?」

「你還不如說個做奴婢時的名兒倒還像話三分其實這名兒都是不用,你只自稱奴婢才是正理!」

「她這算是打了我一頓殺威棒麼?」二娘一邊口稱奴婢又再拜下重新行禮,一邊月復誹,「她是為了警醒我為奴者輕賤、一個行將踏錯就是要性命不保,還是只為又犯了那唯恐自己輕賤了的舊病,是要拿我當藥?」

鄭貴嬪耐著性子看二娘行完了禮,忽然間覺得心間的慌亂似乎少了些、輕了些︰或者本宮就是多慮!莫說她還指望著本宮應也不敢作甚,縱若她敢興妖作怪、弄死她不跟捏死只螻蟻一般」

「你且挪過來些!這隔河隔山的,本宮听你說話也要多費些神思,若要問了你什麼又是要多費了氣力。你一個奴婢可是不敢勞動本宮多費心力!」

鄭貴嬪邊說著,邊還是用絹帕掩著口鼻、並做著厭惡之色。她是不自禁地想起昨日二娘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只怕再聞著了就要玷污了自己的口鼻心神。

靈雀瞥見了主子瞧著二娘的姿態神色,關聯起昨日她大呼小叫要淨手之事,再是她之前的特意吩咐,一個旋身躬身就回︰「稟娘娘,這人來之前奴婢們都是按著娘娘的吩咐查驗過了,驗準了是干淨的才敢帶來娘娘殿中的!」

「嗯。算你們還當本宮是主子!」鄭貴嬪媚笑了一聲、又扭動了下嬌軀,看得坐在殿側的拓文帝驟然心如擂鼓!

「畢竟凌瑤是為天人之姿,宇文那蠢婦哪敢企及一二?」

才是「善待」了余昭儀不久的拓文帝忽然又覺她不值,「那蠢婦只會讓朕心沉意滯,哪里又有凌瑤這人見人愛之色?」

拓文帝又飲盡了一盞參茶,正待舉目再好生看看讓他心花怒放的鄭貴嬪,忽見一人跪行到了美人朱案之前

「奴婢听娘娘吩咐!」二娘又拜了拜!

二娘一聲「听吩咐」。讓鄭貴嬪才落定些的心又開始七上八下︰這賤婢是想害死了誰麼?開口就是與本宮說慣的了話。可是嚇傻了還是存心?」

「不是你吵鬧著要見本宮,怎的這會兒又成了听本宮吩咐?」鄭貴嬪格外嚴厲地斥道,「本宮都不能算是好生識得你!若不是陛下開恩許你一稟,你也無福到此!」

「娘娘恕罪,奴婢是要等娘娘吩咐了開口,才是能跟娘娘求個恩典,並不敢有別的什麼」

「恩典?本宮能給你什麼恩典?」鄭貴嬪冷笑著,」內宮不干政、不議政、不參政。這是宮里的規矩,若不是陛下許的,本宮今日都是不會見你。你這什麼都還不曾說呢,一開口就跟本宮要恩典,你要得著麼?」

「奴婢之所以抵死要見貴嬪娘娘,就因為只有娘娘才能去向陛下討了這個恩典!」

二娘頻頻叩著頭、咚咚直響,「娘娘許是都不記得奴婢長得何樣,奴婢可是記得娘娘自小的模樣。奴婢大膽,奴婢冒死就為自認娘娘識得奴婢,總要念些舊情」

「而奴婢要說的事實在太大、也太過離奇蹊蹺,奴婢也怕說與別個也是無人能信,因此只求跟娘娘說了、娘娘能信,娘娘能信,陛下才是能信」

「慢些慢些!」鄭貴嬪用另一只空閑著的玉手指向二娘,「什麼太大、離奇蹊蹺。不就是你知道劉赫藏在哪兒麼?哪里能牽扯這麼些?本宮怎麼就覺得你個婢子不可信?!」

「娘娘明鑒吶!」二娘的額角都已腫了、可她還是在叩頭,「奴婢這般出賣夫主本是萬萬不該!但奴婢當真是怕,奴婢也當真是想活!奴婢求娘娘一定要信了奴婢!」。

「奴婢要說的但不止是夫主藏身之地。因為那地方本就是與晟王府、大將軍府月兌不了干系!更不說還牽扯了牽扯了娘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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