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七、河漢言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看見劉赫急迫熱烈的神情,東方不由得「嘶」了一聲︰本應是知難而退、知愧而退之事,但他怎麼就心魔愈盛了呢?難道是自己漏算了什麼還是當年老子漏說了什麼?!且他還要回去取物?!東方瞬息萬念奔過賊老天,你不是又要來拿貧道開心罷?!

「雲城?!」東方插科打諢似得,「貧道知道殿下與盛家女郎是相識于雲城吶!這是哪個都知曉之事,有何別致的?殿下這一醒就嚷著要奔了那里去取物,雲城之物不都是讓殿下送盡了麼?」

「道長勿要混淆黑白!」劉赫顯然惱了,「道長豈會不知?何必又要明知故問?」

「貧道若知道還問殿下作甚?裝傻充愣也向來欺哄不得殿下,哪里是什麼明知故問?!」東方看似也惱了,「貧道又不能進得殿下識海一同去神游了一番!若真同去的、旁的就先不論,殿下就想想每每與哪位美妾同房時都有貧道在側」

「道長真乃是」劉赫面紅耳赤,「真乃是寡廉鮮恥!」

「並不是吶!」東方撓了撓臉,「本就是實情!難道殿下做得貧道倒是說不得?貧道又不是要追問殿下那些事、那倒還當得寡廉鮮恥。再者貧道也不是光棍吶!縱使是個鄉下婆娘、那也是貧道內眷吶」

東方越扯越不著邊際,劉赫又豈能容得他這「一去八千里」之扯?!因此一把攀住了他手臂,大聲道,「道長且听好!」

「孤要返回那里去取了她前世的骨殖出來。實則骨殖也還罷了、最緊要之物的便是她隨葬的手稿。那字跡孤記得分明、辨得清楚,與她今生一般無二!」

不知怎的,劉赫隱下了前世他與盛馥還有孩兒之事一字未提。他覺得自己是不能提、不能!,一旦若要想起提及,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頓時便會奪去他神智的所有清明!

「孤與她有再擇之約。若有此物在手,孤便能與她說、與她證我們本就是夫妻!」

「而齊恪能得與她半世緣分,已是應了所謂天定、也應了前世與她之緣——他們本就做不成一世夫妻!」

「道長難道會是不知?」

驟知本是完全不知、且是要緊非常之事,又是覺得一己苦心居然成了倒行逆施之舉,東方立馬生出了一萬份豕敗御之感。

原本不願告訴了劉赫前世之事是怕他知道了就此愧疚過甚,因而怯了今生所有之勇魄、影響了江山大業。而一旦他大業不成,東方父親用折壽換來、偷來的種種都是要泡湯不算、他自己的滿腔志向又要去往何處而發?!

而今逼不得已讓劉赫知道了實情,東方原本還想著必然是要好生開導了他一番,免得他過于負荷了于前生殺虐的負罪之感。可怎料想劉赫竟然于那絕口不提、且也並不像是十分在意。他唯一著緊的,居然還是與盛馥那些糾葛,且是不退反而要進

東方先埋怨了自己老子幾十回之後,只能滿腦盤旋要怎生澆滅了劉赫心頭這把愈加旺盛之火!

「貧道是當真不知!」東方說了實話,「貧道若知會是如此,寧願殿下自戕也不會讓殿下回上世神游吶!」

「殿下不是一直疑惑貧道時有做法蒙蔽殿下之舉,此番倒是不疑了?也不猜想是屏道故意讓殿下這般以為?殿下要取之物也可是貧道事前冒放的?」

東方之前是一直憂心劉赫要疑,而此刻是希望他疑!

「冒放斷無可能!」然劉赫胸有定見,堪堪打碎了東方本就不敢抱望的攛掇。

「要行那事干戈太大,非人多勢眾不能成!」

「孤雖非雲城人士也不曾久居那里,然在有心之下于雲城也並陌生。奇怪之事歷來流傳甚廣甚原,而雖然孤那時也曾是听聞過不少雲城百年間的奇聞異事,但于這實屬一等一的奇事卻是一無所聞。」

「且據聞那處數十年前就已是食肆、商鋪群集之地,道長縱是再有手段、若要做成此事,也是不能不為人知!」

「那處道長也曾去過!正是太湖樓!而焱羽正是葬梅姝在太湖樓下!」

劉赫赫然又見有梅花金簪耀眼、又聞有木樨馨香沁脾再一瞬又似看見焱羽正抱著那金盒正墜繩而下心澗波瀾又起、難免唏噓。

「道長勿用問孤是否記錯看錯!孤記得樓前江邊那塊大石、還曾刻字其上!」

「至于是否是道長施了什麼法術」劉赫一概淒迷目光忽而忿忿地瞪著東方,「道長一心只為成全齊恪,又怎會作繭自縛讓孤不甘之心更盛?因此斷然不會不

「干戈太大?還需得人多勢眾?當初焱羽葬梅姝」東方叨叨完了當真不知之事後、忽然又裝作恍然大悟又驚怕之樣︰「殿下可是在說——要去雲城挖墳?且這挖墳的勾當還是上天所定之必得?!也是新鮮吶!」

東方看似是在嗤笑「瘋癲不堪」的劉赫,暗中卻是叫苦不迭!如此蹊蹺古怪之「意外之事,究竟是他老子有心知而不說、還是他也是不得而知?!然管那真相是何,而今自己卻是鐵定了要多攤上一樁爛事且還並不好收場!

「賊老天吶!」東方怨著,「都是些何等樣的破事吶!既然二十余年前收了我老子的壽數許了他活下、又容他活到至今可成就大業之年,那便讓他一心只為江山不好麼?為何只一心想著要去搶了別人的娘子?這分明是一件無有天時地利人和之事吶!」

「無有天時地利人和?!」東方醍醐灌頂、驀然間有了主意︰與魔障之人便要用魔障之法!

「殿下吶!旁的都是擱下不論,就說即使是貧道信了殿下瘋話,隨了殿下去到雲城。殿下打算怎樣去挖墳?貧道可是記得殿下適才才說過,人多勢眾、干戈太大難不成殿下而今打算的事貧道與殿下,至多再加上阿凱並那兩個小子,五個人徒手去刨?」

「且太湖樓的老板就肯讓殿下莫名就推倒了他的食肆、再是挖地三尺?」

「孤會先買下太湖樓!之後再是挖墳!」劉赫計量著盛馥給他的銀錢,莫說是一座太湖樓,縱然是十座怕也是只多不少!

「之後便能!」劉赫猝然想到那十幾丈的銅鑄井壁之上也是數尺厚的銅封,束手無策之感隨即涌上!

「之後便能如何?」東方既揪住了劉赫神色間的難堪,當然要緊追不放!

「焱羽是慮江畔潮濕,故以以銅築壁、填土後再用銅封。是以之後便先要溶了那銅封!大約有數尺之厚!」劉赫鼓足了勇氣將話將盡,「實則也並不是十分為難之事!因那葬地本就是做成了井式、只有容兩人立足之地」

果然東方听罷就暴跳而起,然他嚷出的暴跳之由,倒是與劉赫所想有萬里之遙!

「殿下前世與盛家女郎前世是有多大的仇怨倒要把她當作妖魔一般、居然要以銅封鎮尸?本已是死得極為淒慘之人,殿下也是下得去手!」

「孤彼時並不知這些忌諱!」劉赫也是抱愧,「全心所想皆是只有金銅能保得她安詳!幸好她而今也安然!」。

「好好好!」東方連說三個好字,「上天垂憐于她許她無恙轉世而來、因她本就是屈死之人!然因果總是要報,因此殿下這一鎮,鎮掉的就是自己與她的緣分!因此縱是上天給了機緣,殿下也只能是白白錯過,斷不能也是不會結出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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