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顫薄塵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東方此說,實則出乎了劉赫意料!

原來他這里要行的並不是「一世兩托生」之說,而是當年顛倒是非黑白之說?!如此說來,孤才應是羽王托生之人……只是,听來為何這般好笑?這般全然不可信?

「當年的太子,不就是當今陛下,孤的皇伯父麼?」

「哈哈!殿下這聲皇伯父喊得可是舒心?」東方一臉嘲弄之色︰「殿下還不如學了貧道喊一聲老兒,那都算是敬重了!」

「妄人妄言!」劉赫此話雖是斥責,然語氣中全無嚴厲,倒似在跟摯友插諢打岔一般。

「孤有一問要請道長解惑。據孤所知,當今陛下膝下皇子們都是年少于孤,怎的陛下在太子府之時竟還有個皇子?若真有此事,為何這經年以來竟是無人知曉,難道是因著不可說之由,他是流落民間或是早已身死?」

劉赫一本正經地提出此問,那東方道士一旦听得了,臉色愈發地顯得精彩,除了嘲弄,竟還多了些「敬佩」,

「殿下果真是個心口不一的極致,方才還說貧道滿嘴死字不祥不敬,而今說起自己來,倒是一點都沒了忌諱!」

「道長為何屢次三番要牽扯于孤?孤乃晟王次子,天下皆知!此事又與孤何干?」

「呵呵,貧道早是言明,有時這天下皆知之事,它就是假的!造假之人是假的說多了,假的也換成了真的;而那不知道的听見了這假的,起初之時,就當了這假是真的!」

「況且殿下心里該是一清二楚才是!又為何始終要在貧道跟前裝傻充愣?!」

「孤不與道長辯!道長還是接著說罷!」劉赫實不想再開啟一輪「唇槍舌劍」,毫無建樹且煞費神思!

「剛說到哪兒來著?」

「哦,對了,是說到家父見著了太子,便是知道自己算錯了!本想著跟太子、太子妃好生商議如何護得羽王平安之事便是再不可行!」

「道長且慢!令尊既然能掐會算,為何不曾算到太子竟是羽王世仇托生?」劉赫問完,竟有些竊喜︰終也是讓孤抓了一回紕漏!

可東方全然不見尷尬,反而是捶胸頓足,恨意十足,

「可見殿下根本就未曾用心在听貧道說些什麼!貧道方才都已是說過,家父學藝不精又是要逞強!可不就是折在了自己手里!」

「那為何一見太子又是知道了?」

「殿下要與貧道論這個,那可就是三天三夜說不完了!這乃是我家族秘學,得授自上古仙神。有道是生生世世,身轉魂不滅,這魂的模樣、刻跡,無論是轉生了多少世,都是不帶一絲變化。縱然是身主毫不自知,這魂還是這魂……」

對著喋喋不休的東方,劉赫揉了揉隱隱脹痛的太陽穴,

「且慢!既是道長家傳秘學,孤也不便多听!道長無需再講。」

「殿下果真不要再听了?」東方問的真誠,眼里卻是︰殿下又下一局,貧道慚愧,慚愧……

「斷不要再听了!道長只挑要緊的來說便是!」

「哦!方才又說道哪兒了?!」東方抓了下梳得有些歪斜的道髻︰「殿下少打岔,貧道這記性本就是堪憂!」

劉赫懊惱,本想扳回一局,不料又給這道士狠狠殺回。自此決意再不開口!只听便是!

「家父雖然是學藝不精,又是經久避世不識世間之事,然總算是機敏智慧,當機立斷決口不提那弟下才是羽王轉世之說!」

「弟下!」劉赫雖是決意再不開口,听見東方念出這聲稱謂,還是忍不得嗟嘆︰「如此稱謂而今已是鮮見了。

然而東方一眼橫來,意思劉赫又是攪亂了他那」本就是不好「的記性。他又是要再花一番神思想個明白。

劉赫深吁出一口氣,眼觀鼻,鼻觀心,心里只想之後要如何好生出了這口惡氣,才是能解而今之郁!

「家父本就是算到了羽王轉世會有血光凶煞!然大凶煞應是在成年之後。然當他听聞前些日子那太子妃已是出過事端,便知這凶劫已是勾動了那人的殺心。雖那人不知前世之緣,但已是下了鐵心要置妻兒于死地!」

劉赫此時想問當初那人又為何會肯見老東方,正想著如何開口才是不會再被東方嗆言,豈知東方像是讀懂了他的意思,一攤手,做了個他也是不知的姿勢,

「或者是因為夜路行多了便是怕鬼!那人畢竟在做虧心之事,听見有阿尚上門又是說得五迷六道,真以為是個得道的,就此想借他念經頌佛抵消點孽債也未可知!」

「貧道也是問過家父,若那人那時若是不見,又待如何!結果貧道家這老兒說,若是不見,他也有的是手段讓他來見!本就是有備而去,只是不料會是這般輕易。」

「家父進了太子府,歷了一番驚乍也是惆悵。當夜上表上天,以期老天能給個解法。這結果麼,貧道不說殿下也是知道,老天什麼示下都是沒給!」

「這下他更是進退兩難!本來吧,要是貧道,直接就撂挑子走了!然他不肯!他秉著那說呆不呆,說不愣也愣的心思,一心只想保了羽王。在似四面楚歌之間,硬是想出了個先抑後揚的化解之法!」

東方說罷有些出神,良久的默然之後,劉赫輕聲問了一句︰「那令尊此計可是成了?」

「算是成了!也可說是敗!可說是贏了,也可說是輸了!」東方長長哀嘆一聲,

「他確是保住了羽王性命,無驚無憂長到了成年。然他也是輸了!他輸在久不入世,不通人心,不知人性!這先抑後揚之法,倒是害了多少本于此事無涉之人,又是狠狠折損了自己的壽數!」「因此終究是值與不值,貧道與他乃是兩看!」

東方語出苦澀,然在劉赫听來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他這是在示意孤欠了債?而今孤都不確定他是否可信,他倒先來告訴了孤,孤欠了他家,還欠了天下人?

「孤冒昧一問。孤雖才疏,但也算有幸得以博覽群書。然依孤所閱,無論是史料或是野傳均是無有東方家與羽王交集之跡可循!東方家族這般煞費心力保全羽王,難道也是出自上古仙神之命?」

「呵!」東方嗤哼了一聲︰「殿下不知,貧道也是不知!」

「這所有種種,皆是出于貧道家的祖訓!貧道先祖留有一敕,道羽王于東方家族有等同再造之恩,故東方家族眾人當生生世世護得羽王平安!」

「無稽!」听得如此是是而非之由,劉赫本有的一絲「或可一信」之想,瞬間又化作烏有︰「道長既與令尊于羽王之事是兩看,卻為何還是一樣要出世尋那羽王?且皇宮里眾多皇子不去尋,偏偏要來尋孤?!若道長覺得那位皇子資質能與羽王肖似的,孤也可替道長引薦一番。」。

劉赫在試探!若是東方家族是與大寒朝有瑕,東方家只想著挑唆了哪個謀權篡位,以便攪起漫天風雲的,皇宮里有是可選之人——那些已是成年的皇子,哪個不是摩拳擦掌,兩眼碧綠地盯著那把龍椅不放?劉赫深信,依照他們的秉性,一旦是有了時機,定是會肯賭上自己的性命來博上一博,拼上一拼。博一個千世之尊!賭一把萬人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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