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裁無格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晟王妃所說這「听故事的」還是「講故事的」,不就是「避」或者「戰「?

劉赫自是听得明白她話外之音,而晟王妃又怎會知道劉赫早是決意要「戰」!而如今,她只是給了他一個再是「順應天道」不過的道理罷了!

不能說!此事于此時,尚不能說!劉赫拖拽住要將自己的那些「秘辛」于母妃「傾囊相倒」的沖動,齒牙相磨,咯咯作聲。

晟王妃只當他尚在為了當年之事悔恨相交,又是勸他道︰「焱兒無需為了他人之過而罰了自己。那豈不是就更苦了自己的心?原是不值當的事!」

「焱兒可想知道那公子外祖家原是姓什麼?」晟王妃見劉赫神情還是十分辛苦隱忍,忽想到一事,或可解了他眼前的糾結。

果然,劉赫一怔,眸子亮了一亮︰「耀焱不敢妄猜。」

「庾,他外祖家乃是姓庾!」

劉赫錯愕了一息,母妃也是說過外祖家是大儒世家,可如今听得了,卻是一個自己萬以為不會是的人家!庾家!為人常頌卻又是霎時匿跡的庾家!常日里都當是庾家人丁蕭條,以致二十幾年前敗落不見,而今卻才是知道,這不見,原是滅門!

「母妃,尚書令府那場火,可是太子所為?」

「當年眾人都是這般猜想。然大將軍卻道不是!他說太子若要動手,自可在尚書令回鄉路上或是回去之後。這年月里,攔道截殺的,打家劫舍的,數不勝數,隨便尋個由頭便可以辦的事,何必要去放一場驚動整個京城的火,做下這人人都會疑他是凶之事。」

晟王妃知劉赫這樣問,便是心里有了見解,待答完了他問的,反問道︰「焱兒覺得呢?」

劉赫對這外祖家,實則也是生不出好感來。能把女一個郎教養到「認命」,另一個女郎教養到「無綱無常無倫無理」的人家,又該是怎樣的「大儒」?!

「耀焱覺得,這火,應是尚書令自己放的!」

「他們夫妻教養了一世的女郎,成了鳳確又落了草,不得善終。小女郎漂泊在外,生死不知。外孫又過繼于人為庶子,不得相認。他們一生心血已然盡毀,太子應又是始終疑著那不見的詔書與玉圭是被他們藏匿。」

「已知一死難逃,必然是要死得轟烈些。一把火便不能讓人輕忘了他們家門遭遇,也是插了一根針于太子心頭,讓他于這詔書去向更迷惘了些罷!」

晟王妃笑了,笑得有些憨,居然有些像是未出閣的女郎︰「大將軍當年也是如此說!」

雖是笑著說,晟王妃眼眶卻是紅了,聲音也帶了一絲哽咽︰「他若是要能見到那公子長到焱兒這般的年紀,模樣,必然也是欣喜!」

劉赫亦感黯然,相對于庾家,大將軍則更像或就是他的外祖。自小跟王兄倆也沒少去將軍府叨擾,大將軍對兩個孩兒也是一樣疼愛,只是那是劉赫總是念著自己究竟是失母庶子,心底總有著一些卑愁,言行也就必然顯出隔閡。而今想來,甚是虧欠。可惜大將軍已于十數年前過世,再想盡孝彌補,也是不能了!或者只有日後好生侍奉父王、母妃,對他們盡孝,才是最好的補償報答吧!

劉赫之思轉回了當年,憶及自己可是做了不少傷情之事,又怎是一些歉意便看可抵過?

「母妃,當年那偏妃就這樣明晃晃地進了二皇子府,竟不曾與二皇子妃交代過什麼?」

「自然是要交代的。先是那前太子、當朝的皇帝授意她要與二皇子府有一個默契。再者她也是怕一個不慎露了真相的。她自不會為了那位公子,只是為了她從今往後的榮華富貴。」

劉赫很想問當時他與鄭凌瑤並王兄走去玩時,晟王妃是如何譏諷嘲笑或是痛斥他那姨母,必然是不過輕易放過了她的罷!只是真要問,又是覺得自己一個七尺兒郎,于這些上心,有些不妥。

晟王妃顯然也是不想再復當年之景,只看臉上的鄙薄之色,便知她至今還是耿耿于懷。

「焱兒,二皇子妃自那公子十四歲,就給他房里放了人。要知道她親生的世子,也是十六歲才有的,你可知為何?」

劉赫如今還怎會不知?!然母妃的一番心意,又是如諸東流。二娘又怎能做成鄭凌瑤的絆腳石,自然是不堪一擊。往昔劉赫還自有些莫名,鄭凌瑤為何籍著要一世為伴為由,一心攛掇著他去奪位搶江山,而今卻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她原是知道了那些秘辛,又是不甘嫁入深宮,常年陪伴一個比自己父親年歲還大的夫君,哪怕他是皇帝!

劉赫覺得造物確有些弄人,若不是鄭凌瑤當年的攛掇,若不是當年一心痴迷于她言听計從,如今又哪里來的托林寺?哪里來的力量可供一戰?!

她也是防著孤的罷!從開始就未信過孤罷!劉赫心道,孤只是她能擇來能供她驅使之人中,最優的一個罷了!故此,孤才是變了心,轉了意的吧!

「母妃,焱兒慚愧。二皇子妃如此做,無非是為那公子勞心,怕他為姨母家所累。」劉赫確是有些羞愧,也不知母妃當娘究竟有沒有看破。

晟王妃哼笑了一聲︰「他那個姨妹,長得真是極好。越大了,長相倒是不似她的親娘,而是隨了當年的太子妃更多。」

「但她自小,那雙眼楮便是骨溜溜地飄忽著,顯得不周正。皮骨就算再是相似,又哪里會有太子妃那般的神韻。」

「二皇子妃見著她時時日日要來尋著那公子。自是擔憂的。她姨母可是知道公子實為何人,如此他姨妹若要知道,也是合乎常理。二皇子妃一怕她姨妹說漏了,于公子不好,二怕兩人青春年少,瓜田李下有了首尾,這便是極不好了!這才是早早地挑了個各樣都好的放到公子房里。情竇初開的年紀,屋里有了人,經了人事,怕是不容易被騙被蒙些!」

「二皇子妃可是不願跟公子姨母做兒女親家。她那家風,斷是出不了好女郎。可喜那姨母也是不願,只想挑高枝的去佔,待那女郎大些了,就到處帶著去賣弄顯擺。最終,得了個母女同嫁一夫的局面。哪里還來的什麼綱常?!」

晟王妃說罷,有些怒其不爭地瞥了劉赫一眼︰「後來那姨妹進了宮,二皇子妃是直念阿彌陀佛。待到她養出個皇子來,二皇子妃看見了,這心卻又緊了!」

劉赫心一抽︰母妃果然是看破了的麼?她竟還能看出七皇子是孤的孩兒?這,倒是認好還是不認好?

「那皇子,排行第七。自小就生得就比別個皇子好上了許多。長著長著,居然有許多人說像極了那公子,這像,卻不是外甥類舅樣的,而是兒郎類父!」

劉赫端著茶盞的手毫不可見地抖了抖,雖是沒有茶水潑到手上,心里倒似被淋了個透!!

「二皇子妃當時那個驚怕!日防夜防的,這好不易從小保著養了這麼大的孩兒,難道還是要為此去砍頭不成?」晟王妃看似不打算于這事上輕易放了劉赫過去,越說越是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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