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得可珍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莫念看著笑得神色各異的眾人,有些不解,此乃肺腑之言,有何好笑了?

「齊爾永,爾之余生,如今便攥在莫念手中了!可是想好了?」盛為看似同情之極,說罷了卻又抱著自己肚子狂笑起來。

齊恪有些自嘲,笑得僵硬,拍了拍莫念肩頭,指著盛為道︰「莫念記住了,切不可學你二叔這癲狂之樣!有辱斯文!」

莫念鄭重地點了點頭︰「莫念記住了!莫念記得初見二叔之時,他也是如此癲狂!當初莫念甚是擔憂二叔原是傻的。」

盛馥原本就笑得收斂,本來業已止住了,但听得莫念如此一說,竟是「哈哈」!笑出了聲!一下扯痛了傷處,又要用手去按住,一邊是好笑,一邊是痛,眼淚都滾了出來。方娘子見了,急忙上前取了帕子遞上,暗中還揉了揉自己悶笑到發酸的肚子。

小跑著過來通稟的綠喬,見著這光景,便知自己定是錯過了什麼「好事!」,想著一會定要跟二郎打听了,也笑上一回。

「女郎,孟姥來了呢!初柳引著呢,抬腳便到!」

「孟姥幾年都不來苾馥軒一回的人,怎麼今日來了?」盛馥忙拿著帕子印了印眼楮,又拉過軟榻上的帛毯,胡亂地蓋住了腿。方娘子、綠喬連忙上前規整好毯子,綠喬笑著小聲問道︰「女郎是怕孟姥回去跟老祖親說起,又被嘮叨罷?」

「知道還不快些?」盛馥扶了扶頭上金釵︰「可曾歪斜了?」

「不曾!好著呢!」方娘子說罷,垂首站到了一旁。孟姥跟前,規矩可要做好了!

齊恪示意莫念在身邊坐下,再想喊盛為,卻見他已是斜靠在曲欄上,眼神落在莫念這里,時眯時瞪得,精彩非常。

「女郎,孟姥來了!」初柳引著孟姥已近水榭,不及到,先是稟告了一聲。

待兩人都行了禮,盛馥一個眼色,綠喬就辦過一張椅子,擱到了孟姥身旁。

「孟姥坐!綠喬給孟姥倒茶。」盛馥笑盈盈的︰「孟姥今日倒是想起來看我了。都是多少日子不曾到這里了。」

孟姥不推月兌,坐了半個凳子,接過了綠喬遞來的茶盞、微欠著身子笑道︰「老奴哪里會不記掛女郎。只是啊,這年紀大了,若還往這里湊著,怕女郎嫌棄。」

「哥兒啊!你太祖親吩咐老奴帶了些零嘴兒、小吃來,可要去看看?」孟姥此話一出,眾人便知這是有話要講,且定不便當著莫念面講的。初柳上前,伸出了手︰「奴帶著哥兒去,可好?」

綠喬、方娘子也是識趣地圍攏過來,附和著︰「奴們也去看看老祖宗那零嘴兒究竟是什麼。」

莫念看齊恪,齊恪笑道︰「去罷!」莫念才是對孟姥道了一句「勞煩了」,跟著三人走了。

「哥兒對殿下倒是親厚仰賴,想必是殿下對哥兒極好。老奴必要回了老祖親的。」孟姥此話卻也不是奉承,是真真兒地高興。

「孟姥,祖親有何吩咐?「盛馥見莫念他們走遠了,開口相問。心里有些打鼓,盛為他們也是才回來的,孟姥卻攆著腳後跟就追來了。雖不曾細問,看盛為模樣應是順遂,可如今孟姥究竟為何而來?莫不是有變?

「方才二郎他們走得急,這走了。老祖親才是想起一件頭等的要緊大事!」

盛馥三人心中都是「咯 」一下︰真是有變?

「老祖親說啊,忙著高興竟是混忘了交代二郎。」孟姥停住,喝了口茶,倒是沒瞧見盛馥已是略垂了頭、微擰了眉,擺著了架勢預備一爭。

「老祖親說,哥兒的事兒應是這麼著。」

「孟姥,爽快些說可好。」盛為忍不得了。

「二郎莫急。你祖親是說,讓女郎或者二郎即刻就寫了信,把哥兒這事兒啊,說仔細了。老祖親也是一樣,也要寫了信言明,認定了哥兒是他這輩兒的嫡長。」

「老祖親說,這樣才是妥當。待回京了,哥兒也更自在些。說是即刻就寫,今兒就加急送了去!」

「……」盛馥長吐出一口氣︰這祖親倒是比誰都急,考量地也是周到,他們寫信是告知家中莫念身世坎坷、人物俊秀、心靈思慧……為的是博一個愛惜,祖親寫信則是以四世同堂老祖宗之威,再壓上一壓。如此一來,即便父親母親有不願、別扭,也都是不算什麼了。

「祖親確是心疼莫念!勞煩孟姥帶話,梅素替莫念謝過祖親。」

「這樣的哥兒,哪個不心疼怕是痴傻的!老祖親還說,莫念母親的名份也是少不得的。待你大哥回家,便把這事辦了!」

眾人均知,不給蕭家女郎正名,莫念再算嫡長,也有缺憾。只有將此事辦了,才算得圓滿。

「話也回完了,老奴也回去了。女郎、二郎快些寫信,一會兒啊,老奴差別個來取。女郎、二郎莫怪老奴急,老奴再急也急不過老祖親去!」孟姥笑著又喝了口茶,起身擱下茶盞,一一行了禮便往祥雲堂回去了。

「爾永,快些去寫信!」孟老一走,盛馥就催。

「此信當由留清來寫。」齊恪不動︰「就算孤為你代筆,也抵不上留清合適!」

盛馥一想也是此理︰「是我急了!盛為還還賴在那里作甚,還不快去?」

「哼!親姐姐竟不如齊爾永想著二郎!」盛為懶洋洋地站起來,就要往書房去。

「留清且慢!孤同你一起去。去之前,我們要議一事!」齊恪阻了盛為,招手讓他過來坐下。

「梅素,事到如今,也該讓拂之知道了罷?莫念之事再隱瞞于他,于情于理,都是不通了」

「不告訴他!就不讓他知曉!當初他是欺負莫念母親到何種地步,她才給莫念起了這樣一個名兒?」盛馥一腳蹬了覆于腿上的帛毯︰「負心之人,不配知曉!」

「姐姐此言欠妥!」盛為難得正色一回︰「當初之事,我們竟是糊涂的。你怎可斷定都是大哥的錯?」

「留清所言極是。據莫念所說當初種種,沈潔華從中作梗應是不少,你不清始末,怎能都怪拂之?且我等再是疼愛莫念,也終是比不得拂之。莫念已是喪母,業已歸宗,難道你要讓他有父不認?」

齊恪神色凝重,語氣也不如往常那般柔和,竟是一點都不讓盛馥。

「若是世人皆知拂之有個兒郎,拂之卻不自知。他該是何等的忿恨?屆時再跟你父親乃至于你添些嫌隙,可是有益?梅素可曾想過?」

「我想那些作甚?我只知他若是一心一意,哪里就會有人作梗得成?」盛馥來了氣,一扭身竟然雙腳置地,隨時都要站起的樣子。

「偏頗!若說有錯,便是錯在當初他們均是信錯了人!且時過境遷,對錯已是無謂。當想的,是如何于莫念才是最好」

「噢!信錯了人!就像當初殿下與我一樣?難怪處處替大哥開月兌,原是一路的!」盛馥連聲冷笑著,又把雙腿擱回了榻上,抱起了自己右臂。

「盛梅素!」齊恪剎那站起來,怒形于色︰「議著莫念之事,你竟都能扯到孤的錯處。究竟是莫念要緊,還是你出這莫明之氣要緊?」

「孤一直主張要將莫念之事告知拂之,若說原先時機不對,如今卻是水到渠成瞞無可瞞。孤即刻就去修書,也不是替你代筆,而是爾永寫與拂之!你若要糾纏氣惱這些無稽之事,自便罷!」

齊恪說罷大袖一甩,背著手轉身就往書房去了。

「哼!」盛馥再是冷笑一聲,轉過了頭,此刻妄說喊住他,就連看一眼都是不願!

「姐姐,此事,二郎與齊爾永同心」盛為走至盛馥跟前︰「你也勿怪他生氣,確是你蠻橫無理。」。

盛為見她還是扭著頭一言不發,躊躇了一會兒又道「二郎也去寫信了。姐姐,你且靜下心想想齊爾永說所可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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