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吃，雞不下蛋了。」
沈玉竹不住避閃，低著頭掩飾眼里的恨意。
槐林娘掐得更凶了，「放你狗屁，雞怎麼可能不下蛋，肯定是你個小畜生偷吃了，和你那畜生爹一樣喪良心，遲早老娘會收拾你！」
又罵又打折騰了一番，槐林娘這才出了些氣，朝哭哭啼啼的沈玉竹又踢了幾腳，這才揚長而去。
沈玉竹從地上爬了起來，眼淚立刻沒了，也不再哭啼，冷冷地看向黃鳳仙的屋子，去了自己屋子床底下拿出了一只壇子，里面是十幾個雞蛋，她拿了三個，去廚房煮了吃，一個都不給黃鳳仙。
過幾天她就把豬賣了，賣的錢應該夠花一個月了，一個月後姑姑要是還沒消息，她就去淞城找姑姑，哪怕找不到她也不回來了，淞城那麼大，總有她立身之處。
********
快中午時，唐小囡他們到了越城，許金鳳和唐來福都有些激動，他們都有好幾年沒來越城了，平時采買東西都去烏城。
「去看看房子吧，在哪呢？」許金鳳激動地問。
她今天特意換上了新衣服，月白色的襯衫，外面是淡灰色的列寧裝，是她自己做的，不過樣式是蘇婉柔設計的，腰線那兒收了下，顯得比較苗條，褲子也是新做的，直筒黑褲，筆挺簇新，這樣一打扮，許金鳳看著苗條了不少。
唐來福也是新衣新褲，這段時間唐家人人都做了新衣，平時他們沒機會穿，也就進城或是做客時才穿一穿。
「在越城中學那邊，小囡肚子餓不餓？」
唐愛國指了路，又在唐小囡肚子模了模，怕妹妹餓了。
唐小囡搖搖頭，唐愛軍卻嚷嚷道︰「我餓了！」
但沒人搭理他，唐愛軍扁了扁嘴，又嚷道︰「媽，我餓了。」
「餓了就自個去買。」許金鳳不耐煩地回了句。
「沒錢……哎呦……」
唐愛軍才說了半名，腦袋便挨了一巴掌，許金鳳的巨掌還在半空中舉著，唐愛軍縮緊了脖子，嘟嚷道︰「我不餓了……」
其實他身上還有點錢，最近惡補知識還是相當有效的，齊老爺子給他講解了狡兔三窟的意思，還說了國外流行的投資原則——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唐愛軍心里記下了，所以在藏錢時，他下意識地就把錢分成了三個地方。
另外兩個地方也在床板下，錢不多，加起來也就百來塊，但聊勝于無，但唐愛軍吸取了教訓，再不敢在爹媽面前花錢了，他怕招狼。
就是他老娘這頭母狼，太凶殘了，他得防著點兒。
「咋想到買中學那邊去了，我听說火車站附近才熱鬧，租金都高一些。」許金鳳更喜歡火車站那兒，不過她只是隨口說說，有房子她就知足了，在哪都行。
「我打算考到城里上高中，弄個房子方便些。」唐愛國口氣輕描淡寫，許金鳳和唐來福又吃了一驚，有點跟不上二兒子的節奏。
咋想一出是一出的？
「你想進城上學？鎮上不好？」唐來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