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殷姐姐徹底看清了渣男的真面目。」安貴妃興致缺缺地鼓鼓掌。
夏清陽終于起身探了探她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怎麼了,心情不好?」
安貴妃把頭埋進雙臂間,糾結了半天,到底還是沒好意思說出來,自己昨晚去爬了雅婕妤的牆頭。
她告訴夏清陽和殷皇後,她昨晚「偶然」路過雅婕妤寢宮,又「偶然」在雅婕妤寢宮外踫見了雅婕妤的新隊友。
夏清陽和殷皇後何等聰明,結合昨晚分開時安貴妃那副奇奇怪怪的樣子,馬上就猜出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們沒戳破,只是安慰地模模大受打擊的安貴妃,告訴她人各有志,既然雅婕妤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們這些做朋友也只能祝福她,沒法強求。
安貴妃懨懨地點頭-
到了下午,依照原定的流程,使團入京。
殷皇後身為皇後,免不了地忙碌了起來。
就跟之前賀明華帶來的消息一樣,率隊的是陀川國的護國大將軍,蔣野。
夏清陽將明珠和思桃派出去打听情況。
明珠第一個回來,並紅著臉表示,西鄧國的男人果然與大淳國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郁悶了一天的安貴妃來了興致,叫她趕緊細說說。
「就是……很奔放。」
明珠說這蔣野特別大方,看見漂亮的宮女就給賞,許多露了臉的宮女都領到了賞賜。
「這不就是單純的嗎。」安貴妃皺著眉頭,扭頭對夏清陽道,「你這小婢女不行啊,給點小恩小惠就說人家好話,太容易受男人騙了。」
夏清陽挑眉,看著明珠那滿臉緋紅的樣子,了然道︰「她不是受了小恩小惠說人好話。大約是那個蔣野長得很帥,所以她才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吧。」
明珠听了這話,臉果然更紅了。
安貴妃頓時恍悟,又是怪阿姨樣地逗了明珠半天,把明珠說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罷休。
隨後思桃也回來了。
思桃打听到的情報更全一些。
她說這蔣野起初不想住進宮里給他們安排的住處,而是想在京城內找家花樓住下。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听說任傅的後宮盡是美人,連大淳國第一美人都在這後宮中,又同意住進宮里了。
「果然就是個之徒!」安貴妃咂舌,「但是也有一點好處罷,至少這樣的人雙商不怎麼高,不是難對付的角色。」
夏清陽被逗笑了︰「怪不得我之前听說,過幾天的晚宴,後宮嬪妃們也要悉數到場。大概就是這位蔣將軍的要求?」
安貴妃搓了搓手臂,馬上命令思桃,到時候一定要給她畫個丑一點的妝-
這一天入夜。
安貴妃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因為一閉眼,她就能想起那個戴著斗笠的男人,故意輸給她,看她「出丑」,還陰陽怪氣的樣子。
那男人根本沒跟她好好地打!
他分明有能力躲過她的攻擊,卻還是裝作被她抓住,不就是為了看她笑話麼。
不行。她想。都還沒打,怎麼就知道打不過呢。
萬一她贏了,雅婕妤不就知道到底誰比較強了麼。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一次翻牆的經歷之後,第二次再說服自己就順利多了。
就這樣,雅婕妤躺在床上,正準備睡下時,听見了院內有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他的[暗殺之道]天賦,有令他五感變敏銳的效果。
就像昨天一樣,離了老遠,他就听出了翻進院子里的人是誰,不由心中一陣無語。
安貴妃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無遺。她繞開宮女,放輕步伐接近雅婕妤的寢屋,但還沒來得及在窗紙上戳個洞,看看里面的情況,就突然被人提住後脖領——
安貴妃︰「哎哎!」
灑掃的宮女聞聲回頭,發現院子里空無一人後,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便繼續低頭清掃。
安貴妃坐在房頂上,意識到自己這是被人提著脖領子,跟提小雞一樣強行提上了房頂來,不由大怒。
一扭頭,果然看見昨天那個「斗笠男」好整以暇地抱著肩膀。
他今天依舊戴著跟昨天一樣的斗笠,穿著毫無特色的夜行衣。
安貴妃咬牙切齒道︰「你這家伙是直接住這了嗎,怎麼一來就踫見你,真晦氣。」
雅婕妤心下好氣又好笑。
昨天還覺得她稍微有點進步,知道審時度勢了。
今天她就故態復萌。
這一根筋的腦子果真不叫他失望,從以前跟他宮斗較勁開始就毫無長進。
「不是讓你不要再來了嗎。」
「你不讓我來我就不來啊,你是誰啊。」
安貴妃翻了個白眼,作勢就想從房頂上起身下去,結果被雅婕妤摁著肩膀又坐了下來。
「哎你……」安貴妃扭頭,發現雅婕妤也在她旁邊坐下,「你干嘛。」
「這話該我問你吧。」雅婕妤兩手交叉著搭在腿上。
安貴妃哼了一聲︰「別當我好蒙。這麼多禁衛在外邊把守著,雅婕妤肯定就在這寢宮之內。我要找他,你要是識相就別攔著我。」
「喲,小瞧你了,居然沒騙過去。」
用原聲說話時的雅婕妤,聲音中總是自帶一股淡淡的清冷和孤傲之氣。
饒是說出這種斗嘴的話,也有一種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氣場。
加上他戴著斗笠,身形身段又與雅婕妤時不同,因此安貴妃完全沒把他和雅婕妤聯系到一起。
「承認了吧。」
安貴妃又想起身,但這次雅婕妤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見不到他的。他不想見你,自然會躲起來——昨天你不是也沒找見他麼。」
安貴妃一听他說這話,第一反應當然是不信不服氣。
「不信你就自己去找。」
「找就找。」
雅婕妤松開手,眼看著安貴妃氣哼哼地跳下屋頂,半盞茶的時間後,又黑著臉爬上來。
「說,你把人藏哪了?」
「他不想見你,跟我有什麼關系。」
雅婕妤看著安貴妃郁悶地在自己身旁坐下,垂著腦袋很泄氣的樣子,不由微頓︰「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地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