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太後駕到

作者︰山那邊的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任傅皺眉看著安貴妃,不知是被她的出口成髒給氣到了,還是在思索什麼事情。

正在氣氛焦灼之時,屋子里走出了一名身著官袍的太醫。

太醫彎著腰來到任傅面前行禮,並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憐嬪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就算是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而且憐嬪會小產,的確是被人以某種方式暗害了。換句話說,並不是自然流產。

「听見沒有,我家娘娘就是被人下藥害了!」憐嬪的婢女沖安貴妃喊完後,哭著爬到任傅腳邊,哀求任傅給她家娘娘討個公道,「陛下,我家娘娘是個特別謹慎的人,她特意留心著飲食方面的事,自太醫走後就什麼都沒吃過了!不可能是在食物上下藥,就只、只點過一支皇後娘娘送來的香……」

任傅終于有了反應。

他看向不遠處低頭跪著的殷皇後︰「皇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憐嬪懷有身孕一事,唯有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可能下藥害人的也只有你。」

殷皇後猛地抬起頭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幾步之遙,這個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幾曾何時,這個男人身著明艷似火的婚服,將她的蓋頭挑起,說要珍重她一輩子。

如今,卻是連一點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她了。

憐嬪此事如此蹊蹺,饒是個十歲孩童站在這里,都不可能這麼草率地下定論。可他卻並不在意她如何看他,而是冷冷地把話說完,似乎就打算這麼蓋棺下定論——這一刻,殷皇後眼中的某些東西碎裂了。

憐嬪婢女這番話可把安貴妃氣炸了。

殷皇後的燻香那都是對身體大有裨益的好東西,而且殷皇後送香,分明就是盼著憐嬪和憐嬪肚子里的孩子好,怎麼做好事還反被咬一口呢?

安貴妃恨不得上去撕了憐嬪婢女的嘴,幸好夏清陽在這時攔了她一下。

「清陽你可算來了,你快跟陛下說說,不可能是殷姐姐下的藥,是她們冤枉人。」安貴妃看見夏清陽就跟看見了主心骨一樣,抓住她的袖子連聲道。

夏清陽先是蹲下來看了看殷皇後的臉色。

她深知,讓殷皇後心如死灰的,並不是憐嬪的誣陷。

而是任傅的態度。

但眼下,她很怕殷皇後被任傅的反應給傷到了之後,就徹底喪失了辯駁的心力,又回到最初進游戲時那副自怨自艾、傷春悲秋的樣子。

好在,她家皇後娘娘比她想得更加堅強。

殷皇後抬起眼眸,隱隱含著哀痛的眼神中,堅定地傳達了一個信念——不是她。害憐嬪的人不是她。

夏清陽放下心來,寬慰地拍拍殷皇後的手,之後讓安貴妃來陪著殷皇後,自己則上前一步︰

「陛下明鑒,知道憐嬪懷有身孕的,未必就只有皇後娘娘一人。」

「你是哪來的……」任傅身邊的大太監本想訓斥夏清陽亂插話,結果定楮一看夏清陽的服飾,回憶起她也是嬪妃之一,于是堪堪止住話頭,在任傅耳邊小聲道,「陛下,這位好像是大理寺左丞之女,夏菀音,菀常在。」

「菀常在?」

任傅根本不記得後宮里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他一雙冷峻的眸子掃向夏清陽的面龐,以為這又是後宮嬪妃常用的那種,靠出頭博取關注的手段。本不想搭理,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嘴就像不听話了一樣月兌口問出︰「你憑什麼這樣說。」

夏清陽跪來,低頭避開任傅投來的目光︰「今早,眾嬪妃在皇後娘娘宮中問安時,憐嬪身體頻頻不適,有頭暈、惡心的癥狀。且當時,憐嬪有意留下盤中荔枝和山楂不吃,被人問起,還故意說了些招人誤會的話。可按時間推算,太醫為憐嬪看出有喜,分明是問安之後的事。」

此時院中除了當事幾人、皇帝,還有太監宮女之外,還有幾個趕來看熱鬧的嬪妃。

听見夏清陽的說法後,她們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因此臣妾懷疑,憐嬪早就知道自己已有身孕,問安時的種種舉動,都是有意炫耀。」

夏清陽說完,抬眼看向憐嬪的婢女。

婢女一下子就慌了︰「你、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我沒有證據,那你說皇後娘娘給憐嬪下了藥,這事就有證據嗎?」

「我……」

夏清陽不和憐嬪的婢女多扯,馬上把對話對象又放回了任傅身上︰

「退一萬步說,就算皇後娘娘有嫌疑,也不是嫌疑最大的那個。嫌疑最大的,應該是與憐嬪同住的兩位嬪妃。她們才是第一個見到太醫進出,也是與憐嬪關系最近、最可能知道她有喜的人。還請陛下明察,萬不可單憑‘是否知曉憐嬪有喜’,就將這麼重大的罪名安在皇後娘娘身上。」

本來在旁邊看戲的兩個嬪妃一下子就慌了,連連跪下向任傅自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任傅緊皺著眉頭,耳朵里一時間塞滿了各種哭聲罵聲喊冤聲。

安貴妃在後邊觀望著,一邊緊張,一邊嘖嘖稱奇——

老實說,她本來都打算好,要是任傅執意對殷皇後施仗刑,她就直接動手了。結果還是她家清陽有文化,說話又好听,這麼一辯,馬上就把周圍人都拉下水了。

既然要懷疑,那就誰都別想好過!

好在這份混亂並沒有持續多久,一聲「太後駕到」,把所有人都給扼住了喉嚨。

大家齊齊回望,只見院門外,任怡恭恭敬敬攙扶著的銀發婦人,不是太後又是誰。

「參見太後!」

院子里頓時齊刷刷地跪了一片。

夏清陽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位大淳國的太後雖年紀已過六旬,從樣貌上卻根本看不出來。臉上沒有幾條溝壑,眉眼之間也尚可見到年輕時的風韻,目光銳利而矍鑠。

若不是那一頭銀發束著呢,恐怕說是四十都有人信。

看來任怡在長得年輕這一點上,真是完全遺傳了太後。

而從眾人的反應里也可以看出,太後的威嚴何等之足,甚至隱隱超過了身為皇帝的任傅。

太後瞿如霜收回手臂,不叫任怡攙著她,自己走入這院中,掃視了一圈以後,才點了太醫,叫太醫把事情經過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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