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安貴妃又雙不見了的事,果然又把她的淑汐宮給鬧翻了天。
幸虧夏清陽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讓明珠醒來就去通知了思桃,不然思桃這次恐怕會擔心得厥過去。
「以後找不到本宮,就說明本宮在皇後或者菀常在這里。急什麼急,丟人。」
安貴妃看不得她的婢女如此沒出息的樣子,一邊吃著花生一邊訓話。
思桃抹著眼淚應是。
經過了昨天一整天的相處,明珠也差不多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她湊到夏清陽耳邊小聲說︰「娘娘,我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
「什麼夢。」
明珠咬咬嘴唇︰「我夢見你偷偷和別的男人私會,就在咱們的碧亭軒里……」
「這可不能胡說。」夏清陽一本正經,「做這種事是會掉腦袋的,我可不敢。」
明珠小心看了她一眼,嘟囔︰「我怎麼覺得以娘娘的性子,很可能干出這事呢。」
夏清陽把手肘搭在明珠身上︰「你看啊,雖然說,他把這麼多妃子囚在後宮里,讓我們守活寡,是他不仁,但我不能不義啊。給人戴綠帽多不好,是吧。」
「哎,說到這個。」安貴妃果然又伸著長長的耳朵在听這邊的談話。她滿臉八卦地探過頭來,「你們知不知道那個柳妃,她為什麼會被打入冷宮啊。」
明珠乖乖搖頭︰「不知道。」
安貴妃欲蓋彌彰地捂住嘴︰「就是因為她給皇上戴綠帽啊!最關鍵的是,她還懷孕了。剛發現的時候,還得意洋洋地跟我們炫耀呢。結果被查出來以後,陛下氣得想殺了她,要不是太後怕傳出去後有辱皇家聲名,早就處死她了。」
夏清陽回憶了一下柳妃的樣貌,依稀記得是個漂亮又挺有野心的女人。
按理說,敢這麼大張旗鼓地把懷孕的事說出來,柳妃應該是有把握瞞天過海,讓人以為她懷的是龍嗣才對,為什麼最後會被發現呢。
夏清陽想起了自己在現世看過的那些狗血宮廷劇。
該不會是皇帝知道自己不行,或者皇帝不想讓柳妃懷孕,所以故意給她下藥吧。
嘶,這麼一說,迄今為止,好像還沒听說哪個後妃替皇帝生過孩子。
看來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哦,可憐的任傅。希望殷皇後修習了一圈現代醫術回來以後,能想辦法治好他吧。
思桃︰「奴婢怎麼听說,是太後念柳妃有孕在身,這才免了她的死罪,發配到冷宮了呢。」
安貴妃︰「不管怎麼樣,反正自從那女人無聲無息地在冷宮里流產了以後,就更沒人在意她了。」
早飯後的八卦小劇場到此結束。
作為飯後消食,夏清陽和安貴妃沒乘轎子,打算溜達著去殷皇後那兒。
路上,夏清陽又提起後宮至今還沒人誕下龍嗣的事。
安貴妃啊了一聲︰「不是任傅身體有問題。其實也曾有幾個妃子懷過孕,但都沒生下來,流產了。」
夏清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過,也幸好。」安貴妃笑了一下,「幸好你、我、還有殷姐姐都沒有孩子,不然都沒辦法安心離開這里了。」-
夏清陽和安貴妃一路溜達到了皇後宮里。
這一大早的請安前廳,又不出意外地成了嬪妃們爭奇斗艷的「晨練」場所——
直到安貴妃的一句「你們在這兒吵成斗雞眼了有什麼用,還不是連皇上的面都見不著」,把所有人的火都給澆滅,眾嬪妃這才自覺沒趣地各自散去。
「萱姐?怎麼了。」夏清陽發現殷皇後這一早發呆的頻率很高,尤其是在安貴妃爆出金句後,殷皇後眉頭蹙著,就跟要哭了一樣。
果不其然,一問才知,昨天下午,殷皇後听說皇帝自回宮後就一直陪在雅婕妤那里,于是親自跑到雅婕妤那兒探望。
誰想到後宮之主出馬,一樣也沒見著尊貴的婕妤娘娘。
比夏清陽她倆還慘的是,夏清陽二人至少見著了任傅的面,殷皇後可是一片痴心地在宮外站了許久,也沒見著任傅的人影。
最狠不過男人心啊。
殷皇後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表示自己沒事,聊正事要緊。
夏清陽于是屏退所有服侍的人,把昨天出宮後的經歷,以及她的分析都講給殷皇後。
「竟然如此。」殷皇後听說了強劫軍糧的事,也是十分遺憾和唏噓。
但很顯然,不同于傻乎乎啥也不知道的安貴妃,殷皇後並沒有對大淳國民眾的境遇感到特別驚訝。
畢竟是一國之母,即便不參與政事,也還是比普通的嬪妃知道得更多。
夏清陽便問她是不是了解點什麼。
「也不算是知道得很清楚吧。」殷皇後攥著帕子,「但是曾經,陛邊有過一位神通廣大的幕僚,會佔算天機之術,也懂巫蠱之法。在他的要求下,陛下做了很多有違民心之事。」
好了,關鍵人物出場。
這個幕僚,就是長公主所說的,蠱惑任傅的人吧。
殷皇後又道,早在她還沒有嫁給任傅的時候,那幕僚就已經在任傅的身邊了。
也就是說,當時的任傅還是皇子。
「時外敵入侵,陛下便和那位幕僚一起到四處征戰,屢戰屢勝,頗受先帝贊譽。那個時候,陛下幾乎事事都听那幕僚的,連什麼時候用餐,當日要不要出門,都會讓幕僚先佔上一卦。」
安貴妃咂舌︰「這病得不輕啊。」
夏清陽︰「但現在好像不見有這號人的樣子?」
殷皇後點點頭︰「是。因為先帝病重時,太後把陛下喚到跟前說,要想繼承皇位,就必須把那幕僚打發出國去,再不得听他的話行事。陛下這才听從,將那人趕走。」
夏清陽眉頭微微一動。
殷皇後嘆了口氣︰「後來事實證明,這幕僚的確利用權勢,做了很多徇私枉法、中飽私囊的事,國庫都差點讓他搬空了。只不過以前陛下太過信賴他,以至于無人敢明說真相。陛下繼位後,就陸陸續續有許多官員彈劾那幕僚,坐實了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