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大淳國往事

作者︰山那邊的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姑娘稍等。」曾奇有意給夏清陽留個好印象,因此對她們有求必應。

夏清陽卻感到有些訝異——萱姐居然要算姻緣。

因為若說他們這四人中,對皇帝用情最深的是哪一位,在夏清陽以為,那必然就是殷皇後了。

夏清陽自己五年下來幾乎沒見過皇帝兩面,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

雅婕妤又親口說過,對皇帝沒有動心。

而安貴妃雖然一心一意地爭寵吧,但殷皇後,才是陪皇帝從太子時一路走來的結發妻子。所以如果論情誼深重,還應該是殷皇後更勝一籌。

這樣的殷皇後竟然要算姻緣了,莫非慶峰有機會了?

然而夏清陽仔細瞧去,卻發現殷皇後的神情沒有什麼小女兒情態,反倒有些緊張,有些凝重。

曾奇又以另一種方式起卦,專門為殷皇後細算了一下姻緣。

「天相有輔佐之用,為官做事,則對上衷心;認準一人,則用情專一,不會輕易改變。」

說到這,曾奇稍稍一頓︰「但這天相星坐守命宮的人,往往姻緣又容易遇大波折。姑娘有此一問,怕是已經覺察到,你的另一半,他的心早已不在你這里了。」

殷皇後稍稍攥緊手里的帕子,傾身問︰「那道長,有什麼法子挽救麼。」

夏清陽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殷皇後果然還是惦記著大淳皇帝。

「難。此人就不是什麼良人。」曾奇面色嚴肅,「貧道勸姑娘還是不要糾結在這人身上了,多看看身邊的人,你的真命不是他。」

殷皇後呼吸明顯滯住幾秒,隨後,才輕聲說了句「多謝道長」,沒有再說更多。

夏清陽有意安慰她,但礙于曾奇坐在這里,不能說太詳細,只能攬住她的肩膀輕輕拍兩下。

「對了,夏姑娘。」曾奇指了指獨坐在一張沙發上的小灰,「我說你身邊能人輩出,可不是隨口瞎說的。像你養的這頭灰狼,我剛進來時就注意到了,它的修為已接近突破,再多給它些時間,沒準能修練至化形也說不定。」

化形??

小灰居然在修煉嗎?這,這算什麼,狼妖?

見夏清陽驚訝地看來,小灰立馬挺直身板坐著,眼里閃爍著明亮的光。

「具體需要多久?」夏清陽問。

曾奇唔了一會︰「兩三百年吧。」

夏清陽︰……

「姑娘別這麼瞧我,精怪修煉比人更加不易,你這狼已經算快的了。如果再踫上一些大機遇,興許也不用百年呢。」

夏清陽模模小灰的腦袋,有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你這麼厲害吶,真棒。那你快快修行,修煉成人形之後,沒準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呢。」

「嗷嗚嗚。」小灰低低叫了兩聲,用鼻子蹭蹭她的手心。

曾奇看著這一幕,有些感慨。他沒有說的是,其實小灰遇見夏清陽,就已經是它的大機遇了。

往往像夏清陽這種周身有大氣運的人,是可以讓身邊的人也跟著沾染上一些氣運的。

殷皇後如是,小灰也如是-

曾奇被夏清陽挽留下來吃了個中飯,然後才離開。

本來曾奇今天過來一趟,是想讓夏清陽跟他去歸一派住的。

但夏清陽覺得,論安全,還是周將軍的保護範圍內更加安全一些,于是婉拒了。

她請曾奇回去收拾一趟東西,然後直接過來跟她們一起住。

曾奇本就是想貼身保護夏清陽,一听自然答應。

說定第二天幫他搬家的時間後,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這天傍晚。臨睡前,夏清陽敲開了殷皇後的門,想問問她白天算姻緣的事。

沒成想殷皇後過來給她開門時,眼底竟有些泛紅,像是剛剛哭過。

「怎麼了萱姐?」

殷皇後吸吸鼻子︰「沒事,你進來說罷。」

殷皇後的屋里燈光有些昏黃。房間內有股淡淡的藥香味,仔細一聞就知道,與殷皇後身上的味道一致,清幽淡雅,令人心神皆安。

夏清陽攥著殷皇後的手,兩人一同坐在床邊。

床頭櫃上除了幾本醫書疊放之外,還有一只香囊。

這香囊夏清陽經常見,因為一直被殷皇後隨身攜帶,十分珍重的樣子,所以這麼冷不丁地見它離了身,夏清陽還覺得有些奇怪。

「那是與傅郎定情時,我繡的一對香囊。我這有一只,他那里有一只。」發現夏清陽在看那只香囊,殷皇後便開口給她解釋了。

傅郎,指的就是大淳國皇帝,任傅。

「所以,剛才是為他哭的麼。」

夏清陽有些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從不離身的香囊,被殷皇後解了下來。大概是她听了白天曾奇那一番話後,心里有了觸動。

殷皇後輕嘆一口氣,笑了笑︰

「我這小半生的淚,都是為他而流。」-

殷皇後與任傅的初識時,他還不是大淳皇帝,而是頭頂有兩個哥哥的三皇子。

花燈節時,他喬裝出門,恰巧遇到了當時還未出閣的殷皇後。

只一眼,殷皇後就鐘情了這個清秀俊朗的男人。

兩人同游花燈節,後來又相約游舟、論詩、撫琴……他們的一切都是那麼合拍,以至于殷皇後完全確信,他就是她要嫁的人,就非他不可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殷皇後去求了身為左丞的爹爹。

殷父一向是寵她的,登時就向她問清了任傅的樣貌姓名。

盡管任傅當時頂的是個假名,但殷父還是很快查到了他的真實身份。

「當時父親只說了兩個字,‘不可’。」

殷皇後垂著眼,嘴角似乎有些嘲弄︰「但我沒听,還跟父親耍性子。一連鬧了兩個月之後,父親終于同意了——」

「等一下,為什麼不可?」夏清陽並不清楚這些皇室秘辛,只能打斷來問。

殷皇後答︰「因為那時,殷家是大皇子派的。」

殷家是大皇子派的。

只這一句話,夏清陽就明白了。

皇子們的皇位之爭,這些朝堂大臣從來不可能獨善其身。

尤其,殷皇後的父親是當朝左丞,這個位置差不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他的站隊,能影響朝堂里的一大批官員站隊。

你一個大皇子派的人,卻把家里最寵愛的嫡女嫁給三皇子。這讓大皇子怎麼想,這讓朝堂里的人怎麼想,這讓龍袍加身的那位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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