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陳年舊事,原本該隨著宋溫言離開,一起被塵封。
而且沈怨討厭提起這些事情。
哪怕當初沒有遞出這份情書,還被宋雲初嘲笑了,連他都看上宋溫言。
真的是一個班里的人都全軍覆沒了。
宋雲初那時候真不覺得宋溫言好看。
可整個班級的男生都為之瘋狂,搞得宋雲初之前還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
宋溫言如遭雷擊一樣,她根本沒想到沈怨會這麼跟我說話。
「你別這樣。」宋溫言眼角還掛著淚水,滿臉的不可思議,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做不成愛人,還可以做朋友啊。」
沈怨悶哼一聲︰「朋友?你覺得我跟你能成朋友嗎?哭哭啼啼這一套,對陸珩或許有用,但對我沒用。」
沈怨看著宋溫言。
「所以當初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我,對嗎?你知道陸肆是怎麼對我的嗎?」宋溫言的眼眸一瞬間沉了。
她攥著手,那些不甘和羞辱,全部都在腦海之中慢慢變得清晰。
她看向沈怨。
「你喜歡宋雲初,她多無暇,多純潔啊。我呢,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宋溫言咯咯咯地笑了,「你真的能放下嗎?你真的問心無愧嗎?」
沈怨被宋溫言說的,內心深處也在掙扎。
當初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陸肆會那麼不是人,這也算為數不多,他做過的壞事。
「在今天之前,或許我還心存愧疚,但是今天之後,並沒有,從你幫著胡清設計我的時候,就該知道,你不配在我面前說話。」
沈怨笑著道。
「我什麼時候幫胡清了?」
「宋溫言,你可以不承認,但我知道,這一切跟你月兌不了干系。」沈怨盯著她看,「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再敢威脅我,我會讓你嘗試沈家的手段。」
「!」
宋溫言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她原本還想著借著沈怨幫胡清月兌罪,以為自己那些事情可以拿捏住沈怨。
能跟宋雲初成為好朋友的人,多少有些優柔寡斷。
可今天,宋溫言結結實實地被打了一個巴掌。
沈怨當初喜歡的不是自己啊,那只有宋雲初了,可惜這個蠢女人,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宋溫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想起之前宋雲初和白晚晚做的那些蠢事,就覺得這兩個人真的無腦。
等著吧,沈怨,這輩子你也休想得到宋雲初,既然自己不痛快了,那麼他們也休想地得到好過。
沈怨這邊急匆匆回去,果不其然,白晚晚帶著宋雲初鬧了個徹底。
連江舟都沒有看住這兩人。
天台上。
白晚晚由著涼風吹,邊吹邊發抖。
「怨啊怨。」白晚晚看著那邊過來的男人,突然跑了過去,「咦,你身上怎麼有股討人厭的味道,你見過宋溫言了?」
「……」
宋雲初看了過來,心里也是萬分詫異,這是狗鼻子吧。
一下就聞出來了。
「嗯。」
宋雲初怔了一下︰「她來替胡清求情吧?畢竟大學生,背個案底,以後可怎麼見人。」
「是。」沈怨輕聲道,抓著白晚晚的手,放在椅子上。
宋雲初並不意外宋溫言會纏上沈怨,畢竟宋溫言這樣的女人,最是喜歡用手段去蠱惑那些對她有意思的人。
從前沒少利用沈家那位沈遇,現在巴巴的來找沈家小爺。
也是可笑。
「你答應了?」
宋雲初看著他。
沈怨一下子被點著了,他攥著拳頭,有些許生氣︰「怎麼,在你們看來,我是那麼輕易會妥協的人?怎麼可能!」
沈怨怒道。
宋雲初笑了︰「沒懷疑你,只是問問,別激動。」
「是,別激動,你嚇著寶寶了。」白晚晚抱著沈怨的脖子,把腦袋壓了過去,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太臭了。」
白晚晚一下子躲開,又在天台上跑。
這一處,風景極好,也是出了名的取景地,這棟樓有些年頭了,白晚晚他們也住了有些年頭了。
以前讀書的時候,喜歡來這里互訴衷腸,什麼煩惱在這里說了都煙消雲散。
「他們那麼設計我,也從未想過我會落得什麼下場。」沈怨勾唇,「我何必仁慈呢。」
「你就不怕你的女神傷心啊。」
宋雲初一句話,看著沈怨︰「不過你現在應該不喜歡宋溫言了吧?」
年少的懵懂,不至于持續到現在,除非是傻子。
「管她是誰,愛咋咋地,我才不會給她面子。」
「呼。」白晚晚撒開了腳,追著江舟,兩人在那邊跑著,江舟卻是不敢跑得太快。
就怕這女人一個剎不住車,重重地撞上來。
宋雲初坐在那兒,喝了點兒小酒,微醺︰「年輕真好啊,看著就像個孩子一樣。」
沈怨一僵,斜睨了這個女人,這是什麼話,說的好像她多老似的。
「你不也差不多年紀。」
「唉,婚姻使人迅速變老啊,這凡塵之中,能不結婚就不結婚,听我一句勸。」宋雲初突然沉穩了,哪怕跟陸珩那段婚約,是有名無實的。
沈怨嗤地一笑︰「怎麼了,這會兒卻像個怨婦似的,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我想過,我跟宋溫言都結婚的早,可現在呢,不管是她還是我,其實都不再是從前那樣。」宋雲初這麼說道。
不是感慨宋溫言,而是覺得那個女人,在年少時候都能那麼狠心。
現在才不是一個只會嚶嚶啼哭,去陸珩面前告狀的女人。
「你怕我得罪她?」
「不是。」宋雲初搖搖頭,這幾天眼皮子一直在跳,「我只是最近感覺不太對而已。」
「玄學?」
沈怨一下子伸出手,放在宋雲初的面前︰「來,幫我看看手相,什麼時候能遇桃花。」
兩人這般親昵模樣,看得一旁的江舟有些愣神,他頓住腳步,果不其然,身後白晚晚一下子撞了過來。
整個鼻子都撞紅了。
白晚晚突然就笑了,笑得像個瘋子似的。
……
陸家老爺子的壽宴,今兒老宅來了不少人。
陸珩早早地結束了工作,本想著接宋雲初,但想起她跟爺爺坦白了,也就沒有去了。
甚至于連問都沒有問。
陸珩怕自己做的太刻意,會讓宋雲初覺得不舒服。
宋雲初是跟白晚晚一起來的,他們才進門,就看到了薄暮身邊的女伴。
白晚晚攥著拳頭,能听到 的聲音。
「還真是肆無忌憚呢。」
「呵。」宋雲初輕哼一聲,「不會真以為我們姐妹是吃素的吧。」
白晚晚突然抓住了宋雲初的手腕︰「姐,今天是你陸爺爺的壽辰,給個面子吧,這種小蹄子,等她出去再教訓。」
「……」宋雲初沒想到白晚晚來這一出,不過也是,這些鬧心的事情,是不該給長輩看見的。
薄暮既然這麼明晃晃的帶著這個女人出現,是被迷得不清呢,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
可他們兩個沒有主動出擊,不代表人家不來搞事情。
那女人跟薄暮說了些什麼,笑得格外的甜。
「去吧,都是同學,打個招呼也好。」薄暮的視線掃了過來,落在白晚晚的身上,沒有任何波瀾。
席月得了薄暮的允許,才往這邊過來,神色瞧著乖巧的很,她長得很漂亮,屬于那種帶了一些靈氣的美。
一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學姐。」席月是先叫宋雲初的,她笑得很甜,外表看著可人,可內里卻是一股子那種臭味兒。
那視頻,宋雲初不是沒見過,簡直騷的上天了。
所以現在再看席月這副模樣,心里是反胃的。
「誰是你學姐啊。」白晚晚冷哼一聲,賤人。
「晚晚姐。」
席月對著白晚晚來了這麼一聲,明明看著都差不多大的人,卻總喜歡這樣用年紀喊人。
「閉嘴,誰準你喊姐了,我白家就我最小好吧。」白晚晚不屑地道,「什麼阿貓阿狗都上趕著過來蹭,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白晚晚盛氣凌人,雖然說話不好听,也顯得蠻橫,可對付這種人,這些話都算是輕的。
「是薄暮哥帶我來的。」席月突然就委屈下了語調,「他說缺個女伴,我是來幫忙的。」
「是嗎?」宋雲初笑著看她,「幫忙啊,是幫到床上那種嗎?」
宋雲初根本沒給這個女人面子,完全是狠狠打臉的話。
席月一听這話,臉色瞬間變了,但也不過是那麼一瞬間,隨即便恢復過來了。
「學姐你誤會了。」
「是誤會了嗎?」宋雲初走過去,聲音格外的冷,透著濃濃的殺氣,她威脅道,「這是陸家老爺子壽辰,別給自己找不自在,我不介意把你那段精彩絕倫的視頻,傳出去。」
「你……」
席月臉都白了。
她大概沒想到,白晚晚竟然跟宋雲初這樣的好。
連那種視頻都會給別人看,席月以為白晚晚會羞愧無比,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是現在看來不是的。
「怎麼,薄暮不知道你做這種事情吧?」宋雲初勾唇,「他身邊女人不少,本也不是什麼專一的人,你那視頻拍的角度不錯。」
席月攥著手,她知道宋雲初一定做的出來。
這女人在圈內的名聲可不太好,尤其以心狠著稱。
兩人靠得很近,薄暮看到這邊的情況,連忙走了過來,將席月護在身後。
「雲初,怎麼這樣呢。」薄暮笑得跟個痞子似的,「她是我的人,沒必要抓著不放吧。」
「你可誤會我了,我跟席月啊,以前見過,敘敘舊情而已。」宋雲初不動聲色,握住了白晚晚的手。
就怕這丫頭受不了刺激。
薄暮抿唇︰「是嗎?」
「是的,以前雲初姐姐給我頒過獎呢。」
「我還以為他們聯手欺負你呢。」薄暮輕哼一聲,視線卻是落在白晚晚身上,「晚晚,你該不會這麼小氣吧?」
「呵。」白晚晚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薄暮你小心點,別染上什麼病,到時候誰都下不了台面。」
薄暮一把拽住了白晚晚的手,目光之中透著一股子涼意。
他的眸色猩紅。
幾乎是在隱忍。
「這話不是該我說嗎?」薄暮咬牙切齒,「你在外頭玩的那麼瘋,小心,做好措施。」
白晚晚被刺激地不行,她什麼時候亂搞了。
薄暮這種惡人先告狀的樣子,真的讓她火氣很大。
「你胡說什麼?」
「呵,還需要我把你那些男人都揪出來?」薄暮冷哼一聲,凶狠著呢,「不用我提醒吧,前段時間可沒少听說你白小姐在床上的表現啊。」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薄暮,你在吃醋?」
白晚晚渾身都在抖,她是真的快氣炸了。
宋雲初將人護在身後︰「要吵是吧?今晚回去我給你們開個房,咱們慢慢吵,現在這里就閉嘴吧。」
又不是他們的主場,再鬧下去,整個場子里的人都會听到。
到時候還不是白晚晚下不了台面,席月這種賤人,巴不得別人注意到。
最好全網鋪天蓋地地描述一下她跟薄暮的關系。
那才好呢。
「呵,雲初,你覺得是我在鬧嗎?」
「好了,薄暮哥哥。」席月拿了一杯酒,想要遞給薄暮,「消消氣,喝一杯吧。」
可誰知道,薄暮一揚手,不小心撞了過去。
酒水穩穩地灑在宋雲初的臉上,真的好一個猝不及防啊。
宋雲初面容含笑,看著席月。
「你不會真以為我沒脾氣吧?」宋雲初攥著手,微微舒展開來。
「我不是故意的,學姐。」席月慌了,一個勁地解釋,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薄暮這會兒不耐煩的很︰「不用管,你先過去吧。」
「怎麼,薄少這是把陸家當成自己地盤了?」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
宋雲初這會兒在氣頭上呢,怎麼可能放席月離開。
「陸總。」薄暮愣了一下,知道陸珩跟宋雲初什麼關系,可也不至于替這個女人出頭吧。
以前從未有過這種事情。
「道歉。」陸珩冷冷地盯著席月,直接來了這麼一句,讓眾人猝不及防,「不會以為是個意外,就不需要道歉吧。」
靠。
宋雲初簡直瘋魔了,這男人怕不知道自己的低沉聲音多麼的性感。
尤其這兩句,簡直是在自己的耳邊爆炸。
但就算是這樣,宋雲初還是不會為之所動。
又開始古古怪怪了。
「對,對不起。」
「大點聲。」陸珩怒道,攥著拳頭。
席月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根本半點憐香惜玉都沒有,甚至于特別的恐怖。
那氣場讓人渾身顫栗。
「薄……薄暮。」
「不用喊他了,薄少應該也不會管的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規矩和禮貌。」陸珩笑著看薄暮。
薄暮就算之前再怎麼狂傲,可現在卻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道歉就道歉吧。
「對不起,學姐。」
「需要原諒嗎?」陸珩轉頭,看著宋雲初,這副樣子,完全是偏寵的模樣。
饒是一眾人等,也都看呆了。
不是說宋家這位小姐糾纏陸珩,糾纏了許多年,把陸總都給弄煩了。
這一下主動出來。
宋雲初搖搖頭,擦掉了臉上狼狽的酒水,她輕聲道︰「我不排除她是故意的,只是我站位不好,幫晚晚擋了這一下。」
「嗯。」陸珩點點頭,對身後的人說道,「送這位小姐出去,陸家家宴,不是誰都有資格參加的。」
「!」
陸珩這話,完全沒有給薄暮面子。
他轉頭,對著薄暮道︰「下次挑選女伴的時候,最好擦亮眼,不然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我可不會再給你面子。」
「好。」薄暮還是乖乖應了一聲。
陸珩抓起宋雲初的手時,女人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想干什麼。
「咳咳。」
「上去清洗一下。」陸珩提醒道,也不是真的要抓她的手。
宋雲初之前還僵了一下,這下子徹底明白過來了。
「啊……好。」
她跟著陸珩離開了,心里頭卻是爽得不行。
席月這種小蹄子嘛,晚上會好好地收拾。
白晚晚看著一旁的薄暮,突然就笑了︰「看你個小女朋友很生氣啊,不去哄哄,下次可不得那麼賣力伺候你了。」
白晚晚這完全是嘲諷,听得薄暮腦子嗡嗡嗡的。
薄暮攥著拳頭,看著她︰「白晚晚,你惡不惡心!」
薄暮听著這些話,就覺得腦子疼。
白晚晚蹙著眉頭,整個人都不對勁。
「你真好笑。」白晚晚走過去,「你真可悲,被人利用了還這樣。」
「……」薄暮怔了一下,「白晚晚你發什麼瘋?」
薄暮真的被氣得要死,這算什麼話,真以為誰都跟她似的,把這些骯髒的話放在嘴邊嘛。
白晚晚覺得薄暮才是個不可理喻的人,兩人怒目瞪了許久,白晚晚才不想理會。
她轉身要走。
薄暮一下子拽住了她︰「說清楚,你那話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你回去問席月唄,她知道的。」白晚晚咬牙切齒,怒目看著他。
薄暮整個人都處于一個不對勁的狀態,他的眉頭深深蹙著︰「不說是吧,白晚晚你長能耐了。」
「晚晚。」
兩人正鬧著呢,突然身後白夫人過來了,看著晚晚那叫一個開心啊。
白夫人上去拽著白晚晚的手,笑著道︰「好久沒來家里玩了,晚晚,你跟薄暮在這里干什麼?」
白晚晚僵了一下︰「沒,沒事。」
她又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自然不能暴露許多。
就算再怎麼恨薄暮,在白夫人的跟前,也收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