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死而不僵

宋雲初疼得很。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你一個人絕對做不到這樣。」宋雲初的話,透著一股篤定。

肯定是有人幫忙了。

不然依照宋溫言這副鬼樣子,怎麼可能,她要是有這樣的能耐,還至于被宋雲初安排。

還至于被羞辱。

「是啊,說起來,還得感謝阿珩呢。」

宋溫言咯咯咯地笑了。

她抬手。

晦暗不明之中,走出一個男人,微光照映在男人的臉上。

連帶著宋雲初都驚愕了。

「是你?」宋雲初抬頭看著他,「所以,你還是相信你的溫言,是嗎?」

陸肆這個男人。

可真是恐怖啊,愚蠢至極。

沒有想到過了那麼久,也沒有想到,發生那麼多事情之後,最後還是選擇了宋溫言。

成為了被宋溫言操控的傀儡。

「你在胡說什麼呢。」宋溫言抬手,一個巴掌落了下來,打的宋雲初臉頰都紅了。

宋溫言現在的氣場,完全變了。

陸肆就站在她的身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被下降頭似的。

變了個模樣。

之前那副跟宋雲初談話間的睿智,完全沒有了。

「你這皮,還真是厚呢,打的我手都疼了。」宋溫言得意的很,她盯著宋雲初看,「你一定很好奇吧,為什麼陸肆知道那麼多的真相,卻還是選擇信任我?」

一旁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看來宋雲初最開始的安排,也不是完全有效。

宋雲初盯著陸肆看,是她大意了,且自信。

以為一切都該解決了,卻沒有想到,事情還是朝著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陸肆居然又成了宋溫言的走狗。

「手真疼呢,阿肆。」宋溫言輕聲道,揚手,將手攤在了陸肆的跟前,「替我吹吹吧,真的好疼。」

宋雲初看著眼前這般刺眼的一幕。

她莞爾。

笑得也很放肆。

「你是瘋了嗎?都要死了,還笑得出來。」宋溫言猙獰的面孔,伸手攥住了宋雲初的臉頰,「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給你機會。」

宋雲初真的沒有想到,陸肆居然還是走了這條路。

「我只是好奇而已。」宋雲初看向陸肆,「你明明知道,宋溫言喜歡的人不是你,你也明明知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利用你,為什麼?」

宋雲初抬頭看他。

陸肆的神色,透著一絲冷意,他今天的樣子很古怪。

說不出哪里奇奇怪怪。

「阿肆做事情,需要跟你交代嗎?」宋溫言冷哼一聲,「他為了我,甚至可以策劃越獄,這種罪名都可以擔在身上。」

宋溫言俯身,湊了過去,在宋雲初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听得到的聲音。

跟宋雲初說。

「你們都錯了。」宋溫言輕聲道,「這麼多年過去,你們總覺得,我是被陸肆操控的人,其實不然。」

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給陸肆洗腦的人,是宋溫言啊。

她不斷地通過那些手段。

去影響陸肆的內心,旁人看得出來,宋溫言是被迫的,但其實不然。

「他這樣的人,性子孤僻,最是好利用了,就算你將事實告訴他,又能怎麼樣。」

宋溫言輕哼一聲。

眼底全是輕蔑。

「怪只怪阿珩沒有心狠。」宋溫言那般說道,「陸肆傷了你,害了你,阿珩卻還給了他一次機會。」

如果一早就將陸肆處理了,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說阿珩愛你嗎?」宋溫言咯咯咯地笑了,滿是嘲諷,「也看不出阿珩多少愛你啊,都是面上說的那般。」

宋雲初眉頭緊皺。

不知道在想什麼。

反正此刻的神色並不太好。

她沒有說話。

宋溫言繼續道︰「他明明知道陸肆這個人,稟性難移,卻還放任他這般,說明了什麼,你在阿珩的心里也沒那麼重要啊。」

宋溫言這一下,倒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連說話都變得條理清晰了,大概是真的面臨死亡,激發了她內心那些邏輯。

反而現在做起事情上,手段也逐漸的凌厲起來。

宋雲初皺著眉頭。

「說白了,除卻那個救命之恩,你對于陸珩而言,什麼都不是。」

宋溫言極盡嘲諷,看著宋雲初現在的表情,她內心深處,就是爽啊。

所有的人,都想不到的驚天反轉。

就在宋溫言的身上。

那一次,揭穿宋溫言真面目的時候,她其實偷偷地給陸肆留了聯系方式。

也是極盡所能,在陸肆的面前示弱。

依著這麼多年來的本事,到底還是左右了陸肆的內心。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你看看啊,我之前在陸珩的身邊,不也是如此嗎?他對我,那般驕縱,那般寵愛。」

這些話,就跟針一樣,狠狠地扎在宋雲初的心頭。

她怎麼可能不介意呢。

這段時間,跟陸珩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但是宋雲初根本不知道陸珩內心深處在想什麼。

她也左右不了別人的內心啊。

「扎心了嗎?難受了,這就受不了了啊。」宋溫言抬起宋雲初的頭,對著陸肆道,「阿肆,你說過的,只要我求你,任何事情,你都會做,不是嗎?」

男人身子抖了一下。

陸肆看著宋溫言,木訥的點頭︰「是。」

「送你一個女人啊。」宋溫言咯咯咯地笑了,「反正我生不了孩子了,阿肆你那麼喜歡小孩,不如就讓雲初姐姐給你生一個吧?」

宋溫言笑得那般猙獰,整個人都處在一個恐怖的狀態。

她是真的瘋了。

宋雲初身子一僵。

看著陸肆走過來。

她慌了。

「陸肆,你真的瘋了嗎?」宋雲初慌了,根本不知道為什麼陸肆會變成這樣,「你到底怎麼了?」

明明陸肆看著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我說過,阿肆心疼我。」宋溫言輕聲道。

陸肆木訥的走過來伸手要去解宋雲初的衣服。

卻被女人一下子呵斥住了。

「你在干什麼?」

「阿肆,這個不听話的女人交給你了。」宋溫言勾唇,她輕輕撫模著陸肆的腦袋,在陸肆的耳邊輕聲道,「只有乖乖听話,才能活下去。」

陸肆被威脅了嗎?

宋雲初好奇的很。

但卻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也並不想去關心這些事情,她只是不想被陸肆這樣對待。

「你瘋了嗎?」

宋雲初咬牙,抬腳想要抵抗。

但卻發現,陸肆伸手,,一下子將她按住了︰「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的話,怎麼死都不知道。」

陸肆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搖頭,他的眸色之中,似乎在跟宋雲初傳遞什麼。

他低頭。

錯位開的一個吻。

讓宋雲初大概明白了。

陸肆應該也是身不由己的人,宋雲初的心漏了一拍,她感受到了陸肆在她背上寫的字。

讓她配合。

宋雲初搖頭,無措的很,她繼續驚恐繼續害怕。

雖說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但是內心的恐懼卻依舊在繼續。

陸肆將她的衣服,一件件月兌了。

涼風吹過。

「忍著點。」

宋雲初的身子一個顫抖,就算是配合,也不該假戲真做,她不想跟陸肆有什麼。

淚水一點點落下來。

宋雲初慌了,一直在求饒︰「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門外不遠處,宋溫言听著屋子里的聲音,嘴角勾起的冷笑越發深了。

她自己都已經是破敗不堪了,憑什麼宋雲初還能保持完好如初。

憑什麼呢?

宋溫言的眼神犀利地很,她在那兒點了一支煙。

電話不斷地響著,她抬頭,猶豫了一下。

「我很快回去。」宋溫言的聲音,透著一股小心翼翼,「自然是您的事情要緊了,放心吧,我很快回去,您且等著。」

宋溫言的眸色,一瞬間就變了,之前還那麼得意,可是現在卻轉變了。

在這樣的地方,找準了靠山,才是最要緊的。

宋溫言運氣好,在裴家的時候,被一個男人看中了。也是在裴家得了這樣的機會。

不然的話,就憑陸肆,現在的陸肆,根本不可能給她這些。

但是明面上,陸肆就是宋溫言現在拉住的墊背,不管以後出什麼事情,陸肆就是明面上那個隨時會被犧牲的。

只是這里所有的人,都不會知道這個事情。

陸肆的身子都在抖。

他的指月復落在宋雲初的身上,內心也是百轉千回。

不知道為什麼,陸肆甚至覺得有些激動。

他抬頭,撇開視線,不敢去看此刻地宋雲初。

女人不住地求他︰「求求你。」

「遲了。」陸肆輕聲道,「你我都違抗不了的事情,抱歉,我並不想這樣做。」

他伸手,手已經伸進去了。

宋雲初整個人都泛著惡心,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你到底在害怕宋溫言什麼?」

這也是她一直以來,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她懊惱的很。

宋雲初只覺得羞恥的很,她並不想再去感同身受什麼。

所以在陸肆松開她一根繩子的時候,宋雲初狠狠的一下撞了過去,她不能坐以待斃。

總不能因為陸肆是被人威脅的。

所以不反抗吧。

宋雲初雖然察覺出了陸肆的不對勁,但她還是反抗了,這一下,疼得陸肆有些受不住了。

但是陸肆是個男人。

他一把攥住了宋雲初的手。

「我勸你別出去,外頭比這里更恐怖,我也不想踫你的。」陸肆想要解釋,「你不要哭,可不可以。」

宋雲初一直在哭,哭得陸肆內心深處很煩。

他並不想成為這個禽獸,但是此刻,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他不這麼做。

他會死的很慘。

在雲城,不止是在雲城,陸肆逃去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宋雲初已經慌亂的不行了,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並不想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陸肆要動手的時候。

卻听到門外一陣尖叫。

宋溫言逃得很快,而此時,那個怒氣沖沖的男人,已經殺進來了。

陸珩找到這里的時候,一顆心都亂了,看著宋雲初身上那凌亂的衣裳,再看陸肆此刻的模樣。

他是瘋了。

可是現在的陸珩,也根本不想再去折騰其他什麼,他一拳頭打了過去。

將陸肆打倒在一旁,陸肆跌跌撞撞,精神狀態很糟糕,他倒在地上,也不躲,也不逃。

就那麼被徹底的打倒了。

陸珩一把抱住懷里的人,緊緊地摟著,感受著宋雲初渾身的顫栗。

陸珩低聲喃喃,在安慰她︰「不哭了,不哭了,囡囡。」

他輕輕撫模著宋雲初的脊背,那般輕柔,那般溫柔,就怕萬一出什麼事情。

宋雲初整個人都崩潰了,她已經瘋了,倒在陸珩的懷里。

她已經沒了理智。

只知道,這一次,又是陸珩,宛若天神降臨一般,救了自己。

淚水從臉頰上落下來。

她已經哭得沒有聲音了,甚至于連說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阿珩。」

「我在。」陸珩輕聲道,他微微低頭,吻掉了他眼角的淚水,「囡囡不怕,我一直都在。」

陸珩極盡溫柔。

陸肆此刻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囡囡?

陸肆張合了嘴巴,他盯著那兒看,也不知道怎麼了,听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都不好了。

身子都在顫抖。

陸肆抬頭,低聲喃喃著那兩個字︰囡囡?

她也叫囡囡?

陸肆要瘋了,這個稱呼很多人都會有,但是在宋家,不可能都叫囡囡吧。

而且陸珩喊她?

陸肆整個人都快抓狂了,甚至于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他張合了嘴巴,半晌才反應過來。

陸珩抱起地上的人兒,輕輕地托在手里。

他輕聲道︰「不怕,我陪著你,我們回去。」

他抱起人,從那邊過來,走到陸肆身邊的時候。

「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並不珍惜,並不在乎這個機會。」陸珩沉聲,「那怎麼處理,你也不必去跟陸家人說。」

因為這一次,陸珩會連陸家一起處理。

不是說他多不喜歡家里人,也不是說他多忘恩負義,不懂養育之恩。

也不是說他多不孝。

只是刮骨療毒。

很多事情,都不該一錯再錯下去。

陸肆站在原地︰「我根本沒有想逃。」

他這樣說道,他盯著宋雲初,最後還是問了一句。

「囡囡是你的小名?」

宋雲初此刻並不想說話,也不想多說什麼。

對于她而言,此刻的陸肆,亦是幫凶,她也不想去在意,陸肆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反正所有傷害自己的人,這一次,都不該放過。

陸珩抱著她離開,依舊在輕聲安慰道。

這個問題。

陸肆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他到底做了什麼?

原來,從來那個人,都不是宋溫言啊,悔恨之意,在腦海之中,變得越發清晰。

他抬頭,眼皮子都覺得沉重了不少。

是他做錯了事情,所以這一次陸肆並不想逃,有什麼值得逃離的,他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是宋雲初。

兒時照進心房的光,不是宋溫言啊。

是宋雲初。

原來自己一直以來,也是把人弄錯了,他好像並沒有比陸珩好到哪里去。

甚至于如出一轍,陸肆想起自己傷害了宋雲初,做了那麼多的混蛋事情,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個人。

但這個只是猜測,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宋雲初。

雖然一切都很明了了,是宋雲初的可能性太大太大了。

他真的是畜生啊。

陸珩抱著懷里的人,進了車子,他輕輕撫模著宋雲初的脊背。

「沒事的,我在呢。」

宋雲初一直在哭,哭得淚眼婆娑,哭得兩只眼楮都腫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內心深處,極度地恐慌,再加上焦灼,根本不允許她去思考什麼。

陸珩抱著她︰「對不起,小初。」

「不怪你啊。」宋雲初淺聲道,「是我自己沒有注意,也是我自己,沒有弄好這個事情。」

她也以為,陸肆都已經這樣了,沒了威脅,她也以為,宋溫言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

陸珩冷聲道︰「是我對陸家人,太信任了。」

陸肆能做這一切,前提肯定是陸家的幫忙,陸家人到現在還不知道收斂嗎?

用這些手段,傷害宋雲初。

陸珩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動手了,只是奈何現在這樣,宋雲初的情緒很不穩定。

陸珩怕萬一出什麼意外,他會悔恨一生的。

陸珩緊緊的抱著懷里的人,甚至連喘息都不帶的,他就怕萬一自己撒手了。

宋雲初會感覺不到溫暖。

「我沒事了。」宋雲初深呼吸一口氣,將自己調節過來了,她的眼底,布滿了血絲。

整個人都疲憊的很,處于一個隨時可能瘋掉的狀態。

其實在那個時候。

萬念俱灰。

宋雲初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咬舌自盡,或許還能保存生前最後一絲絲體面。

就怕萬一陸肆真的動手,哪怕知道那個男人真的有苦衷。

宋雲初還是覺得可怕。

她現在還有一絲絲的懼怕。

她靠在陸珩的身上。

「宋溫言到底為什麼,這麼能耐?」

百足之蟲嗎?

死而不僵。

到了現在,還能那麼完好的蹦,這簡直超出了她的認知。

這個事情,連陸珩都覺得奇怪,陸珩也會去調查。

「先帶你回去,好好休息。」陸珩輕聲道,「你不要多想,我陪著你,至于這件事情。」

他會給宋雲初一個交代的。

不管怎麼樣。

這次是他的錯。

不該放任陸肆出來,但是陸肆一個人,憑借著現在的力量和能力,根本就做不到。

事情還是比較復雜的。

宋雲初點點頭︰「我不是怪你,阿珩,這個事情,其實我心里很清楚的。」

宋溫言對她的恨意,是毀天滅地的,他們之間,是不可能存在共生的關系。

他們之間,是你死我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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