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客廂的門被敲響了。
陳宇回頭︰「誰啊？」
「我……張燕燕。」門外傳來弱弱的聲音︰「晚上有點冷，我能進來嗎？」
陳宇莫名其妙︰「進來就進來唄？還敲門？」
「吱嘎——」
車門推開，張燕燕謹慎的伸進來個腦袋，確認陳宇和段野都「完事」了，這次紅著臉走入。
「她敲啥門吶？」段野擦了擦嘴角的淚痕。
聞言，張燕燕下意識扭頭看過去，瞟道對方的動作，連忙閉眼，心里仿佛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特麼也能成狀元？’
「誰知道他敲門干啥。」陳宇擺擺手︰「這個同學好像有一點點不正常。」
「是啊。」段野點頭︰「我也覺得。」
「……」
張燕燕腦海里罵罵咧咧，回到自己的床，蒙上被子，時不時尷尬的哆嗦一陣，jiojio都糾在了一起……
「不理他，你繼續說。」陳宇喝了一口酒，道。
「好。」段野擦干淨眼淚︰「首先我說明，我從來沒有什麼鶴城人比青城人珍貴的想法。如果獸潮是直奔著鶴城而來，我絕對沒一點糾結。人的命、天注定，老天讓咱們死，咱們受著。」
「嗯。」陳宇點頭。
「如果獸潮是自然原因、或者自發的轉移方向，吞了鶴城，我也沒啥可說的。但……它是被操控的啊？」段野眼中閃爍著仇恨︰「我研究了很久的地圖，獸潮就是被認為控制方向了，否則前往鶴城的那條線，不能那麼筆直！1°的偏差都沒有！」
「那你有什麼發現嗎？」陳宇問。
「沒有。我在網上查資料，當時的很多信息，都被逐步封鎖。國際上對獸潮轉向的研究也中止了。這里一定有問題。」
「歷史上，獸潮轉向的例子，一次也沒有過嗎？」
「沒有！」段野斬釘截鐵︰「獸潮是大災。一場獸潮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異獸，都是憑空出現的，必須要吃干淨一座城才會消失。它們朝著哪里去，前面的城市就必定毀滅，從無例外。也從無轉向的例子。」
「這樣看的話，應該就是有人操控了。」陳宇若有所思。
「肯定的！」段野猛灌一口白酒，攥緊拳頭︰「獸潮先奔著青城去，為了運輸青城的學生，鶴城所有運輸力量都被調走了。然後獸潮轉向，我們鶴城根本來不及啊！連學生都只運走了一半！！！」
說著，他淚水又忍不住滾滾而下。
陳宇也嘆了口氣。
他經歷過獸潮，能體會當時鶴城百姓們收到的精神打擊。
「宇哥，你是青城市狀元。對這件事，你有沒有了解。」
「沒有。」陳宇搖頭︰「我不是瞞著你，我確實不了解。當時我還在城牆上準備搏命了，獸潮突然轉向，我們也一頭霧水。」
「……別讓我知道是誰。」段野將拳頭攥的 作響。
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陳宇開口︰「如果……是國家呢？」
「那我就造反。」
「……」
「反正鶴城人，不能這麼白白死了。」舉起酒瓶，段野與陳宇對視︰「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青城市人，咱們都是難兄難弟。鶴城市犧牲者，青城也是受難的。」
「別說了，干杯。」
「干。」
而在兩人不遠處。
假寐的招生負責人緩緩睜開雙眼，幽幽嘆了口氣。
作為京大的底層，他也不知道獸潮變向的內幕。
但他知道，當時有誰，去了青城……
……
時間，慢慢流逝。
凌晨一點半。
夜風呼嘯，天黑地暗。
草地帶起沙沙聲，掩蓋了層層靠近的煞氣。
陰沉之處，仿佛有無數雙眼楮，冰冷的凝視著車隊營地。
「唰唰唰……」
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輕。
忽然一點星芒閃過！
「噗嗤！」
一輛車頂放哨的武者被洞穿了喉嚨。
「額？你……」
「噗嗤！」
又一道光影閃過，他的同伴也武者頸部，緩緩倒地。
魚凸的雙眼，瞳孔逐漸放大，將夜空的黑，蔓延至他整個世界……
……
營地內，A組客車中。
陳宇和段野終于喝沒了兩瓶酒。
段野有了幾分醉意，側躺在座位上，還在嘟囔著鶴城的事。
陳宇一邊听著，一邊掏出了手機，點開B站，準備刷刷視頻。
「嗯？」
連點了幾下屏幕，他皺起眉頭。
沒網了。
「不應該啊？車隊不是說有信號發射器嗎？」
「怎麼了？」段野眯著眼楮湊過來，酒氣沖天。
「沒有網了？」
「咦？我記得…記得獸潮來的時候，我們鶴城也沒有網了。」段野撓頭，略有些大舌頭︰「是不是獸潮來了？」
「別胡說八道啊。」陳宇推開對方，晃了晃手機，定楮觀察︰「網絡沒了，普通的通話信號也沒了。」
「石錘！石錘！」段野頓時精神了︰「是獸潮！獸潮來了！」
「獸潮？」京大的招生負責人嚇得立馬起身，看向段野︰「你說什麼？」
這一番吵鬧，令客廂內不少學生也醒了過來。
「別听他瞎說。」陳宇舉起手機︰「就是沒網了。」
「車隊的網絡裝置也有失靈的時候，沒網正常。」負責人嚴肅盯著段野︰「獸潮是個很嚴肅的事情，段野同學，請你慎重一點。你如今是京大的學生，一言一行也代表著京大……」
陳宇打斷︰「網絡沒了正常。但最基礎的通話信號也沒了，有些不對勁。」
「電話信號也沒有了？」負責人一愣。
其余學生紛紛掏出手機查看。
「沒了。」
「老師，我這也沒了。」
「我是衛星電話，也沒了啊……」
「……」
一陣陣冷意，不知不覺間在車廂內蔓延。
陳宇右眼皮挑了挑，放下手機，抓住了一旁的主板。
「嗨，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段野打了個哈欠，抓住車窗內的鋼板，緩緩向上抬起。
「先別動！」陳宇大喊。
「沒事。」段野向外瞅了幾眼︰「真不是獸潮，就是外面放煙花而已。」
「煙花？」陳宇也湊過去，望見外面色彩繽紛的武法對決，臉色頓時一黑︰「這是特麼打起來了啊！」
「咚咚咚……」
下一秒，一連串腳步聲便從車外傳來。
「有人上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