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跟著陳宇美美品嘗了一頓夜宵後，這就有了人情。
兩位保安也不太好意思驅趕。
反正陳宇保證了不亂走，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天亮的時候，陳宇給琦姐打個電話，告知這幾天備考，不回家。
得到琦姐同意後，便心安理得的「住」在了公安局大院。
「飽」了，就訂外賣，和保安們一起吃。
太「精神」了，就躺在椅子上睡一覺。
手機沒電了，就去保安亭里充。
舒服的一批。
其他路過的民警，也只以為是來新保安，沒有理會。
就這樣，一天一夜過去了……
次日。
上午十點。
青城市公安大門口。
出案回來的王警官與兩位警員下車，一邊向大門走，一邊交流。
「隊長，陳宇已經失蹤一天了，我打听許多渠道，都沒發現他的蹤跡。」
「樂維集團那邊呢？」
女警搖頭︰「樂維那邊我問了幾個暗線，也沒有陳宇的消息。」
「看來是樂維集團動手了。」王警官臉色陰沉︰「我就知道，豁然去找陳宇，容易打草驚蛇。」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需要調動額外力量了。」王警官嘆氣︰「我去找局長申請。」
「嗯。」兩位年輕的警察凝重點頭。
但當他們走過小廣場，卻同時停住了腳步。
王警官︰「……」
女警︰「……」
男警︰「……」
陳宇︰「……」
「嗯……」女警皺眉深思︰「這個人……好像有些熟悉。」
木椅上的陳宇也皺眉深思︰「這三個人，好像有些熟悉。」
三位警察︰「……」
陳宇︰「……」
王警官沉默片刻，扭頭問女警︰「陳宇失蹤多久了？」
女警︰「一…一天一夜。」
「那……」王警官有看向陳宇︰「你在這里多久了？」
陳宇︰「一天一夜。」
「所以你是來自首的嗎。」
「你們在想屁吃？」
「那你在這干什麼？」
「避難啊。」陳宇理直氣壯︰「你們不說樂維集團跟蹤調查我嗎？我躲在這里有問題？」
這一瞬間，王警官甚至覺得陳宇可能真是無辜的了。
沉默半晌，他走上前，拍拍陳宇肩膀︰「走吧，我給你找個屋。住在外面像什麼話。」
「這感情好了！」陳宇驚喜的起身。
于是，在王警官的帶領下，陳宇來到了一間全封閉的房間。
坐在了房間正中的椅子上。
並且雙手也被拷住了。
王警官和兩位下屬，則坐在他的對面。
陳宇︰「……」
三位警察︰「……」
陳宇︰「……」
三位警察︰「……」
陳宇︰「這特麼就是你給我找的屋？」
王警官︰「我從沒見過你這麼配合的嫌疑人。」
法律規定，不能拘傳備考生。
但主動過來「尋求」拘禁的，他們當警察的也不好意思拒絕。
「放我出去！」
陳宇一直只考慮樂維集團的威脅，竟然忽略了警方也是「敵人」之一。
這波「快遞」送的憋屈……
「馬上放你出去，但你要配合我們訊問。」
「你不是問過了一大堆嗎？」
「今天問的有點不一樣。」王警官笑容漸漸收斂，起身打開錄像設備，隨後拿出一摞稿紙。
「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是知道嗎？」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陳宇。」
「有信仰嗎？」
「沒有。」
「家庭住址。」
「繁華小區三單元……」
「你喜歡的明星是哪個？」
陳宇皺眉︰「這種問題，和我們現在的事情有關系嗎？」
「你只需要回答。」
「我喜歡深田詠美。」
「……除此之外呢？」
「水萊麗。」
……
訊問，持續了整整一天。
陳宇也模清王警官的套路了。
就是不停的詢問他各種問題，差不多兩千個左右。
不斷重復、混合。
上個問題還是「你喜歡吃葡萄還是吃隻果」。
下個問題就立刻轉為「樂維臨死前和你說了什麼……」
訊問的節奏忽快忽慢、各種話術圈套層出不窮，令他大腦時刻保持高速運算的思考狀態。
一旦某個問題，回答的答案與上一次不符，就會迎來王警官凶猛的質問。
這是一種非常專業的拷問技法。
擺明「攻擊」一個人的大腦，令其思維混亂。
說謊與隱瞞的地方越多，越容易被抓住漏洞。尤其當大腦疲憊之時，很難記清自己上一個問題的回答。
單純的意志力，幾乎不可能發揮作用。
沒有經過特殊訓練，這一套手段下來，普通人兩個小時都堅持不下來。
然而……
這種屢試屢爽的方法，放在陳宇身上卻完全失效了。
王警官總覺得對方似乎越來越精神……
臨近夜晚，他們三位手持稿子的警察都困得不行，陳宇卻神采奕奕。
時不時還會糾正他們的錯誤。
如︰
審訊方︰「你身份證尾號六位數是多少？」
被審訊方︰「113374。」
審訊方︰「嗯，那你第一次被蜜蜂蟄是什麼時……」
被審訊方︰「等會，身份證尾號這問題，我和上上上次回答的不一樣，你怎麼沒有注意到？」
審訊方︰「……」
「砰！」
王警官一拍桌子，臉色陰沉的推門離去。
女警連忙追出，關上審訊室的鐵門，小心翼翼的問︰「隊長，您…您沒事吧？」
「沒事，審訊就停下吧。」
王警官閉目，疲憊的揉著太陽穴︰「這根本不是我在審訊他，而是他在審訊我！」
女警︰「……」
「我加入刑偵十多年，第一次踫到這麼離譜的！他不會累嗎？」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話，就不會累。因為不用思考。」
「不對。我明明感覺他在說假話。」王警官深呼吸︰「這個陳宇太奇怪了。」
「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審訊監控都在那里，他滴水不漏，完全沒理由在拘著他了。放他走。」
「好。」
女警點點頭，返回了審訊室。
但很快，她又出來了，一臉為難︰「隊…隊長……」
「什麼？」
「他說他不走……」
王警官︰「……」
女警︰「他說讓您再跟他嘮二十塊錢的……」
王警官︰「……」
這時，男警也從審訊室中走出，捂著腦袋，搖搖晃晃︰「隊長，我先去休息了。」
「你怎麼了？」
「您走後，陳宇就讓我詢問他。我問了幾個問題，他便開始給我糾錯。我本來就困的不行，被他繞了幾圈堅持不住了，有點頭暈，犯惡心。」
王警官︰「……此子欺人太甚！」
他猛地推門進入審訊室，怒聲︰「審訊結束了，快點走。」
陳宇回頭︰「不走，在這里的感覺好多了，又暖和又安全。你們說話又好听，我超喜歡這里。等高考早上再走。」
「……」
「對了，听說你們這還供吃，給我來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