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霽月和趙子身軀一震,齊齊轉頭看向蘇啟,他們面露驚愕,表情奇怪。
這可是魔帝,照你蘇啟所說,是一位開創了黑暗大道的恐怖人物,和那位佛光四溢的僧人可是沒有半點相像。
「相傳魔帝出身佛宗,」蘇啟聲音干澀,直勾勾地看著魔帝,「只不過我沒想到,您當年竟然是一位佛宗半帝!」
「石碑」魔帝沉吟著,「你說的可是洪荒古碑?」
「是的,我們在里面曾見到大帝您與葬帝城的祖師同行。」蘇啟簡單地講了三人在洪荒古碑中的經歷。
「有趣,」魔帝輕輕一笑,他一指點在面具上,黑色的霧氣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將整個面具包裹起來,「原來當年我們沒有發現洪荒古碑的真相,只是因為缺少了這枚鑰匙。」
面具在魔帝的手掌中忽起忽落,時而爆發出強大氣息,時而又隱匿于無,魔帝的眼楮漸漸亮起,「這面具果然不簡單,即使已經變成這樣,依然沒有徹底死去,我想若是把九張面具集齊,可能還會新的變化。」
他放下面具,對著蘇啟笑了笑,「你說的沒錯,你在石碑中看到的那個僧人的確是我,不過我當時可沒料到,洪荒古碑竟然可以烙印下那段經歷。」
「大帝您為何棄佛轉魔?」蘇啟忍不住問出了這個世人猜測數萬年的問題。
魔帝沉默了很久,忽然反問道,「你可知佛來自何方?」
蘇啟緩緩搖頭,「佛不知緣起,亦不知緣終,沒人確切知道佛宗的來歷,相傳釋迦大帝菩提樹下證道,創立佛宗,可釋迦出身何處,菩提古樹又在何方都是一個謎,不過我想,佛與界路有關。」
「為何?」
「界路有一族,名為千羅,三頭六臂,有類似金身不壞的秘術,和佛宗的某些傳說很像。」
魔帝點了點頭,「佛宗的確起源于界路,但背後的水可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他轉過頭,朝東方霽月示意一下,「此事也與你們長生殿有關。」
「十多萬年前,長生大帝忽然離開自己一手創立的宗門,前往禁路深處,他這一去,其實就已經做好了無法歸來的準備,他在離去前,曾為長生殿留下了幾件寶貝,帝器長生塔,那時還是完整的,我也不清楚這塔到你手中時為何只剩下了一部分,」魔帝緩緩說著過去,在場眾人都聚精會神,盡管柳誠和齊安冉都听不懂,但也被這種緊張的氣氛感染,繃緊了身體,耳朵高高豎起,一個字也不肯錯過,「還有一件琉璃鳳金甲,也是帝器,以及一瓶長生帝血,除此之外,還有一株菩提樹。」
「長生大帝走後,界路動蕩不定,紛爭四起,縱使你們長生殿貴為界路第一宗門,在那個亂世中,也風雨漂泊,說不上有多麼安全,而聖域又趁亂崛起,借著天庭的支持,與你們長生殿大動干戈,這場動亂持續了整整五千年,最終的結局你們也知道了,聖域取代了長生殿,成為界路第一大宗。」無錯
「也是在那五千年里,你們長生殿損失慘重,盯上你們的人遠遠不止聖域一個,有一日有一位神秘修士潛入你們殿中,將菩提古樹連根挖走,沒人知道此人是誰,不過能從第一宗門,十幾位半帝的眼皮底下將菩提古樹取走,這種遮天蔽日的手段,多半也是一位強大半帝做的。」
東方霽月皺起眉頭,「宗門內對此事沒有任何記載,我師父也從未講過此事。」
魔帝冷哼一聲,「那是因為後來有人把此事抹去了,他不希望任何人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所以擦除了他在世間留下絕大多數痕跡。」
「是那位釋迦干的?」蘇啟猜測道。
魔帝搖搖頭,「不,是真佛。」
蘇啟愣住了,「釋迦不就是真佛?」
「我何時說他們是一人?」
「可」蘇啟目瞪口呆,「就連佛宗自己也說真佛名為釋迦啊。」
「所以即使是我,也很佩服那位真佛改天換日的手段,」魔帝面沉如水,「創建佛宗的人是釋迦不假,但真正成帝的卻是另一人,他竊取了釋迦的名號和道果,以他的身份成帝,以他的名義威臨天下,他為何這麼做還是一個謎,但他顯然很害怕別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在成帝後,便抹去他在世間留下的大多數痕跡,並以大帝手段,在大道中留下烙印,任何試圖追索他身份的人,都會被他察覺到。」
魔帝輕輕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從這種遮遮掩掩的做法來看,我認為真佛在過去的歲月中一定留下過名號,說不定就是某位強者的殘魂,他在成帝後仍然謹慎小心,很明顯是在畏懼某位強敵,而能威脅到一位大帝的勢力,數遍諸天也只有兩個。」
「天庭和永生界?」
魔帝點點頭,「沒錯,這兩界的大帝都超過雙手之數,是真正能滅殺一位大帝的,真佛若是得罪了他們,想要隱匿起來也不是什麼怪事。」
「而我棄佛轉魔,就與這位真佛有關,」魔帝繼續說道,「我出身佛道大宗靈猴寺,毫不客氣地說,我是佛宗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半帝,也被稱為繼真佛之後,最有希望成帝的佛門弟子,不過在成為半帝後,我卻發現了一件讓我頗為意外的事。」
「那就是愈近真佛,愈加危險,你們或許不知道,但佛宗的半帝有不少都沒有善終,他們大多都在試圖破境成帝時突然死去,世人都以為這只是因為他們失敗了,可我卻隱隱察覺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魔帝低聲說著,「所以我開始追尋佛道真相,花了足足數百年的時間,終于意識到一件事,真佛根本沒死,他將自己的一部分化成了佛宗大道,任何一位佛宗半帝在成帝時都會被他狩獵,摘取道果,淪為他的食糧。」
魔帝自嘲一笑,「在漫長的歲月里,他至少奪取了十幾位半帝的道果,其中不乏真正有帝姿的天才,也是自那時起,我就明白了,我無法以佛道成帝,若想更進一步,只能另尋他路,為此,我走上了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