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扮男裝的風水寶地

萬俟涼跟著皇甫越勛回到了烈王府,畢竟現在這里屬于她的棲息地,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門口看到像望夫石立在那里的李婉婉,萬俟涼對于這個女人的了解只停留在皇甫越勛的青梅竹馬、心上人,再說她本來也不需要去知道她。所以在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萬俟涼甚至都沒有留給她一點目光。

李婉婉沒有料到萬俟涼會一點面子也不給她,原本看到皇甫越勛的喜悅神情變得些許委屈,皇甫越勛自然是不忍心自己喜愛的女人傷心難過,便很體貼地問道,「怎麼了?見到我回來一點也不高興?」

「婉婉見到王爺回來當然很高興,只是王妃好像不太喜歡我。」李婉婉雖然把聲音壓得很低,但是沒走開幾步的萬俟涼還是听得一清二楚,沒事閑的怎麼總願意把話題往她身上引,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不用理會她,她就是那個樣子。」萬俟涼的愛答不理又不是只針對李婉婉一個人,這點皇甫越勛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所以他不會刻意去找萬俟涼的麻煩。但是听在李婉婉的耳朵里卻不是那麼回事,這樣明顯的刻意維護,讓她的心不由地像是被什麼抓緊了一樣,絞痛難忍,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萬俟涼沒有管身後兩個人的你儂我儂,徑直地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她的住處還是王府里最偏僻的那一角,這倒方便了她逃跑。

皇甫越勛給萬俟涼安排了兩個丫鬟,好听點說是可以照顧她周全,實際也就是監視她,所以把她們的名字改成‘小一’、‘小二’,讓萬俟涼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而且看她們兩個變臉絕對是一件無聊的生活中很有趣的事。

從皇宮回來的時候已是日薄西山,折騰了一天的萬俟涼回到自己的院子直接就躺倒在了床上,與周公進行再一次的對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她期待已久的夜生活也即將拉開序幕。

萬俟涼的輕功在師傅永無休止的追打下已經到達了一個登峰造極的程度,所以即使光明正大地翻過了烈王府的牆頭,隱約看到點她的影子的人也只會以為是出現了幻覺,所以萬俟涼很輕松地變成了大街上胡亂閑逛的一員,只是這身女裝太過于明顯,而且她今天要去的地方穿成這樣絕對進不去,于是乎導致的結果就是從成衣店進去的妙齡少女出來時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

一襲青色的長袍,一根發帶隨意地把長發束起,就這樣再簡單不過的一身妝扮竟然還會惹得街邊的女子紅了臉、失了聲,不得不說天生麗質難自棄。

其實一眼看去,萬俟涼臉上的稚女敕多多少少都留有一些,畢竟才是十六歲的年紀,雖說已嫁為人婦,但還是處子之身的她自然沒有少婦的那種風韻,而且萬俟涼要比同齡女子高出不少,乍看之下,恐怕更多的人會以為是哪家貪玩的小少爺出來放放風吧。

萬俟涼按照既定的路線走到了春怡坊的樓前,大概二十年前,白清顏也是在這里和萬俟勝相遇,當年還是花魁的她據說是和萬俟勝一見鐘情,僅與萬俟勝見過幾面的萬俟涼大概也能想象得出他年輕時的風姿出眾,畢竟客觀來說,萬俟勝現在也是大叔級別中的帥大叔。

如今物是人非,春怡坊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主人,但名字卻幾十年從來都沒有變過。

「公子,第一次來,進來坐坐啊。」門口招客的老鴇一眼就發現了站在門口不遠處的萬俟涼,看‘他’舉手投足之間氣宇非凡,想必肯定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公子,要是招待好了,沒準兒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賞錢。

「你是這里的老鴇?」萬俟涼雖為女人,但是卻很排斥女人身上過重的胭脂味,而眼前這位老女人身上的味道用濃郁來形容好像都程度尚淺,萬俟涼實在沒辦法和她站得太近。

老鴇自然把萬俟涼的推拒當成了小男生初來青樓的羞澀,不過等到‘他’嘗過這里的美妙滋味之後,怕是以後再來都要黏著她不放,給‘他’介紹好姑娘呢。

「我的確是這里的老鴇,不過公子可以叫我金媽媽。」

金媽媽?還銀媽媽呢,萬俟涼無良地想到,但臉上還是一副很懇切的表情,「听說春怡坊的姑娘一個個都不錯,金媽媽幫忙介紹一個可好?」說完還在金媽媽的手里塞了一枚金葉子。

金媽媽看到那枚金葉子眼楮都直了,難得踫見這麼大方的客官,她自然要好好招待了,「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媽媽我保證給公子找個適合的。」

「找個干淨點的,听話的,然後再麻煩金媽媽給準備一間上房和一些小菜。」萬俟涼應對得游刃有余,一點也不像是初來乍到的新人,這讓金媽媽更加放心,免得只來這一次,下回就不來了。

「公子哪的話?能為公子分憂可是妾身的福分。」

這句妾身說得萬俟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看到金媽媽拋過來的媚眼之後她就更無語了,果然能勝任這種工作的都是極品。

萬俟涼被安排在二樓的一間包廂里,正好能夠看到樓下表演的歌舞,只是萬俟涼來的時間不算早,前面的很多表演都錯過了,但慶幸還能看到之後的壓軸。

如果說萬俟涼的年紀是妙齡少女,那麼她眼前的女孩子就完全屬于幼齡少女了,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正應是在父母的關懷下快樂成長的時候,結果卻出現在這里,可惜萬俟涼沒有那種悲天憫人的胸懷,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人生道路,甘苦自知。

萬俟涼沒有要酒,只要了一壺清茶,紫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萬俟涼一個人坐在桌邊,靜靜品茶的畫面,她第一次看到有人來這種地方喝茶,好像外面嘈雜的環境一點也影響不了‘他’。

「既然進來就不要在那里傻站著了,先坐下吧。」萬俟涼清冷的語氣和房間里安靜的氛圍配合在一起,讓紫鵑有一瞬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在春怡坊里。

「你叫什麼名字?」萬俟涼的注意力始終都放在窗外,果然讓她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奴家紫鵑,公子有禮。」還沒有到變聲期的女圭女圭音听起來軟軟糯糯,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

「看樣子你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萬俟涼的目光回轉到紫鵑的身上,像是一個粉雕玉砌的瓷女圭女圭,皮膚光滑得如同羊脂白玉,有些圓潤的身材更添可愛之感,萬俟涼敢斷定她長大之後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公子是在嫌棄紫鵑嗎?」紫鵑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讓萬俟涼單純的喜愛之心淡了下來,果然在這種風塵場所呆得時間久了,早已沒有了小孩子的那種純真,讓她頗有些失望。

「沒有,只是有些好奇罷了。一會兒有什麼好的節目嗎?」

「今天是子衿姐姐拍賣初夜的日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她應該很有才華吧?」萬俟涼毫無意義地感慨引起了紫鵑的共鳴,听著她滔滔不絕的贊美,突然覺得紫鵑是認為能夠成為像子衿那樣的人才能擁有她想要的幸福吧。

萬俟涼看向舞台中央優雅地撥動琴弦的女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自己所喜愛的音樂當中,渾身散發的氣質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可是在這種地方發現如此之人不知道是種慶幸還是中諷刺。

「公子也是為子衿姐姐而來的嗎?」紫鵑感到萬俟涼的注意力完全都沒有在她的身上,不禁有些泄氣。

「當然不是。」萬俟涼對女人是完全沒有興趣,對美女是絕對的欣賞,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在旁人看來的確是對子衿有著莫大的興趣。

一曲終了,看台上不少人都站起來鼓掌,很多男人眼中勢在必得的決心意外地愉悅了萬俟涼,僅憑一首曲子和出色的外貌就能讓如此多的男人趨之若鶩,果然再次驗證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且她還在這群動物中找到了他名義上的丈夫-皇甫越勛。

他們的包廂不是正對著,而且現在皇甫越勛的注意力應該都放在了子衿的身上,更加注意不到萬俟涼的所在,這也讓萬俟涼可以更好地觀察他抱得美人歸的全過程。

不過好像並不怎麼順利,每次皇甫越勛出一個價,另一個包廂里都會成倍地增長再報出來,看樣子是故意和皇甫越勛作對,連要個女人都這麼費勁,只是為什麼萬俟涼听見第一聲的時候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並且能夠很明顯的分辨出之後的喊價絕對和第一聲不是一個人,難道說那間包廂里的人她真得認識嗎?

雙方僵持不下,其他人跟看戲一樣,樂壞了春怡坊的老鴇,沒想到子衿的初夜竟然能拍賣到一萬兩,而且明顯還有往上升的架勢,看來她這回可以大賺一筆了,金萍在心底盤算著自己的那點小九九,笑得跟花兒似的,眼角的皺紋都無所謂了。包廂里的皇甫越勛可是冷著一張臉,每讓身邊的手下報出一次價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究竟是誰跟他如此作對?他讓手下去查,結果什麼都沒查到,還被打了個鼻青臉腫回來,這分明是在挑釁他,堂堂一國的王爺竟然被人奚落至此,最好不要讓他查出來是什麼人跟他作對,否則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眼看著報價馬上要突破十萬大關,包廂里的神秘人突然不再喊價,最後子衿的初夜以九萬五千兩的天價落到了皇甫越勛的手里,可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明擺著是有人在耍他,而且明知道他的身份還在這樣耍他,至少說明對方的身份絕對不簡單,他之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甫越揚,但是再細想就覺得不可能了,雖說皇甫越揚成性,但為了保持在父皇面前的良好形象,他做的那些勾當大多數都是在暗地里,像是今天如此高調的競價不會是他所為,那麼究竟是誰?

「恭喜烈王抱得美人歸。」包廂里突然傳出來的妖媚女聲讓在場的人都一愣,難不成是一個女人看上子衿姑娘了?這可讓眾人有些難以接受。

皇甫越勛沒有作聲,他出現在這里的確有很多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有少部分不知道,被人如此的點出來,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像是完全把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卻還不知道敵人是誰。

「烈王如此大手筆地為看上的女人一擲千金,我家主人佩服得緊,只是怕只靠王爺的俸祿付不起如此龐大的支出吧?所以我家主人說為了結交王爺這樣一位人物,王爺今天的花銷都算在了我家主人這里,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女人的話把眾人的注意力成功地轉移到了‘皇甫越勛是不是有這麼多銀子?如果有,這些銀子又是從何而來?’的問題上,讓原本不過可能只是成為百姓茶余飯後的話題變成了王爺是否貪污受賄的問題,這樣的話嚴重性可不是一星半點,要是搞不好沒準兒連小命都不保,萬俟涼倒是想看看這回皇甫越勛怎麼接招。

皇甫越勛這下是確確實實地肯定了對方絕對是為自己而來,無論他回答‘是’還是‘否’,他的形象在百姓心中都會受損,而且保不齊這些包廂里有沒有其他的朝廷官員亦或者地方豪紳,一旦失去了他們的擁護,他邁向皇位的道路會更加坎坷,再者說他也沒有像皇後娘家那樣堅實的後盾,今天的事情如果傳到父皇的耳朵里,再加上皇後的添油加醋,恐怕他真的是要與皇位失之交臂了,該怎麼辦?他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烈王一向清廉,只是對子衿姑娘心儀已久,才不得以從在下這里借了些銀子,如果這件事讓烈王無辜被抹黑,落下了話柄,就真的變成在下的罪過了。」另一間包廂突然打開了門,走出來了一位白衣公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配著一把玉扇,像極了畫卷中描繪的謫仙。

男人的橫插一杠,讓局面又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因為可以有人不認識皇甫越勛,但在臨安城里絕對不會有人不認識馳安首富慕容家的公子-慕容倫術,所以他的話讓在場的人心里的天平開始往皇甫越勛的方向傾斜。不過萬俟涼注意到皇甫越勛那一瞬間驚詫的表情,看來他完全不知道慕容倫術會出現在這里,還恰恰幫他解了圍。

「原來是慕容公子,沒想到慕容公子和烈王的交情如此之好,這倒讓我家主人顯得有些多余,不過我家主人既然話已說出口,就沒有收回的打算,只是不知道烈王是否願意結交我家主人這個朋友?」

「本王自然樂意之至,可否請你家主人出來一見?」皇甫越勛倒是想看看這包廂里究竟是坐著什麼人物。

「實在不好意思,我家主人今晚有事,早已先行離開,拂了烈王的美意,只好找機會再聚,烈王意下如何?」女人調笑的聲音無非再次證明皇甫越勛還是被耍的那個,而且在一個時辰之內被同一個人戲耍兩次,皇甫越勛的一世英名大概也就到頭了吧。

萬俟涼在包廂里笑出了聲音,看著皇甫越勛鐵青的臉色,萬俟涼瞬間覺得回去之後能夠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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