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爆發

萬俟涼在有琴珈天的院子里等到了晚上也沒見他回來,只好拜托李雙給小白安排一個安全的住處,要是有琴珈天回來發現他的院子除了她還多出一個人的話,恐怕小白和她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里去。

躺在有琴珈天的床上,萬俟涼倒是一點都不見外,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屬于他的淡淡的薄荷味道給了她出乎意料的寧神效果。

可惜萬俟涼還沒有睡熟,便感覺到有人的靠近,是那股她有些懷念的薄荷香。

「你怎麼會在這里?」有琴珈天對于萬俟涼的氣息早就熟悉,即使她這樣沒有預兆地出現在他的房間里,也不會出現任何誤傷的事情。

「李雙騙我過來的,你不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大概這家伙總是來無影去無蹤,李雙也模不準他什麼時候回來。

「發生了什麼?」

「你的其中一個女人死了,似乎還是被我害死的。」萬俟涼裝作思考一下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完全能氣死人。

「似乎?」有琴珈天似乎並沒有抓到事情的重點,反倒把注意力放在了不起眼的詞匯上。

「額…實際上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一定不是我做的。」萬俟涼這下的語氣倒是很肯定,她現在能夠確定有琴珈天即使之前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會把她怎麼樣,因為從他的反應上來看,他根本沒有懷疑過她,這樣的認知讓萬俟涼很開心。

「你想出去嗎?」有琴珈天換了一個跟剛才完全不同的話題,萬俟涼都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肯放我出去?」

「不要就算了。」

「要,怎麼能不要?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萬俟涼現在心情大好,臉上掩藏不住的笑意倒忽略了有琴珈天眼中的寵溺。

「你就這麼想離開?」萬俟涼疑惑地看了一眼有琴珈天,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生氣就生氣?雖然有琴珈天的臉上沒有任何破綻,但是她就是知道他是在生氣,而且和她有關。

「任誰被囚禁在一個地方,都不會希望一輩子都在這里吧?」萬俟涼沒好氣地答道,這里要是她的地盤,要她呆多久都可以,可惜不是,所以片刻都不想多留。

「你不要妄想能逃出這里。」有琴珈天再明顯不過的警告,可惜在氣頭上的萬俟涼並沒有听出來其中隱藏的不舍。

「看來我今天是出不去了,洗洗早點睡吧。」萬俟涼被有琴珈天說得沒了興致,一頭栽倒在了床上,順便蒙上了被。

有琴珈天很不客氣地把被扯開,結果毫無意外地接收到了萬俟涼的怒視,「你要干什麼!」

「出去!」有琴珈天拽過萬俟涼的手就往外走。

萬俟涼深呼吸了很久才壓下了揍人的沖動(其實打也打不過),用力地甩開有琴珈天的手,她已經不記得他們之間已經發生過多少次這樣的沖突了,萬俟涼突然感覺越來越無聊。

「你要去哪里?」有琴珈天對她沒轍,在她面前總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兩個人似乎都在矛盾著什麼。

「回去。」萬俟涼都沒有回頭看他,剛才不是他說讓她出去回自己的院子去嗎?

「為什麼要回去?」

「不是你讓的嗎?」萬俟涼已經臨近暴走的邊緣,她害怕有琴珈天再一開口,她會把身邊能夠抓得上手的東西都向他扔過去。

「我是讓你跟我一起出去。」有琴珈天終于知道他們的分歧出現在哪里,他所有的威嚴在萬俟涼面前都化作了泡影,以至于她竟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無視他。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什麼?!」有琴珈天瞬移到正在往外走的萬俟涼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有琴珈天!你夠了沒有!」萬俟涼這下是真得發火了,「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不知道你偶爾蹦出來的那一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所以要麼你就不要跟我說話,要麼你就把話說全,可以嗎?!」

有琴珈天被萬俟涼突然的怒氣也感染上了一點,雙手死死地扣住她的肩膀,像是要爆發什麼卻在忍耐著。

「放手!耍著我很有意思嗎?」萬俟涼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就像是個小丑一樣,有琴珈天是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里過吧,只是覺得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才讓她活下來這麼久吧,自己還真是蠢得以為彼此都有點動心呢。

「你到底怎麼了?」有琴珈天難得的放柔了語氣,可萬俟涼卻不領情,只是一味地發泄著心中積蓄的不滿,「我很有趣嗎?在你眼里我是個很有趣的玩具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有琴珈天有些逃避萬俟涼銳利的眼神,他無法否認,他剛開始的想法的確如此,一只有趣的小刺蝟,要是讓她拔掉了所有的刺肯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可是漸漸地他的想法也在慢慢改變,不再是單純地把她當成是人質,而是有意識地想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所以才會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去看她,所以回來的時候總會想在第一時間見到她,可是他們的每一次見面似乎都充滿了火藥味,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耐不住性子,結果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我胡說?有琴珈天你敢保證你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像我這樣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人除了這點優點還有什麼能讓你選擇讓我活到今天?你倒是說啊。」

有琴珈天被問得啞口無言,看向萬俟涼的目光中竟然摻雜了一絲欣賞,果然小宇宙爆發是對的嗎?不過萬俟涼可沒有想到這點,她大概現在滿腦子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也不管有琴珈天的臉色怎麼樣,甚至也沒考慮她接下來的後果會是怎麼樣。

「你冷靜一點。」有琴珈天生平第一次感覺女人會這麼可怕,發起火來完全六親不認,而且看樣子萬俟涼一時半會兒也消停不下來,果然是讓人很頭疼的女人。

「我怎麼冷靜?我原來很冷靜,可是我現在根本冷靜不下來,我莫名其妙地被抓來這里,過著那種天天被你的女人算計的日子,她們把我當成假想敵,以為我和你怎麼怎麼樣,把能想到的招數都用在我身上,因為你的濫情我無辜到死,誰替我做主啊?你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想想也知道你不會把我放在眼里,我倒好,竟然還覺得你不錯,可是除了長得不錯,性格差到想讓我一斧子劈死你,你說這些難道都是我的錯嗎?」萬俟涼一連串的話說得自己有些缺氧,頭昏腦漲的,她現在只要看到有琴珈天氣定神閑的樣子就有氣,很不得把他那張虛偽的面具狠狠撕下來,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有琴珈天也沒想到萬俟涼那張小嘴里會蹦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話,看來不給她點教訓真是不行。

「你要干什麼?」有琴珈天向前走一步,萬俟涼就向後退一步,她開始後悔自己說的話了,她還不想死在這里啊。

「你不是挺能說嗎?」

「現在怎麼不說了?」

「我說多少你不還是這副德行。」萬俟涼小聲叨咕,剛才爆發了一通,她心里的悶氣基本上消失無蹤,現在還是明哲保身比較重要,乖乖地做一只鴕鳥。

「這副德行?什麼德行?」有琴珈天把萬俟涼逼到了牆角,兩只手撐著牆,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就知道她逃不掉。

「沒什麼,你听錯了。」

「剛才的氣勢哪去了?」

「喂,你不要太過分。」萬俟涼小小地抗議著,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骨氣了?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害得。

「我過分?剛才是誰一直在說我的?」有琴珈天邪魅一笑,剛才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沒有把眼前女人的小嘴兒直接封上,現在還要被怪罪,這是什麼道理?

「那又怎麼樣?你沒听說過好男不跟女斗啊?」反正左右都是個死,萬俟涼的氣勢突然又上來了,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怎麼樣我都不怕你’的表情,結果對上的就是有琴珈天玩味的笑容。

「膽子又變大了嘛…」有琴珈天故意拉長了聲調,還是這樣子的萬俟涼看著比較順眼。

「哼…」堅決不投降,萬俟涼在心底暗暗鼓勵自己,好吧,雖然在這個所有人都是敵人的地方,她至少還有自己是一直支持著自己的,看我多麼的善良。

有琴珈天要是知道萬俟涼的內心獨白是這個樣子的話,絕對有可能直接撬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裝了棉花,不過就是這個樣子,他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不是嗎?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小東西…」面對有琴珈天突然轉變的溫柔攻勢,萬俟涼有一瞬間的愣住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她又被佔便宜了,誰能來解釋一下放在她肩膀上的這顆腦袋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萬俟涼無力地想要撫額,結果根本沒有手來配合她的動作,話說她的手又是什麼時候環上有琴珈天的腰的啊?大概回想一下,是因為聞到那股熟悉的薄荷香氣了吧,不過這回算是說不清誰調戲誰了。

倚在萬俟涼的肩窩,汲取著她的溫暖,有琴珈天似乎一瞬間心滿意足了,她能給他帶來很安心的感覺。

萬俟涼等了很久都不見有琴珈天有動作,她的身體都已經麻掉了,這家伙不會是睡著了吧?她試圖動了動身體,結果換來的是有琴珈天糾正完位置繼續的禁錮,這是憑什麼啊?兩個人擺著好好的房間不回去,站在這里吹冷風,要是被不認識的人看到一定以為是兩個瘋子的。

「喂,起來啦。」萬俟涼扭了扭身子,只能這樣引起有琴珈天的注意了。

有琴珈天不滿萬俟涼的打擾,但還是抬頭看了眼她,「閉嘴。」

「喂,你要抱可不可以不要在這里啊?很冷的。」萬俟涼忍不住抱怨。

「那走吧,回去抱。」有琴珈天很痛快地答應,萬俟涼石化了。

我剛才是說了什麼啊?萬俟涼陷入了無限循環的怨念中,她怎麼這麼大意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是骨灰級的月復黑一只啊?老天,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特意給她安排了這個級別的人物做對手,要是讓她回到上輩子的話,她一定會重新把壞事做得不留痕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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