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毛倒霉的總是我

萬俟涼生下來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角色,靠著無良師傅的無良照顧,辛辛苦苦地活到了十六歲,結果竟然落得個替嫁的下場。

看著白清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敘述她是多麼多麼辛苦把自己帶大,萬俟涼就很能忍下心不答應她的請求,連當事人之一的她都不知道的事,白清顏還真是能編呢。

「涼涼,為了娘的幸福,你一定要答應啊。」白清顏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除了她把她生下來,萬俟涼還真想不出來她有欠過她什麼。

「我如果不答應呢?」萬俟涼事不關己地問道。

「不答應?你怎麼能夠不答應?」白清顏顯然沒想到萬俟涼這麼難溝通,真是白養她這麼多年了。

萬俟涼很懷疑眼前這個炸毛了的女人是當年以溫婉柔靜出名的春怡坊紅牌,現在的她除了那張臉不錯好像再沒有其它優點了。

「嫁進王府之後,你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萬俟勝冷冷地說道,要不是他並不看好烈王,她以為他會把這樣的好事讓給她?

萬俟涼對萬俟勝施舍的語氣不以為然,眼前這個她素未謀面十六年的父親還真以為她會對一個王妃之位垂涎不已,不過能夠換個地方當米蟲似乎也不錯,至少可以和白清顏這個生她的女人一刀兩斷,這是她想要做很久的事了。

「只要我以萬俟家的女兒的身份嫁給那個什麼烈王就可以了吧?」萬俟涼懶得再和這兩個人嗦,浪費時間就是在浪費生命,她可是很惜命的。

「對,這樣說你就是肯嫁了?」從萬俟勝的語氣中還是能听出一絲欣喜的,不用他心愛的女兒去當炮灰,任誰都會比較高興吧。

「嗯,我嫁。」反正嫁給誰不是嫁,而且听說這個烈王早就有了心上人,沒準兒嫁過去可以少去不少麻煩。

「明天我會派人來接你,不要指望可以逃跑。」萬俟勝警告道,他對于眼前這個只能被看作女孩的萬俟涼有一種本質上的警惕,說不出來是為什麼。

「放心,萬俟丞相,答應過的事我從來不會反悔,也麻煩你說話算話。」萬俟涼指的自然是把白清顏接回丞相府住的事情,十六年來,萬俟勝都把她們母女放在這個小鎮,趁著萬俟勝有求于人,白清顏想都沒有想地就提出了這個條件,不知道是她對這個男人的愛太深刻,還是她本身太愚蠢。

「涼涼,怎麼對你父親說話呢?」白清顏出言呵斥,還不忘看看萬俟勝的臉色。

「算了,算了。」萬俟勝不耐煩地揮揮手,本來在他眼里也只有萬俟靜一個女兒,萬俟涼什麼態度都無所謂,只要她肯乖乖地嫁給烈王就行。

得到萬俟勝這樣的回答,白清顏自然不高興,不滿意地瞪了萬俟涼一眼,似是在責怪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萬俟涼敷衍地笑了一下算是應答,她也曾經對親情渴望過,只不過得到的還是白清顏的不予理睬,既然這樣,她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明日之期很快就到,因為萬俟涼的關系,這個平靜的小鎮第一次如此地熱鬧,可萬俟涼的心情卻沒有像熱鬧的小鎮一樣歡愉,還是像往常一樣平靜,對于她而言,嫁人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蹭飯罷了。

萬俟涼被安排在丞相府最偏僻的院落,萬俟勝只派了兩個丫鬟來負責她這兩天的飲食,反正也就只需要在這里呆上兩天,她就又需要轉移陣地了。

兩天的時間萬俟涼過得極其平靜,大概是萬俟勝吩咐過所有人不許來打擾她,要不然那個傳說中刁蠻任性的萬俟靜怎麼可能不過來看看她這個名義上的妹妹。

本以為皇家的婚禮會隆重而盛大,只可惜萬俟涼不是皇甫越勛心愛的女人,所以連婚禮都從簡,只有一個花轎和王府里的管家帶領的隊伍,不得不承認她還真的有些失望呢,怎麼說作為一個女孩,對婚禮還是有很大的憧憬的。

皇甫越勛自然不會考慮那麼多,父皇的賜婚他沒有能力違抗,但是他有足夠的權利去主導這場婚禮怎麼進行,他早就看萬俟勝那個老匹夫不順眼了,對待他的女兒他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

一場沒有新郎、沒有嘉賓的婚禮便是萬俟涼的婚禮,她果然看起來太好欺負了嗎?連這樣要緊的步驟都省去的那麼自然,不得不承認的確是沒人把她當回事呢,想想她這個新娘當得還真是有夠窩囊。

新婚之夜,萬俟涼獨守空房,滿眼的紅色像是在諷刺她一樣,不過不得不承認新房的床還是很舒服的,可惜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萬俟涼根本不可能睡得踏實,白白浪費了一張好床。

入夜,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了本就淺眠的萬俟涼,是誰這麼有興致的大晚上來找她呢?亦或者希望這個房間里還有其他的人?

萬俟涼保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連呼吸都沒有被打亂分毫,可是為什麼她會听到月兌衣服的聲音,還有男人的喘息聲,不會有人在玩這麼低級的游戲吧?

「嘻嘻,美人我來了。」男人特意壓低了聲音,可清醒的萬俟涼還是听得一清二楚,是誰想出來這種招數的,但的確有效,不管她有沒有和這個男人發生什麼,只要這個男人出現在她的房間里,她根本什麼都說不清。

男人模索到了床邊,身上的衣服已經月兌得一干二淨,汗臭味充斥著萬俟涼的鼻腔,好惡心的味道,有輕微潔癖的萬俟涼差點沒當場就吐出來,是誰的品味這麼差找這麼個東西來啊?

萬俟涼模到隨身佩戴的匕首,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不要出聲,否則你就沒命了哦。」萬俟涼好心的提醒道,可是聲音听起來卻在夜晚里顯得極其詭異,不過慶幸男人沒有出聲,大概是被嚇傻了吧。

「你…你想要干什麼?」男人壓低了聲音,他還不想死在這里,匕首的冰冷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

「我想要知道是誰派你來的。」萬俟涼懶得跟這個男人廢話,她可不想就這麼白白被人設計。

「我不知道。」男人使勁地搖了搖頭,「只是有人給我錢,然後把我帶到這里,說是要跟屋子里的女人上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你認為奸夫的下場會好嗎?」萬俟涼笑著問道,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這究竟是誰的注意,對于一個還未嫁人的女孩清白有多重要,皇甫越勛為了達到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

男人聞言一愣,他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混混,一時色起,到真忘了自己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去。

「如果你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王府里出去,我直接殺了你如何?」

「我能出去,我絕對能出去的。」男人信誓旦旦地保證,可是眼神中的心虛泄露了她的沒把握。

「你說我應該相信你嗎?」萬俟涼的手微微用了點力,匕首更加貼近了他的脖子。

「求求你不要殺我。」男人的聲音帶了些哭腔,身體也有些微微顫抖,萬俟涼沒有殺害廢人的習慣。

「你走吧。」萬俟涼突然轉變了語氣,手上的匕首也放了下來,好像剛才那個嗜殺的氣息不是出自她身上一樣。

男人沒反應過來,萬俟涼嗤笑一聲,「你現在不走,我要是反悔了,你會死得更慘。」

「我走,我馬上就走。」男人有些慌張的表情愉悅了萬俟涼,急忙地穿好衣服,離開了萬俟涼的房間。

萬俟涼在男人走後便也跟了出去,按理來說,烈王府的護衛絕對不會差到會讓一個陌生的男人進入任何一個人的房間,尤其是萬俟涼從進到這里就感覺到了周圍有人在監視,不過可惜這些人並沒有發現萬俟涼已經離開了房間。

男人走得很急,萬俟涼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後,果然看到了幕後的指使者,也就是烈王府的主人—烈王皇甫越勛,是他的話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事情辦妥了?」萬俟涼听到皇甫越勛如是說。

「沒有。」男人的表現現在看起來像一個合格的下屬,恐怕剛才的那副地痞流氓狀大部分都是裝出來的,連味道也是。

「你是怎麼辦事的?」皇甫越勛看到影七回來就知道事情失敗了,一想到那個女人不是那麼簡單,皇甫越勛就覺得無比火大。

「屬下無能,請王爺責罰。」影七認錯得很徹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會出現那個女人抵住他脖子的情形,想想看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

「算了,那個女人也不會對本王造成什麼威脅,你先下去吧。」皇甫越勛要是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現在就絕對不會這麼說了。

「是,屬下遵命。」影七默默地離開了,只留皇甫越勛一個人站在那里。

月光的映射下,從萬俟涼的角度只能看到皇甫越勛的背影,修長的身影,一襲華美的錦服,束起的長發隨風而舞,很有一種濁世佳公子的感覺,不過能夠做出讓人玷污自己新婚妻子的事情,萬俟涼的評價也就只限于他的背影。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萬俟涼想一段時間皇甫越勛是不會理會自己了,看來自己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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