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麗妃與花魁案1

哲慧倩星歧途命,幾復去留無謂盡。

誰遣多情紅葉句,共言難辨真偽心。

「小閻兒~」太子微微側首接近對方耳際,輕聲細語亦柔情蜜意地呼喚道,五指用力一收,輕功一展!帶著言漠飛下傘亭!!堪堪落地之際,衣擺隨風掀動,盡顯俊逸之氣!!

奇銘忽覺情景轉換,霎時回到小時候,當年他與師父求得舍利子,開開心心尋子閻之際,正巧看到皇兄與子閻私定鐘情十年光陰,那樣自信又爽朗的皇兄隨著多變的世事消怠而此刻,在他眼前的是昔日愛笑而驕傲的兄長眉間的隱愁不復,笑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顆星

同覺回到小時候的還有言漠!與大哥一樣的暖笑曾是打動她心門的那陣微風

「錦哥哥」

太子臉上的笑容微有一滯,繼而笑得更開︰「小閻兒怎可如此調皮,入我新舊夢,教本宮甜不可言,樂不可支~」說著他豎起一指,輕點對方鼻尖,無比寵溺~

言漠一緊張,下意識一推!月兌出對方懷抱,後退幾步,三人即成三角站位!!

見此的奇銘心境復雜,饒是讓手眼通天的他,也陷入一陣無措中!

太子卻是微露一分無辜,依然噙笑,一甩水袖負一手于後,不疾不徐的模樣,凝望著言漠

無盡夏悠然飄動,無知無覺,照常點綴著庭院風光三人就這樣各懷心思,靜靜盯望不知過了多久,院外終于傳來呼喊聲!

「殿下,殿下!」白雪和蘭雪見東霖院無人,尋至此處終見太子!

奇錚眼線幽轉,看向白雪和蘭雪的眼神,威嚴中帶著輕蔑與冷漠。

「殿」白雪首先感覺到那股寒意,心下當即便知!身體一緊,趕忙垂首恭敬道,「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嗯」奇錚對這份恭敬很滿意,回看了奇銘與言漠一眼後,他悠然開口道,「本宮餓了,先用膳。」說完他嘴角一勾,眼神流轉,盯著言漠燦笑一聲,而後才轉身吩咐白雪帶路背過身去的當下,便收了溫暖的笑意,眉眼泛冷

「」錦哥哥的大膽之處讓言漠不禁蹙眉,她回望狐狸,卻見對方一臉沉思模樣,更覺心亂如麻!心中原本平穩的那桿秤正在左一下、右一下地不停搖擺!!為了掩藏心亂,她平穩呼吸後,跟著前人的腳步先行離開,卻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將眉頭鎖得更緊

奇銘微抬眼瞼,目送他人離開後,他不禁回首望向傘亭人前的自信也好,從容不迫也好,都在此刻無人之際,破出裂縫,回歸本真︰一邊是疼愛自己的大哥,一邊是無法放手的心尖人,真是為難了天和地,也為難了他,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三角關系豈有兩全其美之策?

一炷香後,東霖院。

「主人不在之際,所發生的大事便是這些。」白雪與蘭雪同跪于地,恭敬回道。

「入天幕山,上北線」奇錚抿下一口茶,輕蔑道,「窩囊廢倒是干了不少事。」

白雪︰「今日大軍即將抵達京城,主人與益安王、益安王妃將一同入宮面聖陛下那」

「哼!」奇錚知道對方的顧慮,「何須擔憂皇帝那老兒!本宮自有辦法~眼下,重要的是,你二人未去北線,此戰中所發生的一切,必須從益安王那打听出來。」

蘭雪思索了一會道︰「此事交給奴婢。」

奇錚瞥眼向下瞧︰「?」

蘭雪將頭垂的更低道︰「殿下貴體欠安,奴婢以此向益安王詢問殿下在北線所經之事,想必王爺定會告知。」

奇錚哂笑一聲道︰「去罷。」

岩茗院。

言漠回到主屋後,便見玉凌州已經等待多時,與其用完早膳後,她喚來肖韌。

「京中都有哪些厲害的、有名氣的繡娘?」

肖韌︰「王妃放心,此事王爺已下吩咐,護衛們已經尋人去了。」

想到狐狸的這份周到,言漠的心亂如麻再次來襲,她整整思緒,將情感問題壓抑下去,集中注意力在紅紗發帶上,擺擺手示意肖韌退下後,她拿上蒼泣,帶著玉凌州出了院子

「姐姐,我們何去?」

「找塊大空地,我教你武藝!」言漠回眸笑看弟弟道。

「教我武藝嗯!」一听學武,小少年欣喜地睜圓了眼楮,來了勁,開心地猛點頭~

言漠帶離玉凌州之際,蘭雪揣著幾分擔憂進了岩茗院,向益安王詢問起北線的情況。

須臾後,聰慧的蘭雪已將王爺所述全然記下,好回去復述給主人。

「奴婢謝過王爺。」蘭雪行禮道,準備欠身離開

「慢著。」想起在天幕山上,蘭雪和白雪秘密談及的命命鳥之事,奇銘叫住對方,「近來,皇兄的狀況,如何?」

蘭雪處變不驚道︰「殿下除了有些嗜睡,並無大礙。」

「」奇銘不禁蹙眉,他知道命命鳥乃是一身兩頭,兩頭輪流睡覺。他對一身兩頭的理解是,事不可兩全,必遭內心反噬加之皇兄心中苦悶繁多,必是精神不濟,罹患 癥的可能性很大,而古來,有關 癥的記載都是玄而又玄今日太子一反常態,其中必有隱情,可惜,饒是聰明如他,也難想象其中匪夷所思的原委

「 癥」奇銘幽轉眼線,故意月兌口而出,欲觀察蘭雪的反應,想知曉皇兄真正的情況,白雪、蘭雪應是最清楚。

「!」蘭雪倏然一驚,瞳孔一縮!緊接著,她趕緊利用深長的呼吸掩蓋自己的心跳,故作泰然

「本王閱過幾本醫書」奇銘沒有放過對方想要隱藏的那點異樣,他不明白,關于皇兄的病情,師父可以瞞他人,為何要瞞自己呢,他繼續試探道,「好似,患 癥者,可用安眠之法。」

「王爺慎言!」蘭雪壓抑住過快的呼吸道,「殿下只是思慮過多,夜眠不好 癥都會發瘋!亂叫亂咬」她轉思繼續道,「殿下舉止謙和有禮,何來 癥?」

一國儲君身患 癥是不可張揚之事,不宜逼迫蘭雪奇銘如此想著,之前過于輕視此事,以後必須加倍關注皇兄的病情走勢沉吟片刻後,他擺手示意蘭雪離開。

蘭雪如蒙大赦,趕緊恭敬行禮,欠身退出果然是禍不單行,如今太子殿下再次沉睡,益安王又起了疑心,以後必須加倍小心行事

一個時辰後,護衛急急跑進岩茗院匯報,說是大軍已抵京都北門兩里之外。

听聞消息,奇銘吩咐婢女為王妃裝扮,一切就緒後,他親自請了喬裝的太子,一行人坐上馬車準備恭迎「太子」殿下,與大軍主將匯合。

待陸七與大軍將領抵達京城主干道,益安王的車駕前來迎接,金甲人入了王爺的馬車。

經過一路百姓的擁躉歡迎,眾人緩緩向著皇宮前進

經歷此戰,坊間不僅對太子呼聲極高,對益安王與這個草莽出身的王妃也是贊譽頻頻!特別是言漠,大伙都說其是巾幗英雄,為兩國百姓真正發聲之人!還有人稱贊益安王很有眼光,王妃之位,非言漠莫屬!

換了一身金色鎧甲的太子全程閑適坐于主位,似乎不甚在意那些坊間的評論,不管是對自己的呼喚,還是對二弟與小閻兒的情感肯定露在鎧甲外的唇線始終噙含笑意,宛如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言漠為了掩飾心境,一直垂眸不敢正視奇銘,也不敢正視太子,兀自轉移注意力

奇銘一直暗中觀察著兩人的神態,他發現言漠的心思倒是能猜出一二,難就難在皇兄的心思照往常,談及男女感情,皇兄一定不是如今的神態

車馬隆重,一行人等在宮人的迎接下莊嚴進宮。

進入旭雄殿後,一眾人等齊齊行禮︰「吾皇萬歲——」

「平身。」皇帝笑得威嚴,「此次北線戰役,太子、益安王、益安王妃與眾卿功不可沒!來人——」

隨著一聲呼喊,殿外齊齊進來一群宮人,個個手中拖著各色珍奇寶貝。

皇帝︰「太子親征,顯我天酉威嚴,賜麒麟金甲一套!」

太子神情平穩,微笑行禮道︰「謝父皇賞賜。」

皇帝︰「夙峻大將軍、白大腳將軍,鎮守有功,奇謀取勝!各賜寶劍一柄!賞銀萬兩!」

此次回京的大將除了柳杰,就是夙峻,其他將領需留原地繼續鎮守,是以,一應賞賜皆由夙峻一人代領。

「謝陛下——」夙峻一跪地,一身鎧甲就釘鐺作響,謝過恩後,他請辭道,「陛下,此次北線戰役之功,末將受之有愧。期間,白大腳將軍坐鎮指揮,才使戰役順利結束,末將懇請陛下降罪。」

「夙愛卿請起!」皇帝阻止道,「愛卿常年鎮守北線,勞苦功高。凌州一役,雖有失機之錯,你已拿命相搏,如今功過相抵,朕不怪罪!」

夙峻一听,大喜,趕忙謝恩道︰「陛下仁愛寬宥,末將百死何惜!」

皇帝眼露精光,笑道︰「此次戰役,白將軍確實功績凸顯,夙愛卿有何想法?」

夙峻听及此,正合心意,再次行了一個大禮道︰「陛下,白將軍作為後輩已是將格獨具!末將自嘆不如,經歷此戰,更覺自身才能有缺,望陛下撤去末將官職,告老還鄉。提拔白將軍為新一任大將軍!」

皇帝本就有此意,讓夙峻自己提出來更是兩全,他首肯道︰「愛卿戎馬一生,是該好好安享天倫之樂,此事,朕準了!眾卿家意下如何?」

涉及軍政,一殿的文官哪有不同意的,紛紛附和稱頌︰「陛下英明——」

皇帝見此,繼續旌表︰「益安王妃听旨。」

「臣媳在!」言漠頭戴雄獅金冠,一身中性華服,行禮道!

皇帝︰「督軍安撫使獻計有功,既,不畏艱險深入敵軍,又,武藝超群,與敵斡旋對弈!今賜神奇靴子一雙,金絲軟甲一件,黃金千兩!」

「謝陛下——」言漠行完禮,回歸原位,心想下一個應是狐狸了吧。

皇帝︰「益安王。」

奇銘行禮道︰「兒臣在。」

皇帝︰「此次天幕派救援有功,賞,參戰弟子每人百兩元寶,錦繡綢緞五十匹。賞瑪怛尊人,玄鐵百斤,金絲腰帶兩份。你代朕將賞賜之物送去天幕派。」

「兒臣領旨。」

見對方歸位,皇帝換了臉色,嚴肅道︰「帶上來!!」

言漠不免驚訝,全數功績賞罰分明,唯獨狐狸沒有賞賜她微側首,看向面色無波的奇銘

感知到對方的想法,奇銘落下欣慰的眼神,展開淺笑,不甚在意自己有沒有賞賜,用嘴型說道︰「你的就是我的。」

言下之意,賞賜言漠等于賞賜奇銘。饒是明白其中牽扯各方權衡,言漠還是不免覺得有點心疼,此戰中,狐狸又是冒著怎樣的危險,想必皇帝並不知曉

奇銘沒有放過言漠表情上的細微變化,得知對方有為自己「打抱不平」之意,心下還是滿足的!收回目光後,他不禁瞥向高位這場父子戲碼,只要父皇還想演下去,兒臣便會奉陪到底!也許這是他們父子兩人還能牽連的唯一途徑!

待一眾人等上殿,皇帝呵斥一頓後,直接處決了一批克扣軍餉的問題官員!在洪尚書的幫忙下,軍機台揪出了不少蛀蟲,上到兵部主事、軍中將尉,下到令使、小兵,全數拿獲!皆斬首示眾!!

剩下最後一件待處理的內部事宜,十二萬滯留軍力未按照旨意支援北線,皇帝準備以王都尉一人換眾人性命。

不想,那王都尉一上殿就反咬一口!

「陛下容稟!此事微臣難逃其咎,但!益安王也有過失!!」

此話一出,言漠與眾人皆驚訝!包括皇帝!!!

太子倒是處變不驚,只是有些好奇地望著那名都尉。

王都尉行禮道︰「陛下,當日,益安王殿下傳完旨意,便快馬加鞭離開了應州城!未使監督一職!不知我等日夜兼程,拖著傷兵趕往北線,奈何」說到這,他哽咽著,痛心疾首道,「糧草用盡卻不見支援,將士們挨著餓硬是熬了過來呀!!陛下明鑒——陛下——」說著他叩首點地,嗚嗚哭泣起來,要有多感人就有多感人!

眾臣工一听,面面相覷,皆用眼神互相交流此話之意便是,王都尉帶著傷兵極為不易,益安王本應同行,卻提早出發,至十二萬將士不顧,導致他們無糧、無藥卻無人知曉

皇帝不悅地蹙了下眉,關于十二萬軍力的事,奇銘先已有匯報,不想王都尉竟有感應,為了自救,不惜攀咬他人!可是,如此龍顏怒色在眾人看來,更像是對益安王的不滿,包括奇銘也如此認為!

「父皇!」言漠出列欲說明!

「父皇。」太子錚觀察著一切,掩下諧謔的表情,見言漠要行動,他搶先一步,正色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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