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捕鳥蛛毒殺案11

奇錚︰「這麼多年,你們潛伏在那個孬種身邊,他可有起疑?」

趴在地上的白雪恭敬回道︰「並未。」

「前日,你們做得很好。」奇錚語氣冰冷,不怒自威,「不過,今後你們不用再幫他壓制我了。」

「主人?」白雪抬頭望向奇錚。

「我隱忍了十年!」奇錚壓抑著不滿,「這個窩囊廢都干了什麼?!除了悲憫人,多愁善感,他還干了什麼?!!」他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穩穩情緒道,「蘭雪為什麼會中毒?還不是因為他婦人之仁,早該除掉的異己竟然活得好好的?!分出內外院,盡養些眼線!早該殺了他們!!」奇錚眼中迸射出一股清冷的殺意!

白雪︰「主人!太子殿下他是有苦衷的若是讓陛下發現主饒存在,人怕他們會把主人關起來」

奇錚收斂下殺意,蹲下扶起白雪的上半身,道︰「我只有你和蘭雪,你倆斷不能出事!一會好好拷問那個公公,若是他肯指征玶妃陷害儲君,此次蘭雪中毒就是大功一件!」

白雪︰「人明白!」

奇錚︰「我難得出來一次,等會出去轉轉,熟悉一下環境和人事,你把最近發生的事都和我,總有一,我會取代那個孬種!啊不!是本宮,會取代那個窩囊廢!」

「主人可否等姐姐醒來後再陪同主人出去視察?」白雪作揖恭敬請求道。

奇錚看了一眼蘭雪,思忖道︰「等會將閑雜熱都轟出去,你和本宮近來都發生了什麼。」

白雪︰「是。」

奇錚的耳朵微微牽動,他注意到殿內深處有人出來了,便不再多語,站起身,以手示意白雪起身。

紀慎文匆匆趕來,恭敬道︰「殿下,請為那公公醫治一番,他的舌傷不容樂觀。」

「白雪,你去。」奇錚懶洋洋地道。

白雪繞過床前的屏風,從櫃子中找到傷藥便前往密室。

紀慎文正想跟上,殿外就傳來公公宏亮的聲音。

「益安王,益安王妃覲見——」

奇錚本想拒見,意識到駐足的紀慎文,再加一點好奇心,他對殿外中氣十足道︰「宣!」

奇銘領著言漠踏著樹影光斑進入內殿。

奇錚眼神一凌,定楮一看,隔著薄紗屏風,他見到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在奇錦的意識之海中,常常出現的紅衣女子,與來人相互交融,行雨標格,燦花疊映,舊事逐寒潮。胸中堵,催哀疾,夢斷絕山雨。

撲通!撲通!!隨著一聲中斷的倒吸,奇錚捂住胸口,一個趔趄忽然倒地!

「殿下!」紀慎文趕忙扶住太子!

奇銘與言漠听到紀公子的喊叫趕緊大步越上!就見屏風之後的太子倒在床邊,眉目柔和中帶著微蹙

「太子殿下!」

「皇兄!」

太子深蹙了兩下眉,睜開溫和的雙眼,突然警覺坐起︰「蘭雪!」他環顧了一下,在床上看到香灸的蘭雪,他愣了會兒神,一指抵上眉心緩下心神

紀慎文試探性地張望著太子道︰「殿下放心!蘭雪已無事」

「蘭雪」太子長舒一口氣,坐在床沿邊,對奇銘與言漠道,「本宮無事只是太累了」

言漠看看蘭雪問道︰「發生何事了?」

「由在下明罷。」紀慎文對言漠恭敬道,「今早我與太子殿下下棋,蘭雪送來早膳,還未用膳,她突然口吐鮮血!接著白雪直接指證了外院的一個公公,他身上有解藥,太子殿下就抓住了他,對他」他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對他略微用了刑,逼問解藥」

太子听得認真,听到用刑兩字,他微微睜大了眼楮,繼而垂下眼瞼靜靜看著蘭雪

紀慎文見太子反應不大,接著道︰「公公出了毒藥的名字,乃是七花七草毒,但他身上沒有解藥,隨後他欲咬舌自盡,被在下阻止了,但他還是昏了過去幸得殿下的暗衛送來解藥,後來白雪請來太醫,給蘭雪診斷後開了方子,留下香灸現下蘭雪已無大礙。」

「你們沒踫食物吧?」言漠關心道。

「我與太子連水都不敢沾」紀慎文突然想起什麼,「啊!那是白雪親自煎熬的藥,不知水源」

正巧此時,白雪從殿內深處走了出來︰「見過王爺王妃。」

太子從紀慎文的話語中了解到自己失去意識期間,大致發生了什麼,他不動聲色,對白雪下令道︰「既然益安王妃來了,你協助她查查毒源罷。還有,這碗湯藥的水源可有檢查過?」

白雪恭敬道︰「殿下,人煎藥用的是藏在地窖中的冰塊,鑰匙一直是人和姐姐保管著,地窖也沒有侵入過的痕跡,此藥人也嘗過了,應該無礙。」

太子︰「你隨王妃先去膳房查探一番罷。」

「是。」

「皇兄。」奇銘有點擔心太子。

太子躲開奇銘的眼神道︰「二皇弟也隨白雪一同去罷,幫襯一下王妃。」

「」奇銘作揖後,隨白雪和言漠出去了。

太子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僅剩的紀慎文問道︰「杜公公如何了?」

紀慎文︰「杜公公傷勢嚴重,剛剛白雪送了藥,在下也不知他是否有好轉。」

太子︰「見到本宮動用私刑,紀公子可是吃驚了?」

紀慎文作揖道︰「殿下救人心切,在下理解。」

「深宮不比坊間。」太子自威道,「不管是用刑的事情還是杜公公的事情,紀公子都該忘了。」

紀慎文微微遲疑了一下,道︰「那還需要在下看管杜公公嗎?」

太子回首看了一眼紀慎文,兀自思考了一下,隨即笑道︰「自有本宮的人看管,紀公子何必勞心,一旦宮女案了結,你就回相府了。」

「殿下所言極是是在下愚鈍了。」紀慎文笑道,「哦!在下想起來了!」他轉身從屏風外的櫃子上拿過一個瓷瓶雙手奉上道,「殿下。」

太子接過瓷瓶問道︰「這是」

「這是解藥。」紀慎文恭敬道,「殿下,在下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瓶子,只好用它先裝下解藥。」

裝下解藥太子心中思緒旋轉,瞄了一眼垂首的紀慎文,回望著瓶子試探性地自言自語道︰「七花七草毒的解藥。」

紀慎文︰「正是。」

太子︰「多謝紀公子。」

听到對方言謝,紀慎文微微驚訝,隨即恢復平靜道︰「殿下客氣了,在下只是依吩咐行事而已。」

依吩咐太子反應了一下道︰「今日狀況百出,紀公子也受到不少驚嚇,你本是客,卻讓你幫湊,本宮一句言謝並不為過。」

面對太子滴水不漏的辭,紀慎文心中有佩服也有疑惑,他掩下心中思慮,順目道︰「殿下言重了。」

東宮膳房,言漠剛進門就听到一陣清脆的鳥叫聲。

白雪踏步進門,彈彈固定在窗邊的竹編大鳥籠,趕走了幾只習慣來此討食的麻雀。

「這是什麼?」言漠彎腰張望著鳥籠,六面體有一面是空的,鳥兒可以直接落腳于竹條上,面向里屋的一面,上面有一個簡易的門閂扣住,以防鳥兒飛進膳房來。

白雪︰「宮中無主的鳥兒無人照拂,殿下心善,就讓我和姐姐投喂一些廚余。」

言漠︰「倒不失為一種驗毒的方法。」

白雪鼓起腮幫子道︰「殿下可不是為了這樣的目的!」

言漠︰「太子殿下心善,我比你更早知道!既然這里沒有鳥兒的尸體,明食材沒有問題。」

「那也只限于蔬果。」白雪整理著今日份的早膳,一樣一樣排整齊放在桌案上,道,「所有食物都在這了。」

言漠邊走向桌案邊問道︰「只有蘭雪中毒了,你沒有試吃嗎?」

白雪︰「為了辨認方便,我與姐姐分別試吃不同的食物,這一排是我試吃的,那一排是姐姐試吃的。」

奇銘跟著言漠來到桌案前,問道︰「你打算怎麼驗毒?東宮內沒有雞鴨。」

「可有池塘?」言漠問白雪。

白雪︰「膳房後面就有一口池塘。」

言漠挑著一邊的眉毛,遞過一個木盆給奇銘,戲謔道︰「王爺幫個忙?」

奇銘一貫的淺笑淡了幾分︰「宮內人手這麼多,用不著本王。」

「內院,一般宮人沒有殿下的允許,不得入內。」白雪站在言漠身邊,張望著奇銘道。

奇銘不得不接下木盆,前往池塘撈魚,他用內力一轟一個準,用木盆接住!因為魚尾擺來擺去,奇銘很是嫌棄地直著手臂,端著木盆將三四條活蹦亂跳的魚送進膳房內。

言漠接過魚盆一手一抓,將池魚分放在不同的木盆中,對白雪問道︰「蘭雪從膳房試吃食物開始到內殿,過了多久?」

白雪︰「大概半柱香。」

「保險起見,你試吃的這一排也驗一下。」言漠看看早膳的種類,轉頭對奇銘道,「勞煩王爺再多抓幾條魚來!」

雖然不太願意,奇銘還是接下木盆,听話地又出去了。

等他抓魚回來後,言漠快速地將十條池魚各自分開,開始驗毒。

言漠︰「先驗冰。」

白雪將冰塊放入。

言漠︰「再來藥渣。」

白雪在言漠的指導下,分別給池魚們輸送著不同的「食物」。

「接下來只有等了」言漠和白雪各自負責五盆魚,兩人倚在桌案邊,雙手環胸,靜靜等待。

言漠︰「白雪,和我當時發生了什麼,你怎麼知道杜公公有嫌疑?」

白雪︰「杜公公是看守院門的公公,殿下知道他是玶妃娘娘的眼線,為了不讓人起疑,殿下沒有刻意避諱,只是讓他繼續守門而已。今日我與姐姐做早膳時,瞥見他在院門前探頭偷瞄,姐姐就關了門窗,繼續制作早膳。」

言漠順著白雪的目光看去,透過膳房的門可以看到遠遠的院門,目測兩者之間有三十步左右的距離。

白雪︰「肯定是玶妃想毒害殿下!她忌憚殿下多時!幸虧陸七反應快,及時找來解藥!」

言漠︰「陸七從哪兒找來的解藥?」

白雪︰「玶妃娘娘的喜樂宮,杜公公是誰的眼線,我們都清楚。」

言漠︰「喜樂宮怎麼也是一個妃子的寢宮,陸七怎麼知道解藥放在哪里?」

白雪擺出一副這還用的表情道︰「難道只有別人往東宮安插眼線的份兒嗎?」

「啊~是我腦子一時短路了。」言漠扯扯嘴角訕訕道。

「何為短路?」白雪擰著一邊的眉毛問道。

言漠︰「呵呵,就是沒轉過彎來既然只有你和蘭雪在這里做早膳,杜公公又是如何下毒的?期間你們可有離開過膳房?」

白雪回憶道︰「膳房側後方有一塊田地,姐姐為了提升殿下的食欲種了很多香草,我與姐姐就在剪拾香草時離開了一會,但是我有注意著膳房附近,並無人接近,而且保險起見,我們出來時還把門窗鎖了。」

言漠觀察著門窗問道︰「都鎖了嗎?」

白雪︰「這邊面向院門的門窗都鎖了,那邊窗口面向後院,正是我和姐姐的所在處,便沒有上鎖。」

言漠透過窗稜看出去,膳房的後院並不大,並且被圍牆圍住了。她嘆了口氣道︰「要是杜公公沒有昏迷,直接問他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

白雪︰「他山了舌頭,就算醒來,要話恐怕沒這麼快。」

言漠︰「指指東西,點頭搖頭總能吧?」

白雪望望言漠道︰「反正等半柱香過去,答案也就揭曉了。」

奇銘遠遠站定,他不喜魚類的腥味,站在窗口听著他們的對話,觀望著後院,院中綠油油一片,夏日的陽光將它們照得透亮。

三人就這樣等待著可是!一炷香都過去了,十盆魚兒依然鮮活!

「不可能」白雪疑惑道,「姐姐踫過的食物都在這了」

奇銘聞聲回望,放在窗稜上的手因為他的轉身而磨搓著,他抬手一看,在窗稜的夾縫中發現了一根炫彩的羽毛,他拔出羽毛來到滿臉疑惑的言漠面前。

奇銘︰「言兒,本王在窗稜上發現的。」

言漠︰「羽毛?」

奇銘︰「是攀禽一類的羽毛。」

「寵物鳥?」言漠看看鳥籠中的麻雀,對白雪問道,「除了麻雀還有什麼鳥會來討食?」

白雪︰「名貴好看的鳥兒都是有主的,會來這討食的,都是麻雀、燕子,偶爾會來幾只喜鵲、白頭翁」

言漠︰「它們的羽毛都沒有如此炫彩艷麗宮中可有人豢養鸚鵡?」

白雪︰「這得問殿下。」

言漠拿著彩色羽毛環顧著膳房,她上上下下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終于在灶台的底角處又發現了一根黏在灶壁上的彩色羽毛。她順著羽毛向上查看著,鍋鏟都是用過的,接觸過食物,但是食物無毒,明它們也是清白的。蒸籠蓋得嚴嚴實實,言漠打開看了看,上面有面粉的殘渣,應該是做龍井酥留下的痕跡,龍井酥也沒有毒,蒸籠也是清白的,蒸籠外邊的灶台上落有幾顆堅果碎屑,那是龍井酥內陷的原料

隨後言漠發現一對巧的釉色碟,她指著碟子問道︰「這是什麼?」

白雪湊近道︰「是試吃碟,我與姐姐各一個。」

言漠拿起一旁的柱夾,將兩個試吃碟分別放入臨近的魚盆中

不過一刻鐘,蹲圍在魚盆邊的言漠與白雪就發現有一條池魚翻起白肚皮來

言漠︰「嗯!毒源在試吃碟上!」

白雪擰著眉毛︰「姐姐的試吃碟是舊物一直相安無事,是怎麼染上毒物的?」

「用鸚鵡!」言漠舉著羽毛道,「鸚鵡是很聰慧的鳥類,經過訓練可以做很多事情呢!」

「鸚鵡會話的那種鸚鵡嗎?」白雪問道。

言漠︰「接下來只是我的猜想,你你和蘭雪到後院摘香草,只離開了一會,而面對院門的門窗都鎖了,無人接近。其實人無法接近,不代表其他東西無法接近。此時應該飛來一只鸚鵡,它通過那個竹編鳥籠,用喙啟開了門閂,飛出來後,一腳踢中門,關上了!然後它飛上灶台,看到這些花生碎末,它便停在這,啄食了花生米後,利用自己身體將毒液沾在試吃碟中比如,用爪子沾染毒液,往試吃碟上一按,即可完成任務!又比如,用它們厚實的羽毛沾上毒液,停在試吃碟旁,翹起pp歪頭一趴!將毒液蹭到碟子中!也可完成任務!」

白雪回想著︰「听你這麼,我和姐姐在後院時,的確听到了一些鳥叫聲,而且很有旋律,大概有三種不同的變調!」

言漠思忖道︰「麻雀經常光顧這里,你與蘭雪對鳥叫聲都麻木了,受過訓練的鸚鵡不僅會人話,還會學其他鳥兒的叫聲」

奇銘︰「還有一種可能,鳥叫聲是人發出來的,用來指揮那只鸚鵡。」

言漠用贊許的眼光看了奇銘一眼︰「很有可能!杜公公先前徘徊在院門外,不定就是在窺探時機,然後用這種方法指揮鸚鵡下毒!」

白雪︰「但是我們在後院,沒有見到有鳥兒從窗內飛出來」

言漠︰「嗯前門鎖住了,你們開鎖需要時間,它若是機敏,就會在此時飛出窗去!所以才會在那扇窗上留下羽毛!當然這一切都只是猜測,還得等杜公公醒來,向他確認一番。」

白雪終于露出一點喜色︰「既然毒源已經找到,那碗湯藥就可以放心食用了。」

「走!」言漠領頭前往主殿。

喜樂宮中,玶妃喂食著一只藍黃相間的金剛鸚鵡,因為今日它完成了一件大事,棲息站架食盆中滿滿的堅果便是它的獎勵!

冷嬤嬤匆匆趕來,跪地趴伏道︰「啟稟娘娘,東宮傳來消息,中毒的是是侍婢蘭雪!」

「什麼?!」玶妃一扔手中的堅果盒子,道,「中毒的竟是蘭雪?!!沒有毒到太子算他命大!連紀公子都安然無恙嗎?!」

冷嬤嬤︰「娘娘息怒!現下最要緊的是將杜公公從東宮調出來,以防東窗事發,殃及喜樂宮。」

「去探探!東宮現下什麼情況!」玶妃氣急敗壞道,「必要時該怎麼做你知道!」

「是。」冷嬤嬤領命出去了。

「哼!」玶妃看著樂呵呵吃著堅果的金剛鸚鵡道,「若是他們查不到你,你就還有用處,若是他們知道了,這就是你的最後一餐!!」

「我不是笨鳥!我不是笨鳥!」金剛鸚鵡回道!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