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繼承人信物3

「無事。」齊明擺擺手道,「吩咐下去,我要沐浴。」

「是。」管事莫友立說著就讓身邊的僕人趕緊去準備。

洗完熱水澡的齊明盤腿坐在塌上,運功調息,一個時辰後終于睜開眼來,僕人送來了冰玉膏,那是抹臉上的小傷口用的,還有一碗藥湯,去煞氣。

不一會兒,僕人拿著空碗準備回去草藥室復命。

齊明看著僕人退出去,想著今天見到的莫子閻儼然就是一個死人煞,早听莫家主夸贊自己的小女兒生來狠戾,又是武學奇才,從小就深得這個父親的喜愛。沒想到竟是將自己的女兒練制成了殺人機器-死人煞。

齊明起身,抖抖衣袍,一手在前,一手負後,走出院門,喊住拿藥來的那個僕人,讓僕人帶他去草藥室。

草藥室內,人員進進出出,就听管事莫友立對僕人問道︰「少爺呢?」

「還在山上和樓大夫采藥呢,估計還要一兩個時辰。」那僕人答道。

管事急得直跺腳︰「哎呀,老爺夫人少爺都不在,小姐小姐恐怕」

半倚靠在門柱上的莫川杉臉色更難看了,見到一位白衣老大夫走出門來,上前問道︰「秦大夫,子閻如何了?」

「哎——老朽說過了,不能再讓小姐靠近禁地的,小姐全身血液逆流,每處穴位都被半封住了,要不是神志不清,恐怕她就要痛的滿地打滾了,也別再輸內力了,你的內力再厲害,也沖散不掉小姐體內的煞氣哎——」老大夫連連搖頭。

莫川杉︰「這可怎麼辦呀?秦大夫!你要想想辦法救救子閻!」

「我先吊著小姐的命,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呀」大夫無奈道。

齊明大概知道情況了,看來那莫子閻是凶多吉少,這里夠一眾人忙活的了,他就不動聲色地回到東苑。

臨近夜晚,莫家夫婦終于回來了,將一盒東西交至齊明手中,齊明查看了一番,確認過後,夫妻倆就匆匆趕去後院查看莫子閻的情況。

翌日,齊明拿著他們帶回的那盒東西準備回去復命。

莫家主半跪在地道︰「昨日多謝二少主出手,將我小女從禁地中帶出。听說二少主還受了傷,不知今日啟程可還吃得消?」

「莫家主請起,我沒能阻止她靠近那東西,也只能將她帶出而已,莫家主不必掛心,我的都是輕傷,昨日已運功調息,無事。」

莫家主沒有起來,而是更加恭敬的道︰「屬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二少主不要把子閻的事情上報給上家!」

「家主放心,此事我自有決斷。」齊明從莫家主身上移開目光,「啟程吧。」

要走出莫家莊所在的旗山山腳,必須有莫家人帶領,莫川杉帶著齊明與三個護衛正走在山陣中。莫川杉看齊明每走一步都要看很久,知道這二少主腦力過人,道︰「二少主不用記步伐,每隔一段時間這陣法的步伐就會換,記了也是沒用的,由我們帶您進出就好了,多方便,嘿嘿。」然後又對齊明身後的護衛道,「後面的人一定要踩在前面一人的腳印處,小心點,要不然會落入陷阱的。」

「是。」護衛們回道。

齊明︰「這山陣果然奇特,妙法橫生,上山一次,下山一次,我還是沒有看懂其中的規則。」

莫川杉︰「嗨!哪有什麼規則,哈哈哈,就是障眼法罷了。」他的笑聲略顯疲憊,沒有什麼生氣可言。

齊明听出了這笑聲中的異樣,抬眼看了看莫川杉的背影,道︰「怎麼可能,區區障眼法怎麼能保護莫家莊百年不受外力威脅,這其中恐怕門道深奧。」

「屬下知二少主求知欲旺盛,但說真的,這山陣還真不是什麼復雜事物,只要知道其中的一門法則,就很好解開的,不過這是莫家的秘密,只有保住這個秘密,才能護得莫家百年不侵。」

齊明若有所思,沒有再說什麼。

終于到達山下,齊明帶著護衛走出很遠,與莫川杉道別後,齊明喚出暗衛蔡智豐問道︰「如何?」

「回主人,這旗山山腳屬下都轉了兩圈了,沒有莫家人的帶領確實無法進山。」蔡智豐恭敬地回道。

齊明望向旗山的眼神眯了眯,思考了一會才掛上一絲淺笑︰「回京。」

祠堂內,幾人吃的差不多,齊明因為要講述吃的最慢。他將如何與莫子閻相遇的過程復述了一遍,當然只說道自己救出莫子閻那里為止。

齊謹︰「我怎麼從來沒有听你說起過這件事?」

齊明︰「一來我本以為那女女圭女圭已經藥石無醫,必死無疑了,二來我也算是答應了莫家主將此事隱瞞,所以就沒和兄長提起。沒想到」三人齊刷刷看向還在吃菜啃肉的子言,齊聲道︰「活得好好的」

子言不以為然,一邊吃著,一邊睜著明亮眼楮道︰「嗯反正我都不記得了,你們想知道什麼從我這是獲取不到信息的。不過我也很好奇,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子恁︰「那日,我從山上下來就听說小閻兒受了重傷,次日父親母親送明弟出山後就帶著小閻兒去求醫了。」轉而對著齊明接著道,「在你見到小閻兒之前,小閻兒已經去過禁地了,禁地之內本就封鎖著很多普通人不能靠近的東西,她可能是出于好奇,一直想進去看看。听僕人說那天她只是站在禁地門外,就突然像是被什麼力量綁住了一樣,動彈不得,等我趕到上前查看時,小閻兒就倒在我懷里了,之後小閻兒就不說話不動了,醒著也是需要人喂食,睡下也需要人給她撫下眼瞼,似乎喪失了神志」說著一絲憂愁爬上子恁的眉間。

「是出于好奇還是吸引?」齊明問道。

齊謹思考著︰「明弟的意思是也許是那把黑劍看中了子閻妹妹,呼喚她前往禁地的?」

「沒錯,甚至死人煞就是用那把黑劍的力量練制而出的。」齊明肯定道。

莫子恁︰「關于死人煞的事情,父親對我都是絕口不提的,所以我並不清楚死人煞的練制過程。至于那柄劍,確實是莫家一寶,但自小父親都沒有主動與我說起過它的故事,我也只是知道有柄黑劍封鎖在禁地內,連長什麼樣子都不甚清楚。」

「全身炫黑,劍身中心有一口菱形鏤空,從菱形的尖角處生出一條血色的紅線,貫穿劍身上下,煞氣環繞,透著幽綠色的光澤。」齊明將劍的形貌形容了一遍。

「一刻一剎,萬物俱滅,當時我是這麼說的?」子言自言自語,「這是什麼意思?」

「嗯字面意思是說刻剎出世,萬物盡毀,看來我要好好調查一下黑劍刻剎的事情」子恁頷首思考著,「說不定就能解開小閻兒身上的秘密。」

「你們想知道黑劍刻剎的事情?」突然祠堂外響起一位成熟男性的聲音,四人抬頭望去,那是一位身形結實個頭高大的男人,面容凹凸有致,稜角分明,就是透著幾分爽朗隨意,身穿純色黑衣,肩上手臂上都戴著護甲,在月光下散發著微光。

子恁︰「二叔。」

來人正是莫川杉,踏進祠堂後他對兩位少主拱手行禮︰「屬下見過兩位少主。」

齊謹︰「不用拘束,二當家請坐吧。」說完齊謹才覺得不妥,他們三人都是坐在蒲團上的,莫子恁是跪在蒲團上的,幾人都是一怔,突然听到一陣哈哈哈哈的爽朗笑聲,就見莫川杉從蒲團堆里拿過蒲團,放在子言身旁,猛地坐下︰「那我就不拘束啦,沒想到兩位少主會在這,我本來是找子閻來著,听說你陪著子恁跪祠堂,我就過來了,來!讓二叔看看,兩年沒見了,都快想死二叔了!」子言冷不防被抓著手臂一把拎起,愣是又被轉了三圈,「嗯!很好,體格結實,內力渾厚,脈搏有力,果然是健健康康地回來了!」原來這二叔抓她手臂是為了把脈,轉她是為了看身形。

而這時的齊明,臉上的笑因為眼前這座人山而停滯了一下,這人是硬生生擠進自己與莫子言的空隙中的,將視覺擋去了大半。

只听那邊的子言道︰「你是二叔?哪個二叔?」

莫川杉一愣︰「不是吧,你連二叔都能忘?!!我可是這家中最疼你的人!!」

「二叔,小閻兒因為大病一場,記憶混亂」子恁解釋道,「您別老抓著她了,和她好好說,您是這莫家的二當家,莫家主的胞弟,」說著露出一點壞笑,「平時就愛嘻嘻哈哈,老沒正形,都老大不小了還是光棍,就是不願娶妻,所以才把小閻兒當成自己的女兒」

「誒誒誒誒,你這臭小子,別對我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小閻兒可不就是我的女兒,從小都是我一把尿一把屎地拉扯大」

齊謹、齊明神同步︰「咳咳」

「二叔!別說我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就算真是這樣,您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子言臉紅嗔怪。

「好了,二叔,別給您點陽光就燦爛到無形,都讓兩位少主笑話了。」子恁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數落道,表情有著幾分可愛。

「呵呵呵呵,」莫川杉有點不好意思道,「這不!子閻好好回來了,把我高興地!啊對了!」

莫川杉東掏掏西模模,終于從腰帶後面模出一個小泥人和一條金邊紅紗發帶給子言︰「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辰禮物,這兩年你不在,就一直放在我那,這下可好,終于可以送出來了!哎!把我高興的!」

子言接過,看著它們突然想起曾經師父好像也給過自己幾樣小玩意,看到泥女圭女圭莫名有點親切,而這條發帶紗質柔軟,上面的金線繡工精致,是小花小鳥的圖案。再細看那泥女圭女圭,是自己的形象,白女敕圓潤的臉龐,頭上束著一個小發髻,綁著一條紅色的綢帶,笑眯眯的甚是可愛,穿著一身粉衣,負手而立,翻轉過來一看,這雙手中握著

「為什麼她手上握著一把泥?」子言轉頭睜大眼楮向莫川杉問道。

「哎呦,你都不記得了,小時候你就愛偷偷往我臉上抹泥巴!」

此言一出,三位小哥哥都笑了,子恁是知道的,自然是覺得妹妹可愛。齊謹是覺得新鮮,自己從不干這樣放縱之事,想想都覺得神往。齊明是覺得這哪是小妹妹該干的事情,倒像是哪家不服管教的小少爺。

「你們別笑了,二叔,你是來黑我的嗎?」

「呵呵呵呵,怎麼能呀?這可是你二叔我最美好的回憶之一!」

「你的美好回憶都是我的黑歷史?」

三位哥哥一听都用拳頭掩嘴,抖著肩膀,盡量不笑出聲。直到齊明換上一貫淺笑發聲︰「二當家方才是要和我們說說黑劍嗎?」

「哦,對了,說起把柄黑劍,」莫川杉正了正身形,拉著子言坐下,「傳說那是天外玄鐵做成的,是莫家第二代家主的武器,因為殺怨太重,在二代家主逝世前就將黑劍刻剎封鎖在禁地中,二代家主說了,誰能拔出此劍就是此劍的主人,也可順利成為下一代莫家家主。歷代家主都曾試過拔劍,發現沒有人能拔出,但是家不能一日無主,所以大家都跳過了拔出黑劍刻剎那關,它就這樣常年關在禁地中不見天日。」

子言︰「那死人煞呢?和黑劍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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