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實驗體990的真身1

天幕山。

「鬼武士?!鬼武士你怎麼了?!」

自從玉凌州來到天幕山後一直郁郁寡歡,雖然天幕派中的大哥哥、大姐姐很是關照他這位小小公子,但最近經歷的一切以及對王妃姐姐的擔憂已困擾他多時。

今日忽見鬼武士又突然倒地,沒了反應,這讓他感到很是不安

「嗯哞?!」仙姑進屋後發現另一死人煞也陷入癱瘓,臉上布滿驚駭!

「仙姑姐姐,它們到底怎麼了?」玉凌州拉著對方的衣袖,十分難過又擔憂

「嗯嗯哞?嗯哞嗯哞」仙姑比手畫腳地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無措了好一陣才抱著小玉偷偷抹淚

巍峨的雪山之上,聳立入天的頂端,風雪翩躚,吹拂著萬物。

闔目運功的曄初幾乎與白芒的天雪融為一體,他緩緩睜開雙眼,望向遠方面露愁容,呢喃道︰「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徒兒啊,你終是妄動了」

晶瑩雪子綿延漂泊卻無法將曄初的叮嚀帶給奇銘,它們在萬里河山間浪跡,或是遇暖成水成霧,或是再次凝結成冰,幾番變化後在風力的催動下,化霧的它們直沖雲霄,得以見到無垠的蒼穹

蒼穹之外,星宇浩瀚。混沌原初,一片晦暗。

而看似寧靜的表面之下,一切宛如海浪一般暗潮涌動!

「啊——啊啊————」

奇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發動的神奇能力,更不知道眼處何地,甚至不知道自己還存不存在!

來自四面八方的力量不停拉扯著他,讓他覺得自己的骨血更在分離!腦袋無限膨脹著,刺痛無孔不侵,深入骨髓!!!

滋滋,滋滋滋——

虛無中,遠處奔涌而來的藍色電流如發現獵物般,間隔閃動著逼近變化莫測的奇銘!發出轟鳴的颯颯聲!那樣子就像飛越過程中的部分時間都被「吃掉」了!

藍色電流分股聚合又分股,好似一張大網一般,即將「捕獲」獵物的那一瞬,突然!

一陣純白星點憑空出現!將一切定格!!!

「呃」奇銘倒吸一口氣,雖然他不知道有無吸入新鮮空氣,但他著實覺得自己完整了一些

就在此時,景象瞬息萬變,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純白之中,無上無下,無左無右。

「你不該動用能力的,孩子。」

久違的、熟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形成回蕩。

奇銘猛然回眸,卻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沒有回眸,而眼前多了一個人影!

「母妃?!母妃!!」他迅捷往前沖去,想要投入母妃的懷抱,然一個閃動下,他又回到了原位!

「孩子」明妃只有一個虛影,面目隱藏在白茫的泛光之中,而其身後呈圓緩緩涌現的是剛才的混沌與晦暗,祂們無限循環著首尾相接

「母妃」頃刻間,奇銘潸然淚下,幾番嘗試接近都是一樣的結果!「母妃,讓孩兒看看您母妃」

「銘兒,你這樣會害了自己,听母妃的,快回去,別再使用這個能力了」

「母妃,讓孩兒見見您,」此刻的奇銘無比傷感,他只想再見母親一面,「您為何不讓兒臣接近,不願露臉現身?」

「不是我不願」明妃的聲音若隱若現,越發悠遠縹緲,「銘兒,听母妃的,快回去快回去」

「不!母妃!」見影子越來越小,奇銘蹬著並不存在的地面使勁奔走,同時迸出一層純白力量!這次!閃動下,他直接來到人影面前!

然而!泛光之內,明妃早已沒了容貌,只剩一張說不清骨架結構的純白面部輪廓

「!」奇銘發現母妃沒了模樣,痛心傾巢而出,卻只能化作凶猛的淚水,「嗚嗚母妃」

「這是代價,孩子。」影子好似抬了抬頭望向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兒子,其輪廓變動著,越縮越小,「因為這份奇特的能力,我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身體與容貌快回去,孩子,回到你本來的地方去」

隨著聲音越發虛弱,周圍的純白正在退去

「母妃母妃!!!」奇銘正想伸手握住最後一絲光亮,不想一陣白光閃亮下,他便失去了意識與感受!!!

砰!叮叮,叮

某清淨明亮的房內,隱隱傳出聲響

奇銘猛然起身!抖動的視野讓他分不清自己身處何地,甚至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真實

「啊」月復上傳來的痛感讓他微微醒神,隨著視野緩緩恢復,他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岩茗院的副屋中!

星月花草尾戒滑動著撞到木質櫃角,終于打旋停下

奇銘艱難起身,那縷生變的銀發隨動而落,撿起銀戒,他細細盯著,想起剛才所見,悲傷油然再生

「言兒!皇兄!」醒神的他趕忙望向窗外!

外頭落葉秋黃,並無積雪他真的回到了過去

「呃啊」百味雜陳下,內心的潮涌無處宣泄,他滑落在地,仰面躺開,難以控制的悲傷讓他淚水奔涌,無法自禁,「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何曾想到,除了母妃,言兒與皇兄也會離他而去幼時的他無力營救母妃,言兒與皇兄,他必須救下!

屋外落葉沙沙,將屋內的聲音輕輕掩蓋

秋風瑟瑟,天光隨雲動變化,樹影婆娑

許久之後,奇銘才險險收了情緒,準備給自己處理傷口。

從床邊立櫃中拿出繃帶與傷藥,他解開層層衣襟,發現月復上的傷口有青黑痕跡往外蜿蜒,停停長長,最後停在了一定範圍內。

經過一番周折,他利索地將身上的傷口一一處理,並換了一身干爽的衣袍。

靜靜坐下後,他翻看著自己的手掌,此刻,左手小拇指上並無異樣。

隨後他攤開手掌望著星月花草尾戒,此刻的尾戒上還嵌著明妃的耳墜。

從小他十分珍惜母妃為他打造的這只尾戒,但他並不明白,這只尾戒原來承載了母妃的用意。

而眼下,他疑惑的是,這只尾戒究竟是奇特能力所在,還是壓制奇特能力的制物?

思忖片刻後,奇銘決定將其帶在身邊,他將戒指、耳墜一一拆解,用頭繩捆綁串聯將之固定于發髻中。

處理完這些,他回眸望著廳中的茶案,想起了那封特別留信

從南焦國回來後,他與言漠處理了東宮藥人案,期間便是在此收到了留有自己字跡的書信。原來信上的留言皆是他此刻的心境

正逢此時,屋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秋伯前來副屋例行查看,保持屋內整潔。

「哎時值鳥兒南遷,可別誤闖,得趕緊關好門窗」秋伯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推門進屋準備關好窗牖,「怎麼有股味兒不會真有鳥兒誤闖,還不忘留下離垢?嗯不對,有點血腥氣」

秋伯以為有鳥兒誤闖受傷,便整屋排查,等他一圈看下來,微弱的血腥氣已經消失。

「王爺、王妃南下已有月余,也不知何時能歸」他疑惑著給屋子焚了一遍香,兀自說著話,「護衛們也都跟著去了,主子不在又沒了陸九、嵐伯,王府上下就屬客院最熱鬧了哎何時回來呀?王府怪冷清的」

待焚香燃盡,通風完畢,秋伯這才關好窗戶,有點惆悵地離開。

奇銘拿著血衣躲在床板之下,附耳細細听了好一陣,確認秋伯確實離開後,他才從床下出來,拿上替換的里衣和藥箱進了床底的密道。

從秋伯的自言自語中,他大致知道自己回到了何時。

南下月余,這時的自己與言兒應該正行船前往南焦國,時值九月中旬。

也就是說,離宮變事發還有三個月。

而他又該如何重新布局,謹防一切重演呢?

他知道,這是一場豪賭,處理得好,也許所有人皆可獲得救贖,處理不好,所有人,將再次萬劫不復

「呃」傷痛與疲憊讓奇銘不支,歷經如此重大變故,他需要時間先恢復體力,養好傷勢。他看看昏暗無光的密道,決定模索著前往月明院修養

經過一番模爬打滾,奇銘終于來到月明院,爬出床板密道口,心力交瘁的他躺在床褥上思索,此時的皇兄從江南回來了嗎?他該如何出面阻攔皇兄呢還有二當家他

想著想著,奇銘在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夜幕早已降臨。

閑置的月明院內無人伺候,他自己起身只點了一只蠟燭,還將所有帷幔放下,以免燭光引來府內人的注意。

隨後,他檢查了傷口,準備趁著夜色前往後廚拿些食物。

經由密道返回岩茗院後,要躲開侍衛的監守,奇銘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來到後廚,他發現此處熟食無多,便拿了些許新鮮蔬果充饑。

為了將養傷勢,他必須進食肉類,主廚內無熟肉,他便打算前往客院踫踫運氣。

繞開客院大門,奇銘借著樹影的遮擋,躲開了侍衛的視線潛入了客院後廚。

果然,擅于廚藝的廚嬸,做了很多便于存儲食用的各色食物。

奇銘拿了水煮牛肉、醬鴨、鹵肉,以及剛出鍋的雞絲粥,這才原路返回出了客院,無視身後傳來的屬于廚嬸的罵聲。

「這幾個孩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醬鴨、鹵肉、雞絲粥都不見了,又被他們搗蛋給糟蹋了!今日非得好好管教管教!!」

遠遠听見廚嬸的罵聲,一只守著客院的封止趕忙上前阻攔!

「誒!廚嬸別呀孩子貪嘴,吃了就吃了王府養得起!」

一提到那些食物,這些看守後門的侍衛們個個都開始砸吧嘴,廚嬸向來嗓門大,他們已經習以為常,想到好吃的,別說孩子,連他們都開始饞蟲活躍!

不得不在自家做賊的奇銘就是這樣東挪一點,西挪一點,一邊想著接下來該如何行動一邊將傷勢慢慢養好。

只可惜,半月後,其他傷口都痊愈了,唯獨刻剎的傷口沒有變化,既沒有全然愈合,也沒有擴散流血,就此停滯。

期間,他偷偷幾次出府想要打探太子的行蹤,然而因為太子南下是秘密行程,無法調用護衛的他也無法單獨聯絡肖韌,只能通過密令書信啟用各地暗樁,探尋一點蛛絲馬跡。

為了不引人注目,每次出行他都需要喬裝一番,而那縷熠熠生輝的銀發實在惹眼,這日回到密道後,他將「偷來」的芙蓉葉汁、大米汁、黑豆汁熬煮成稠狀物,將那一縷銀發遮蓋。

看到黑乎乎的醬汁,他忽而想到燒成黑炭的角廂坊!

此時的角廂坊一定還在!

一個時辰後。

來到角廂坊附近的奇銘偷偷藏進了一家小院,露出半個腦袋準備觀望,正逢此時,角廂坊後門出來一名黑衣高壯者,那人神神秘秘施展輕功突然離開!

樹葉搖顫,奇銘悄悄跟上!

經過一路的跟蹤,他發現那人幾番換裝,而就在幾次換裝中,他偷偷看到了那人的真容,正是袁尚書府上的三劍客之一!

除了換裝,那人還換了幾輛馬車,在城中繞行了好幾圈,這才秘密進了洪府!

奇銘縱身一躍,來到洪府庭院中,正巧听到有人緩緩步來的聲音!

「屬下參見主子。」

「太子的行蹤查探得如何?」

「回主子,大哥已在晉州發現太子的車隊,想必今明兩日內就會抵達。」

「你們先退下。關津。」

「父親。」

「太子離京城多日,藥人恐有暴露的危險。」

「父親放心,藥人食補藥而生,內火強盛,就長期浸泡在藥水之中,可以不吃不喝許久。再者,即便藥人暴露,也與我們沒有關系,索要藥人的正是太子自己。」

「太子已經很多年沒讓我為他辦過事了,索要藥人練功,看來是有所覺悟了。」

「可是,藥人真的管用嗎?孩兒覺得有些邪乎。」

「呵呵呵~邪乎、不管用才好!

為父也未曾想到,太子羸弱純良的一面竟都是演出來的。

五年前,太子忽然提議,說要與為父聯手以來,曾拜托為父的事也就那麼幾件。

如今,他有意強身健體,增進武藝,對你我可未必是好事。」

「父親曾爽快答應太子就是看中了太子的羸弱,對嗎?」

「呵呵~當朝陛下魄力十足,恐無你我出頭之日。你我大計,在羸弱的太子身上才能有望實現。沒想到啊」

「父親放心,太子雖只有一個,皇子卻不止一個。」

「關津的意思是」

「這個太子不行,我們可以換一個。」

「呵~關津說得對,只要不換成益安王,剩下的皇子都是希望!」

「父親遠慮~」

偷听到此的奇銘不禁陷入惆悵與思索中,洪閣老口中的皇兄是哪個皇兄?這些年,皇兄曾多次發病,他都不知,是他忽略了那在明州,與自己交涉又是哪個皇兄?

無論如何,皇兄抵京就在今明兩日,他必須攔下兄駕,讓皇兄遠離那個悲慘的命運!

思索之際,就在奇銘準備行動的一瞬間,突然!

一陣滋啦啦的響聲從其身邊竄過!緊接著!四周的景物出現頻繁的閃動!!!

「啊!!!」奇銘握住生疼的左手小指,即將栽倒

砰!

猛烈撞擊的力道讓奇銘的臉被擠壓到變形!視野歸正後,他發現自己撞倒在地面上!

「封止和東風尊人追著嫌疑人,一路進了京。我怕王妃知道後,會沖動行事。」

嵐伯的聲音從屋外隱隱傳來。

「事關內力炸彈,以她的性情,很有可能。此事,你先關注著,有任何需要,全府上下皆可調用。」

嵐伯剛想回是,站于院門內的兩人就听到了屋內的細微聲響!不甚真切

「!!!」屋內,艱難起身的奇銘定楮環視,上一刻還在洪府,這一刻竟然回到了月明院中!听聞外頭的動靜,他趕忙匍匐著小心翼翼地藏入了床下密道中!

庭院中的兩人警覺疾步,徑直來到主屋前!

「王爺!你看!」

奇銘順著嵐伯所指望去,發現主屋的一扇窗戶微啟了一條縫!

兩人大步流星上前,發現窗戶周遭沒有異樣,隨後兩人進屋又勘察了一遍,沒有生人氣息,亦沒有可疑之處。

就在此時,那扇微啟的窗戶忽然吱吱呀呀地隨風動了動,幅度不大,發出的細碎聲響卻讓人內心發毛!

嵐伯上前看了看窗稜與框架的餃接處,發現是里面的木質部件因為天冷收縮,加之常年未換,已經不堪重負。

「王爺,虛驚一場。」

「」奇銘還是不放心,又將內屋細細查看了一遍,同時打開最大感知。

一刻後,他見所有擺設與重要物品皆未有動過的痕跡,這才收了氣場走出主屋,並吩咐嵐伯將那扇老舊的窗戶換了。

密道中,奇銘收了內力屏住呼吸,強忍著小指上傳來鑽心之痛,他極為納悶!

自己沒有催動能力,為何他會直接來到此時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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