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南焦國廢王後案2

「皇兄放心,一點小傷,無礙。」房內,奇銘安撫太子道。

「銘弟武藝高超,怎會受傷?」

奇銘見哥哥不依不饒,便將到達明州後所發生的的一切,挑著重點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傷口已經拖延了多日」太子有些心疼道,「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銘弟」說著,他將頭埋進雙手間,語氣中充滿了悔恨與自責

其實,太子的內心很矛盾,對于銘弟與小閻兒之間的默契,他是嫉妒的!但是,對于萬事沖在前頭,屢屢受傷遭難的銘弟,他又有些不忍同時,他還覺得自己的氣量太小了!

身為一國儲君,不該眼中只有兒女私情在銘弟、小閻兒為他人奔波之際,他卻只會躲在另一個自己的身後

奇錚說得不錯,他就是窩囊廢!懦夫!什麼都不敢面對!什麼都做不到!!

「皇兄,這不怪你」奇銘見哥哥突然多愁善感起來,覺得既熟悉又奇怪,「皇兄?!」見太子忽然默默哭泣起來,他很是驚訝,「皇兄你怎麼了?是身體有恙嗎?」

「不」太子回神後才驚覺自己的失態,趕緊擦掉眼淚道,「我無事沒想到,此次南下,又讓你們受苦了」

「皇兄何出此言?」奇銘難掩動容道,「為皇兄鞠躬盡瘁,是臣弟分內之事」

听及此的太子抬眸望進弟弟的眼眸中,搖頭道︰「不就像小閻兒說的,這世上從沒有誰一定專屬誰,銘弟也不用總為我鞠躬盡瘁」

「皇兄?!」奇銘一听立馬跪地道,「皇兄乃國祚之本,臣弟願當大廈之基石,自當嘔心瀝血,盡力輔佐」

「銘弟!」太子趕忙扶起對方,「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看著弟弟,不知該如何說明自己心境,沉默了好一會,才道,「罷了你先坐,屏退眾人,想必,你是有事相商。」

面對這樣的太子,奇銘有些模不透

最後,他還是收了心緒,道︰「皇兄昏迷之際,袁嘯出事了。」

「袁嘯?」太子听到奇銘說起袁嘯,不免覺得有些驚訝,「他怎麼了?」

其實,奇錚佔據他身體的這段時間,很多事情,于他而言都是模糊的關于袁嘯,他只記得,白雪提過,袁嘯是依照聖旨發配來到的江南,並一路游街示眾

奇銘︰「他在牢中自盡了。」

太子︰「自盡?他怎麼可能會自盡?」

「臣弟也百思不得其解。牢內守衛森嚴,關押袁嘯的牢門又鎖得好好的,自盡的可能性很高」奇銘一邊解說,一邊觀察對方,他想知道袁嘯之死是否與皇兄有關

太子緊蹙眉心,一臉的疑惑,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他還沒有理出頭緒來

奇銘見此,接著道︰「他將自己的腰帶一分為二,利用小桌與柵欄,生生勒死了自己」見對方更不解了,他用杯中的茶水,在桌案上畫了袁嘯死樣的簡化示意圖

太子看明白後,更加驚訝︰「袁嘯此人好大喜功,又貪生怕死,他何來的勇氣與力氣將自己活活勒死?!」

「這也是臣弟覺得蹊蹺的地方。」奇銘接著道,「皇兄,南下的路上,可有發生不尋常之事?不管是什麼,只要覺得可疑的皆可以說說看」

听及此,太子渾身一頓!路上的事,他可不記得!

「銘弟問得如此突然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可疑之處」他忽然意識到,與銘弟單獨談話,並非明智之舉,便轉移話題道,「如今事情已然發生,銘弟有何想法?此事必須盡快呈稟父皇。」

「袁嘯之死,並非沒有可疑之處」奇銘思忖道,「只是」

「你怕深究會連累我」太子接話道。

奇銘︰「不僅如此,袁嘯一事,事關北線江南,臣弟一直覺得,他的背後,還有其他主使。」

「確實我也覺得,北線一戰起地蹊蹺」太子陷入沉思道,「銘弟的意思是」

「袁嘯一事就此了結。」奇銘肯定道,「讓那主使者以為,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他會如此提議,最終的目的是,若皇兄與幕後之人有關聯,那麼就此放過袁嘯一事,說不定,太子與那人會有進一步的接觸與行動。若皇兄與此無關,也好

「讓那主使放松警惕」太子接著道,「之後,銘弟有何打算?」

「此人在暗,我們在明」奇銘思忖了一下,「一直以來,都是他佔盡優勢,而我們卻很被動。是時候輪到我們主動出擊了。皇兄莫急,此事容臣弟好好思量思量。」

太子深知自己謀略不濟,未作多想便同意了。

過了半晌,奇銘見袁嘯的事情已然達成共識,便開口詢問另一件事︰「皇兄近來鑽研武藝,可有不解之處?」

「!」太子一听,有些局促不安,他知道是自己犯病了,練功走火入魔不過托詞而已,「讓銘弟見笑了」他笑成囧字眉道,「是我求成心急,才會誤入歧途。如今,我已無礙,武藝之事,便慢慢來罷。」見對方還想問些什麼,他立馬轉移話題道,「听蘭雪說,昨晚有人襲擊,二當家還受了傷?」他見言漠遲遲未歸,應該在二當家那。

「臣弟正好要去看看,皇兄請。」

奇銘見哥哥不想多談武藝,便不再多問,領頭前往客院。

當兩兄弟到達客院後,便見屋內人個個疲憊不堪

為了讓青木輝能夠靜養,憨子與玉凌州已經回屋休息,只剩齊運與言漠守在廳中,竹水隨旁伺候。楊迷途因為不願離開,直接趴在床邊,勉強入睡。

言漠見到無恙的太子,有些驚喜,錦字剛說一半,她改口道︰「太子殿下,你的身體」

太子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意︰「莫擔心,我已無礙。二當家怎麼樣了?」

言漠︰「暫時穩定只是還未清醒」

「此人到底是誰?」

有此疑惑的不僅是太子,還有齊運等人。

楊迷途听到聲響,悠悠轉醒,同他人一樣疑惑地看著益安王與王妃

言漠虛看了一下沉睡的青木輝,示意太子與奇銘一同出去說。看護之際,她思索了許久,不得不懷疑,墨袍者或許是尋著死人煞的氣息才來的此地她一直在想,是否將小玉和鬼武士安置到其他地方去

只剩三人後,言漠首先開口道︰「依據交手情況來看,若我猜得不錯,此人,是長生門中人。」

「長生門?!」太子听及此很是驚訝!「那不是」

「沒錯!」言漠沉聲道,「就是我的仇人!!」

听到仇人二字,太子忽然閃躲著垂下眼瞼,兀自思索了一陣,才平穩心緒,抬眸疑惑道︰「長生門的人可是認出了你?」

言漠長吁一口氣︰「我不知道,但他與死人煞已經見過了。」

「死人煞?!」太子再次驚訝!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奇銘見哥哥如此驚訝,將鬼武士的事情解說了一遍,言漠適時補充。

言漠︰「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和凌州、死人煞必須離開!」

「不行!」奇銘與太子同時否定!

奇銘︰「你可想過小玉的安危?離開後,若是那人找到你們,你有把握可以獨自應對嗎?」

「銘弟說得對!小閻兒,此計行不通!」

就在三人爭執之際,忽然,屋內響起動靜!

「大當家!」齊運興高采烈地探出一個腦袋來,「二當家醒啦!」

幾人一听,紛紛進屋查看!

「青木哥哥!」言漠來到床邊,喜出望外!

「大當家」青木輝語氣微弱道,「你們可有受傷」

言漠使勁搖搖頭道︰「大夫說,你需要靜養我們都挺好的,你放心」

「傷我那人」青木輝試探性問道,「抓住了嗎」

未等言漠作答,奇銘搶先問道︰「二當家可知那人是誰?」

青木輝艱難地提起眼眸,迷離地看著對方道︰「在下不知」

為了適應對方,奇銘放慢了語速︰「那他為何,獨獨攻擊你?」

青木輝︰「在下也不知」

「他從你這拿走了一只錦袋,里面裝的是什麼?」奇銘依稀記得墨袍者用錐刺帶走了一樣東西。

「錦袋」關于長生門之事,青木輝不能透露絲毫,因為那樣也會使他暴露他疑惑地看看掛在一旁的外衣與腰封,佯裝才發現有只錦袋不見了,「錦袋中裝的並非要緊物只是尋常的香料罷了」

言漠︰「尋常的香料?」

青木輝轉思道︰「要說尋常倒也有些不尋常的地方那只錦袋中有來自婆律國的上好龍腦香可治眼疾」

听及此,言銘二人互相對視了一下!墨袍人確實眼不能視物!!

青木輝也是靈機一現,才想到用這個龍腦香來搪塞關于南珠的事情,他無法解釋,亦無法提及

听到答案,奇銘還是覺得有些違和之處,就像袁嘯竟然會用那樣的方法自盡一樣,墨袍者也會因為一點治眼疾的香料,而大打出手嗎?

青木輝見益安王陷入沉思,為了盡快結束這個話題,他特意對著一直在偷偷哭泣的楊迷途道︰「楊姑娘別哭了多謝你出手相救在下才能撿回一條命」

楊迷途見青木公子能惦記著自己,心里自是喜悅的,只是,這一路險象環生,讓青木公子吃了不少的苦頭,心疼比喜悅多出了好多倍

「嗯嗚哇哇——」一直隱忍著的她,此刻再沒忍住,嗚哇一聲哭了出來!讓一屋子的人都為之震顫!

「哎呦!楊姑娘!」齊運一見,趕忙安撫,「大夫說了,二當家要靜養!你可別哭了!還有!大當家,二當家好不容易醒來,是這麼用來問東問西的嗎?有事等好了再說!等好了再說!!」說著,他不敢推搡別人,就拉著言漠和楊迷途使勁往外趕!

這一趕就是三天!

這三天,不好過的,不只楊迷途,還有奇銘和太子!

因為言漠這三天一直留宿在客院,說要照看哥哥弟弟,對于奇銘和太子,她都不願多見。

太子得空後,向蘭雪求證了,得知確實是自己傷害了言漠,他幾次前來客院,想向言漠好好道歉,卻皆被拒絕!

奇銘就覺得更冤了,原先還好好的,皇兄一醒,言兒就開始躲著自己!也躲著皇兄!

沒錯,言漠是故意借此躲著那兩人!因為,只要復仇的號角越發臨近,她就越發覺得,自己不該擁有那些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國公府說大不大,亭台樓榭都是望眼能及,可這三人就是懷揣著各自的心結,被「困」在自己的小地盤中前後難行

柳枝零落飄斜巷,

小燕歸巢點碧堂。

同月分思難解怨,

誰願多情扮粉裝

而這幾天,唯獨開心的就屬興王殿下了!他每天都能收到蘭雪親自下廚做的小食,弄得他正餐也不願多吃,空著肚皮就等各色糕點上門!

如此這般的又過了三天,關于袁嘯、朱望山的奏折抵京以後,皇帝連發兩道指令,一道是催促太子與興王盡快回京,一道是給奇銘的新任務。

奇銘與太子不得不感謝這兩道聖旨,因為言漠再沒有理由躲著他們了!

「大當家!」齊運小跑著來到言漠的房內,「聖旨來了!太子還有王爺讓我們前去接旨!」

言漠躲了六天的清淨,卻什麼也沒能想通,能用的還是老辦法︰只想著報仇的事,其他的暫時忽略!

蔚國公府上下同太子接完聖旨後,言漠算是領到了新任務!

第二道聖旨名義上是給益安王的,實則是讓言漠一同出力,前往南焦國,為已經出嫁的六公主解決心病!

太子接到聖旨後,雖說一切算是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可他難掩內心的失落,好不容易見到小閻兒,卻生生被對方躲了好幾天連個道歉都沒能送出去

經過這幾日,言漠脖子上的印跡早已消失,奇銘也終于養好了左肩上的傷,再次留下一道傷疤。

太子逮著最後的分別之時,才終于拉著言漠私下說上兩句。

「小閻兒,我」

「太子殿下。」言漠知道對方想說什麼,搶先安撫道,「我的傷已經好了,殿下不必在意。」

听到生疏的稱謂,奇錦有些驚訝,原本私下,小閻兒都會叫錦哥哥

「時辰不早了,太子殿下路上小心。」言漠有意疏遠,不想多做相談,便催促道。

興王坐在太子的馬車上,掀開一角窗簾,將一切看得真真切切,正納悶江湖草莽這是玩的哪出戲?!

誰知!後頭還有呢!

奇銘對于言兒一直就是,能不離開視線的就一直盯著,特別是皇兄單獨來尋之際,他更是上心上力!見言兒對皇兄有所疏遠,便趁著對方回來之際,主動相迎。

「言兒」他禮貌伸出一手,綻放淺笑,等待對方把手搭上來

言漠盯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只是遲鈍了一下,便徑直略過,動作利落地上了馬車!

瀟灑得不帶走一片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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