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知道他在意的點在哪里。
可她真的什麼都沒做。
「唔。」
沈碎哼了一聲,靠在那兒,側頭看她。
目光無限溫柔。
這麼多天沒有好好的,安心的看她,沈碎已經快憋不住了,天知道他多不想安歌去管姜成的事情。
明明知道那很危險,可安歌還是去了。
「想說什麼直說吧。」安歌一下就打斷了某人的沉默,明明心里藏了很多的事情,現在卻要裝作什麼都沒一樣。
沈碎輕聲道︰「張小瑜想要你的命。」
「嗯。」安歌冷冷地應了一聲,根本沒帶任何反應,不在怕的,「她想利用許家老爺子對付我,簡直是在做夢。」
安歌早就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了,許鶴齡出現的時候,更是加深了她的猜想。
別說許鶴齡她不怕,就是許家那一位來了,她也不會害怕。
「想不想去瓏城玩一趟?」沈碎突然岔開話題,不再糾結宋渡的事情。
安歌一愣︰「瓏城啊,記憶之中那是個世外桃源,好地方。」
「嗯。」沈碎笑著道,「張小瑜那麼喜歡待在雲城,似乎都忘記瓏城才是張家根基,我們饒過,直接去瓏城打她個措手不及。」
咳咳。
安歌輕聲咳嗽了一下,她就喜歡這種直接偷家。
最好讓張小瑜目瞪口呆!
「好啊,去就去,我又不怕。」安歌嘟囔一聲,車是開的很快,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回到梨園路別墅。
還以為宋渡那件事情翻篇了,原想著沈碎只是不想在車上跟她爭執那件事情。
畢竟不安全。
一進門,某人就把臥室的門鎖死了。
安歌微微抬頭,察覺到了他的動向,趕緊來了一句︰「我已經兩天沒洗澡了,身上都是臭的。」
安歌警覺的很。
沈碎勾唇,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肢︰「我不介意。」
「這股味道跟垃圾堆差不多,你聞聞。」
「只要是你的都是想的。」沈碎逼迫過來,將她抵在牆壁上,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就這麼不想要?」
「咳咳,太直白了。」安歌吞了吞口水,是真的臭,「我這兩天一直在跟蹤張小瑜,親力親為……」
安歌一抬頭,看著沈碎那幽怨的眼神,知道再說下去,某些人怕是得崩潰。
安歌沒有心那麼傷害沈碎,也不敢就那樣熄滅了他的熱情。
「好吧好吧,我去洗個澡。」安歌妥協了,誰讓她是寵夫小能手呢。
「這才乖。」沈碎低頭,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吻,久久不肯撒開,他埋在安歌的肩膀上,「唔,的確有點味道了,不過這種事情,也沒必要親力親為,畢竟那是姜成自己的事情。」
男人還是醋了,不管是在宋渡身上,還是在姜成身上。
只要安歌放太多的目光,就不行。
他只想安歌的心思都留在自己身上,可是這不可能。
「唔,你知道的,處理了張小瑜,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安歌輕聲道,揉了揉他的眉心,「很快就過去了。」
她會安心陪著沈碎,一定會給自己放一個很長很長的假。
「之後我就陪著你,好嗎?」
她那語氣,跟哄小孩子似的。
沈碎低頭,吻在她的掌心︰「我又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
是她格局小了,是她的錯,可是剛才某些人明明有意無意在暗示她。
「是,我是小氣的人,是我怕你吃醋。」安歌輕輕一笑,推了推身上的男人,「現在可以放我去洗澡了嗎?」
沈碎驀地撒開手,滿心歡喜,滿足的很︰「可以。」
他听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心底就跟暈染開一樣。
其實他就是在鬧,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安歌剛洗完出來,頭發上還沾著水,可沈碎便迫不及待地過來。
他湊得很近,這麼多天來的思念全部都在行動上。
沒有多余的話。
他的吻很軟,很酥。
水底從他的鎖骨流下去,一直流到了心口。
安歌後悔死了,她就不該答應這個男人去洗澡,不然臭著也就臭著吧,哪有這會兒腰都斷了難受。
她真的後悔死了!
……
瓏城。
張家的地界很大,最顯眼的建築物,像是一個巨龍盤旋在地界一樣。
安歌就看了一眼,就被這惡俗的審美給震懾到了,不過這一切不代表張小瑜的審美,她只是從之前的老爺子手里把盤接過來了。
張家不服她的人不在少數。
比如這位張老爺子的大兒子,張昕,他從一開始就懷疑張小瑜對老爺子做了手腳,對遺囑做了手腳,才得到了張家。
「我那幾個叔叔們,都不願意被個女人管著,可你也知道張小瑜的手段出了名的狠。」
張昕可不是傻子,當然不會對這外人和盤托出。
誰知面前坐著的男人居然率先戳穿了他的心思。
「張總甘心在她身邊伏低?她不是張家人,張家現在被一個外人把控著,你覺得老爺子能瞑目?」
沈碎看了張昕一眼,那男人沉沉地嘆了口氣。
「我也不想,可是……」
「張小瑜在雲城牽連一宗綁架案,一宗命案,只是還沒有到調查的時候,我知道張家的關系網,如果你想坐張家家主的位子,這是最好的時機。」
沈碎輕聲道,攪動了一下咖啡,遞給安歌。
張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坐在沈碎旁邊的安歌,白的發光,美得動人,只是一眼就讓人挪不開。
這個女人一看就不簡單,但是從進來到現在,安歌甚至連口都沒張,只是沈三爺一直在伺候著。
也沒有多余的什麼動作,就安心听著。
「她手上的命案,豈止這些,可每次都能逃掉。」張昕說他也沒辦法,如果是靠這種法子,張小瑜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可是沒有。
「你就不會動動腦子,切斷張家的關系網,造一個時間差,我會配合你,讓張小瑜在雲城回不來張家,至于這一塊。」
沈碎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張昕再不懂,那才是傻子。
男人眉頭緊皺,狐疑地看著這位,不知道張小瑜是怎麼得罪了沈三爺。
「我……」
「如果連這點險都不敢冒,你憑什麼坐穩張家家主的位子。」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安歌動動嘴皮子,全都是笑。
張昕攥著手。
畢竟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張小瑜逃不出雲城,只要張家不派人去撈,那她後半輩子不會再離開雲城一步。」安歌驀地抬頭,眼神很亮。
這是她跟沈碎第一次一起坐下來談生意。
安歌嫌沈碎太求穩,要是她來辦,早就把人拿下了。
桌子下,沈碎攥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示意安歌不要那麼著急,張昕這個人性格沒那麼外放,甚至有些畏首畏尾,不過也是求穩。
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毛病。
安歌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用手指在摳他的掌心,一下,一下,跟貓兒似的。
沈碎的眸色微微動了,看來昨晚他還是不夠賣力,才讓她這會兒這麼有活力在做小動作。
安歌一笑。
兩個人仿若無人一般。
張昕覺得有些尷尬,他咳嗽了一聲︰「我可以制造一個時間差,但只有兩天時間,到時候張小瑜還能有喘息的機會,我可能沒命來見二位。」
「沒點付出,怎麼談回報呢?」沈碎勾唇,「張家現在的產業也很單一,不想走雲城白家的老路,你就該大膽一些。」
張昕僵了一下,知道沈碎跟白老大之間的關系。
那位曾經也是叱 風雲的存在,可現在呢,完全被沈碎牽制在鼓掌之間。
瓏城張家跟雲城白家的背景很相似,只是現在張家依舊風光。
「好。」張昕應了一聲,答應了沈碎的合作,「沒想到張家內里竟然無人可以牽制張小瑜,還得靠三爺幫忙。」
沈碎站起身,牽住安歌的手,輕聲道。
「倒也不必說這些話,你只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如果失敗了,張小瑜會讓你怎麼死,你心中清楚。」
沈碎還加了一句警告,才帶著安歌下樓。
瓏城地界的風光很美。
尤其是這幾天,桃花兒開了,滿園的桃花開的格外的顯眼,听說這個府邸之前還是個外姓公主的,他們在里頭逛了一圈。
十步一景,尤其的景致。
安歌跟著沈碎逛了一圈,實在是折騰地累了,她有些不願意動彈。
誰知道男人居然在前面蹲了下來。
「這……不好吧,這麼多人看著。」
小橋流水人家,河里不是有船過去,他們站在橋上的樣子被船上的人看見,郎才女貌,一下就拍了,落日余暉,映照著無限的美。
沈碎倒是不介意什麼,安歌一下撲了上去,她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
「抓穩了。」
他倒是有勁,昨兒大半夜才消停,今早驅車過來,也沒見沈碎有什麼,反倒是安歌一直都是睡不醒的狀態。
兩人一路鬧,因為長相實在太養眼,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安歌被那群人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前頭那些阿姨們。
非得豎起大拇指,贊嘆沈碎一聲「真是好老公啊」、「你老婆真幸福」、「還是年輕人會玩」。
安歌的臉頰微微紅了。
「這小姑娘害羞了,你們就少說兩句。」
緊接著便是一番笑,那些阿姨們各個樂呵,倒是沈碎沒那麼拘謹,連連道謝。
一路上的祝福,讓安歌徹底將臉埋在了他的背上,不敢示人。
「你在害羞什麼。」
「誰是你老婆。」安歌幽怨地咬了他一下,拽住了他的頭發,哪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你就是。」沈碎悶哼一聲,「除了你,誰也沒有資格。」
安歌嘟囔一聲︰「我又沒說嫁給你,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睡都睡了,你後悔了?」
沈碎僵直著身子,一下子嚴肅起來,他可不容許自己的小妻子這般退縮,不允許。
「唔。」
「你敢後悔?」
眾目睽睽之下,男人扭過頭,另一只手伸到後面,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吻到了安歌,緊接著,女人滑了下來,他一把撈起她的腰肢。
往身前帶。
兩人就在路上吻了。
吻地安歌再也不敢說什麼後悔的話。
這男人。
簡直太不要臉了!
……
宋渡進局子的事情,藍莎知道,她廢了好大的勁,才求得探望的機會。
倒也不是其他什麼,是宋渡不願意見她。
但是藍莎執意來了,她很貼心的帶了一個醫藥包,因為知道宋渡一直都是舊傷加新傷,她想著會有用。
小小的人兒,怯生生地站在門邊。
宋渡看到她的時候,眉頭緊皺,話語之中透著一股嚴厲。
「我說過不見你。」
「是我要來的。」藍莎走了進去,「我求了爸爸很久,爸爸說虧欠我,我說我要見你。」
藍莎的聲音很激動,她一眼就看出來宋渡滿身的傷。
眼眶里噙著淚水。
可也只是隱忍。
「我帶了藥,給你擦擦吧。」藍莎小心翼翼地開口,宋渡卻是慵懶地坐在那兒,沒有同意。
他不想藍莎再跟他這樣的人扯上關系,之前的確準備用藍莎勒索藍家,可誰知道,這個藍莎竟然會被直接藍家放棄。
宋渡本來想撇開這個麻煩,要不是生了一絲惻隱。
藍莎只怕也沒那麼安穩。
「不用。」宋渡冷冷地回了一句,「已經好了。」
藍莎小心翼翼地靠近︰「可還在流血,我幫你包扎一下吧,宋渡,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為什麼要把壞的一面給別人看呢?」
男人微微抬頭,不知道這小丫頭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試著改變一下,在里面好好想想吧,你可以一輩子活在黑暗之中,可是你的母親呢,她因為你犯險,也會一輩子生活在不安之中。」
宋渡的眼神依舊很冷。
「她會擔心你啊。」藍莎輕聲道。
這一聲很溫柔,說的宋渡心口一軟,他沒有說話,一直沉默著。
藍莎還想說什麼,就听到門外進來的男人,嘴里滿是不屑。
「藍小姐還真是有空啊。」許鶴齡看到藍莎的時候很意外,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居然為了這麼個廢人,專心跑到這種地方,你就不怕藍總知道?」
藍莎微微後退了一步,她看了許鶴齡一眼,顯然很不喜歡這個男人。
甚至有點害怕。
許鶴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逼迫過去,他走到藍莎的跟前,伸手攥住了藍莎的下顎︰「藍小姐該不會是被綁出感情來了?對這樣的人心存喜歡,可是很危險的。」
「你……嘶。」藍莎被弄得有點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許鶴齡這麼明目張膽地過來,「松手。」
「我只是告訴藍小姐一些事實而已,這種爛人,就在淤泥里頭糜爛,根本不配被你這個小公主關心。」
許鶴齡這樣說著,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疼得藍莎淚水都出來了,她往後掙扎,想要從許鶴齡的手里出來,可是男人攥地很緊。
「你放開她。」宋渡怒道,看著不遠處的許鶴齡,「你要干什麼沖我來,撒開她,她跟這件事情沒關系,我跟她也不熟。」
「心疼了?」
許鶴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手上更是用力。
「放開我,你干什麼。」藍莎快要哭了,那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可她沒有辦法,許鶴齡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
男人盯著宋渡看︰「我就說你最近很奇怪,該不會是喜歡這個小丫頭了吧?宋渡啊,你這樣的人,配嗎?」
「我跟她不熟。」宋渡冷聲道,「你走吧,別再來找我,我給你飯吃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讓你活下去好讓藍家給錢。」
藍莎的淚水不斷地涌出。
「你別把這點關心當成寶貝,我對你也沒什麼奇特的意思。」
藍莎哭了。
被許鶴齡一下子推到了牆邊,要不是江仄言進來,許鶴齡可能還會上手。
「你們鬧什麼?」江仄言怒道,看著滿臉淚痕的藍莎,「藍小姐,我奉勸你一句話,有些人還是不要沾,他跟你不是一類人。」
「我知道。」
藍莎淺聲道,將淚水藏了起來。
她也清楚,她跟宋渡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藍莎笑笑,跟著江仄言出去。
屋內,只剩下許鶴齡跟宋渡。
男人懶懶的抬起眼皮,看著他︰「你又想干什麼?」
「考慮的怎麼樣了?」許鶴齡走過來,「機會就在你的眼前,你不把握,我也沒辦法。」
宋渡沒有說話,他不信許鶴齡,哪怕這個男人對他的外表表現出無限的喜愛。
但是許鶴齡這種瘋子的話,連一般都不要听。
「唔,我覺得在牢里的生活很好。」
「……」許鶴齡咬牙,「瘋子。」
「許少這是後悔把我送進來了?」宋渡笑笑,根本沒有被許鶴齡拿捏的意思。
許鶴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就走了。
宋渡不知道他去干什麼,但好歹也是松了口氣,他答應了安歌,就只會跟一個人交易,可能這就是天生如此的性格吧。
藍莎被江仄言帶出來之後就走了。
可沒想到身後那個瘋子一樣的許鶴齡還是追上來了。
「藍小姐這麼好的興致啊,你真喜歡上宋渡了?」
藍莎躲開許鶴齡,往另外一邊去。
許鶴齡卻是又提醒了她一句︰「離宋渡遠點,不然我不敢保證會對藍家做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