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莎小心翼翼地在房間里尋找宋渡的身影,卻沒有找到那個男人。
小姑娘一下子警覺,她听到門口又走動的聲音。
突然有人敲門。
藍莎僵了一下。
她沒有動,從貓眼上看出去,一個人在門口放了一個盒飯,上面留了一個字條,藍莎沒有動,等到人走了,沒有聲音,她才小心翼翼地開門。
把盒飯拿了之後,藍莎把門鎖死了,她知道從門這邊走得肯定不是宋渡。
那會是誰?
樓梯下面就是一堆廢墟,宋渡平常覺得麻煩都從窗戶進。
藍莎看了一眼盒飯上的字條,落款是一個「渡」字。
是他給的嗎?
藍莎沒有吃,她只是盯著那張讓她好好吃飯的字條,不知道宋渡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剛才那人是誰。
而這邊。
江仄言現場直播,看到藍莎拿了盒飯之後,宋渡才稍稍松口。
「現在滿意了吧?不過你什麼時候有個小孩了。」江仄言愣了一下,因為藍莎披頭散發的,沒有露出臉。
他們一時之間也沒認出來,但是強大的直覺告訴他,其中有詐。
「那是藍莎?宋渡,是你綁架了藍家小女兒?」
「什麼綁架。」宋渡勾唇,「姜家的事情我可以承認,但是藍家的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我根本不會承認。」
宋渡說著,丟出去一個硬盤。
江仄言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讓技術部門把硬盤拿過去,里頭解密出了一段錄音。
是藍家那位對藍莎的處理結果。
「我救了藍莎,你們該給我頒發一個見義勇為獎章才是,至于她為什麼不回去,你也听到了。」宋渡輕哼一聲,「禽獸不如的是藍家人。」
江仄言沒想到藍家人會輕而易舉說出讓藍莎犧牲的話。
簡直太狠了。
可這段錄音根本算不了什麼。
「你們不信,可以去問問那個小姑娘。」
「去,把藍莎也帶來。」江仄言怕萬一出了什麼變故,宋渡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的眼眸紅了。
「別嚇著她。」宋渡沉聲,盯著面前這兩個人看,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麼。
江仄言沉聲︰「你放心,我們不是你想的那麼沒用。」
……
藍莎跟著宋渡這段時間,學會最多的就是躲藏,她的警惕性出奇的高。
不過對方亮了自己的身份,藍莎還是開了門。
「宋渡在我們那,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我要看你警號。」藍莎知道自己跑不掉,就算是假的,她也只能拖延時間。
那人一愣,果然是跟著宋渡混久了。
近墨者黑。
這群人把藍莎帶去局子,還是審問的階段,很多的手段不能用。
藍莎看著疲倦的宋渡一下子急了︰「你被抓住了。」
她並不意外宋渡會被抓住,他本就是罪有應得,可是藍莎卻在下一秒,主動說了替宋渡開月兌的話。
「綁架我的人不是他,他救了我。」
「我還沒問你什麼事情呢。」江仄言有些奇怪,這當人質當成她這樣的,也是難得。
藍莎緊張的很,窘迫地吞了吞口水,半天沒有說出一句什麼來。
「你別嚇著我家小孩。」宋渡抬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說了,藍家的事情跟我無關,不過既然你們把她帶來了,送回藍家吧。」
他已經承認綁架姜成了,怎麼也得蹲上個幾年。
宋渡怕照顧不了藍莎,送回藍家起碼還是安全的。
小姑娘一愣,小小的手突然就攥住了宋渡的衣袖,她搖頭,眼眶之中噙著一絲淚水。
這副模樣,看得宋渡心頭一緊。
「你在干什麼,是被我折磨出感情來了?」宋渡冷冷地道,「我不想看到她,她的事情也已經解釋清楚了。」
「宋……渡。」小丫頭深呼吸一口氣,聲音抖動地厲害,「你好好改造吧。」
這是藍莎最真心的祝福。
她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似乎想起什麼,藍莎又回頭看了宋渡一眼,他這樣墮入深淵的人,是需要救贖的。
而這道光,就是在他被捕的時候。
宋渡只是笑笑,沒有多說話。
江仄言倒是覺得好奇︰「藍家小姐都替你說話,宋渡啊,你真有本事。」
「沒做過的事情,我怎麼都不會承認,我說我沒殺人,你信嗎?」宋渡突然抬頭,湊到了江仄言的面前。
兩人貼得很近。
江仄言也是一笑︰「除非我是傻子。」
「那你有證據嗎?」
宋渡這話說的,江仄言被激怒了,姜家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宋渡跑不掉。
但他沒有想到。
宋渡這人居然會越獄。
沈碎親手把他送進去,沒待上幾天,宋渡就從里頭逃出來了,不是說他多有本事,而是有人暗中故意幫忙。
……
安歌還不知道沈碎把宋渡送進去了。
她最近幾天都在跟蹤張小瑜。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做事情滴水不漏,連她都很難抓到一絲痕跡。
「姜成最近恢復了不少,只是總是哭。」林小暖深呼吸一口氣,這些事情對他而言太殘忍了。
「別讓他回姜家,等出院接到你家去住吧。」
安歌嘆了口氣。
眉頭緊緊擰著。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林小暖拍拍安歌的肩膀,「空難調查已經出來了,犯罪嫌疑人也被抓了,這個人是個極端性格,跟張小瑜扯不上什麼關系。」
「唔。」
安歌伸展了一下腰肢,張小瑜連最後一條路都想好該怎麼走了。
不愧是她。
「不慌。」安歌在電腦上輸入一連串的數字,組織加密網站上又一次瘋了。
看到她回來的時候都被嚇了一跳。
群里那些人都在問候她是不是真的要回來干,安歌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回了一句,有何不可。
她要用另外一種方法把張小瑜抓住。
起碼是在她最擅長的領域。
安歌有些入神,她看了一眼瓏城張家那些加密的安全防護網,越發覺得這個人太缺乏安全感了。
張家網絡加了幾道密,她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模著門道。
不過安歌沒有著急破防,她暫時還不想引起張小瑜他們的注意,別到時候壞了大事才好。
「安歌。」
姜成這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叫安歌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跟除了林小暖之外的人說話。
「啊?」安歌愣了一下,「怎麼了,你還好吧。」
「暖暖,你先出去一下,有些話我要跟安歌說。」
「嗯。」林小暖看了他們一眼,就出去了,屋內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安歌不知道姜成想說什麼。
男人微微抬頭︰「我爸知道綁架我的人是張小瑜,他是不是不肯指認,空難的事情張小瑜撇的開,但是綁架我的事情。」
「你……想听真話嗎?」安歌驀地抬頭,眼神之中露出一絲無奈。
她不是沒有跟姜少凌談過,只是那個男人選擇的不是他姜成。
「嗯。」姜成點點頭,他現在恢復了不少,也沒有之前那樣的難受,除了夜里想起母親會偷偷的哭,白天都很平靜,「我能接受。」
「他不願意指認,這麼說吧,你父親覺得虧欠了張小瑜母女,打算包庇她,將你的證詞推翻。」
安歌說這才是最棘手的,她看著病床上的人,這些話實在是殘忍。
這樣的父親,還不如不要。
留在身邊簡直就是扎心。
姜成呼吸一窒,心里頭都是酸的,他淡淡地道︰「看來他還真是恨透了我媽,連帶著也恨透了我。」
「姜成,你別多想。」安歌輕聲道,「事情一定會變好的,你跟暖暖都會好好的。」
姜成的眼神很堅定,他看了安歌一眼︰「抱歉,把你也牽連進來了,這件事情本該我自己去面對的。」
安歌嗤地一笑,無所謂的聳聳肩。
「什麼抱不抱歉的,你們也照顧過我,現在只是輪到我來照顧你們了。」
安歌沒多說,林小暖進來的時候,姜成就說要出院。
姜成讓林小暖陪他回了一趟姜家,事故之後的姜家,倒是變得越發不如從前了。
姜少凌一夜白頭。
整個人的模樣看著憔悴了不少。
他看到姜成來的時候,眼底顯然有些驚愕。
「你回來了?」
「我來收拾東西,搬出去。」姜成輕聲道,「對了,有件事情,我想我還是當面問清楚吧。」
姜少凌愣了一下,又看了林小暖一眼︰「你先出去。」
「不用,有什麼當著暖暖的面說好了。」姜成根本沒有要讓林小暖出去的意思,他攥緊林小暖的手。
在安歌那里已經得到了答案,再來問一問自己的親生父親,只是為了讓自己更為堅定。
「你明明也知道是張小瑜綁架策劃了這一切,為什麼不肯去指認她,你還是我的父親嗎?」姜成的聲音有些激動,「你知道在宴會上,張小瑜對我說了什麼嗎?」
姜成抑制住想落淚的沖動,他紅著眼眶。
「她告訴我,我媽坐的飛機會遭遇空難,結果呢。」姜成激動不已,「她就是凶手,你為什麼還要包庇她,為什麼?就因為覺得在感情上虧欠了他們母女?」
姜少凌的面容一僵,顯然他听到空難的事情跟張小瑜有關,也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
姜成看著姜少凌這個反應,心里大概也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
「怎麼,一點不意外張小瑜會干這樣的事情,對嗎?」姜成冷聲道,「還是你早就知道了,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做了這一切,你的內心就不會羞愧嗎?」
姜少凌的神色微微僵了,他在逃避姜成的追問。
「你回答我啊,還是覺得我媽死了,你就解月兌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姜少凌底氣不足。
姜成卻是一聲輕蔑的冷笑。
其實答案早就已經在姜少凌心虛的時候表現出來了,只是他不敢回答罷了。
林小暖緊緊地握著姜成的手,就怕他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可是現在看起來,姜家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包括眼前這位父親。
「你敢說你不知道?」
「好了,這些無端的謠言,你信了干什麼?」姜少凌轉移話題,「回來姜家,你還可以在集團里面當你的小姜總。」
「我媽沒了,我媽再也回不來了,她死了!」
姜成一聲撕心裂肺,為什麼到現在姜少凌還覺得他回來是為了姜家的公司,是為了錢?
難道這麼多年來的相處,就沒有在他的心里留下哪怕一絲絲的感情。
姜少凌被這一眼看得。
「你可以包庇張小瑜,但是我一定會親手送她進監獄!」姜成怒道,他看著這里的一草一木,「我不會再回姜家,我會帶著我媽的遺物離開,我跟姜家從此兩清!」
「你走,有本事從這個門走出去,就再也別回來了!」
姜少凌怒斥一聲,他看著姜成收拾完東西離開的背影。
內心再度訝異的不行。
姜家走到這一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可他虧欠了張小瑜母女的,這輩子也償還不清。
姜成的情緒沒有收住。
他進了自己房間門,終于沒忍住,趴在林小暖的肩頭哭了好一會兒,林小暖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會好的,都會過去的。」
「我……」姜成就怕自己沒能撐住,可他卻比自己想象之中還要堅強許多。
他深呼吸一口氣。
「沒事的,我會陪著你的。」林小暖緊緊地抱著他,兩個人平復了一下心情,就從姜家搬出去了。
這一切,塵埃落定。
姜家的事情也算是走入窮途末路了,姜成沒能左右姜少凌的內心,沒有說服他,反倒是看清楚了姜少凌那顆心。
張小瑜看著眼前諂媚的姜少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覺得我是欠缺父愛的人,拿出那副姿態來干什麼,還是你想來我這里邀功?」
「小瑜,爸爸從前對不住你們,就讓我好好補償你。」姜少凌僵了一下,上前一步。
張小瑜輕哼一聲,也不顧旁邊有人看著︰「你補償我?姜家現在負資產,負債那麼多,你怕不是找我填補窟窿吧?」
「沒,沒有。」張小瑜搖頭,「姜成讓我指認你,他們都想讓你被抓,可我沒有,我是你的父親,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抓起來。」
姜少凌著急著往前去。
可張小瑜根本沒有要理他的意思,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在我最需要父親的時候你在哪里呢,來,給我把他趕走!」
「小瑜!」
「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需要父親。」張小瑜冷哼一聲,看著姜少凌被人拖走。
現在的她,才是讓別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張小瑜看著那遠去的背影。
她身後突然走出來一個男人,眉頭緊緊皺著︰「姜少凌?」
「嗯。」張小瑜的面容有些冷,「他……想要補償我,可是姜家現在拿什麼補償我?要不讓他替我坐牢吧。」
「呵,他會嗎?」男人微微一怔。
「宋渡的嘴巴嚴不嚴,我不能保證,警方有沒有掌握什麼消息,我也不能保證,總要留一個人幫我。」
張小瑜指著姜少凌,那就是他吧,不是想要做一個好父親嗎?
她給他這次機會。
「宋渡不是你撈出來的?」
男人的眉頭緊緊皺著。
張小瑜搖頭,否認了︰「我雖然喜歡宋渡,但還沒有到這種瘋狂痴迷的程度,或許是哪個曾經的金主,怕他說錯話吧。」
……
漆黑陰暗的地牢里。
男人被捆著,鐵絲一圈圈地捆在他的脖子上。
宋渡的身上滿是血。
干了的,還在流的。
空氣里都是血腥味道,額頭上的冷汗流淌下來。
「真是廢,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宋渡面前的男人,一頭銀發,尤其耀眼。
他手里的刀子挑起宋渡的下巴,嗤地一笑。
「怎麼,沒想到是我吧?不會真以為張小瑜救了你?」男人笑了,「現在這個風口,除了我有這個膽子之外,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我不用你救。」宋渡抬頭,眼神之中透著一股冷意,「我就樂意坐牢,牢底坐穿都好。」
「你是真的一點不在意你養母的死活了?」
「!」
宋渡一下子有了反應,瞳孔一瞬間放大,他盯著男人,冷聲道︰「鶴齡,你敢亂來試試!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你反抗一個試試啊。」許鶴齡都快笑瘋了,看著這個被捆的死死的男人。
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簡直太可笑了。
「你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你?」許鶴齡沉聲,「你知道勞資才下飛機,就要為你的事情奔走,我現在……連一個完整的覺都沒睡。」
宋渡的神色冷冷的。
他根本不想跟眼前的男人扯上任何關系。
但是沒有辦法。
他現在人就在許鶴齡的手上,他知道這個男人很瘋狂,根本沒有任何底線。
「我讓你管我了嗎?」宋渡冷冷地道,他的眼底露出一絲凶光。
許鶴齡猛地一僵,指月復順著宋渡那張臉往下︰「你以為我想管你,要不是你這張臉,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我又為什麼要救你,這個世上,我再找不到一個跟白洛一模一樣的人。」
許鶴齡看著宋渡這張臉出神,當年,他得知白洛死了,整個人快跟瘋了一樣。
他還沒來得及跟白洛發生一點什麼,他就死了。
幸好後來遇見了宋渡,才讓許鶴齡的人生之中透進了一絲絲光芒。
在他這里,宋渡就是白洛的替身。
他跟許清婉一樣,都是出自同一個集團,當初初見白洛的時候,驚鴻一瞥,可那個時候,白洛被許家人折磨的只剩下半條命。
是許鶴齡偷偷放了他,雖然最後的結果差不多。
但許鶴齡對白洛而言,的確有救命之恩。
「白……洛?」宋渡低聲喃喃著這個名字,在安歌那兒也听到這個名字。
他們說他跟他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
那應該就是白洛了。
許鶴齡听著宋渡提起這個名字,沒來由的一陣惱火,他猛地攥住了宋渡的下顎,眼神跟瘋了一樣。
「說過多少次,你這副身體,只能由我來支配,必須給我活著。」許鶴齡深呼吸一口氣,「就這樣認輸了?比起白洛,你根本就是個廢物!」
許鶴齡懊惱的很,他就是因為宋渡這副皮囊才在乎他的死活。
不然由著這人死在路邊,他也不會管一下。
只是世上居然還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連整容都沒辦法改變成這副樣子。
許鶴齡幾百次懷疑過是不是巧合,但是查到的一切都是這樣。
再者說,宋渡跟白洛的性格天差地別,宋渡這樣的,一輩子都該活在陰暗之中。
「我不是白洛。」宋渡冷冷的道,「你們都認錯人了。」
「我知道。」許鶴齡哼了一聲,「你要是白洛,我會這麼對你?」
許鶴齡的話語之中透著一股不屑,他掃了宋渡一眼︰「你好好待在這里反思,往後該怎麼活著,我警告你,別動那些歪念頭,你不配!」
許鶴齡出來的時候,手機響了。
「二姐。」許鶴齡低聲喊了一句,「姐夫請吃飯,我肯定要去啊,只是我才回國,沒有睡好,今晚就不用等我了。」
許鶴齡一下就掛了許清婉的電話,也沒等電話那頭什麼回答。
他向來就這樣,臉上看著很溫和,實則並不是那樣。
他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神色微微有些冷。
……
許鶴齡看不上楚二爺,許清婉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回國的消息,許清婉也沒有跟楚二爺說。
但男人進來的時候還是听到了。
「他回國干什麼?」楚二爺一下子警覺了,「藍家的生意一直是我在接洽。」
「我養父鐘意張小瑜,想讓他去給瓏城張家撐臉面。」許清婉冷聲道,「他知道我跟張小瑜不對付,這件事情肯定交給許鶴齡。」
張小瑜又不是什麼柔弱女子,還會被人欺負了。
楚二爺再度緊張起來。
「什麼叫給張家撐腰?」
「就之前姜家的事情唄。」許清婉在做保養,似乎想起什麼一樣,「對了,你最好去給楚安歌提個醒,她最近可是張小瑜的眼中釘,肉中刺,萬一死了可別怪我。」
楚二爺一下子緊張了,他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
許清婉靠在那兒,神色依舊冷淡︰「我沒必要騙你吧,楚安歌現在風頭那麼盛,又想著幫姜家處理之前的事情,我要是張小瑜我也跟她不對付。」
楚二爺有些著急了。
許鶴齡的手段,一直都很瘋批,比許清婉還要恐怖。
萬一安歌有個三長兩短,楚家該怎麼辦?
楚二爺著急了,他在聯系安歌,可是對方很顯然沒有接電話。
許清婉看著楚二爺這麼著急的神色,內心深處有些不痛快了。
她清冷地抬頭︰「你在害怕什麼,她現在有沈碎守著,你還害怕她有個好歹?倒不如看看我。」
「……」楚二爺愣了一下,「清婉,你知道你那個弟弟什麼手段。」
「那也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就當是我求你了,清婉。」楚二爺的口吻一下子軟了下來,「讓許鶴齡不要去動安歌。」
許清婉打量著有些失態楚二爺,她更加氣了︰「你至于這麼著急嗎?她就那麼讓你在意是吧,我看你是有點過分了,就是死了也跟我沒關系。」
許清婉不想跟他廢話,楚安歌是死是活,她根本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楚二爺這個態度。
「死了才好。」
「許清婉!」楚二爺紅了眼,怒道,「安歌只是一個小姑娘,你跟沈碎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遷怒在她的身上呢?」
「呵。」許清婉一笑,眯起眼眸,「現在不是我要把她怎麼樣,卿卿,你搞清楚好嗎?是我的養父,那個隨便抬抬手就足夠要我命的人!」
女人的情緒崩潰急了,她憑什麼為了楚安歌去求許鶴齡。
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楚二爺軟了口吻︰「抱歉,我有些激動了,對不起,清婉。」
「……」許清婉揉了揉眉心,「他今晚不跟我們吃飯,大概是因為你在吧,你別被他看到,你知道的他不喜歡你。」
「嗯。」
「這件事情,我去吧。」
許清婉還是很寵楚二爺的,畢竟之前凶了他,而且說話的時候過分了許多,她一直覺得對楚二爺有些虧欠。
這件事情,就當償還了之前的愧疚吧。
……
許清婉是一個人來見許鶴齡的。
之前說什麼要倒時差的男人,現在卻跟張小瑜有說有笑。
看得好不刺眼。
「二姐。」許鶴齡乖巧地站了起來,對著許清婉喊道。
「不是要休息嗎?怎麼會在這里,真巧啊,張小姐。」許清婉走進去,沉著一張臉。
張小瑜一眼就看出現場是什麼情況了。
她攪了攪杯子里的咖啡。
「巧嗎?我可沒約你。」張小瑜悶哼一聲,打量著許鶴齡,「弟弟這樣的態度,姐姐可不喜歡,我們之間的約會,怎麼能讓一個無趣的人打攪了?」
許鶴齡驀地一愣,乖巧地笑笑︰「我只是代替我的父親請張小姐吃個飯,送這份禮物,倒也不是什麼約會,既然二姐也來了,那就一起吃吧。」
許鶴齡把事情闡述的格外清晰,就怕會被誤會了一樣。
畢竟這是許老爺看中的人。
誰敢搶啊。
張小瑜面上都不帶笑得︰「可我看到有些人,吃不下飯。」
「那正好,我也不是來找你的。」許清婉最是看不慣這女人矯揉造作的模樣,簡直想上去撕碎她這張臉。
惡心。
張小瑜挑眉︰「弟弟你覺得呢,我要是走了,你父親應該會生氣吧?那這怒火,是你承擔,還是這個無趣的人?」
「二姐。」許鶴齡深呼吸一口氣,輕聲道,「二姐也坐下一起吃吧。」
「……」
許清婉咬牙,也沒什麼耐心。
但她答應楚二爺要幫這個忙,也就老老實實地坐著了。
「之前拜托弟弟的事情,千萬不要忘了,總有些人在自找麻煩,想把我送進去呢。」張小瑜勾唇,「可我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做那些違法的事情。」
「放心,一定替你處理干淨。」許鶴齡抿唇,笑了一下,也是禮貌地很。
許清婉眉頭緊皺︰「處理什麼?你想在國內殺人?」
「二姐。」
「我告訴你,集團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別拿外面那一套胡來,不然的話……」
張小瑜在喝杯子里的咖啡,連頭都沒抬︰「沒想到許家還有你這麼膽小、畏首畏尾的人,只是處理一個小姑娘,你在害怕什麼,還是在替楚家撐腰啊?」
「!」
果然是楚安歌的事情。
許清婉揉了揉眉心,掃了許鶴齡一眼︰「我替誰撐腰,需要跟你匯報嗎?我只是警告你,還有你,不會真以為她只是一個小姑娘那麼簡單?」
許鶴齡一僵。
「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跟我出來。」許清婉不想再跟他們虛偽下去。
讓許鶴齡出來。
男人的神色微微有些變了,但到底還是給二姐面子。
「還記得當初那個組織闖入我們基地的人嗎?」
許鶴齡一愣。
「白洛?」
「嗯,跟他一起的,就是你現在在打算盤的這一位,那個組織出來的人,不會是廢柴,你想清楚了,別為了一個張小瑜,惹了麻煩。」
許清婉知道自己求情的那些話是沒有用,她要用安歌曾經的身份來壓許鶴齡,讓他知難而退。
男人眉頭緊緊皺著。
「就之前那個凶狠的小丫頭啊。」許鶴齡一想起那晚交鋒,就覺得心驚膽戰。
「就是她。」
但讓許鶴齡打消對付安歌念頭的卻不是那晚的凶險,而是因為安歌是白洛的朋友。
「唔。」許鶴齡輕飄飄地來了一句,「那……好吧,我也不是什麼惹事的人,咱爹的興趣愛好,就那麼一時,要不是這次張小瑜主動撩撥他老爺子,大概早就忘了。」
許清婉的神色微微變了︰「張小瑜找他了?」
「嗯,不然你以為我來這里干什麼?也是個賤貨罷了。」許鶴齡冷哼一聲,「二姐,我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嗯。」
許清婉自知解決了這個麻煩,也就放心多了。
「你對楚家那個,還真好,連這種事情都干。」許鶴齡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砸在許清婉的心頭一樣,「你該不會愛上了吧,你跟他是不可能的,趁早清醒踹了。」
「我知道。」許清婉應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世上太多有緣無分的事情,那倒不如珍惜當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