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渡

知道了知道了。

安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讓沈碎伸手再踫她。

「我說正事呢。」安歌輕哼一聲,雙手死死鉗制住那只手後,看著面前的男人。

她在等沈碎的分析。

「去調查一下吧。」

沈碎輕聲道,不管是不是,都不能那麼輕易的問題。

沈碎凝眉︰「他要是白洛,那麼當年的事情應該另有隱情,他要不是白洛,那麼有心接近你們肯定有陰謀。」

這是最淺顯的道理。

只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洛洛他要是活著,那白家應該清楚,白老大那邊你可以去試探一下嗎?」安歌問道。

這件事情還是有些棘手的。

沈碎抱著她,輕輕撫模她的脊背︰「好,你先別擔心,他既然說自己是宋渡,那這條線索我也去查,我來的時候,看到周圍不少亡命之徒。」

沈碎還是很擔心的,並不想宋渡留在這里添麻煩,但是也沒有其他的法子。

宋渡長得那麼像白洛,就算沈碎不讓那個男人留下,安歌也會。

在這種事情上,沈碎不會跟她發生分歧,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保護好自己的人。

「晚些想個辦法送他離開吧,這麼下去很麻煩,既然宋渡身上找不到任何線索,那就放他走。」安歌是這麼考慮的。

她微微一笑,摟著沈碎的脖子。

「你別太有負擔,替我著想了,就算他是洛洛,我也會查清楚,不會盲目的。」

她不是那麼感情用事的人。

「沒,我只是在想,怎麼委婉的告訴你,我的痣在哪里。」沈碎突然笑了。

女人狐疑地看著他。

「在哪里?」

沈碎抓過她的手,慢慢往下,就在大腿往上一些的地方,他帶著她,找到了那個地方。

「要不要看看?不是過目不忘嗎?很小很小的一顆。」

「還是不了吧。」安歌搖搖頭,大白天的要是跟他進房間,怕是止不住火。

「咳咳,你們兩個。」

肖瑾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兩人的警惕性小了不少啊,連他在那邊那麼久都沒有察覺。

「能不能進自己房間干這種事情,是覺得我死了嗎?」肖瑾懊惱的很,「我可不是來吃狗糧的,你們真的夠了。」

肖瑾委屈巴巴地靠牆站著,他看著這二人旁若無人的樣子。

繼續探討痣的位子。

「好了好了,我認輸了。」肖瑾快哭了。

安歌這才抬頭,笑著道︰「少來這一套,你滾回去睡覺。」

「我睡不著啊,我一閉眼就是洛洛。」肖瑾深呼吸一口氣,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得弄清楚,「洛洛回來了,卻說自己是什麼宋渡。」

他們根本不信他叫什麼宋渡。

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院子里突然冒起白煙。

安歌僵了一下,看清楚火苗竄過來的方向。

「糟了。」

只怕是那群人忍不住,想要強行沖進她院子。

沈碎抓著安歌的手︰「別急,我已經讓人過來了,他們不敢冒進。」

「可……」

安歌還想說什麼,但她還是選擇讓沈碎去應對。

樓上。

宋渡躲在窗簾後面,看著樓下不斷燒起來的火,他在搜尋那些人的蹤跡。

但卻並沒有找到那幾個人的位子。

宋渡眉頭緊緊擰了起來,他看著安歌的伸手很快,三兩下翻進院子,趁著火沒燒起來,提前將它滅了。

院外,那幾個大塊頭趁著安歌出來,順勢想要從院子里爬進來。

卻見安歌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是帶電的,哥哥不怕被電死就上手吧。」

「把人交出來。」帶頭那人銀發,帶著墨鏡,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不對勁的樣子。

「什麼人?我住這里很多年了,就沒見過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往我的院子里丟東西。」

安歌輕哼一聲,故意拖延時間,在跟這幾人對話。

沒有看到宋渡,這幾人不會輕舉妄動,起碼不會把藏起來的東西拿出來。

「小丫頭,我勸你最好還是別盲目,救那個人,不值得,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嗎?」銀發男繼續道,「可別看在他那副容顏,而把自己逼入絕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要是還不走的話,招呼你的可不是我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

安歌驀地抬頭,她已經看到沈碎帶人過來了。

這一下。

這幾個人根本逃月兌不掉。

 地一聲。

銀發男人知道自己被埋伏了,就率先開了一搶。

可他根本沒有想到,沈碎是報警了,武裝重度進來,知道這群亡命之徒身上的武器很精良。

就都提前做了準備。

銀發男想對安歌動手,可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卻輕易地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沈碎看到安歌出去過,有些慌了︰「不是說好等著我嗎,怎麼就出去了。」

「火燒起來,他們就會強行進院子,這里別墅都是很早之前建的,防護措施不好呢。」安歌抱著他,輕聲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沈碎的臉色微微沉了。

「那可不是放鞭炮的聲音。」沈碎輕聲道,抵在她的額頭上,「真的一點不害怕嗎?」

他過來的時候,听到搶聲,都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可是安歌根本沒有反應,就好像很習慣這一切。

女人勾唇︰「怕啊,可是怕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不是嗎?」

她從前得經歷過什麼,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平靜的話。

沈碎心底越發疼了。

「慢慢習慣依靠著我,好嗎?」男人輕輕抱著她,將她抱到樓上去。

此時。

拐角處,宋渡將一切看在眼底,他的神色隱隱有些奇怪,也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什麼。

「嘿,哥們,外頭那群人是找你的吧?」肖瑾過來,沒坐輪椅,還算方便。

宋渡看了肖瑾一眼,視線落在他的腿上,沒有說話。

「你再不走,會連累我們的,你也知道住得起梨園別墅的,都不會缺你那幾個錢。」肖瑾倒是說的夠直白。

男人微微一愣︰「所以你要什麼?」

「不是我要什麼,是你能給我什麼?」肖瑾輕哼一聲,慢慢往前,「你知道我們要什麼。」

肖瑾說了一堆繞口的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宋渡眉頭深鎖,他疑惑的很︰「為什麼非要知道我做什麼?純粹一點救人,拿走自己該有的報酬不好嗎?」

「你跟我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肖瑾輕聲道,拿了白洛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他是我們做好的朋友,在多年前不幸離世。」

「那你大概是多想了,我來雲城才幾天,我這輩子都沒有踏足過這個地方。」

宋渡直接打碎了他們的幻想,拒絕承認他是白洛。

肖瑾眉頭微微壓著︰「你腦子有沒有受過傷,有沒有忘記一些事情?」

他是懷疑宋渡失憶了,才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

宋渡看著他,面色冷峻,很冷。

「無聊。」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繼續跟肖瑾掰扯的意思。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橋段,他好得很,腦子也沒問題,至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純粹是巧合。

肖瑾撬不開他的嘴,煩躁的不行,但是他看安歌反而比夜里更冷靜了。

那群人已經被帶走了,院外的戰斗平息了。

安歌從樓上下來,只是輕輕掃了宋渡一眼︰「你放開人家,肖瑾,他不是洛洛。」

「啊?」肖瑾愣了一下,怎麼就有結果了,剛才還在懷疑呢。

「都說了不是,你們非要纏著我,謝謝你昨晚救了我,要什麼隨時聯系我。」宋渡留了一個號碼,就離開了。

趁著這會兒的空隙,不會有人找上門來。

再耽擱下去,招來第二批尋仇的,那他就得繼續留在這個地方。

肖瑾看著宋渡離開的背影,有些懊惱︰「你們確定了?」

「嗯。」安歌冷冷地,就算強行留下他也沒什麼意思,「他是不是洛洛,都會再見面,沒必要煩著他。」

「唉,這變化太大了。」

肖瑾嘆了口氣,完全不是一類人,一個溫柔體貼,能為了朋友豁出性命,一個很冷,而且似乎還背負著什麼。

一旁的沈碎沒有說話,這個對話他很少插的進去。

關于白洛的事情,他也僅僅只是在白家听說過。

他是白老大最得力的手下,卻並不受白老大待見。

「我先去白家一趟吧。」沈碎揉了揉安歌的腦袋,「你們在家小心,那群人還會派人來報復,你先去我家吧。」

「嗯,路上小心。」安歌輕輕撒開手,送沈碎出去。

肖瑾還在那邊懷疑︰「要是洛洛失憶了,可怎麼辦?」

「涼拌唄。」

安歌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僅僅只有無奈。

……

從梨園路離開之後,宋渡沒多久就被人盯上了。

他一身黑風衣,已經足夠低調。

可還是被認出了。

宋渡幾下走到胡同里,轉身看著那兩個甩不掉的尾巴,冷聲道︰「難不成連你們也想分一杯羹?」

「你胡說什麼,我們老板只是想請你喝茶而已。」男人笑了一下,臉上的刀疤很明顯。

「瓏城張家,倒也不必打我的主意,告訴你們老板,生意我不接。」

宋渡微微喘息,就怕被人看出他受了很重的傷。

盡管昨晚被安歌剜去了腐肉,而且很精準地用了藥,今天才能生龍活虎。

但不代表面對這兩個人,他還有勝算。

「別強撐了,昨天我們都看著呢。」刀疤男笑了一下,「我們老板說,全部同意你提的條件,酬勞還給你加一倍。」

宋渡愣了一下,心動了。

他看著那兩個男人。

刀疤男也沒等宋渡回答,直接走了上來。

宋渡被蒙上眼楮帶走了。

雲城郊區一座別墅里,女人在看她的蛇進食,听到門外的動靜時,微微抬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來了,渡。」

「……」宋渡還是不習慣這女人的熱情。

她就是瓏城張家這一任的家主,也是瓏城數一數二的蛇蠍美人張小瑜,跟名字完全背道而馳的狠。

女人點了一支煙,示意屬下把蛇帶走,屋子里就剩下她跟宋渡。

「你也知道,我迷戀你這張臉,但做大事的,怎麼可以只是情情愛愛呢。」張小瑜走過去,「姜家那個老不死的,最近一直找我麻煩,我希望你幫我解決了這個麻煩事。」

「姜家?」

宋渡怔了一下,還以為張小瑜要他做什麼。

這沒什麼問題。

姜家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公司,不知道怎麼就能讓瓏城張家家主這麼在意。

「嗯,我要他死,而且是在他做大壽的時候。」張小瑜笑了一下,「 ,最好是炸的稀爛,不留全尸,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渡。」

宋渡在桌子上寫下酬勞,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嗯,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事情嗎?」

他本就是地獄里爬起來的人,殺誰不是殺呢,只是一個老頭而已。

「你答應的,三個任務,不許反悔,這才是第一個,下個等下次見面再告訴你啊。」張小瑜笑顏如花,湊了過去,紅唇快要踫到了宋渡。

她笑得那般妖嬈。

「這種危險的事情做多了,或許哪天不小心就沒了,倒不如考慮一下我?」張小瑜勾唇,滿是誘惑。

宋渡並不動搖,他冷冷地道︰「我能拒絕你一次,並且活著離開,就能拒絕你第二次。」

「呵。」

有趣。

張小瑜笑著道︰「期待你改變心意的那一天,對了,我還給姜家那位小少爺準備了一點東西。」

張小瑜伸手,將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在壽宴的時候放給他們看啊,讓姜成看看他那引以為傲的母親,是怎麼一雙玉璧千人枕。」張小瑜笑得越發猙獰。

那副模樣,簡直是要吃人。

宋渡不知道她跟姜家之間是什麼恩怨,但到了生死爭執的地步,那一定不簡單。

「好。」

「乖,留下來吃飯吧。」張小瑜邀請宋渡。

但男人並沒有答應,他跟張小瑜不一樣,就算生在地獄,也想要一點溫度,而不是像她這樣只吃生冷的東西。

只養冷血的動物。

他們都曾是被傷的遍體鱗傷,可卻要用力地活下去,只是選擇的方式不一樣。

……

宋渡離開之後,安歌就直接找了人去查他的身份。

「宋渡,榜上有名的惡人吶。」安歌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是個能耐的,咱們活抓了還能分不少錢。」

「……」肖瑾眉頭微微蹙著,「真殺人放火都干了?」

「更惡劣。」安歌深呼吸一口氣,「就算曾經越界,洛洛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他不是也不會是洛洛。」

安歌篤定的很。

不想去等什麼檢查報告了,也不想再去調查,就當是個巧合吧。

肖瑾深呼吸一口氣︰「怎麼會這樣?」

「這人常年混跡在東南域,很少回國內,只怕這次來也是有任務來的。」安歌的眼底動搖了。

她在思考要不要生擒拿了他。

「你想抓他?」肖瑾試探的問了一句,「萬一真的是洛洛……」

「那也不能做這些事情。」安歌沉聲,「資料顯示他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活動在東南域,他不會是洛洛,要麼不踫見,下次再見,我不會手軟。」

「小安子。」

肖瑾雖然也認同安歌說的話,但他潛意識覺得那就是白洛,世上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嗯,昨晚倒是個意外,他是為了救人被盯上了。」安歌說宋渡倒是做了件好事情。

肖瑾愣了一下︰「那說明還有點良心。」

兩人都很惆悵,其實不管結局如何,都很遺憾,他們希望,也不希望那是白洛。

一個黑的不能再黑的人。

不該幸存。

「嗯,為了救個小女孩,得罪了背後的金主。」安歌靠在那兒,「對他來說,應該很虧吧。」

肖瑾沒有听出安歌話里的嘲諷,他的眉頭緊緊蹙著︰「有什麼好虧的,人命總比得過那些冰冷的錢,他要真是洛洛,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

安歌將一樁樁可以查到的罪行,全部擺在肖瑾面前。

這一切都是拜宋渡所賜。

「真的觸目驚心,他明明不會放過小孩子,為什麼這一次要救那個小姑娘?」肖瑾感覺很奇怪。

安歌卻把那個小姑娘的資料也帶來了。

「他救得不是這個小姑娘,而是藍家,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很依賴他。」安歌輕聲道,這是在昨晚事發之前拍下的。

照片上的小姑娘叫藍莎,是天子腳下,坐擁經濟命脈的龐大家族藍家的小孫女。

從小性格自閉,很少對外人熱情,照片里笑容燦爛卻是很少見。

安歌想起以前見過藍家的人,那不可一世,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孤傲,她記憶猶新。

也是匆匆看了藍莎一眼,只覺得是個長得精巧的洋女圭女圭,其余的倒是沒什麼。

「藍莎被綁架了,看來宋渡是想借著這個跳板接近藍家。」

「他野心不小啊。」肖瑾沉聲,他們都沒有動過這種念頭。

那種家族觀念很重,一般外來的人基本不可能接觸的了。

尤其是到了現如今。

藍家越發的神秘。

「的確不小,看來昨晚他是賭對了,不止沒有死,還得到了藍莎的信任,不過藍家不可能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就讓他接近。」

安歌沉聲,希望心里那種不安的感覺,不要成真。

……

夜色彌散。

宋渡回到那略微破舊的居民樓,從窗戶翻了進去,這地帶快拆遷了,房東為了讓租戶趕緊搬走,把大門鎖了。

地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

宋渡進去的時候發出一些聲音,躲在床下的小家伙一抖。

「出來吧。」宋渡輕聲道,手里還拿著兩個包子,「餓了嗎?」

小姑娘怯怯地看著他,不動。

「不是嫌這里髒嗎?床下更髒,吃不吃隨你。」宋渡冷冷地道,把包子放在桌子上。

小姑娘有些呆滯,她就是照片上那個笑容燦爛的女孩,藍莎。

但此刻她跟宋渡之間的關系似乎僵硬了不少。

宋渡沒有管她,徑直從房間離開。

藍莎已經餓得不行了,等到外頭沒了動靜,她才往外爬出來。

她的身上全是蜘蛛網,可早已經拋棄潔癖的藍莎,伸出滿是塵土還帶著血跡的手。

藍莎拿起包子,倒是沒有矯情吃了起來。

淚水不爭氣地從她的臉頰流下來,明明知道宋渡救了自己,可看著客廳里那具尸體,藍莎還是害怕了。

她不想靠近宋渡,害怕他身上那濃濃的血腥味。

藍莎吃著吃著就吐了。

門再度被打開,藍莎一個哆嗦。

「你受傷了,過來消毒。」男人冷聲道,沒有跟她商量的意思,抓著藍莎的手,直接上酒精。

疼得藍莎直接哭了出來,本就是害怕這一刻全都是委屈。

「憋著,不準哭。」宋渡冷聲道,「你不想跟外面那人一樣,就哭出聲來,引著別人來。」

「疼。」

藍莎睜著大眼楮,可憐巴巴地看著宋渡。

男人眉頭一僵,真是麻煩。

他的動作稍稍地小了一些,但還是疼得很。

「沒有熱水,客廳里有礦泉水,自己去喝吧,我去休息了,沒別的事情不要叫我。」宋渡冷冷地道,給她處理完就出去了。

藍莎怔怔地站在那兒,她還是很害怕的,男人走到門口,似乎想起什麼。

「尸體已經處理掉了,那人不是我殺的。」

宋渡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他走了。

藍莎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她呆愣地坐在那兒,想起被綁架的時候,那恐怖窒息地場面,要不是宋渡,她大概已經被人從樓下丟下來了。

那群人要的不是錢,是爺爺的退讓。

可是藍家怎麼可能為了她,做出退讓呢。

藍莎想著想著就哭了,世人羨慕她小公主般的出生,可只有她知道,她不過是藍家隨時可以犧牲掉的。

要不是這個男人,她大概就死了吧。

可是宋渡為什麼會救自己呢?

藍莎想不明白。

她在那兒坐了一夜,腦子里全都是這段時間發生的噩夢,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宋渡這個時候不送自己回去,或許他跟那些人一樣也是另有所圖吧。

藍莎抱著腿,坐在地上,門外傳來一些動靜。

宋渡總是離開的很早,然後很晚回來,每天都如此,藍莎知道他是干什麼的。

也不敢多說什麼。

「面包放在桌子上,餓了就吃。」宋渡說了一句,也不管地上的人听不听得到。

他從窗戶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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