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扭打在一塊兒，姜成提起沈南星的衣領子抵在牆壁上。
他氣得青筋暴起。
明明林小暖已經嫌棄的那麼明顯了，為什麼這個人還是沒有自知之明？
「你是個什麼東西，小暖不可能喜歡你的。」沈南星才不信這男人的說辭。
樓下辦公室，圍觀的人隔著玻璃往上面看。
兩個人都長得很好看，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咱們林總還真是好福氣，一個小狼狗，一個小女乃狗，那麼愛她。」
「我看沈南星才不女乃呢，你看他握緊的拳頭，不過我听說，沈南星為了咱們林總拋棄了那個楚念禾？」
底下的議論聲不少，但都不敢說得太大聲。
林小暖推門出來，蹙著眉頭︰「你倆鬧夠了沒？想打架滾出去打，別在我這里礙眼。」
「暖暖？」姜成無辜的很，他這是在替她趕人啊。
沈南星真的很煩人。
「小暖，我會走，但我不想這個男人一直騷擾你。」
「夠了，你們兩個都滾，別在這里煩我，你也是。」林小暖瞪著眼，看向姜成，「姜總公司很閑嗎？三天兩頭往我這里跑？」
「不，不是的。」
姜成一下子收了氣焰，也沒有之前暴打沈南星的氣場。
兩人都被林小暖訓斥了，乖乖地從樓上下來，林小暖突然想起什麼︰「姜成，你以後也別來了。」
沈南星暗自嘲笑，看了姜成一眼，完全幸災樂禍。
「還有你也是，我跟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下次再來我直接喊保安了。」
「……」
姜成急了，他還想說什麼，可看著林小暖這副樣子，根本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跟沈南星一起被株連？
兩個滿身怒氣的人，從樓上下來，姜成看著沈南星︰「你別得意，暖暖就算不要我，更不會要你。」
「呵，你比我高貴多少？」沈南星冷哼一聲，「等著瞧。」
兩人各走一邊。
林小暖站在窗前，這會兒才稍稍清淨一下，她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會情緒失控。
反正就是不想跟沈南星和姜成牽扯上關系。
「出來喝一杯？」
林小暖問電話那頭的安歌。
「我最近戒酒了，你要是想，來找我喝杯女乃茶，我親自煮的。」安歌輕聲說道。
「還是算了吧，那麼寡淡的東西不適合我。」林小暖揉了揉眉心。
安歌嗤地一笑︰「怎麼，听起來你似乎很難過，來吧，我酒窖里還藏了一些珍品，反正我很少喝，便宜你了。」
「嗯，來了。」
林小暖掛了電話，直接去梨園路安歌的別墅找她。
沒兩天就過年了。
可這兩個人顯然對年表現地很寡淡。
「戒什麼酒啊，馬上年三十，不得鬧騰一下。」林小暖嫌棄的很，她自己開了一瓶。
安歌搖搖頭︰「我沒空。」
「嘖嘖，姐姐精挑細選，給你選了雲城最好的一批小鮮肉，保準讓你感受到過年最奢靡的氣息。」林小暖湊了過去。
安歌深呼吸一口氣，錘錘腰︰「我老胳膊老腿的，玩不動了。」
「呵。」林小暖笑了，「是玩不動還是怕某些人吃醋啊，安歌啊，你是徹底被沈碎管死了？」
安歌抬頭，瞪了這女人一眼。
說什麼呢。
她這是為了愛，守身如玉，不再染指之前那些荒唐的活動。
「我心甘情願的。」
「你為他洗手作羹湯沒問題，但你確定你做的那些，不會把他毒死？」林小暖表示高度的懷疑，並且為沈碎未來的生活表示無限擔憂。
安歌沒理她，也沒那麼恐怖，反正她做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沈碎都會吃的干干淨淨。
「你呢，看起來這桃花陣活絡了，你反而不開心了。」
林小暖沉沉地嘆了口氣，一個姜成已經夠煩了，現在沈南星也變得跟姜成一樣。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福氣。
「從前那麼卑微想要得到沈南星的關注，是觸手不可及，可現在不要了，他卻好像愛上我了？」
「你別管沈南星，對姜成，你什麼意思？」
安歌一眼就看穿他們這段關系里的關鍵。
沈南星那樣的男人不重要，一腳踹開就是，但是姜成呢。
林小暖想了片刻，一下子捂著臉︰「他那麼小，我怎麼忍心？」
「那你還跟他做？」安歌深呼吸一口氣，說得無比直白，「你連這都下手了，還怕道德的譴責？再說了，也沒差太多啊，幾個代溝而已。」
林小暖盤腿坐在沙發上，在那兒發呆。
想起姜成的模樣，的確很可口。
尤其那副身材，又女敕，長得又好看，而且月兌了衣服之後身材也是爆好。
根本不是小雞仔那樣，姜成在那方面還是很厲害的，林小暖腦海之中各種畫面糾纏，她的臉微微紅了。
她伸手拍了拍失控的面部。
「算了吧，我這樣的人，不配。」
「你是不是又拿過去的照片，嚇唬人家了？」到底還是安歌，一言戳破，「你下次能不能把那些照片刪干淨啊？」
「不能。」
「你自己都對過去耿耿于懷，你指望別人忘記？連你都過不去內心的這道坎，還指望迎接新生？」
安歌苦口婆心。
之前每一次，林小暖身邊有桃花，稍稍有了進一步的意思。
林小暖就會來這一手。
那照片屬實有些膈應人，但總是這麼試探，不放過她的人，是她自己。
「哎呀呀。」林小暖抱著腿，在沙發上翻滾，「你說的都對，我改不掉，沒救了，我也想要甜甜的戀愛啊，可是安歌，你也知道的。」
「你喝吧，喝醉了你就明白了。」
安歌輕輕拍了拍林小暖的肩膀，讓她放松的躺在那兒，舒緩神經。
林小暖一個人自說自話，喝了一整瓶︰「我好羨慕你啊，安歌，你跟沈碎那麼恩愛，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屬于自己的那個人。」
「就跟你一樣，眼底心底只有他。」
「唉，沈碎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這輩子這麼走運，能把你的心搞到手。」
安歌扶額，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林小暖暗戀自己呢。
她揉了揉眉心︰「你過來吧，快把人帶走。」
姜成接到安歌的電話，火急火燎就來了，就怕錯過了什麼。
林小暖醉醺醺地看著面前出現的那張稚女敕的臉，她大著膽子，拍了拍姜成的臉蛋︰「咦，夢里的手感居然也這麼真實。」
說完，林小暖還捏了捏，的確很舒服。
「帶走吧。」
「安歌，她這是怎麼了？喝得這麼醉？」姜成眉頭微微皺著，一把抱起晃悠的林小暖。
嘴里還不斷地哄著。
「是是是，最近是長了點兒肉，你當心腳下。」
「真香啊。」林小暖把腦袋埋在了他的脖頸之間，輕輕地舌忝了一下，那副樣子，安歌沒眼看。
「沒什麼，就是爛醉鬼，她經常這樣。」
安歌沒說什麼，能把姜成叫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總不會因為我吧？」姜成有些期待的看著安歌。
「你別想太多，醉鬼的事情，就要用醉鬼的辦法去解決。」安歌莞爾，拍了拍林小暖的肩膀，她所能做的，只能幫到這里了。
姜成沒听明白安歌說的話，但此刻林小暖已經捧起他的臉在親了。
「為什麼在我的夢里，你還是這麼乖呢。」
「哼。」
姜成輕哼一聲︰「小祖宗，咱能別鬧了嗎？」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林小暖從安歌的屋子里帶出去，這女人太鬧騰了，以為是個夢，就對姜成上下其手。
林小暖的心里還是有他的，被揩油揩得尤其上道的男人，嘴角露出滿足的笑。
不管怎麼樣，他在暖暖的心里還是很有地位的。
「好了，乖，別鬧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安歌兒找我喝酒呢，你說她真是奇怪，為了個男人連酒都戒了，男人真的那麼好嗎？不見得。」
林小暖咯咯咯地笑了。
姜成繞過來給她寄安全帶，嘴里卻是一直在哄著她︰「是，不見得不見得。」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是。」姜成低聲喃喃，突然頓了一下，他破天荒地攥住了林小暖的下巴，「暖暖，那在你心里，我是什麼樣的人呢？」
林小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她喝得很醉，啪啪兩下，重重打在姜成的臉上。
「你啊，小白臉咯。」
「……」
姜成湊了過去，笑得很柔和︰「然後呢？」
「床上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你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平常看著女乃萌女乃萌的，其實暗地里那麼凶。」
林小暖拍掉他的爪子，搖搖頭。
「所以你還記得那晚，對嗎？」
「唔。」林小暖勾勾手，繞在姜成的脖子上，湊了過去，沒有跟姜成廢話，一個吻，帶了濃烈的懲戒，幾乎要把姜成的嘴角給咬爛了。
林小暖嘟囔一聲︰「閉嘴，在我的夢里，誰準許你說這些廢話，給我乖乖的開車！你的女王要回去。」
「……」
姜成嘴角吃痛，嗅著半點血腥味，這女人怎麼這麼不乖。
他擦掉嘴角的血，不過剛才還挺讓他上頭，他早晚會讓林小暖承認愛他！
……
青山醫院。
楚念禾瑟縮在一腳，不敢看周圍的人。
門突然開了，沈南星從門外進來，看到那一臉恐懼的楚念禾，女人光著腳朝著他這邊跑過來。
楚念禾瘋了一樣去找沈南星︰「南星哥哥，救我出去，我沒有病，我不要在青山醫院待著。」
「乖。」沈南星的眼中有些心疼，但只是心疼楚念禾現在的病癥。
其余的倒也沒什麼。
楚念禾對安歌動了殺心，這才是最恐怖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我不管的，這世上對我最好的，只有你。」楚念禾低聲喃喃。
沈南星卻只是淺聲道︰「你乖乖听話，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要走，要離開這里，南星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
楚念禾有些慌了，听得出來沈南星的意思，根本沒有要帶她走地意思。
「沈家讓我過來，跟你發布一則聯合聲明，你得配合我，知道嗎？」
沈南星拿出誘哄人的口吻，在跟楚念禾說話，他讓人將楚念禾從病房里帶出去。
畢竟青山醫院這邊的風格太過突出。
聲明當中的細節萬一被人扒出來，又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楚念禾倒是乖巧，不吵不鬧，她在這里待了一段時間，已經快被折磨地瘋了，她跟別人說自己沒有瘋，那群人不信。
她跟王恬蕊說自己已經好了，可是連王恬蕊也不相信。
楚念禾想要離開，唯一的希望就在沈南星的身上，所以她很乖，很配合。
「我只要離開這里，不要你娶我，求求你了，南星哥哥。」
楚念禾哭著抓住沈南星的衣角。
男人在看過視頻之後，神色依舊冷淡︰「抱歉，你還沒有好全，我也不是你的監護人，你在這里乖乖治病，好了楚家自然會接你離開的。」
「這個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了。」
楚念禾淚流滿面，神色異常的激動。
她不肯撒開手。
奈何沈南星用力地將她扯開。
「你以前很寵我的，那麼愛我，就因為林小暖，我們之間變成了這樣？」
「不，不是因為別人，是我自己決定的。」沈南星冷聲道，「你的心那麼野，裝得下那麼多人，你愛得也僅僅只是沈家的錢，我為什麼還要在你身上浪費力氣。」
沈南星說得直白。
楚念禾的模樣，宛若墜入地獄。
她瞪著沈南星，眼眸慢慢變紅。
「所以哪怕我去死，你也不帶我離開，是嗎？」
「隨你。」沈南星冷聲道，對門外的護工說了一聲，「看住她，別鬧出什麼蛾子。」
沈南星走得決絕，在楚念禾還沒有開始鬧的時候，就離開了。
果真不愛了之後，她什麼都不如。
看著這一方壓抑的天空，楚念禾靠在牆壁上慢慢滑下來，她是要死在這里了嗎？一輩子被關在這里？
這就是報應嗎？
……
楚家別墅，王恬蕊最近一直在感慨一些事情。
青山醫院那邊倒是時常有消息傳過來。
「你也別擔心了，只要念禾乖乖吃藥，一切都好。」
「我沒想那麼多。」王恬蕊靠在那兒，神色冷然，「你說我們是不是對安歌太不關心了？她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反倒對一個養女那麼關愛，那麼偏心。」
王恬蕊開始反思自己，可那道裂痕明明是她親手造就的。
不管任何人的事情。
楚一行嘆了口氣︰「你跟安歌疏離，也是因為她以前不在家里，以後慢慢彌補就行，只要不做那些過分的事情。」
「我還有什麼臉面啊。」王恬蕊捂著臉，現在的楚家境地實在是尷尬。
楚念禾不能嫁入沈家，當不了沈家少女乃女乃，她之前還出盡風頭。
現在呢。
「好了，你別多想了，興許安歌就是那麼冷的性格。」楚一行想著安慰王恬蕊，卻也不知道該從哪里下嘴。
「可我之前到底那麼對她。」
王恬蕊掩面一副要哭的樣子，恰好許清婉從樓上下來，听到了這倆夫妻之間的對話。
她有些尷尬。
「卿卿說他回來了，我下來看看。」許清婉解釋了一句，不過剛才對話中似乎听到了王恬蕊做的蠢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安歌比楚念禾好上百倍，更何況那還是自己親生的。
竟然這麼對待。
許清婉對楚家這對夫妻的印象更差了。
楚二爺從門外進來︰「來，搭把手，我買了一個燒烤機，咱們晚上去院子里燒烤。」
「這麼冷的天。」許清婉顯然不太愛動。
「天氣冷，吃點熱乎的燒烤才好，我還搭配了火鍋。」
楚二爺抿唇。
王恬蕊顯然不太喜歡火鍋和燒烤的味道，但是楚二爺他們折騰起來，她也不好說什麼。
「對了，我通知小安歌回來吃火鍋了，勞煩嫂嫂幫忙準備一下菜。」
「嗯。」王恬蕊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許清婉跟著楚二爺到了院子里，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她嘟囔一聲︰「看來你哥他們很不喜歡這個親生女兒啊？」
「啊？」楚二爺愣了一下，「你怎麼這麼問？」
「我都听到了，對那養女那麼好，對自己親生女兒反倒疏離了，你說到底安歌做了什麼，他們會這麼嫌棄？」
楚二爺的眉頭微微蹙著，他幾次跟許清婉交談，都感覺許清婉對安歌的印象不錯。
「大概是出于豪門的面子吧，安歌以前生活的地方太上不了台面，他們覺得安歌學壞了，其實只是不想花時間去了解她。」
楚二爺嘆了口氣，說起來也有些許心疼的意思。
許清婉坐在他的旁邊︰「嘖嘖，這還是親生父母嗎？」
「好了，小安歌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楚二爺怕許清婉起了念頭去調查安歌，到時候弄巧成拙。
現在看起來，許清婉對安歌的態度很好，也沒準兩個人會成為朋友呢。
許清婉嘟囔一聲︰「卿卿啊，是不是以前你在家里也是被這麼對待？」
許清婉伸手，拂開楚二爺那些稀碎的頭發，當初他可是淨身離開楚家。
怎麼能不讓許清婉心疼。
「沒，我爸那人就那樣，性子冷，我很少見他。」楚二爺揉了揉許清婉的腦袋，「都過去了，我只是不想參與豪門斗爭，才遠走他鄉，不是別人逼迫。」
他對許清婉說的這些話，都是說的清清楚楚，就怕許清婉萬一誤會了，給楚一行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兩人說話間。
安歌從院外進來，她的眉頭微微蹙著︰「二叔，這就是你說的晚餐啊？」
唔。
安歌的眼神之中顯然透著嫌棄。
炭火沒點著，全都是白煙，這兩人還在說話，真要用這煙去燻食材，她怕會吃壞。
「嗯，不喜歡吃燒烤？」
楚二爺愣了一下。
「咳咳，起來吧，我來。」安歌扶額，覺得這二位未免太理想主義，要是照著他們這個進度，想要吃上一串肉，都得猴年馬月。
安歌熟練的上手，她的廚藝一般，但是這些小攤上的活計特別熟練。
小的時候沒少干。
三兩下就把炭火燒好了，她在錫箔紙上刷了一層油，把食材一點點放上去。
「好了。」
「安歌你真厲害。」許清婉不由得贊賞一句，「不然按照卿卿的速度，咱們今晚得吃炭了。」
許清婉突然湊了過來，表現地跟安歌尤其親密。
尤其這一下伸手拍她的肩膀。
讓安歌下意識的後退。
「你這動作熟練地讓人心疼。」許清婉嘆了口氣，「放輕松，我沒想干什麼。」
「沒，烤著吧，我先進去換一身衣服。」安歌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怕跟許清婉扯上關系。
這個女人就不適合賣萌，她本就是心狠手毒的，也沒必要在自己面前露出那樣一副模樣吧？
許清婉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卿卿，她似乎很不願意跟我說話？」
「你多心了，小安歌對誰都這樣，你來這里看過她笑嗎？」楚二爺輕聲道。
許清婉仔細地想了一下，的確從未見過安歌笑。
「還真是讓人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