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們其實很陌生

安歌接起電話,倒也很順從的匯報了晚上吃的什麼。

她要了一個煎餅,把里面放的什麼事無巨細的告訴給了沈碎。

「可以了吧?我現在有要緊的事情做。」安歌的手落在那些視頻上,很快她就看到了幾個可疑的面孔。

「就這麼著急掛電話?你在哪里,身邊是不是又有男人?」

沈碎追問道,可是操碎了心,不過出差幾天,卻一直放不下這個女人,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他這是怎麼了?

「嗯。」安歌慵懶地應了一聲,「肖瑾出車禍了。」

「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的男人一下子嚴肅起來,沈碎的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想起什麼事情。

那天白洛的祭日,他好像听到白老大很生氣地打了個電話,沈碎那時候並沒有放在心上,但現在想起來。

大概是跟肖瑾有關系。

「你跟白老大相熟,你說他會不會因為肖瑾跟白橙在一起,要殺人滅口?」安歌打探消息,也沒有防著沈碎什麼。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脾氣。

「不會。」沈碎篤定的很,「他不是那樣的人,雖然他的手段有時候很殘忍,但也不至于因為戀愛對肖瑾下手。」

沈碎敢對白老大打包票,讓安歌很是意外。

她雖然明白沈碎跟白老大之間的關系匪淺,但沒有想到會讓他信任至此。

安歌心里不知道為什麼不是滋味,其實她跟沈碎之間知之甚少,一些很基本的事情,她都不太了解。

這麼一想,安歌更是犯難了。

「一個人變態的佔有欲,白老大就白橙那麼一個親生女兒,再加上肖家,你真的覺得沒可能嗎?」安歌也只是懷疑,盡可能多的搜集一些資料。

這種事情,白老大當然不會親自上手,只會假手他人來辦。

到時候推一個替罪羔羊出來,事情也就了斷了。

沈碎點了一支煙,他很冷靜︰「嗯,沒可能。」

「唔,那好吧。」安歌妥協了,沒有繼續糾結下去,畢竟隔著電話很多事情解釋不清楚,而且她也拿不出什麼確切的證據來。

電話那頭的男人听出安歌語氣當中隱隱的失望。

他有些煩躁︰「不管出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處理不了的話,等我回去。」

「我已經找到嫌疑人了,只是不確定這幾個人的身份。」安歌抿唇,將那幾張照片截了下來,「你放心吧,沒有確鑿證據我不會冒然行動的。」

「嗯,當心一點,我派幾個保鏢過去,你把醫院地址發給我。」

沈碎有點擔心,要是白老大的話這件事情可能就沒那麼棘手,就怕什麼人借刀殺人。

沒準目標不一定是肖瑾。

安歌掛了電話,對上肖瑾那雙探尋的眼楮。

「沈三爺?」

「嗯。」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連吃什麼都要匯報?」肖瑾的心態其實很好,不然也不會做那麼些年紈褲子弟,「我告訴你,這個男人,可比白老大危險多了,我想現在一條腿折在里面,你到時候沒準就是一條性命。」

「噗。」安歌噗嗤一笑,抬頭審視著肖瑾,「你的意思是沈碎會吃了我?」

「連骨頭都不剩!他那種老男人,最是悶騷。」肖瑾接連吐槽,「要不然一把年紀連X生活都沒有,不是身體有毛病,就是心理有毛病。」

安歌快被他逗笑了,她一抬頭,手機還沒放下︰「我還沒掛電話呢。」

「不是吧!」肖瑾的魂都沒嚇沒了,他趕忙道歉,「我開玩笑呢,抱歉啊,三爺,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安歌能跟你在一起,是她三世修來的福氣,保不準祖墳冒青煙才得了這樣的榮耀。」

「……」

這嘴臉。

真是該死啊。

安歌抬頭,伸手敲了敲那腿︰「不痛了?麻藥快過去了,等會兒疼死了,可別喊我。」

「你耍我!」肖瑾看著那熄滅的屏幕,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不過為了你的幸福,我還是要你清醒的想一想,沈碎這種老男人,骨頭硬,很難啃的。」

「他硬不硬我不知道。」安歌眯起眼眸,「但我命很硬。」

安歌一笑,把手機遞了過去,已經查到那幾個跟司機會面的嫌疑人是誰了。

「果然是白老大!」

肖瑾看著上面詳細的介紹,都是有過案底的,看來這一手做的很有準備。

「我讓私家偵探去探口風了,你最近先別跟白橙說這件事情。」安歌眯起眼眸,要想挖開這些小嘍的嘴很難。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她養了一個私家偵探,一些瑣碎的事情都是交給那人處理。

「嗯,我這樣還怎麼去找她啊。她沒來過嗎?」肖瑾內心的信念還未破滅,對白橙也是愛得不行。

剛才還連著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白橙在組里拍戲,有的時候很忙也確實,但肖瑾都這樣了,她做女朋友的,怎麼都要過來。

「我已經讓人24小時守住醫院了,晚上我會找醫大的校長過來,稍後商量這條腿還有沒有用。」安歌很冷靜,「我會幫你的。」

肖瑾的神色很頹廢,他靠在那兒︰「我本來就是個廢人,斷一條腿,頂多影響我蹦迪罷了。」

「……」

出息。

安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又在病房里吃了一份麻辣燙,才收拾東西去見醫大校長。

有些人還是要親自去見的。

醫大。

最近醫大中醫系有個比賽,類似于解毒大會,很是吸引人眼球,把沉寂已久的中醫系都給弄得火熱。

安歌走進學校的時候,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醫大男生多,像是安歌這樣打扮的女生少,再加上這個時間段,更加不會有。

篤篤篤。

安歌敲開校長的門,恰好看到一個少年站在那邊,他桀驁不馴的眼神,看了一眼安歌。

「就是她?」那少年不分青紅皂白,二話不說就跑到安歌的面前,「你說我那藥沒用,要跟我單獨比一場?真是好大的口氣!」

「?」安歌沉著冷靜的皺著眉頭,一副無語的表情。

校長猛地站了起來︰「安……安歌你怎麼來了?她不是醫大的學校,你弄錯了!」

少年一僵,隱隱覺得安歌有些面熟,他湊了過去︰「真不是你?」

安歌犀利的眼神掃了少年一眼,她冷淡的很︰「听不懂你說什麼,我找你們校長有要緊事,你先出去!」

真狂!

校長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你先出去吧,比賽的事情晚點我讓你們系主任跟你聯系。」

少年那狐疑的眼神,落在安歌的身上,長得倒是很好看,皮膚白白的,眼楮大大的,但不是醫大的學生大半夜來找校長。

該不會?

少年一臉的嫌棄,安歌從他的眼神之中讀出了一些齷齪,但她是為了肖瑾的事情來得,才不會理這種無聊的人。

「我朋友出車禍了,要請你幫忙看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安歌開門見山。

還沒有走遠的少年,內心白眼都翻上天了,果然他猜的沒錯,這女人肯定有貓膩,長得好看的女人,都不是善茬!

「連你都沒辦法?」

「我是中醫,要是癱瘓還好醫治,他這種重傷我不太好處理。」安歌嘆了口氣,「看在同門的份上就幫幫忙吧,價錢好說。」

「有你這麼個師妹,真是頭疼。」校長裴史皖無奈的很,「走吧。」

安歌嗤地一笑︰「我就知道師兄不會拒絕我的!」

裴老頭揉了揉眉心,無奈的很,他這些年見安歌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大病,要麼就是受了嚴重的傷,身上的器官稀碎。

每次裴老頭都沒有救活人,但安歌還是不遺余力來請他。

以至于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這次我先說好,要是治不好,以後可別來找我了。」裴史皖揉了揉眉心,他好歹也是醫大的校長,多少給點面子。

安歌抿唇,笑著道︰「怎麼,還沒看就打退堂鼓了?這可不是你的人生態度,想起師父給你取這個名字,也是用心良苦啊,裴史皖,賠十萬,我以前替你賠了多少個十萬了!」

安歌嫌棄的很,裴史皖是徹底栽在安歌手里了。

裴史皖到病房的時候,肖瑾已經睡著了,麻藥退去之後的疼,他才剛剛熬過去,已經虛弱的不像話了。

「情況我看過了,傷的的確有點嚴重,我要去跟主治醫生一起開個會,商量一下怎麼弄。」裴史皖推了推眼鏡,他知道安歌每一次來找他,都是萬分困境。

已經習慣了。

「好。」

「實在不行的話,讓師父來。」裴史皖看了安歌一眼,後者的情緒變化很大。

「不用了,你治不了,他也治不了,不用麻煩他老人家了。」安歌深呼吸一口氣。

「安歌兒啊,其實師父這些年一直很愧疚,當初你那個朋友……」

裴史皖想說點什麼,被安歌一下子制止了。

她不想听過去怎麼樣,不想回憶那些不相干的記憶。

她只想讓肖瑾恢復過來。

「師兄,麻煩你了。」

「我去了。」裴史皖拍拍安歌的肩膀,「別什麼都自己扛,再怎麼說你也還是個小姑娘,又不是神。」

裴史皖心疼的很,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他們年紀差的很多,但安歌的才干他是看在眼底的。

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天才!

裴史皖之前邀請安歌去醫大,被她拒絕了,他弄不明白安歌去S大做個花瓶干什麼,但他這個師妹從來都是最有主意的。

裴史皖走了之後,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睜開眼楮,肖瑾疼得很。

「麻藥還在的時候,我覺得失去一條腿沒什麼,但是現在……臥槽,生不如死。」肖瑾流了很多的汗,「別被我知道是誰干的!」

「吃過了嗎?」安歌深呼吸一口氣,「我讓師兄過來了,最差是失去一條腿,沒準能治好。」

肖瑾表示他都听到了,包括裴史皖提起安歌師父的事情。

他也想勸勸安歌,但有些話,脾氣那麼倔的安歌根本不可能听得進去。

「不想吃,沒什麼胃口。」

「薛薛,去給肖總弄點清淡的吃。」安歌沖門外喊了一聲,薛薛是肖瑾的助理,肖夫人怕看護照顧不周,把他的助理也調過來了。

薛薛應了一聲,便去給肖瑾買晚飯了。

門外,一道身影走了進來,白橙摘下墨鏡,臉色煞白,她走進來,一句話都沒說。

安歌冷不防抬頭,差點被她嚇了一跳。

「你來了啊。」

「嗯,我有些話要單獨跟肖瑾說,麻煩你了。」白橙深呼吸一口氣,眼楮紅紅的,應該沒少哭。

安歌站起來,往門外去。

病床上的男人眼底露出一絲欣喜︰「拍完了?」

「肖瑾,我們分手吧。」白橙一抬頭,就看到肖瑾眼神之中寫滿了震驚,「我不知道你弄成這樣是不是因為我,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跟我爸爸有沒有關系,但是肖瑾,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害了你。」

「白橙,你別多想,這只是一個意外。」

男人的心底,疼得很,像是被什麼東西攥著一樣,他抬頭,眼底寫滿了奢求。

他這輩子就沒有那麼轟烈的愛過誰。

白橙搖搖頭︰「我不想自欺欺人,那天我爸打電話的時候,我也听到了,他……從小對我就很嚴格。」

白橙害怕的很,她害怕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就很快的從病房里出來。

肖瑾慌得很,他想要去追, 當一下,東西落滿地,可白橙早就沒了身影。

「你干什麼?」安歌本想去攔截白橙,但听到病房里的動靜,她沒有走,她讓看護過來幫忙一起把肖瑾搬上去。

男人懊惱的很,他重重地打在那條失去知覺的腿上。

「我怎麼就這麼沒用,我攔不住她,安歌,我……」

安歌凝眉,看著肖瑾這麼痛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那些話梗在喉嚨里。

其實安歌更偏向理智,理智告訴她,跟白橙分開未必是一件壞事。

肖瑾哭的很傷心,他不想白橙為了保護他而離開,他不想承認自己現在就是個窩囊的廢人。

「我該怎麼辦,安歌?」

「你先別著急,一個是父親,一個是男友,白橙夾在中間也很為難。」安歌沉聲,揉了揉眉心,「她最近也很亂吧,等她恢復過來,再好好跟她談談,只要你們彼此還相愛,這都不是問題。」

肖瑾靠在那兒,無望的看著天花板。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折磨他?

為什麼白橙會攤上這麼一個父親。

「我多想撒一個謊,告訴白橙這只是一場意外,可她……不會相信的。」肖瑾低聲喃喃,他受傷沒有關系,但他不想白橙為難。

安歌吸吸鼻子,有些羨慕,看來這次肖瑾的確是愛上了。

「你好好養身體吧,你好了你們才能在一起啊。」安歌輕聲道。

她的眉頭微微皺著,站在窗外看著那輛賓利遠去,剛才白橙就是上了那輛車,她親眼看到一個男人,是白家另外一個樣子,跟白洛的性格天壤之別。

那人叫白胤。

白橙很少跟白胤單獨相處,在她看來這個大哥的性格實在有些古板。

從上車之後,白橙就沒有說話了。

「你真的決定放棄這個小男友了?」白胤眉頭緊皺,略粗的美眉毛弄得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古板,他很嚴肅。

「嗯,大哥不用再問了,我會照著你們的想法去做的。」白橙嘆了口氣,「你讓爸爸不用費心了,現在是法制社會,做那種事情早晚會被查處的。」

白胤沉聲︰「這些話,你別跟爸說,他不喜歡你這樣。」

「呵。」白橙冷笑一聲,「他喜不喜歡,我都是這樣,為了我的事情他還真是煞費苦心,對肖瑾動手這件事情,大哥你知道嗎?」

白橙看向白胤,想看看這位只听白老大話的男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白胤的神色顯而易見。

「大哥最听話,也最讓爸放心,但你知道嗎?那是一條人命啊。」

「橙兒,我沒做過。」白胤難得解釋,也是因為白橙對他諸多苛責。

「最好是這樣!」白橙咬牙切齒,她知道白胤就是白老大的一條走狗,從來都是這樣!每次她離家出走,來抓她的永遠都是白胤。

「你現在年紀還小,不懂肖瑾那種公子的危害,他不可能一輩子只愛你一個,爸也不想你遭受情傷,像肖瑾那種花心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現在你們不用但心里,我跟他已經分開了。」白橙激動的很,「如果連這樣,爸還不肯放過肖瑾,那也別怪我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橙兒!」

白胤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橙,她向來很叛逆,卻從來沒有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

白橙氣憤的很,可也懶得跟白胤撒氣,這種古板的男人,只听白老大一個人的話,就算對著他撒氣也沒用!

車子在路上疾馳。

白橙看著窗外車水馬龍,心里酸澀難受,她剛才在病房里看到肖瑾那樣子,心里痛苦的很。

他那麼活潑那麼鮮活的一個人,以後就要靠著輪椅過日子,這對于肖瑾來說未免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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