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和不屑。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江川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里已經是空蕩蕩的。
安歌抬腳,狠狠地踹在了男人的臉上。
就在江川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連著踹了好幾下。
弄得那個男人連站都站不穩了。
那是絕對的力量。
安歌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這些暴打之上,畢竟現在她才是受害者。
江川捂著心口,疼得難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根本毫無反手之力,明明在自己的認知之中,這樣對付安歌的機會是有的,她也不是那麼厲害,可為什麼呢,自己卻是半點都動不了了。
就好像全部都被束縛起來一樣。
他深呼吸一口氣,一口血吐了出來。
「感覺怎麼樣?」安歌勾唇,笑了,「這就受不了了嗎?」
「我……」
江川趴在那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整個心口火辣辣的疼,他剛要爬起來,就被安歌一腳。
從腰部狠狠地踩了下去。
根本沒有給江川半點反抗的機會,完全是朝死了打。
「怎麼,爬不起來了,你可真是個廢物啊。」安歌輕蔑的笑了一下,「之前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可是呢。」
安歌笑了,咯咯咯的笑。
笑得那般滲人。
她歪著頭,看面前的男人。
「可你根本就不陪擁有機會啊。」
「你現在說什麼都行了。」江川整個人都疼的不行,他的意識也慢慢模糊,他到底還是沒能在這樣一個絕佳的時候,干掉安歌。
這個夢魘,怕是要跟著他一輩子了。
江川伸手,展開又蜷縮起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殺了我吧,死了才是解月兌。」
「就憑你嗎?」安歌勾唇,「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安保系統是多麼完備,從你出現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看到了,之所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是因為我故意放你進來啊。」
安歌這般說道。
「我就是故意要你跌入泥潭,再也爬不起來,這次之後,你若是還有什麼機會,那就只能在牢里了。」
之前的調查,最多是革職,也不會出別的什麼事情,但是江川不礙于現狀。
總想著做點什麼,甚至于將調查的憤怒,全部都轉嫁到了安歌身上。
才會想著過來復仇,他也听到,那邊調查的人給安歌打電話。
這邊根本沒有說一句輕的話,全部都是往重了去的。
「我……」
「你什麼你,我可沒有時間听你說什麼廢話。」安歌勾唇,「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安歌伸手, 幾下,就將子彈全部都卸了下來。
她放在桌子上。
手里也多了一把。
「試試?」
比速度。
只要這個男人可以在這個時候,比她快,那麼她就承認,江川可以,若是比不過她。
「呵。」安歌一個了冷笑,就已經注定好了結局如何。
江川猶豫了,連接過搶都不敢,甚至于他現在害怕的很,連看安歌的勇氣都沒有。
江川在原地抖了一下。
他這般高大的一個人,突然就在安歌的身前跪了下來。
再也抬不起頭了。
「怎麼,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安歌笑了,看來是徹底廢了。
連給的這個機會,也抓不住了。
簡直了。
安歌的眼神之中滿是嘲諷,嘴角勾起的笑意能讓江川絕望,男人不斷地往後,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惜壓根沒用。
「還想逃去哪里?」安歌勾唇,笑得那般,完全就是那種猙獰的模樣。
她已經忍這個男人很久了,當初要不是看在江江的面子上,連那點兒面子都不會給。
現在呢。
「我……」江川的膽子已經沒了,他的眼神之中滿是疲倦,抬頭看著她,「我知道錯了,可是……我不想就這樣……一輩子活在你的陰影之中。」
「我是要你的性命了,還是怎麼你了,怎麼就成了我給你的陰影?」
這簡直可笑了。
別說安歌沒有做過,就算是做過,也不容許旁人這樣說。
「不過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的眼眸之中滿是笑意。
抬腳又是一下。
打的江川連連求饒,已經是紅了眼,根本不會在意這個男人會不會疼,她的力道和角度,都十分的刁鑽。
可以讓江川體會一下什麼叫瀕臨絕境的疼。
那種疼,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疼。
「我告訴你,入室殺人的罪名,可不輕。」安歌笑了,「我直白跟你說了吧,我就是故意引誘你過來,故意讓你犯下這樣的罪,也是故意這樣羞辱你。」
一個連機會擺在面前都抓不住的人,何必去談其他。
樓下,有人上來了,沈碎急匆匆的上樓,他已經知道,從院子里的情況,已經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
江川來過了,而且還做了一些事情,所幸並沒有出事。
他回來的還算及時。
不然的話,沈碎不會原諒自己。
「你好大的膽子。」沈碎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子,猛地往上一提,力道很足,「你怕是忘了,我是誰!」
江川早就沒了力氣,他整個人都疲軟地很,低聲喃喃著什麼︰「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沈碎。」安歌走了過來,一把抱住沈碎的腰,完全是個被嚇壞的樣子,哭得嚶嚶嚶的。
男人心下一軟,本想教訓江川,可奈何這會兒安歌這般模樣。
也就只能先來哄著安歌,把江川丟到了一旁。
他的大手。
撫模著她的腦袋,淺聲道︰「不要害怕,我在呢,不會有事的。」
「他……他拿搶指著我。」安歌一副委屈模樣,「要不是我反應快,早被他殺死了,哪里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啊。」
「他會付出代價的。」
沈碎的眼眸那麼冷,幾乎是要殺人的眼神。
樓下,江江他們帶人來了,但是看到這一片狼藉,心里其實也不明白,這一切,到底還是來不及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不想去看樓上發生了什麼。
江江的身子都在抖動。
他的弟弟,還是走了這一步,這麼多年來,說是被困擾的,其實只是自己的心魔作祟,自己想太多。
才那麼去懷疑安歌,江江解釋過無數次,可是他都沒有听。
「抱歉了,江江。」安歌輕聲道熬,「我所能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偏偏他還要做這一切。」
「沒事,我知道的。」江江走到了江川的跟前,蹲下來。
自從江川被調查之後,局里的事情,也大多數歸他去管了。
他輕聲道︰「弟弟,收手吧,看清楚了,如今這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安歌做的事情,都是好的。」
「連你也這樣庇護她是嗎?」江川依舊死性不改,「她一個組織的成員,能好到哪里去,人會便好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江川根本不信。
可是不信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想你的確需要冷靜一下,來,把他帶走。」江江沉聲,這也是他所能為弟弟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他嘆了口氣,看著那群人架起江川,心里很愧疚,之前要不是自己讓江川調任過來。
江川也不會面臨現在的處境,也不會被心魔左右了心境。
反正一切的過錯,都在于他。
「抱歉。」江警官對著安歌跟沈碎,「我沒有教好弟弟,我本想讓他可以面對過去,沒想到卻成了現在。」
反倒是助長了他內心深處的心魔。
才走到如今這一步。
「這跟你沒關系。」安歌輕聲道,「他對我的執念太深,太想要將我抓進去,或許這個樣子,可以讓他冷靜一些。」
後半生在監獄里度過,這個樣子,才會讓這個男人冷靜一些。
「好了。」沈碎伸手拍了拍安歌的肩膀,「去休息,這里我來。」
安歌還想說什麼,但是對上沈碎的眼眸時,還是回去了。
沈碎看了一眼江江。
「你只是他的兄長,你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不要多想。」
「你要動手嗎?」江江的眼神,都在顫抖。
要是沈碎真的動手的話,江川怕是沒有未來了。
「你覺得呢?」
沈碎反問道,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還不允許別人反擊嗎?
江江握緊拳頭,他已經不止一次,替江川求情了,可是最後換來的還是這樣的結局,江川這樣的人。
或許真的該遭受毒打了。
他們江家滿門,從來都是為國為民,一門心思都在正義之上,可沒有想到,江川還是誤入歧途了。
江江疲倦的點點頭,他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他已經做好了指路明燈的作用。
只是這個男人沒有照著他指引的路去走。
反倒是走入了一個極端。
房間里,安歌舒展了身子,躺在床上,她的神色沒有變化。
之前就是故意狠狠揍了江川一頓,一切都是故意的,在宣泄她內心深處的憤怒呢。
「出氣了嗎?」沈碎進門問道,他怎麼看不出來。
那快要被打死的江川是怎麼回事。
都是因為安歌的拳頭,硬氣的很,安歌嘟囔一聲︰︰「差不多了吧,他敢進門,就得承受這一切,該不會真的以為他很能耐吧。」
安歌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江川,只是這個男人太過作妖。
要是安靜待在所里,辦他的案子,哪怕驕傲一些又怎麼樣呢,安歌還會找上門去?
他倒是不懂了。
居然敢過來挑釁安歌,更恐怖的是這個男人居然想要安歌的性命。
這無疑就是在加速死亡。
「下次不要這樣了。」沈碎輕聲道,雖然她的把握十足,但是江川這樣的人。
性格很詭異。
「江江那邊肯定會安排精神鑒定,江川現在的精神狀態也的確怪怪的。」安歌這樣說道,「他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這樣會比較好。」
安歌很理性,但也並非是為了江川。
是怕萬一出再大的事情。
「我會處理。」沈碎輕聲道,他絕對不會讓江川日子過得太好。
發生任何事情,那都是報應。
是命中注定地。
安歌伸手,一把勾起沈碎的下顎,她笑了︰「怎麼,就這麼害怕我上手啊?」
就那麼害怕她會做出點什麼恐怖的事情來嗎?
安歌笑了。
她看著沈碎,也不知道沈碎在擔心什麼。
「沒有百分百把握,我怎麼可能敢啊。」安歌輕聲道,她的確就是有確切的把握,才會去做這個事情。
不可能無緣無故,放一個要殺自己的人進來。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
「唔。」沈碎撇過頭,露出優渥的下顎,他輕聲道,「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
安歌總說秦山河不听勸,他倒是看著她也不怎麼听勸。
之前說過無數次,可是安歌總是這樣。
女人一下子就懂了,看著沈碎繃起的臉頰也是明白了。
她趕緊跑了過去。
伸手抱住了沈碎。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好嗎?」安歌輕聲哄著,「人家知道錯了。」
安歌伸手,緊緊地摟著,不肯撒開,怕自己的口吻不夠軟。
又湊了過去。
放低了的語氣,在他的耳邊輕聲呵氣。
弄得沈碎這會兒難受的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肚子要教訓的話,也全部都吞了下去,沒有再繼續說了。
反正在安歌面前,已經徹底麻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放平穩呼吸,就怕真的被蠱惑了,到時候說不出一句話來。
安歌伸手,輕輕地說道︰「我真的知道錯了嘛,原諒我。」
「錯哪兒了?」沈碎繃著一張臉,神色凝重,害怕說的重了,也害怕說的不夠到位。
安歌嘟囔一聲︰「哪里都錯了,可以了吧,不要再凶我了,我都不小了,再這麼用教訓小孩子的口吻說我,不合適吧。」
她簡直要瘋了,怎麼會這樣。
沈碎眉頭微微皺著,他伸手,樓主了女人的腰肢。
「我知道,我也不想這樣啊。」沈碎淺聲道,「我只是太擔心你,沒有怪你的意思。」
沈碎篤定的很。
就怕她會多想。
「你知道嗎?江川手里,不止一把搶。」沈碎這樣說道,「只是這次他逃出來,比較匆忙,沒有考慮那些,萬一他帶了兩把,你奪了他其中一把,另外一把呢?」
沈碎這樣說道,萬一那個人偷襲,怎麼辦。
「唉。」安歌垂眸,「我都知道的。」
她笑笑,那般模樣。
不過還是緊緊地摟住了沈碎,就為了安慰一下這個男人。
等著他內心平復下來,也就好了。
兩個人在屋子里呆了一會兒,安歌就不想在這邊跟他扯什麼了,總是害怕會發生點什麼。
畢竟沈碎最近這段時間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肉了。
連點兒肉湯都沒有模到。
安歌沒有心思,再加上事情那麼多,沈碎自然也不會強迫她。
他也有些乏了。
……
秦山河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拿了浮釋的支票之後,也就沒有想那麼多了。
第二天直接去給浮釋看病。
他也沒了之前那麼小心謹慎。
等進門之後,就被一棍子敲暈了。
這一次,再也沒有反應的機會,那人下手很重,幾乎不給他半點反應的機會。
「嘶。」孟小也站在門外,看著里面的情況。
她害怕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就看著叔叔那麼殘忍的對待秦山河,她的腦子里,全都是那些話,不可以連累叔叔。
自己要是為了秦山河莽撞,可能會害了叔叔,可她不想這麼眼睜睜看著叔叔去死啊。
她深呼吸一口氣。
眼眶一下子潤了。
淚水順著臉頰落下來,孟小也緊緊的攥著手機,上面是秦山河在後半夜發給她的,平常時候的注意事項。
可以吃什麼,不可以吃什麼,雖然之前秦山河沒有回復她,但是夜里的時候,他發了這個。
孟小也又動搖了,其實內心深處對于秦山河還是很有期許的。
她很想他。
那種想念也是一瞬間起來的,慢慢的在腦海之中化為灰燼。
孟小也慢慢的將這些想法,全部都收了起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想秦山河。
起碼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心神。
她深呼吸一口氣。
「不要再想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孟小也這樣說道,「這麼說起來,我跟他是有緣無分而已。」
孟小也已經完美的將自己催眠了。
她不會再去關心秦山河的事情,為了避免自己再去想,她把自己關了起來,在一個屋子里。
而此時。
浮釋已經將秦山河帶進那個密室,就算秦山河疼得尖叫,也不會被外人听到半點聲音,因為這個地方,密不透風。
「把他弄醒。」浮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差點被這小子蒙混過關。」
如果秦山河帶了別樣的目的來,他會用狠毒手段告訴他,為什麼他浮釋能讓人聞風喪膽。
秦山河猛地一下疼得。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去看浮釋。
「你又想干什麼?」
「呵。」浮釋冷哼一聲,「也不是想干什麼,就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只要你跟我說實話,我就會饒過你。」浮釋笑著道。
他的眼神之中那一抹殺氣尤其盛。
他微微攥著拳頭。
慢慢舒展開。
「但是如果你欺騙我,我會讓你嘗一嘗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