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在極力解釋自己做這個事情的緣由。
但也是因為秦山河的緣故,她此刻的內心,不是那麼的平穩。
「噗。」沈碎嗤地一笑,「別想太多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啊。」
「不是,我是在怪自己。」
安歌這樣說道。
要不是自己沒能做到一百分,沒能斬草除根,也不至于將秦山河置于危險的地步。
「我要是再厲害一些,秦山河也不用幫我。」
也不必承擔那麼強大的心理壓力。
反正現在一切,安歌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浮釋這個事情,讓她清楚認知到了一些事情。
只是不想明著說出來,她所能抱怨的,或者說,除卻那些藏在內心深處的。
所能溝通的只有沈碎。
「傻不傻,那這麼說起來,我才是最應該面壁的。」沈碎輕聲道,「畢竟浮釋是沖著我來的,我不能將這個麻煩解決了,是我的問題,對不起,乖寶。」
沈碎的語氣輕柔,想著讓安歌徹底放松下來。
女人的心理壓力太大,這樣下去,遲早是會出問題的。
安歌深呼吸一口氣︰「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
沈碎輕柔的很。
真是個傻丫頭。
從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颯爽的丫頭皮囊之下居然是這樣一個靈魂,看起來實在是讓人心疼。
「本來我也該告訴你,浮釋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的,不用利用秦山河去做什麼,但很顯然我遲了。」
既然這邊也已經溝通上了,沈碎這邊可以稍微緩一緩,就怕萬一沖撞起來。
不太好。
「嗯。」安歌點點頭,她緊緊攥著手,「這一次我絕對會保護好他,畢竟我就這麼一個師弟啊。」
師門之中,也僅僅只有他們兩個人,真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
安歌沒有臉面去面對師父,也沒有臉面去面對師弟。
「好了,別多想了,秦山河肯定也是願意幫你的。」沈碎輕聲道,就怕她負擔太重了,「我以後有事情,也會第一個跟你說。」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溝通,還是不如從前。
也都是因為為了彼此好,很多事情的腳步被拖延了。
沒有馬上跟彼此溝通,產生了一些不好的事端。
「我也會跟你說啊,對不起,我是不想你涉及危險。」安歌覺得自己真是有夠自私的。
跟秦山河說了這個事情,都不願意牽扯沈碎。
他現在身上,傷口縱橫,看著尤其滲人,如果在受傷的話,很可能會出問題。
這也是安歌考慮的原因,最重要的緣由是摯友秦山河可以真的替浮釋治病。
浮釋的心髒病,需要一個催化。
這都是未來可以打到浮釋的辦法。
「唉。」沈碎抵著她的腦袋,輕聲道,「不要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只要我們都在彼此的身旁,這次的問題,一定可以迎刃而解。」
不是什麼大麻煩,從前過往,仇人多得很。
沈碎也根本不怕,只是身上背上的傷口多了不少。
看起來很猙獰。
安歌的視線落在那些傷口上,她伸手,慢慢的月兌下了沈碎身上的衣服。
想要看看恢復的怎麼樣了。
看著那些傷口,新的舊的,交替在一起,都讓人心底不舒服。
她吸吸鼻子。
手指顫抖地厲害。
沈碎垂眸,看著她的頭,頭發垂落下來,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彼此。
「怎麼樣,還疼嗎?」安歌輕聲道,心里是疼死了,面上卻還保持著那一種淡然。
掙扎著的疼,是入了心的,這一次又一次的受傷,這是上一次中搶之後留下來的,這是這一次車禍,這是很早之前。
每一個傷疤,都在講述著他們這段過往,安歌其實並不想要這種印記。
可是奈何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不疼了。」沈碎輕聲道,「我又不是什麼嬌弱小姑娘,會覺得疼痛,只是可能你看著有些丑而已。」
沈碎這般說道。
安歌盯著看︰「肯定還是疼得吧。」
沈碎伸手,一把抓住了安歌的爪子,緊緊的抓在手里,往傷口上按了一下,他微微用力。
「你感受一下,根本不疼的。」
可是安歌卻在這個時候,把手抽了回來,她可做不到,哪怕是沈碎強行按住她的手,可她也不想這樣,看著是不疼了,可是……
安歌的心里很疼。
「我沒事的,乖寶。」沈碎笑著道,「我本就是個糙人而已,不是什麼精致的人。」
從前比這個還要慘,一個人背負了一切,可是現在呢,身邊還有一個安歌,這就已經足夠了。
沈碎的心,比一般人都要堅強許多。
他從未有過別的想法。
「可是。」安歌輕聲道,想著什麼,卻到了嘴邊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那我幫你看看吧。」
安歌在看那些傷口,眼眶早就潤了,只是不是那麼容易哭出聲來的。
她強忍著淚水,一個一個看過去,都算是還好了。
沒有那麼的恐怖。
「真的不疼嗎?」
「嗯。」沈碎笑著道,「你在這邊,怎麼都不會疼了,你是醫治我最好的藥。」
沈碎說著肉麻的話,也根本不管安歌會不會覺得肉麻,反正都已經說了。
有什麼好在乎的。
安歌擰著眉頭︰「肉麻死了。」
她拍掉了沈碎那只手,輕輕咳嗽一聲,端坐著身子,依舊是這副模樣。
反正神色很是嚴肅。
沈碎順勢樓主了她的腰肢,將人往懷里一帶,他是個男人啊,剛才那只小手,在身上胡亂的動。
也從來不管他受不受得了。
反正這會兒感覺的出來,很難忍。
「唔。」安歌一愣,一個吻落了下來,比之從前,這一個,特別不一樣。
很輕很輕。
輕輕地落入了安歌的內心深處,哪怕是多一句話,都是說不出來的。
他地神色淡然的很。
「很甜吶。」沈碎這樣說道,「都說良藥苦口,而你,不一樣。」
安歌下意識的皺著眉頭︰「怎麼听起來怪怪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
反正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感覺。
總歸一切听起來都挺扎耳朵的。
不像是沈碎該有的風格。
安歌伸手一把捂住了沈碎的嘴巴,強行堵住,不許他說話,也不許他干些有的沒的。
連帶著兩只手,都狠狠地鉗制住,就怕沈碎會胡來。
「不要鬧。」安歌咬牙,冷聲道,「你再鬧一下,信不信我揍你!」
安歌嘟嘴,哼了一聲,那副脾氣,可真是傲嬌的很。
沈碎好無奈啊,他可什麼都沒做,怎麼就在自己的女人心里被判了死刑。
「你現在好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啊。」沈碎不懂為什麼,就問了,「到底是怎麼了?」
「橙兒懷孕了。」
安歌這樣說道,八竿子打不著的話,不知道她腦瓜子里在想什麼。
沈碎擰著眉頭︰「她懷孕,跟我們之間有什麼關系,為什麼白橙懷孕我們不可以?」
「唔。」安歌嘟囔一聲,「我們現在還能懷孕。」
不可以有小孩。
畢竟最近沈碎用了不少的藥,要是真的有孩子的話,那也很影響,幾乎不可以留下來。
沈碎皺著眉頭,從那邊拿了一樣東西出來。
「可以做措施,別傻了吧唧。」
沈碎揚了揚手里那玩意兒。
已經忍了很久很久。
「傷口還沒有完全痊愈,我才不跟你來。」安歌嚴謹地很,「在成為你老婆之前,我還是一個醫生,醫生絕對不可以放任患者自暴自棄的。」
安歌說她有責任做這樣的事情。
反正呢,不可能在帶傷的情況下,跟沈碎有些什麼。
「我可是很有原則的。」安歌挺起胸膛,頗為正義地說道。
男人的眸色微微沉了一下,他有些失落︰「那好吧,看來今晚,我又要獨守空房了。」
「你明白就好。」安歌噗嗤一聲笑道,「我可以在這里陪你一會兒,免得你說我殘忍。」
這也是她最後的溫柔了。
不可能再有其他的。
「那醫生可不可以喂我吃藥?」沈碎嘟囔一聲,「我的手,麻了,抬不起來。」
「嗯?」
安歌皺著眉頭,知道這個男人在耍花招,可是沒有辦法啊,之前的flag立的太好了。
以至于現在想要拒絕都來不及了。
安歌嘟囔一聲︰「那好吧,你坐好。」
安歌跑出去端藥,整個屋子里都彌散著一股藥味,他最近喝的藥,太多了,各種各樣地藥味交織在一起。
真的很讓人絕望,不過沈碎已經慢慢習慣了,除了苦了一點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
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安歌蹙著眉頭︰「過來一點,你躲什麼呢,又不是什麼要死的東西。」
「沒,沒有。」沈碎輕聲道,「燙。」
安歌瞪了他一眼,毛病還不少,矯情的很,可也沒有辦法,自己要做的事情,怎麼都要坐到了。
她笑笑。
開始給沈碎喂,每一口,都要吹吹,他才肯喝下去。
這一來一去,給安歌累的滿頭大汗,她靠在那邊。
「累了嗎?」沈碎湊了過來,殷勤的很,「要是累的話,就躺一會兒吧,陪我聊聊天。」
這可真是太明顯了,想要干什麼,完全寫在眼底,安歌噗嗤一聲笑道。
「你要留我,直接說就好,不用這樣擺明著折騰我,沒這個必要。」
「咳咳。」沈碎心虛的很,「我一個人睡,不太好,萬一出什麼意外,也沒人知道,對吧?畢竟我現在是個病人,你也得考慮考慮一下子。」
沈碎說的一本正經,看著安歌。
安歌微微一笑︰「明白了。」
她也不可能拒絕。
不然總讓人覺得她很殘忍,兩個人鬧騰了好一陣子,安歌才好不容易讓沈碎躺下來休息。
反正事情也就這樣了,再有些無禮的要求,安歌都給推了回去,她不會驕縱沈碎的。
……
浮釋沒想到,自己的屬下居然能跟丟,這個事情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就那麼跟丟了?」
浮釋的口吻,不太對勁。
男人蹲在前面,依舊是這副傳統的做派,在浮釋這邊,一切法度,都是有規矩的,有時候,都是會接受嚴厲的懲罰。
「是。」男人覺得很奇怪,但也沒有多說出什麼來。
畢竟他也不知道怎麼無緣無故就把人給跟沒了。
浮釋看著他︰「我記得你是專業特種出身,昨天那個小子看起來,可沒那麼能耐。」
浮釋懷疑了。
就這樣實力懸殊兩個人,如果不是故意放水的話。
「你出去回來也沒幾分鐘。」浮釋分析道,「除了故意把人放走之外,我想不出別的什麼。」
「我沒有。」男人解釋道,「我跟那人根本不認識,又怎麼可能故意。」
「那就是本事不到家了。」
浮釋垂眸。
那眼神,男人就明白了,自己去領罰,也沒有多余的狡辯。
孟小也站在不遠處,看著叔叔自動去領罰,其實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是她沒有選擇。
如果沒有秦山河的話,孟小也會死的更快。
「小也。」浮釋對著女人喊了一聲,「你過來。」
孟小也身子一僵,她在這個地方其實更多的算是一個局外人,浮釋也不會讓她去做那些事情。
她也不會去做。
孟小也戰戰兢兢的過去,昨天地人,是她放走的,但是要是被浮釋知道,肯定就完了。
「怎麼了?」孟小也問了一聲。
浮釋微微抬頭︰「幾歲了,十八了吧?」
「嗯,剛好成年。」孟小也輕聲道,不知道浮釋想要她干什麼。
「我們認識也這麼久了,你覺得你叔叔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浮釋問著孟小也這樣的話。
女人微微一顫︰「叔叔怎麼樣,您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那你覺得,你叔叔會不會背叛我?」浮釋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用你的直覺,來替我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孟小也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反正這個對話听起來怪怪的。
「不會。」孟小也篤定的很,「叔叔的命,都是您給的,他怎麼可能背叛,叔叔骨子里最通透的,就是這份衷心。」
孟小也回答道。
但是這個回答也改變不了,她叔叔要被懲罰地後果。
浮釋嗤地一笑︰「是啊,你叔叔骨子里是這樣的人,那你呢,我們之間,算是朋友嗎?」
浮釋盯著孟小也,問道。
女人心頭微微一顫,這是怎麼了,懷疑自己了嗎?
孟小也輕聲道︰「我們之間是不是朋友,不是我說了算,是您說了算啊。」
孟小也笑著道,她也從未奢求過,能跟浮釋做朋友。
這個男人總是高高在上,總是一副清高孤傲的樣子。
不是孟小也所能攀得上的。
「我是你的朋友。」浮釋輕聲道,「從小我就當你是我的朋友,小也,希望你也這樣對我。」
孟小也擰著眉頭,不知道浮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也還是應了下來。
沒有再多說什麼。
門外那些淒慘的叫聲,都是在懲罰別人的,可小也知道,叔叔也是這樣的疼。
可是叔叔從未發出過慘叫,也從未有過什麼。
「心疼你叔叔了?覺得我是個壞人了吧。」
浮釋問道。
孟小也搖頭︰「沒有,叔叔一定做了什麼讓你不滿意吧,你是叔叔的救命恩人,他會待你很好很好。」
兩個人之間,也再沒有多余的話,仿佛剛才那個對話,也是不存在的。
懲罰結束了。
皮開肉綻。
孟小也很心疼,她從小就是跟著叔叔生活的。
也從未感受過父母的疼愛,要是沒有叔叔,她早就死了。
「叔叔。」
「嗯。」男人沉聲,「跟我過來。」
孟小也不知道怎麼了,叔叔的神色很奇怪,看來是有什麼事情。
剛進門,男人就抬頭看了她一眼。
「昨天的事情,我知道怎麼回事,你做事那麼不小心的嗎?」
男人看著孟小也,一下子戳穿了。
「對不起,叔叔。」孟小也深呼吸一口氣,「我不該那麼做的,但是我也沒有辦法。」
孟小也不想死,不想年紀輕輕就死了。
所以她選擇了這條路。
「我沒有怪你,你從小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男人輕聲道,「我也覺得很對不起你,但是那個時候,我沒辦法的。」
孟小也因為這句話,一下子就哭了,她很感動。
知道叔叔一直對自己很好很好。
「對不起叔叔。」
淚水順著眼眶落下來,那是極其慘烈的。
她哭了一整天,眼楮都哭腫了,其實孟小也的內心,很不喜歡浮釋。
他總是那麼懲罰叔叔,用那些極端的手段對付叔叔,也從未有過半點人性可言。
「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我也就滿意了。」
「我會的。」
……
秦山河出去買藥,藥材鋪子上很多的東西。
他沒走幾步。
居然就踫到了那天那個女人,孟小也行色匆匆,不知道在干什麼。
冷不防撞到了秦山河。
她的帽檐遮住了半張臉。
但是秦山河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其實孟小也剛想要道歉,一抬頭,那靈動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激動。
「是你?」
「嗯。」秦山河很冷,「你跑這里干什麼?」
「買藥啊。」孟小也揚了揚手里的藥,秦山河卻在看到其中幾味藥的時候,變了神色。
他盯著看了一陣子,盯得孟小也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怎麼回事?」孟小也眨巴著眼楮問道,「是不是當中有什麼不妥啊?」
「嗯,有些藥,你不能吃,這個藥方子,是誰給你的。」
秦山河覺得奇怪,明明是個肺部有問題的,卻還有很多積痰的藥,這不是要命嗎?
孟小也想了一下,是之前浮釋請的一個醫生,說是順道替自己看得。
也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孟小也拿來調理身體的。
「是我自己找人看得,不好嗎?」
她輕聲道,也沒有將浮釋的名字說出來。
畢竟對于她而言,也不能太白眼狼了。
「能停就停吧,這對于你的病情,只能雪上加霜,我不是危言聳听。」秦山河推了推眼鏡,「這個藥方子,還算可以,但是這其中幾味藥,會要你的命。」
是日積月累那種,而且根本沒有反手的余地。
孟小也僵了一下,她有些不太理解秦山河說的這些話。
「你的意思是,這藥對我而言,是毒藥?」孟小也愣了一下,問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事情,可能跟浮釋有關系。
當初她根本不願意看那個大夫,是浮釋說那是出了名的神醫。
也是浮釋告訴她,她這個病需要調理。
那會兒,孟小也才試著讓自己接受這個藥味。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秦山河也不知道他哪里看得庸醫,「總之呢,你這個藥不要再喝了,不然的話,你的病,回天乏術。」
秦山河說的足夠明白了。
孟小也卻愣神了,在思考這個問題。
「怎麼了?」秦山河看著她。
孟小也笑笑︰「啊……那看來市面上的神醫,是庸醫的可能性也很大啊。」
她這樣掩蓋自己的尷尬,差點要了命的事情,卻可以說的這麼輕松。
唯一只有一個答案了。
這個介紹給她醫生的人是她認識的。
「嗯,小心點吧。」
「謝謝你。」孟小也展顏,笑了一下,可是心里其實並不太舒服。
這個事情呢,要從哪里說起,這個事情呢,要該怎麼去面對。
也不是她一個人所能做主的。
浮釋要拿捏自己的性命啊,卻不知道浮釋這段時間,想的是什麼。
他根本沒有把她當成朋友,這一點孟小也心里清楚明白。
她自己也並不想成為浮釋的朋友。
「我先走了。」秦山河不想繼續跟她在說什麼。
事情也已經這樣了。
停了藥,還有挽救的余地。
要是繼續喝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孟小也內心極為震撼,她看著秦山河遠去的背影,再次想起叔叔在浮釋的身邊,所遭受的痛苦。
那一刻,她的內心在掙扎,或許他們不該那麼卑微啊。
只是一個雇佣關系,再加上一個救命之恩,就值得叔叔這麼去為了浮釋拼命嗎?
而現在,浮釋要的是她的命啊。
孟小也的唇瓣都在顫抖。
而此時的秦山河,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那天他去浮釋的屋子里,也聞到了這股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