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良沛冷笑一聲。
「放過你，認真的？」
司良沛怔了一下。
看著L。
L神色微微變了，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那就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嗯。」司良沛沉聲，「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你根本沒有珍惜，現在還說這樣的話。」
司良沛說死了就死了吧。
「很好。」L笑著道，「我就不信了，你那個寶貝徒弟，會枉顧你的生死，我將你帶到她的面前，我看看她會怎麼選擇。」
L輕聲道，聲音慢慢變得那麼冷。
他知道，用司良沛去威脅安歌，最有用。
「我保證，你絕對不可能得逞，在你利用我的時候，我就會殺了我自己。」
真要做到這樣決絕的地步？
L的臉色都變了，整個人看起來詭異的很。
他的神色籠罩在陰暗之中，整個人都像是變了副樣子。
「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呢？」
L跪倒在地上，本就身子孱弱，這一下，更加不舒服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反正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也不用去懼怕那些有的沒的了。
「你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啊。」男人咯咯咯的笑了，「等著看吧，我會讓你們心甘情願折服的。」
L的神色完全變了。
司良沛不接話，他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不管自己以後怎麼選擇。
他已經做出這一步，被L撞見，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他不後悔。
「我為安歌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我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司良沛激動的很，他現在能替安歌做一點，算一點。
他的神色疲倦的很，倒在一旁。
安歌離開之後。
便開始籌備怎麼去跟L談條件了，現在她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L那邊哪怕對她深惡痛疾，可還是讓她去掌控了集團。
「你說他究竟想怎麼樣？」
安歌沉聲，看著沈碎。
沈碎這會兒情緒才稍稍平復下來一些，可還是很難受，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就像是心底堵著一塊石頭，怎麼都落不下去。
安歌抬頭，看了沈碎一眼，發現他的情緒很古怪。
知道他是為什麼會這樣，自己做的事情，也沒有好好解釋過。
也難怪他會難受了。
安歌從身後抱住了他，輕聲道︰「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真的真的。」
也不是第一次一意孤行了，安歌總想著不能拖累沈碎，可往往這樣，會讓沈碎崩潰。
男人攥著她的手，緊緊地摟在懷里，他輕聲道︰「不是怪你，是心里很不舒服，那種感覺奇怪的很。」
安歌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笑了一下︰「抱歉，我會改的。」
「乖寶。」
沈碎的情緒，稍微平穩了些許，他盯著安歌，也不知道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很凝重就是了。
「嗯。」
兩個人听著窗外的雨聲，在這里談心，有些事情，是該放在面前好好談談了。
如果再有下一次，沈碎覺得自己會瘋掉的。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把控這一切。
「不會再有下次了，我發誓，好嗎？」安歌嘟囔一聲，輕輕地靠在沈碎的肩膀上。
兩個人相互擁抱著，都想要將彼此涌入懷中。
緊緊地抱著。
不肯撒開。
「好了好了。」安歌輕輕撫模著沈碎的脊背，生怕他會難受，「都過去了，我讓你緊張了，讓你擔驚受怕了，是我的錯。」
「不是的，乖寶，我只是沒能從這樣的情緒之中走出來。」
沈碎輕聲道。
那種擔心，才是最讓沈碎害怕的，他真的真的接受不了，沒有安歌的日子。
或許從一開始，他一個人可以很平穩地活下去。
可現在呢，安歌的闖入，早就將他的生活攪亂了，他能做的，只是好好地守護她。
不想安歌遭受任何的危險。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是他的失責了。
「好了好了。」安歌一直都在安慰他，是那種哄小孩的口吻，「這次是我冒進了，不會再有下次了，真的。」
安歌撒嬌道，口吻一下子軟了下來。
她埋在沈碎的身上，笑著道。
「再有下次，不管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那這次呢？」沈碎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將人板正，盯著她看，「是不是也該答應我一個條件？」
「嗯。」
安歌自知理虧，還是答應了，她看著沈碎。
卻發現男人的手，一下子下移到了她的身下。
重重的打了一下。
安歌這種臉皮厚的人，在那麼一下子，臉頰都紅了。
他居然打。
狠狠地打了幾下，算是懲罰了，安歌的臉瞬間就紅了，簡直沒地方逃了，她幽怨的瞪著沈碎。
「到底是什麼惡趣味，你居然喜歡這樣做。」
「咳咳。」沈碎尷尬的恩很，倒也不是他喜歡，「不是你說的嗎？怎麼懲罰都可以，現在又想著狡辯了？」
「嗯？」
沈碎抵著她，問道。
安歌嘟囔一聲︰「我可沒有要狡辯的意思，只是有些難為情。」
「比起你平平安安的，這點羞赧算什麼呢。」沈碎笑著道，「反正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沈碎也是委屈的很，靠在那邊，他想要安歌好好地安慰自己。
畢竟這次要是真的出了意外，沈碎也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
「我師父那邊，到底該怎麼做啊？」
連安歌都覺得為難了，早就明白L是個老狐狸。
也知道他沒什麼人性。
但他們是親兄弟啊，L居然也這樣做，說起來也是恐怖的很。
沈碎輕聲道︰「交給我來吧，引導他去找斯域集團，他會主動來找我的。」
沈碎篤定的很，在雲城，沒有人能拒絕的了，斯域集團的誘惑力。
尤其在他現在跟斯域集團合作的時候。
「拿斯域當籌碼，也沒什麼不好，我只是害怕他那樣的人，會氣急敗壞。」
到時候根本不講原則。
「我們沒有任何後退的余地了，我們也沒有別的什麼選擇，我懷疑是你師父知道了什麼。」
沈碎輕聲道，知道的隱情，不能讓L放行。
甚至于連親兄弟，這一次都不能逃月兌。
「或許我知道師父干了什麼。」安歌面色冷靜的很，畢竟都是一個師門的人，心里是很了解的，「他應該是給L用藥了，具體什麼藥不知道。」
什麼功效也不知道，但是絕對很明顯。
L現在氣急敗壞，就是因為司良沛。
「嗯？」沈碎擰著眉頭，「你看出什麼來了？」
安歌搖搖頭，說不上來究竟要怎麼樣，反正這會兒再回憶之前的事情，很多的細節，全部都在腦子里浮現出來了。
能讓L那麼氣急敗壞的，司良沛一定是用了什麼不一樣的手段。
司良沛最擅長的手段，就是用藥。
她深呼吸一口氣，想了半天，總算是想到了什麼。
「估計是扼住了命脈的藥。」安歌輕聲道，「師父肯定會為了我，付出一些，但沒有關系，我還是選擇站在他這邊。」
安歌發誓一定會成為司良沛最堅實的後盾。
她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師父。
沈碎抱著懷里的人，輕聲道︰「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的。」
「嗯呢。」
他們兩個人之間，就像是亂世之中的浮萍一樣，旁人根本模不出是什麼，也只有彼此，才最了解對方在想什麼。
……
L集團運作的很快。
賬面上的資金，也在超出常人認知的速度增長。
楊胖胖看了一眼沈碎。
她是第一次跟沈碎合作，也是依照著安歌之前想好的路子再走。
「怎麼說。」楊胖胖挑眉看了沈碎一眼，「您要這麼刻意跟我去吃飯？」
單純吃飯，好像就顯得太過明顯了。
之前也是被拍到一次。
「不，我要亮底牌。」沈碎輕聲道，「跟L那邊聯系，就說你的老板要見他們。」
楊胖胖怔了一下，知道是演戲，也知道沈碎跟安歌之間的關系。
「安歌知道嗎？」楊胖胖謹慎的很，畢竟斯域集團，是安歌的。
她充其量，也只是個掌櫃罷了。
到時候萬一出個什麼事情，就完了。
沈碎輕聲道︰「她肯定知道啊，不然我怎麼可能亂來，出了一些變故，需要我提前過來。」
楊胖胖狐疑的看著他，倒也不是因為懷疑，她只是謹慎小心，畢竟那不是自己的公司。
楊胖胖想要聯系安歌一下，卻發現電話無論如何都打不通。
這一下，她陷入沉思了。
「她應該提前告訴你的。」沈碎也覺得很無奈，可是安歌就是沒有交代啊。
一早出去的匆忙，很多事情都來不及交代。
楊胖胖擰著眉頭，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一個被窩睡不出兩樣的人，我還是選擇相信你一把。」
「噗。」
沈碎沒給笑死。
這算什麼理由呢，不過也好，總之沒有阻礙了，這個事情，的確很嚴肅，稍有不慎，可能就滿盤皆輸了。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該怎麼去做，楊胖胖現在不止要跟安歌演戲，還得跟這位演戲。
有的時候，感覺也是蠻累的。
她看了沈碎一眼。
「我去約時間。」
到時候沈碎也能跟安歌見面了，雖然是在L先生那邊，但是有些事情，是不一樣的。
「嗯。」沈碎在看斯域集團這些年的財報，順便也了解一下公司運營，怕萬一露出什麼馬腳可就不好了。
畢竟這不是他的公司。
「看仔細一些，我懷疑那邊可能會給你挖坑。」
「不怕。」沈碎根本不懼怕這些，他要做的事情，從來都沒人攔地住。
這邊安排的差不多了。
安歌那邊也接到了斯域集團的申請，她的確跟沈碎商量過，只是沒想到，這個事情，來的這麼快。
邵副總走到了安歌的身邊，還有些警惕，畢竟司良沛的事情，才剛剛發生。
有些細節，還需要推敲。
對安歌的信任，也是格外有限的，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他們對于安歌的防備還是很深的。
「這次的事情，L先生說交給我來辦。」邵副總輕聲道，看了安歌一眼，「你去負責別的事情吧。」
「看來邵副總還是很好奇，斯域集團大總裁是誰啊，不巧，我也特別想知道呢。」
安歌輕聲道。
想要把她支走，未免太明顯了。
邵副總擰著眉頭，有些詫異︰「其實你早該清楚，你在L的心目當中，也不是那麼能耐，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我明白啊。」安歌笑了一下，「我還沒那麼自戀呢。」
很多事情，安歌比很多人都清楚。
「那你還來干什麼？」邵副總輕聲道，「你想借著L集團成就自己，我明白，但是小姑娘，很多時候，德不配位，結局就很淒慘。」
安歌輕蔑地笑了一聲，她看著邵副總︰「德不配位這幾個字，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我的字典里，不過我並不像你那麼好奇，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我送給邵副總。」
安歌起身，很自覺的從屋子里退了出去。
她也不是非要看看沈碎，沈碎跟邵副總接洽也好。
免得兩個人之間，真的會產生什麼嫌疑。
「你就真的不好奇嗎？」邵副總盯著安歌的背影，他在猜測，安歌能走的那麼灑月兌，大概也很明白了。
要麼他們就是認識的，從一開始，安歌就知道，斯域集團的總裁是誰，所以這個時候，能表現地格外輕松。
要麼就是有別的想法。
「我有什麼可好奇的，不就是一個斯域嗎？」安歌垂眸，「其實我跟L之間要是沒有矛盾，將L集團打造成凌駕于斯域之上，還是很輕松地。」
安歌走到了邵副總的跟前。
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邵副總相信奇跡嗎？」
「？？？」男人擰著眉頭，不知道安歌要說什麼。
安歌笑了一下︰「你們那麼想知道斯域集團的總裁，而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有的時候，知道真相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
邵副總只當安歌是看不到的嫉妒，其余的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安歌從屋子里走出來。
有什麼了不起的，她每天都能見到沈碎，搞得多稀奇似的。
根本用不著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邵副總在會議室等了很久，楊胖胖率先過來了，這一次，倒是完全改變了作風。
沒有狂傲，拽了，比之前規矩了不少。
楊胖胖坐在一旁。
「我家老板要親自來商討之後的事情，因為項目風險評估太大了。」楊胖胖淺聲道，「我們這邊也希望可以接洽你們的總裁，L先生。」
「你也知道，L先生病重，我們也沒辦法。」
邵副總為難了，對方擺明了是要見L。
不想跟他在這里浪費時間。
邵副總嘆了口氣，自覺這個事情，也沒那麼好辦。
楊胖胖笑了︰「之前用個小姑娘搪塞我們，也沒什麼，現在呢，我們給足了誠意，可是反觀你們呢。」
楊胖胖盯著他們看。
邵副總也有些為難︰「實在是L先生的身體，撐不住太久了，這里的事情，也慢慢交權出來了。」
「我可不管。」楊胖胖低聲道，「你們這邊諸多借口，但我老板不會听得。」
「唔。」
邵副總為難了。
面對這樣的場面，他也是控制不了，沒有辦法，先給L先生打了個電話。
那頭很慢才接，听聲音，楊胖胖也是听到漏出來的一些聲音。
一副看起來快不行的樣子。
她的眉頭擰著。
不知道會怎麼樣。
反正就是這樣的安排，很快那頭說要視頻會議，可是楊胖胖這里還是拒絕了。
「很多事情，得當面談，難不成L先生，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們老板？」
楊胖胖笑著道，勾唇，節奏拿捏的很穩。
邵副總沒有辦法，繼續請示，最後L先生那邊同意了，這件事情，才算是翻篇了。
也沒人想要再繼續糾纏。
L先生來的時候，果然是在會議室，看到了沈碎。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邵副總那一眼，眼神之中萬般情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大概也是在思考之前得罪了安歌的事情。
他們是一對戀人，之前那麼對待安歌，是不是在斯域集團這邊得不到半點好處。
「沒想到，真的是你啊。」L先生輕聲道，他的精神狀態很差。
但是談這麼一場，還是綽綽有余的。
「呵。」沈碎輕聲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其實要不是你說賞識安歌，我也並不打算跟你們合作，知道這個事情，讓斯域冒多大的風險嗎？」
「合約都簽了，難不成沈總想要毀約？」
L先生看著沈碎。
其實比想象之中好了一些，起碼不是別人，是沈碎的話，這一切還好掌控一切，要是別的什麼人，那可太難了。
沈碎斜靠在那邊︰「毀約倒是不至于，白白給你送錢的行為，我可做不出來，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商量一個事情。」
「嗯？」
L先生微微抬頭，不懂這個人，自報身份，來這里是想干什麼。
沈碎盯著他看，半天才說出來。
「我可以以斯域集團作為籌碼，從你這里換一個人。」沈碎笑了一下，看著L，「對你而言，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沈總也是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