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老在見到川栩出現的那一刻，已經大概知曉這會是一場死斗。
他先是轉身掃了眼秦凡。見這小子依舊緊閉雙眼，且額頭冒著滴滴冷汗時，忽然暗自下定了決心。
不管結局如何，自己都必須要兌現之前許下的諾言。
面對司徒策峰和川栩兩名巔峰散仙，他首先要做到的是確保秦凡那邊能夠平安無事。
接著才是該想如何才能對二者進行反擊。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試試又怎能知道結果？
就見劉長老深吸了口氣，而後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看來你們這是已經打算徹底撕破臉。」
「看來你已經把當年殺了張旭坤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
當張旭坤從司徒策峰的口中說出時，劉長老的氣息明顯出現了躁動。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思緒回到了一千年前。
那時候的他還不是內院的長老，而是星空學院的一名外院學生。
說來他和司徒策峰其實為同屆的外院學生，而且在當時的學院也算得上風雲人物。
兩人有著極強的天賦，而且在每一屆外院大比中都能名列前茅。
就這樣，兩人成了惺惺相惜的對手。
不過當年還有一名年輕人，與他們平輩。而且和他們彼此之間都是極其要好的朋友。
那人便叫張旭坤。
因為天賦在學院中不算太強，所以在當時的學院里並沒有什麼名氣。
然而就在三十年後，三人共同競爭外院長老一職時，卻在張旭坤各方面評級都為優秀，且必定會被選中的情況下。
最終當上外院長老的卻是劉長老。
當天司徒策峰本想調查具體情況，卻在第二天就傳來了張旭坤的死訊。
而殺了他的，正是當時的劉長老！
漸漸地，劉長老平復了心中的躁動，而後面無表情的回道︰「張旭坤當年私通妖族，殘害人族。所以他罪該當誅。」
「哈哈……哈哈哈！」
司徒策峰聞言，忽然狂笑不止。
張旭坤當年同是他和劉長老的朋友，但最終卻因為一個長老的職位而被最要好的朋友親手抹殺。
試問還有誰敢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或許在外人看來，劉長老的做法屬于大義滅親。但在司徒策峰看來，這就是在出賣自己的兄弟！
明明當年學院高層下達指令，必須要活捉張旭坤。
這也意味著如果張旭坤當年不被對方所殺，完全有可能活下來。
但最終的結果，卻落得死無全尸。
他恨，恨眼前的瞎子為何這般冷血，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到連最要好的朋友都能毫不留情的抹殺。
要知道兩人之間的對話，全都被盤膝坐在陣眼之上的秦凡，听得一清二楚。
這可是大新聞，如果傳到學院每一個角落，必然會掀起巨大的轟動。
誰能想到星空學院的高層當中，還會存在過這種過往？
可他現在根本沒心思管這些，而是想方設法加快進化九九歸一陣的進展。
「多年前發生的事，隨你怎麼說。」
劉長老似乎並不打算繼續辯解下去，而是做好了隨時戰斗的準備。
只不過現在的他，四肢和胸口都已被黑色利刃貫穿。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恢復。
「川栩，你去解決那個小子。這老鬼交給為師便可。」
司徒策峰朝身旁的大弟子冷聲道。
「是，師父！」
川栩直接抱了抱拳，而後轉身望向盤膝而坐的秦凡。
他的眼中滿是殺意，但又夾雜著些許惋惜。
「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並不想殺你。但你偏偏要招惹我的師父。」
川栩邊說邊朝秦凡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周身已經蔓延出淡淡的星辰之力。
看似平靜，但若出手絕對一擊必殺。
劉長老見局勢不妙，忽然朝司徒策峰厲聲喝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當年我殺的張旭坤，與那小輩沒有任何關系！」
「是沒什麼關系。但你覺得今天發生這種事情，我還會留他？」
「可他為的是星空學院和星空彼岸的所有人族修士。如果你現在殺了他，那麼這里的所有人都將遭殃！」
劉長老說什麼也不能讓司徒策峰及其徒弟去干涉秦凡。
然而他的怒吼，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見司徒策峰不緊不慢的冷笑道︰「那又如何？就算全天下的人族修士全部死光，也與我司徒策峰沒有任何關系。」
此話一出，劉長老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好似猜到了什麼，露出異常古怪的神情質問道︰「難道你是……」
「既然你們都要死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實話。」
司徒策峰右手一伸，從半空抓住妖異的紫色利劍，並一字一句的沉聲道︰「異族能找到北關傳送陣，你認為是誰的功勞？」
「你！」
劉長老後退兩步，萬萬沒想到學院當中居然會出現一個叛徒。
要知道北關的傳送陣可是在上一次的異族大戰後，新建立的通道。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異族的突然闖入。
可即便如此，北關的傳送陣還是被異族發現。而且速度之快，遠遠超出眾人所想。
本來大家都以為異族是誤打誤撞，才找到了北關的傳送陣。
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司徒策峰在暗中勾結異族的結果！
只是他實在想不通。作為星空學院的內院副院長，平日里學院根本沒虧待過他，甚至各種稀有資源都能拿到手。
為什麼還要去勾結異族？！
「給我個理由。」
劉長老強行安耐住心中的憤怒，出聲質問。
「理由？」
司徒策峰輕輕搖了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理由。就是覺得星空彼岸里的人類太過骯髒而已。」
提到骯髒，劉長老的內心變得更加憤怒。
不過他也很清楚。這不過是司徒策峰故意激他的借口罷了。
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原因。亦或是對方和異族之間，達成了某種共識。
才能讓對方不惜的去背負全人族的叛徒名號，也要去做這件事。
眼看川栩就快要逼近秦凡，劉長老準備立刻動身沖過去。
奈何有同為千年巔峰散仙的司徒策峰在，他根本無暇他顧。
「小輩，快跑！」
在劉長老看來，只要秦凡擁有布置九品巔峰陣法的能力，那麼就算現在失敗了，以後還會有機會。
倘若這樣的人才悄無聲息的死在這里，才是世間的一大悲哀！
可秦凡根本沒機會逃跑。因為九九歸一陣的進展，只剩下最後一個小步驟，隨時都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