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難道要我裝作沒听懂嗎

陸山民與呂松濤和田衡同坐一桌,已經讓在場的很多人震驚不已,現在又與韓瑤相擁在舞池,更是讓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特別是韓瑤含情脈脈的靠在陸山民肩上,不得不讓人產生聯想。紛紛猜測這個在圈子里不曾見過的年輕人是何方神聖。

陸山民不知道韓瑤的舉動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不管怎麼樣,心里都頗為感動。這一支舞,足以讓人把他和韓家聯想到一起,往肩頭的那一靠,算是靠上了韓家這棵大樹,不管韓家願不願意,承不承認,能夠給人遐想的空間就夠了。

雲欽賜實在看不下去,憤憤離開大廳,走出了會所。

韓承軒看了一眼雲欽賜的背影,︰「小姑,這樣的人,父輩再厲害也不宜接觸」。

韓彤叼著煙,帶著輕蔑的語氣說道︰「就這玩兒意,自然配不上我家瑤瑤」。

「小姑,您就別添亂了」。

「你認為我是在添亂」?韓彤滿臉不悅。

「小姑,既然家里長輩都默認了,我們就不要管了」。

「哼」,韓彤哼了一聲,「什麼叫家里長輩都默認了,我不是長輩嗎,他們沒心沒肺鐵石心腸,我的心是肉長的」。

韓承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道︰「小姑,你想過沒有,三叔為什麼願意給陸山民站台,甚至是搭上瑤瑤,這不符合常理」。

韓彤皺了皺眉,她雖然潑辣,也重來不關心家族事務,但畢竟在鐘鳴鼎食之家長大,又怎麼會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但不管為什麼,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瑤瑤被欺負」。

韓承軒眉頭微皺,「不僅是三叔,連我爸和二叔也沒站出來說句話,這太不正常了」。

「他們干的都是大事,哪里顧得上瑤瑤」。韓彤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滿。「看看這滿屋子的人,個個人模狗樣,有幾個心里是干淨的,為了利益出賣兒女的事情干得還少嗎」。

說著看了眼舞池中田衡,「就拿田家那位奇貨可居的千金來說,當年是何等的光彩照人,還不是落得個青燈古佛孤苦伶仃,這麼多年,田家有人去看過一眼嗎」。

「小姑,三叔就瑤瑤這一個女兒,何況,他也不是田家那樣的人,您過于杞人憂天了」。

「是杞人憂天還是未雨綢繆現在誰也說不準,等水落石出的時候只怕是沒有後悔藥可吃」。

韓承軒低頭不語,生在豪門之家是無數人羨慕不來的福氣,但也只有真正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什麼叫身不由己。

「先是瑤瑤,而後是田衡和呂松濤,四大家族,有三個都這麼輕易的被他結交上了,這運氣好得有些不正常啊」。

韓彤切了一聲,「有什麼不正常,瑤瑤年少無知,呂松濤是個鑽研書法的書痴,田家以前就和陸晨龍有些交情,這混蛋找準了所有人的弱點,早就開始布局,有心算無心,也不見得有多高明,我看更多是卑鄙無恥」。

韓承軒端著酒杯怔怔的看著舞池中的陸山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小姑,您看看瑤瑤,她現在是多麼的幸福,其實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他們真能成,也未必是件壞事」。

韓彤呵呵一笑,「這話可不像是從你口中說出」。

韓承軒收回目光,發現這話確實不像是他說出來的,作為家族的核心子弟,從小被灌輸的就是責任,這個責任不是指對某一個人負責,而是對整個家族負責。權力越大,責任也越大,同時也意味著七情六欲越淡,主觀情緒越少。特別是他這樣被當成韓家未來繼承人培養的人,肩上的擔子更大,也應該要比其他人更無情才符合他的身份。

「放心吧,別說他的身份不夠格,就憑他注定短命的人生格局,三叔也不會真把瑤瑤嫁給他,無論是從家族利益出發,還是單從親情的角度,都沒有理由這麼做。」說著頓了頓,「所以小姑您不用操心,不經歷挫折,人是很難長大的,瑤瑤馬上就大學畢業了,也該為家族出力了。說不定這是瑤瑤浴火重生的契機,我想長輩們坐視不管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看著韓瑤靠在陸山民肩頭上,韓彤心里升起無名野火,「瑤瑤以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桌的人都進入了舞池,只有吳青峰獨自一人。

「吳大少,怎麼不去跳舞」?魏霆將酒杯放在桌上,坐在吳青峰一側。

吳青峰和魏霆砰了踫酒杯,笑道︰「壽星公,生日快樂」。

魏霆呵呵一笑,「也就是找個借口見見大家,同樂同樂」。

吳青峰看向舞池,「魏兄這次邀請的人可不少」。

魏霆順著吳青峰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陸山民和韓瑤相擁跳舞的畫面。

「呵呵,他是無羨的同門師弟,和呂二少和田大少也有些交情」。

「踏入天京短短半年時間,就和四大家族中的三家攀上了交情,還攀上了你們魏家,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說著淡淡的看著魏霆。

「我听無限講起過他,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手段,

確實不簡單」。說著淡淡一笑,「不過也就是和家族的個別子弟私下交好而已,算不上多奇怪」。

「只是私交」?吳青峰語氣略帶疑問,尾音拖得很長。

「要不然呢,你不會以為魏家會幫著他對付納蘭家吧」,魏霆呵呵一笑,像是在講一個笑話。

「我听說魏無羨給晨龍集團投了十個億,他哪來那麼多錢啊」。

魏霆一臉的驚訝,問道︰「不會吧,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吳青峰含笑看著魏霆,盡管魏霆驚訝的表情看起來很自然,但是他並不相信。

「盡管我們勢力都不弱,但俗話說得好,人多力量大,孤軍作戰沒有哪一家能一直屹立不倒,這是個共贏的時代,抱團取暖,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這種默契,我們一直保持得很好,如果哪一家破壞了這種默契,開了個不好的頭,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魏霆呵呵一笑,「吳兄,這個道理不僅你懂,我也懂,我看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在這天京城里,最不缺的鋪天蓋地的小道消息,其中多少真,多少假,你我心里都有數,千萬不能被有心人挑撥離間了」。

吳青峰笑了笑,「真假我自會分辨,只是這天京城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來挑釁,還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魏霆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啊,自有長輩們把關」,說著頓了頓,「吳兄,以你的身份去討論陸山民那樣的人,就像天上的老鷹盯著地上的螞蟻,沒多大意義。你呀,也太高看他了」。

說著笑道︰「你不會真以為他能干掉納蘭家吧,這可是今年我听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吳青峰皺了皺眉,「魏兄,難道你沒感覺到異樣嗎」?

「什麼異樣」?

「你不覺得自從他來到天京之後,有些人,有些事變得有些奇怪嗎」?

魏霆想了想,呵呵一笑,開玩笑說道︰「吳兄,你不會是看上韓瑤,在這里吃飛醋吧」。

吳青峰淡淡一笑,「你我這樣的人,什麼樣的漂亮女人找不到,我的格局還沒這麼小」。

魏霆收起笑容,淡淡道︰「這種事情,你最應該問的是家里的長輩,他們比我們看得遠」。

吳青峰轉動著杯子,他何嘗不想問,但是他在家族的地位有些尷尬,屬于不上不下的那種,有些話不好問。

「你就沒問問魏家的長輩」?

魏霆笑了笑,「我可沒有吳兄想得多,有什麼好問的」。

吳青峰放下杯子,「如果是平常人家,那確實是想多了,但在我們這個圈子里,想得再多也不算多」。

魏霆看得出吳青峰是個有野心的人,要不也不會如此在意這些事情。

「吳兄,該有的自然會有,急不來」。說著端起酒杯指了指魏無羨,「別看我這個弟弟整天嬉皮笑臉不務正業,他在家中的地位並不比我低,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哪怕我身上有三個博士學位又如何,抵不過他有一張長得好看的臉」。

吳青峰笑了笑,「你們家還看臉」?

魏霆無奈的笑了笑,「長得好看總是有優勢的,我們家啊,所有的好基因全都被他繼承了」。

吳青峰看了看長相平平的魏霆,「魏兄不必妄自菲薄,靠臉吃飯的人是不少,但這個世界終歸還是要看實力的」。

魏霆喝了口酒,笑道︰「有機會我問問家里的長輩,但我不敢保證能問道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吳青峰端起酒杯和魏霆踫了踫,「那就先謝了」

趙啟明百無聊賴的坐在位置上,「你說四大家族的人到底是怎麼看待陸山民的」?

「還能怎麼看,你認為天上飛老鷹會在意地上的一只小螞蟻嗎」?

趙啟明點了點頭,「那倒也是,不過至少也能狐假虎威震懾住其他人,今天大大小小來了這麼多人,總有那麼些和納蘭家交好的,不震懾一下,恐怕不等納蘭家出手,那些急著拍納蘭家馬屁的就先把陸山民給拍死了」。

羅玉婷冷哼一聲,「治標不治本,這種假象早晚有被戳穿的一天」。

「班長大人,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左丘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明知是死路也要一條道走到黑,不科學啊」。

這個問題不用趙啟明問,她早就想了無數遍,「你想說明什麼」?

「從科學的角度講,只有一種可能性能解釋」。

「什麼可能性」?

「可能這條路並不是死路」。

羅玉婷切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高論,原來只是和阿Q一樣,自欺欺人罷了」。

趙啟明呵呵一笑,「班長大人,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要多笑笑,樂觀一點嘛,不要像死了老公一樣愁眉苦臉,容易長皺紋」。

「你才死了老公」!羅玉婷沒好氣的說道

「小妮子妹妹,我們再去跳一支舞吧」,魏無羨訕訕笑道。

「還沒被踩夠」?

魏無羨腳抖了一下

,嘿嘿笑道︰「痛並快樂著」。

小妮子鄙視了魏無羨一眼,「不要臉」

「你說的打賭呢,人呢」?小妮子心心念念著那一千萬,相比于跳舞帶來的短暫快樂,錢給她帶來的快樂無疑是永恆的。

魏無羨看了看時間,嘿嘿笑道︰「可能路上堵車,不過應該也快到了」。

小妮子瞪著魏無羨的眼楮,一本正經的說道︰「輸了不許耍賴,一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魏無羨嘿嘿訕笑,他越看小妮子越覺得好看,而且不僅僅是長相,以小妮子對金錢的看重,以後一定是個持家有道的賢內助,簡直是完美。

「一整天時間,你也不許耍賴」。

小妮子切了一聲,「我不可能輸」。

魏無羨也信心滿滿的的說道︰「我也不可能輸」

美好總是那麼短暫,音樂停止,明亮的燈光亮起,將沉醉在虛幻中的韓瑤拉回了現實。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失落,微笑中帶著淡淡的苦味兒。

「剛才這一支舞,我想我會記住一輩子,謝謝你」!

陸山民苦笑一下,被人記住一輩子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他卻高興不起來,他更希望韓瑤忘掉,那樣,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自己,也才能少一份愧疚。

「其實我更希望你忘掉」。陸山民沒有隱藏內心的想法。

韓瑤笑了笑,「你說得沒錯,你確實是個木訥的人,一點不了解女人,連女人想听什麼都不知道」。

陸山民並不是不知道韓瑤想听什麼,只是他覺得作為一個男人,說話要負責人,特別是對女孩兒說的話,給不了人家,就不要輕許諾言。

「你看,我沒騙你吧,早就跟你說過我是個直男癌」。陸山民自嘲的笑道。

韓瑤淺淺一笑,轉身朝著韓承軒和韓彤那一桌走去。

陸山民回去的時候,呂松濤和田衡也已經回來。

「還說不會跳舞,我看你明明是個高手嘛」!呂松濤打趣的說道。

「呂二哥,比起你和田大少,我還差得遠」。

「不差不差」!小妮子連連說道︰「山民哥,下一曲我請你跳一支舞」。

「小師弟剛跳了一支,應該休息一下,還是我請你跳一支舞吧」。

小妮子癟了癟嘴,「你走開,中看不中用的弱雞」。

呂松濤和田衡哈哈一笑,「魏老弟,你這張臉也不是隨時隨地都吃得開啊」。

魏無羨訕訕一笑一笑,「我又不是靠臉吃飯的,」,說著甩了甩頭,五指在發間梳過,「哎,我的美貌掩蓋了我的實力,殊不知,實力才是我的核心競爭力」。

小妮子切了一身,「比我爺爺臉皮還厚」

夜里山風更涼,吹得雲欽賜本就蒼白的臉頰更加蒼白。

「雲叔,今晚幫我殺個人」。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眉頭微皺,「公子,動里面的人恐怕不妥」。

雲欽賜冷冷一笑,滿臉寒意,「你怕動了小的出來老的?放心吧,這人算不得里面的人,也沒有老的出來幫他」。

中年男子仍然沒有一口答應,「欽賜,你爸不希望你在外面胡作非為」。

「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胡作非為」?雲欽賜滿臉的不悅。

「今晚能來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你爸身份特殊,最忌節外生枝」。

雲欽賜轉頭看著這位祖孫三代都替雲家賣命的中年男人,冷冷道︰「尊重你才叫你一聲叔,別忘了你的身份」。

中年男子微微低下頭,「那你至少要告訴我是誰,他的家世背景」。

雲欽賜輕哼了一聲,奴才就是奴才,不敲打敲打找不準自己的定位,他實在想不通家里人為什麼要那麼尊重一個下人。

「陸山民,山溝溝里出來的暴發戶,何來的背景」。

中年男人心里稍微松了口氣,陸山民這個名字確實沒听說過,至少在天京他還沒听說過有什麼姓陸的大人物,听這個名字,到確實像山溝溝里出來的人。不過他並沒有完全放心,畢竟一個山溝溝里出來的人,很難讓人相信會走進這家會所。

「他和魏家是生關系」?

雲欽賜有些不耐煩,淡淡道︰「沒什麼關系,只是魏無羨的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應該沒資格來吧」,中年男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雲欽賜愈發不耐煩,「我讓你做就做,出了事情我負責」。

中年男子內心苦笑一聲,心想,你負責,你能付得起這個責嗎。

見中年男子依然沒有答應,雲欽賜有些憤怒,也有些無可奈何,說道︰「你當我只是一時沖動嗎,我告訴你,這件事關系到雲家的百年大計。雲家家底太薄,必須要找一個商界大佬聯姻,韓家的韓瑤是最好的選擇,剛才韓彤和韓承軒都已經默認了,甚至有意借我這把刀殺人。人家就差把話說明了,難道要我裝作沒听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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