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我記住了

現在,賀章每天也跟著陸山民練習太極游,雖然以他的資質和年齡不可能練出內氣踏上武道,但強身健體還是沒問題的。

一趟打完,全身暖乎乎的,堅持了一個月,賀章明顯感覺到精氣神比以往好了很多。

「小師弟,這套太極拳真神奇」。

陸山民一邊練字一邊說道︰「你每天早上去操場跑兩圈,也一樣有不錯的效果。這套太極游關鍵在于堅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刮風下雨都不能停,等你老了就知道好處了。如果中途放棄,你的經脈會慢慢回到以前的樣子,也就白練了」。

賀章點了點頭,「這個我明白,讀書、健身、世間樣樣事情都不外乎一個「恆」字,這就跟吃飯睡覺一樣,不堅持吃飯睡覺,很快就會掛掉」。

「小師弟,你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賀章問道,臉上帶著些顧慮,盡快陸山民表現得信心滿滿,不過站在他的角度來說,這依然是一件無法完成的事情。

陸山民笑了笑,「賀師兄,你以為我這一身的傷是白挨的嗎」。

賀章哦了一聲,「小師弟,你一開始就沒打算正面進攻」?

陸山民停下手里的筆,淡淡道︰「其實哪怕是到現在,我也沒有個明確的進攻方向。」

賀章驚訝的看著陸山民,「小師弟,都這個時候了,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陸山民笑了笑,「這也不見得是壞事,當年,我們的偉大領袖提出游擊戰、運動戰,又何嘗有明確的戰略規劃,慢慢啃,總會把敵人拉下馬」。

收拾好文房四寶,陸山民穿上最貴的那套衣服,對著鏡子仔細的整理發型。

賀章疑惑的說道︰「小師弟,老板不在乎這些外在的裝扮」。

陸山民笑了笑,「誰說我是穿給他看的」。

「那你是穿給誰看的」?

「我自己」。

說著昂首挺胸朝門口走去。

賀章心中有種隱隱的不安,趕緊說道︰「小師弟,你別亂來」。

陸山民回頭對他笑了笑,做了個OK的手勢。

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身高檔穿著,走在校園里,引來不少人的目光,特別是一些女學生,眼楮都放著光。

陸山民目視前方,沒有在意一路上的目光,時間過去大半個月,陶然之有充分的時間思考,也應該有了個結果。

對于從小讀四書五經,被爺爺教導要尊師重道的陸山民來說,他實在不想逼迫陶然之,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只希望他陶然之能看在幾個學生的份上破例幫他,他實在不想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站在陶然之辦公室門口,陸山民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裝,敲響了門。

「進來」。

陶然之抬頭看了一眼陸山民,在陸山民身上打量了一番,他雖然衣著樸素,但見過的有權有錢有身份的人不在少數。一身的高檔名牌西裝少說也要十幾萬,單單是手腕上帶著那塊手表,至少也在百萬上下。

「這里是學校,不是你晨龍集團的辦公室」。

陸山民淡淡的笑了笑,閑庭信步般走了進去,坐在了陶然之對面。

陶然之眉頭微皺,臉上頗為不悅,「我有叫你坐嗎」?

陸山民不以為意,「陶教授,今天我不是以學生的身份來見你的」。

陶然之半眯著眼盯著陸山民,「如果你是以晨龍集團董事長的身份見我,你得先預約,還得看我願不願意見」。

陶然之的反應讓陸山民有些失望,看來事情並沒有預想中那麼順利。「我是以你學生的朋友的身份來見你的」。

「我只是個教書育人的老師,給學生傳道授業解惑是我的本分,其他的事情不想談」。

「陶教授,楊雪禮和何染都在我那里,你心里應該清楚,我要是失敗了,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陶然之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這也是他這段時間最為難最糾結的事情。

「我說過,我只負責教他們,至于以後的路怎麼走,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陶教授,真的無關嗎」?陸山民臉上帶著淡淡戲謔的笑意。

「你在威脅我」?

陸山民淡淡道︰「我只是擺事實講道理,當然,您的理解也沒有錯」。

陸山民繼續說道︰「還有賀章,不管是明面上您看見的,還是暗地里那些蠅營狗苟黑暗血腥,他全看到了。您應該知道,很多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危險,如果我敗了,我想納蘭家一定會想方設法消除一切痕跡,賀師兄知道得太多了」。

「他是你師兄,為了你不惜放棄自己的前途,你就是這樣對付愛護你的人」。

「陶教授您誤會了,師兄師姐們對我的照顧我豈能恩將仇報,所以我不能敗,所以我今天才來找您」。

陶然之眼皮跳動,自打陸山民第一天來天京財經,他就預感著不是件好事情,但也沒想到會到這一步。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精挑細選教出來的幾個高徒,怎麼會在短短半年時間里都選擇了不顧一切的支持他,哪怕是一向最听他話的賀章,這一次也毅然決然的一頭扎進去。這是他之前不曾想到的。他更沒想到陸山民這個所謂的學生,會以這樣的方式來逼迫他晚節不保。

陶然之緊緊的盯著陸山民的眼楮,內心進行著無比復雜的斗爭,他是個純學術專家,有著自己的崇高學術理想和學術原則,幾十年來想拉攏他、利用他的政商人士不計其數,他都穩如泰山挺了過來,自認干干淨淨、清清白白,當得起「教授」二字。但是臨近退休,卻面臨著人生最大一次污點。從此,‘唯利是圖、出賣學術尊嚴’的帽子便緊緊扣在他的頭上。

陸山民看著陶然之糾結痛苦的表情,臉上依然平靜,內心卻有些不忍,他理解陶然之這樣的人,權力、金錢在陶然之這樣的人眼里沒有任何吸引力,甚至嗤之以鼻,但他們有著華夏五千年讀書人的風骨,甚至把這種風骨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此刻,感性上,他很想說幾句好話安慰一下陶然之,但理智告訴他不能,正如何染說的那樣,對付陶然之這樣的人,他硬,你要比他更硬。

辦公室里聞可落針,只能听見陶然之有些紊亂的呼吸聲。

「連賀章也不听我的話了」。良久之後,陶然之悠悠道,臉上掛著無奈的苦笑。

「陶教授,賀章沒有不听您的話,他正是听您的教誨,研究學問不滿足于表象,一心要看透本質」。

「你想讓我怎麼做」?陶然之最終放棄了抵抗,淡淡看著陸山民。

陸山民心中松了口氣,臉上露出頗為愧疚的表情。

「您作為國家經濟顧問之一,又是好幾個行業協會的評估專家,一向德高望重、客觀公正,所發表的意見從來不偏向任何一方,有著很高的公信力。您的意見,想必不少財閥和企業家都會听」。

听到德高望重四個字,陶然之又是一陣苦笑,德高望重憑的就是這些年不受金錢腐蝕,不受權力左右,不受任何影響的客觀公正,現在,自己還當得起這四個字嗎。

陸山民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資料放在陶然之桌子上,「我希望您能盡可能多的讓他們投資這家公司」。

陶然之看著封面上「華悅資本」四個字,淡淡道︰「我的話會有不少人信,但你也是生意人,當知道真正的有錢人大財閥是不會只听人言的」。

「他們自然會調查,不過您不必擔心,他們查不到我身上」。

「好,我會盡力游說」。

陸山民松了口氣,接著說道︰「還有銀行方面,您一輩子教的學生無數,各大銀行的高管都有您學生的身影、、」。

「等等」,陶然之打斷了陸山民的話,「既然你知道他們是高管,就應該知道師生情誼歸師生情誼,我教的學生我了解,他們是不可能因為我這個老師的一兩句話違背原則的」。

「陶教授,您願意為了自己的學生放棄名節,我相信您教的學生也同樣願意為您做出努力。而且您放心,我並不是讓他們違背原則給我大量違規貸款」。

「那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的正是他們能堅守原則,不受別人的影響斷了我本該有的貸款」。

陶然之松了口氣,「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出面」。

陸山民緩緩起身,深深的彎下腰給陶然之鞠了個躬,「陶老板,學生不敢求您原諒」。

陶然之愣了一下,苦笑一聲,「算了吧,就當還馬國棟的人情,這輩子,我再也不欠他」。

陸山民起身,笑了笑,「您放心,即便是死,我也絕不會讓師兄師姐受到半點傷害」。

陶然之點了點頭,「第一次見面,我跟你說,做生意做到最後做的就是關系,你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但是」,說著話鋒一轉,「我今天再告訴你一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不夯實自身基礎,一切關系都是海市蜃樓」。

陸山民恭敬的點了點頭,「老板的話,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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