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我去和他談

陸山民閉著眼楮躺在闖出,仔細回憶著下午與中年男子談話的情景,一字一句的琢磨男子所說的話,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做作和表演的成分,他的話也說得天衣無縫毫無破綻。

但是,他仍然不敢完全相信。

中年男子並沒有和盤托出,比如那個牽頭人到底是誰,既然要精誠合作為什麼不告訴他,他在擔心什麼,還是在隱藏什麼。又比如他們算不上正規的調查機構,牽頭人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私自查找影子。還有他們的目的,僅僅只是找出影子嗎?

還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並不能讓他完全釋懷。

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問海中天的死是否與他們有關的原因,就是想對他們保持一定的警惕。盡管他已經盡力的不去相信任何人,但他知道自己骨子里還是很容易相信人。而且他也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不可能得到答案。

他們的種種行為正如男子自己所說那樣,帶有濃濃的江湖氣息,盡管他的解釋天衣無縫,但還是讓他不敢完全信任。

做棋子的悲哀就在于此,落在方寸之間的棋盤,永遠模不準下棋人的意圖,只能被動的跟著節奏走,哪怕偶爾能打破節奏,也影響不了整個棋局的走勢。而自己這顆棋子什麼時候會成為棄子被人拿掉,更是不得而知。

他在心里唯一偏向信任他們的原因,是因為馮曉蘭。她是一個警察,她的家族里也是警察,她是他們當中的一員,想來太可能是一股邪惡勢力。

想到馮曉蘭,陸山民不禁有些擔心,那天晚上平陽縣風聲鶴唳亂做一團,也不知道這個菜鳥警察有沒有遇到危險,現在怎麼樣了。

廖勇這幾天依然沒有任何進展,他已經認定陸山民在外面是個大人物,鐵了心想出去後跟著他混,但是第一個交代的任務都沒有辦好,心里很是著急。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突然間腦袋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猛的做起身子,「山民哥,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季鐵軍背著手,靜靜的看著屏幕上的監控畫面,這是他最近幾天做得最多的事情。

郭良走了進來,支開了監控室里的其他人,關上了門。

季鐵軍看了眼郭良,眉頭微皺,「怎麼了」?

「局長,該查的都查了,只有、、、」。

季鐵軍眉頭緊鎖,「你懷疑公安局里有內鬼」?

郭良點了點頭,「看守所的民警就那些人,逐個排查總能找到些線索,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季鐵軍背著手緩緩踱步,之前只以為是陸山民為了報復納蘭家所引起的案子,現在看來事情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他甚至隱隱嗅到了陰謀的氣味。

要不要繼續查下去,這也是他正在思考的問題。

「再等等」。

郭良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里面陸山民正閉著眼楮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局長,最近看守所里多了些新人」。

鐵軍嗯了一聲,這幾天留意著陸山民的一舉一動,他早已發現這個問題。

郭良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說道︰「局長,這個案子有些奇怪,恐怖不單單是陸山民殺人報仇那麼簡單」。

季鐵軍停下步子,轉頭看著郭良,「我們一直以來都進入了一個誤區,以為舉報陸山民的人一定是他的仇人,想至陸山民與死地。」

郭良不解的看著季鐵軍,「難道不是嗎」?

季鐵軍猛的睜開眼楮,「或許對方只是借陸山民讓我們看到更多的東西」。

郭良驚訝的張了張嘴,仔細想了想覺得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那他為什麼不讓我們看得清楚些,目前我們除了懷疑背後有更大的陰謀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季鐵軍眉頭微皺,「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又或許對方的目的僅僅是讓我們產生懷疑而已」。

郭良也是眉頭緊皺,之前一直以為舉報的人後續還會有動作,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一直沒有再收到任何線索,現在看來如果那人的目的並不是單純針對陸山民的話,那麼他們將什麼也等不到。

「納蘭家的人緊咬著不放,我們又沒有足夠的證據,這下麻煩了」。

「沒有什麼麻煩的,依法辦案,納蘭家也不能拿我怎麼辦」。

「局長,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季鐵軍再次看向監視器屏幕,「繼續關著他,能關多久算多久,另外不要打草驚蛇,先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看得更清楚一點」

董事長辦公室安靜得聞可落針,氣氛壓抑得納蘭子冉喘不過氣來。就在剛才他收到一段視頻,視頻是納蘭子建發來的,里面的內容正是納蘭振山一行人進入別墅的情景,有聲音有圖像,記錄了昨天下午的整個過程。

當他點開這個視頻的時候,手機都差點掉落在地。前一天還信心滿滿大局在握,轉瞬間就跌落低谷,腦海里一片亂麻不知所措。

納蘭振山從一進門開始就面色蒼白,他知道納蘭子建的大智近妖,從來沒敢小瞧過他,反而正是因為太高看他,才不得不動了殺心。但即便已經高看如此,還是沒想到落入了納蘭子建的圈套。

左丘沒有太過意外,他太了解納蘭子建了,昨天得知納蘭振山帶人去除掉納蘭子建的時候,他就猜到這很有可能是個局,既然是個局,就必然有後手,這是他沒想到這個簡單的後手立刻轉換了雙方的主動權。

納蘭子冉心慌意亂,汗水早已濕透了後背,這段視頻一旦公開,家族里的人該怎麼看他,排除異己對兄弟下毒手,不擇手段為所欲為,那些本來就支持納蘭子建心里對他不滿的人一定會借此機會逼宮,那些本來支持他的人也會對他感到害怕心寒,那些兩面派會不會立刻倒戈,他越想越害怕,這個時候才真的意識到納蘭子建的狡詐,完全沒有了昨天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

「二叔,您不是說高昌都在龐家人的嚴密見識下,子建從沒私下

接觸過他嗎」。

納蘭振山也是滿心後悔,「我們都被他麻痹了,他是沒有和高昌接觸過,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懂人心」。

納蘭子冉哎了一聲,「高昌就是個混蛋」。

說著雙眼含淚的看著納蘭振山,「二叔,現在該怎麼辦」?

納蘭振山看著納蘭子冉含淚的雙眼,苦笑一聲,「這個鍋,老爺子本來就是打算讓我背。我會告訴家族里所有人包括所有股東是我的個人行為,與你無關」。

納蘭子冉掉下一滴眼淚,「二叔,委屈你了」。

納蘭振山心頭顫了一下,雖然他早已有這個打算,不過子冉連一句假裝的推月兌都沒有,還是讓他感到一陣心寒。

左丘在一旁眉頭緊皺,先不說納蘭振山主動背鍋有多大用,即便真扛過去了,納蘭振山也不得不辭去現在顧問的職務離開核心權力圈,沒有了他坐鎮,剛坐上位置的納蘭子冉未必震得住這麼龐大的一個家族。這一局怎麼都是輸了,就看能不能輸得不那麼難看。

「二爺不必太過自責,請二爺仔細想想,這個視頻一旦流出,他們是相信納蘭子建的話,還是相信您的話。現在話語權在他手上,他要是妖言惑眾暗指是子冉指使,作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他們心里會怎麼想」。

納蘭子冉並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甚至也想到了現在離不開納蘭振山,但是他太害怕太慌張了,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應對辦法。

「那現在該怎麼辦,子建明顯就是針對我」。

左丘對納蘭子冉有些失望,一遇到危險首先想到的不是同舟共濟攻克艱難,而是急于把盟友推出去擋刀,這位自詡勾踐劉備的主子,只學到了皮毛沒學到精髓啊。

納蘭振山也看向左丘,「你有什麼好辦法」?

左丘再次點燃一根煙,吞吐了兩口,淡淡道︰「納蘭子建沒有直接將視頻發給其他人,而是先發給了我們,說明他還沒打算徹底撕破臉」。

「怎麼可能,我太了解他了,處心積慮引我們上鉤,怎麼可能放過這個痛擊我的機會」。

左丘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道︰「納蘭家書香門第,以儒家經商理家,也是以儒家思想擰成一股繩,才得以有今日的輝煌,這是整個家族的基石」。

頓了頓想了半天又說道︰「不到萬不得已,我想納蘭子建不願意去動這塊基石」。

「他想搶我的位置,這對于他來說不就是萬不得已嗎」。納蘭子冉焦急的說道。

左丘淡淡道︰「我想他是想和我們談條件」。

納蘭振山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對,他是想談條件,我去和他談」。

納蘭子冉愣了一下,似乎覺得左丘說得有道理,趕緊說道︰「我也去」。

左丘搖了搖頭,「二爺心懷愧疚,子冉急于求成,還是讓我去吧」。

納蘭振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打算怎麼談」?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我也很想見識見識你們家這位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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