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你要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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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   要挺住

左丘心里涌起一陣莫名的驚慌,那種感覺就像在漆黑的夜里,有只看不見的手在後頸處晃動,回過頭卻什麼都看不見。

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對勁兒,但直覺告訴他不正常。

「子冉,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在納蘭子冉的記憶中,這還是第一次見左丘露出神魂不定的表情,不禁心下也震動了一下,不滿中帶著疑惑問道︰「丘師兄,我兄弟二人肝膽相照,我怎麼可能對有所隱瞞」。

見左丘叼著煙埋頭沉思,納蘭子冉好奇的問道︰「丘師兄,是不是想到什麼事情了」。

左丘深吸一口煙,埋頭沉思,「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納蘭子冉這個時候不再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了,長久以來對左丘形成的依賴感再次升起。

「丘師兄,是哪方面的預感」?

左丘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一時理不清頭緒」

納蘭子建哈哈大笑,「龐爺爺,既然那麼了解我,就知道我不會自裁」。

說著上前一步,仰起頭,一向吊兒郎當的他,竟散發出一種俾睨天下的霸氣︰「來而不往非禮也,龐爺爺給了我一次機會,那我也給您一次機會,只要放棄子冉來到我的身邊,對們今天的以下犯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言不慚」!龐勝德怒喝道︰「殺了我二弟三弟,趕緊引頸待戮,我可以給留個尸」。

納蘭子建撇了一眼龐勝德,眼神中盡是不屑,轉頭看向龐志遠,「龐爺爺,身在納蘭家這樣的家族,任何私仇都沒有任何意義,納蘭家的繁榮昌盛才是最大的前提,兒子不懂,應該懂得」。

龐志遠淡淡道︰「說得對,只要納蘭家好,別說死了兩個兒子,就是龐家死絕我也毫不猶豫,也正是因為如此,我今天並不是因私仇而來,而是為大義所至」。

「好,您老快一百歲的人了,走過的路見過的人何其之多,以的眼光看來,我和子冉誰更適合引領納蘭家走向輝煌」。

「再聰明有何用,走錯了道,越聰明錯得越離譜」。

「怎麼知道我走的道路是錯的」?

「因為文若說錯了」。

「萬一是爺爺錯了呢」。

龐志遠心頭震了一下,睜大眼楮緊緊的盯著一臉自信的納蘭子建,片刻之後,淡淡道︰「文若不會錯」。

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天凌淡淡道︰「三公子,我們都是武夫,對和錯不是我們思考的問題,龐老听老爺子的,我听二爺的,無所謂對錯」。

說著嘆了口氣,「老爺子不想死,二爺也不想,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逼于無奈,三公子,听老頭子一句勸,剛則易折,柔則常存,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納蘭子建含笑看向高昌,「看來們都不要這個機會」。

高昌抱了一拳,冷冷道︰「三公子好自為之」。

龐勝德冷哼一聲,「少鼓弄玄虛,周圍方圓幾公里沒有任何異常,這棟別墅就們三個人,今天們插翅南飛」。

金不換從開始到現在,心里一直在問候納蘭子建家的親戚,四大高手圍攻的必死局面,納蘭子建這小子還在裝逼,還要給人家機會,他現在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橫豎都是一死,想到連唯一的親人呂清風也死了,金不換大吼一聲,指點著龐志遠幾個人,「來吧,一群沒骨氣的軟蛋活,一群提線木偶,一群給影子當走狗的懦夫,來啊,殺了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龐志遠後退兩步,背身站在門口處,喃喃道︰

「是文若最疼愛的孫子,我下不了手」。

納蘭子建慢悠悠坐到沙發上,「們動手吧」。

阿英橫在納蘭子建身前,滿臉寒霜,散發出狂暴的氣勢。

龐勝德氣息節節攀升,「女子搬山境後期巔峰,亙古未有」。

話音一落,一掌帶著呼呼風嘯奔騰而去。

阿英大長腿掃過,黃花梨實木茶幾橫空飛出,龐勝德一掌打在茶幾上,巨大的力量讓他的手臂和內心都為之一顫,他知道阿英是高手,但沒想到一個女子的力量能達到如此程度。

緊接著阿英的身體猶如閃爍一般向前,曲臂後拉,拳頭瞬間打出。

「砰」,拳頭貫穿茶幾,直接打在龐勝德手掌之上,龐勝德滑步後退,在停住的剎那高高躍起,凌空一掌拍向因慣性而來的阿英頭頂。

金不換看得目瞪口呆,媽呀,這還是女人嗎,要是月兌了衣服會不會是滿身肌肉,那最柔軟的雙峰會不會堅硬如鐵。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他更多的是考慮著怎麼逃跑,門口有龐志遠那麼個不知道有多高的老妖怪,那邊肯定不能走。

右側有個窗戶,但楚天凌背著手堵住了去路,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還有那個高昌,站在樓梯口目不轉楮的盯著納蘭子建堵住了上樓的樓梯。

金不換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大腦開足馬力運轉,得出的結論都是死路一條。在場的人除了納蘭子建這個廢人之外,他也差不多是個垃圾,別說根本無路可逃,就算逃出去這荒郊野嶺的也早晚會被抓到。

阿英變拳為掌抓住黃花梨茶幾破洞拍向空中。

有之前兩招的交鋒,龐勝德不敢硬接,在空中一個旋轉撲向納蘭子建。

納蘭子建巋然不動,眼睜睜看著一掌拍向額頭。

龐勝德的掌風吹動得納蘭子建頭發飛舞,在距離納蘭子建額頭一個拳頭的地方再也無法寸進。

阿英不知何時已經返身抓住了他的腳踝,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接著是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扔了出去。

一路的桌椅花瓶碎裂的聲音嘩啦啦響起,龐勝德撞在一根住在上停了下來,老臉通紅。

楚天凌只是看了一眼,仍然含笑看著汗流浹背的金不換,殺納蘭子建在場的任何人都有心理障礙,只要龐志遠沒有叫他出手,他是不會出手的。畢竟身在納蘭家,沾上納蘭家人的血不是件好事。

金不換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姓楚的,的戰友打不過納蘭子建的丫鬟,不過去幫忙嗎」。

楚天凌撇了眼窗戶,笑道︰「想趁機翻窗戶逃走」?

「我是那樣的人嗎,誰不知道我們天京金家都是硬骨頭,先去忙的,我絕不會逃跑」。

「真的嗎」?

「比真金還金」。

「呵呵,不急,先看看再說」。

金不換暗罵老狐狸,又看向高昌,「這位肌肉發達的英雄,不去幫下老個老頭子嗎」。

高昌面色漠然,雙眼只是怔怔的盯著納蘭子建,看不出任何表情。

金不換咬了咬牙,對著大門口的龐志遠吼道︰「老頭兒,的兒子被人虐成狗了」

幾公里外的悍馬車上,杜峰坐在駕駛位置上,劉希夷和贏恬坐在後排。

贏恬微閉雙眼深吸一口氣,「開始了」。

杜峰呵呵一笑,「納蘭子建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想親眼看看他現在樣子,看他是否還想上次一樣不可一世」。

劉希夷捋了捋胡須,「納蘭子建到確實是個人才,若不是鐵了心要跟我們過不去,還真有些舍不得殺他」。

杜峰淡淡一笑,「劉老也太看得起他了,要是他真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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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又怎麼會死在自己人手里」。

贏恬淡淡道︰「再聰明的人都有弱點,誰能想到自己的家人會對他下手」。

劉希夷嘆了口氣,「這一代年輕人都不簡單啊,納蘭子建、陸山民,還有海東青,都是不可世出的天才,可惜啊」。

杜峰不忿的說道︰「劉老,好像把我忘了」。

劉希夷呵呵一笑,「呀,少花些心思在武道上,在經營上多用點心才是正道」。

杜峰笑了笑,「他們規矩太多了,我還是喜歡像們一樣當個行走,自由自在多好」

左丘眉頭緊皺,「知不知道納蘭振山他們去了哪里」?

納蘭子冉有些好奇左丘今天為什麼這麼反常,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也不敢掉以輕心。思考了片刻說道︰「二伯沒有告訴我」。

「在想想他之前有沒有跟說過什麼」?

納蘭子冉拍著腦袋思考了半天,搖了搖頭,「丘師兄,到底在擔心什麼」?

「一件關系到是否能坐穩現在位置的大事」。

納蘭子建見左丘愈發激動的模樣,「丘師兄,給我個提示吧」?

左丘站起身來,在辦公室里踱著步焦慮的來回走動,大腦飛速運轉,納蘭文若這麼小心的人,肯定會防止納蘭子建,怎麼防止?他到底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給納蘭子冉的位置上一個絕對安的保險呢?

左丘突然停下腳步。

納蘭子冉問道,「丘師兄,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左丘開口問道,「如果有一個人說也說不通,打也打不疼,一輩子死纏爛打跟死磕到底,該用什麼樣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是弄死他」!

「弄死他」,左丘默念了一遍,納蘭文若會弄死自己的親孫子嗎,他下得了手嗎。

「對了」,納蘭子冉突然想起了什麼,「二伯前幾天跟我說過,叫我不要理會子建的事情,說他會幫我處理」。

左丘心里咯 一下,「他幫處理,」。說著異常嚴肅的看著納蘭子冉,「二伯會不會殺了納蘭子建」。

納蘭子冉倒吸了口涼氣,「丘師兄,的腦洞也太大了吧,子建雖然是很可惡,但也不至于吧。不管子建犯了多大錯,二伯要是殺了他的話,那就是千夫所指,他還如何在納蘭家立足」。

左丘喘著粗氣,「爺爺臨終前是不是單獨見過納蘭振山」。

納蘭子冉仔細回想了一番當晚的情景,「先是大伯一個人進去,之後是二伯和三叔一同進去,三叔進去之後幾分鐘就出來了,只留下二伯一個人在里面」。

說道這里不可思議的望著左丘,「不會認為爺爺臨死前讓二伯殺子建吧,這不可能,子建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子,他還叮囑我不要為難他,這不可能」。

納蘭子冉覺得不可能,左丘卻幾乎已經肯定,不讓納蘭子冉為難納蘭子建,一是納蘭文若知道納蘭子冉不是納蘭子建的對手,二是納蘭子冉是家主,不能做這樣的事情。殺自家人的黑鍋讓納蘭振山背最合適,說不定到時候納蘭子冉再出來主持大局大義滅親處理了納蘭振山,納蘭子冉的聲望就會一下子到達頂峰,坐穩了家主的位置。

左丘越想越心驚,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最毒果然是讀書人,納蘭文若簡直不是人。

左丘一把抓住納蘭子冉的手,「趕緊給二伯打電話,讓他回來」。

納蘭子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丘師兄,到底出什麼事了」。

左丘跺了跺腳,「納蘭家的幾大高手同時消失,說納蘭振山去干甚麼,趕緊打電話,晚了就來不及了」。

納蘭子冉愣了半天,聯想左丘前後所說的話,猛然間明白了左丘的意思,但他沒有像左丘那麼緊張,反而高興得哈哈大笑。

笑聲停止後,壓低聲音說道︰「是說二伯去殺子建,別說這根本不太可能,即便是真的,那可是好事一件。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

左丘著急的哎喲一聲,「子冉,以為納蘭子建那麼好殺嗎,說不定這是個局」。

納蘭子冉擺了擺手,「不管什麼局都沒用,如果二伯真是去殺子建,這麼多高手,子建死定了。更何況連我都不信二伯會殺他,子建更加想不到」。

左丘真想破口大罵納蘭子冉是個豬腦袋,他太了解納蘭子建了,那家伙怎麼可能想不到,怎麼可能讓納蘭振山輕易得手,他可以肯定這小子背後一定在搞什麼鬼

不僅龐勝德沒想到,在場的人除了納蘭子建和阿英本人之外,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年僅二十幾歲的女孩兒強大到如此地步。

一交手就處在了下風,龐勝德一張老臉通紅,氣得咬牙切齒。

納蘭子建一把拉住金不換的手,「金兄,別站著,坐著看」。

金不換一直保持著最佳的逃跑姿勢,自然不願意跟納蘭子建坐在一起,他一個人或許還可以趁亂找到萬分之一的機會逃跑,要是和納蘭子建坐在一起,那是鐵定死翹翹了。

「子建兄弟,我喜歡站著」。

納蘭子建再次拉了拉,「哪有喜歡站著的,坐」。

金不換一臉苦逼,心想丫的就是想拉我在黃泉路上作伴。

「真不坐,最近痔瘡犯了,疼」。

納蘭子建拍了金不換一巴掌,拋了個媚眼兒,「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長痔瘡了」。

金不換實在拗不過,只有挨著納蘭子建坐下,「還不是昨晚用力過猛」。

阿英後退兩步擋在兩人身前,「們兩個還能再惡心點嗎」?

阿英剛才的那幾招著實讓金不換大開眼界,搬山境後期巔峰的高手他見過,但沒見過女人練外家拳能練到後期巔峰的,別說見過,就連听也沒听說過,更別說還是這麼強悍的女人。

龐勝德一腳踹開身前的凳子,怒發沖冠。

「楚天凌,高昌,們就打算這麼看著」。

楚天凌皺了皺眉,淡淡道︰「我盯著金不換」。

高昌冷冷道︰「我不打女人」。

背身站在門口的龐志遠緩緩轉身,嘆了口氣。

隨著一身嘆息抬步走來,看似慢慢悠悠的跨出一步,實則眨眼間來到阿英身前,一只干枯的手掌緩緩拍來,帶著一道道殘影拍向阿英額頭。

阿英的臉色陡然間變得更加冰冷,完沒有理會這一掌,一拳打向龐志遠的胸口,拳頭帶著破空之聲,竟是一招同歸于盡的打法。

金不換情不自禁啊的一聲叫出來。

「砰」,阿英的拳頭並沒有打在龐志遠心口,不知何時龐志遠的另一只手已經放在了胸口上,拳頭的力量打在手掌上,手背又打在胸口上。與此同時,阿英的額頭正中一掌。

龐志遠飄然後退出去三步,阿英後退一步。

金不換正準備贊嘆阿英牛逼,只見一滴一滴的鮮血落在阿英腳下,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龐志遠在後退的過程中接連打了三個手印,呼出一口濁氣,雙眼中透著不可思議的震撼。

「真是個奇女子」。

阿英額頭上破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龐志遠的那一掌在接觸額頭的一瞬間變掌為刀,內氣瞬間外放,竟是形成一把無影無形的氣刀,生生破開了她的防御。

「內氣外放,已經模到了化氣境的門檻」。

金不換身由內而外震動了一下,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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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死翹翹了,這次翻不了身了」。

幾公里之外,劉希夷眉頭微微一皺,不禁咦了一聲。

「龐志遠也到了這個境界」?

杜峰仔細的感知者幾公里之外狂暴戰斗所散發出的氣息,「我怎麼感覺不到」?

劉希夷模了模胡子,眉頭微微皺起。

贏恬淡淡道︰「能把她逼到這個地步,納蘭子建身邊那個女孩兒不簡單啊」。

杜峰所有所思的說道︰「那女孩兒我見過,她的眼神給人一種心悸的感覺,仿佛能穿透皮膚,讓人渾身發冷」

納蘭子建終于皺起了一絲眉頭,淡淡道︰「阿英,還能挺住嗎」?

阿英回頭看了一眼納蘭子建,額頭上宛如利刀劃出的傷口正冒著鮮血。

「少爺,我會一直站在的身前」。

納蘭子建起身用衣袖擦了擦阿英臉上的血跡,「挺不住了別勉強」。

阿英臉上露出微笑,配上滿臉的鮮血格外燦爛。

「少爺,別擦了,昨天才買的新衣服」。

納蘭子建溫柔的笑了笑,「沒關系,晚上給我洗干淨就行了」。

阿英嗯了一聲,緩緩轉頭,臉上的笑容漸漸以冰冷猙獰而取代,身上的殺氣狂暴的攀升,抬腳向前踏出三步,整個人猶如從尸山血海走來。

龐志遠眉頭微皺了一下,「如果想走,我可以不攔」。

阿英咯咯冷笑,「龐爺爺,再給我一刀」。

龐志遠無聲的嘆息一聲,雙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太極圖形,空氣在外放的內氣催動下,凝結成一個肉眼可輕微看見的圓形太極。只見他右手五指並攏穿過太極正中心,周圍空氣以他的手掌為中心匯聚,凝結成一把隱隱可見的刀氣。

人影閃過,刀氣直奔阿英喉嚨。

阿英暴吼一聲,吼聲震得屋頂的吊燈嘩啦啦作響。

一拳,「轟」,拳頭砸在刀尖上,鮮血漸出,刀尖也隨著黯淡了一分,再一拳「轟」,

一連串刺耳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阿英的拳頭快得只能看見拳影,隨著每一拳的打出,龐志遠就小步後退出去一步。

「砰」!一聲巨響,刀氣消散,阿英的雙拳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白骨。

在刀氣消失的一瞬間而阿英還來不及回拳的間隙,龐志遠陡然間須發噴張,一掌按在阿英胸口。

阿英的身體猛的向後退出去七八米,再次回到納蘭子建和金不換身前,心髒疼痛欲裂,臉上青筋迸發,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楚天凌眼中滿是驚駭,上次在東海他見過道一和向問天交手,沒想到龐志遠也到達了這個境界。

龐勝德也是驚詫中帶著欣喜,龐志遠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平時他只感覺到父親深不可測,沒想到父親已經半步入了化氣。

高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冷漠,依然淡淡的看著納蘭子建。

龐志遠額頭滲出細細汗珠,干枯的雙手也有些輕微的顫抖,緩緩打著手印疏導體內內氣,阿英的一連串打擊打碎了他的刀氣,內氣反噬之下,氣血已是開始翻涌,隱隱已經有了受傷的跡象。

「再來一掌,必死無疑」。

阿英捂著胸口,鮮血沿著嘴角如絲般流下,她的眼里滿是殺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再次踏出一步,腳下一軟差點滑倒。

一雙溫柔的大手扶住了她,阿英望向納蘭子建,露出甜蜜的微笑,「少爺」。

納蘭子建輕輕握住阿英的手,手背血肉模糊,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疼嗎」?

「少爺的手很溫暖,不疼」。

納蘭子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疼」。

阿英又笑了,這一次笑容中帶著幸福,「少爺,我跟了十五年,第一次為我心疼」。

納蘭子建苦笑道︰「高興嗎」?

阿英點了點頭,「嗯,開心」。

金不換感動得稀里嘩啦,抹了抹眼淚,「納蘭子建,他娘的命真好,臨死還有個女人對不離不棄,想想我孤苦伶仃一人,我好慘啊,死了也是個孤魂野鬼」。

龐志遠沒有立馬出手,淡淡的看著兩人。

「子建,回頭是岸,現在還有機會」。

納蘭子建放開阿英的手,抬腳邁出兩步,站在阿英的身前。

「阿英啊,保護了本少爺十幾年,這一次就讓我來保護吧」。

阿英感到眼眶濕潤,兩行清淚和著血水流淌在滿是鮮血的臉上。

「少爺,男人起來的樣子好帥」。

納蘭子建嘆息一聲,「少爺最男人的樣子沒看到,有機會讓感受一下」。

阿英的表情很難描述,明明滿臉是鮮血和淚水,卻露出了一絲嬌滴滴女兒害羞的樣子。

龐志遠一步步緩緩踏出,「子建,以為我下不了手嗎」?

納蘭子建淡淡一笑,「死在龐爺爺手里,也算不錯」。

龐志遠一步步靠近納蘭子建,這麼短的距離,他本可以瞬間到達,但是他卻走得很慢。

但再慢也總有走到的時候。

四目相對,龐志遠眼中透露著難以描述的復雜情緒,有心疼,有不忍,有恨意,也有懼意,納蘭子建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是納蘭家的嫡系子孫,龐家幾代人都已保護納蘭家為己任,今天他要親手殺死納蘭家的人。

納蘭子建眼中沒有害怕,甚至連一絲絲的恐懼都沒有,他始終含著笑意,就像小時候笑著喊他龐爺爺一樣。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要伸手打死面帶微笑的納蘭子建。

阿英想上前擋在納蘭子建身前,被納蘭子建緊緊握住手腕,「阿英,听少爺的話,站在我身後別動」。

龐志遠閉上眼楮,咬緊牙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子建,一路走好」

左丘最終還是說服了納蘭子冉給納蘭振山打電話。

此刻的納蘭振山,已經離開了別墅,他不敢呆在附近,他害怕會忍不住阻止,甚至他已經跑了這麼遠,都差點忍不住返身回去。

納蘭家書香門第,傳統的家族觀念深入骨髓,雖然不可避免出現內斗,但不管怎麼斗,都從未出現過親人相殘這種事情,哪怕當年納蘭振海和他爭奪董事長位置的時候鬧得不可開交,但彼此雙方從未動過殺心,反而在塵埃落定之後,納蘭振海死心塌地的輔助他。

納蘭振山承認自己不是一個純粹的讀書人,但要殺自己的親佷子,那種內心的痛苦和糾結難以言喻。

兜里的電話響起,納蘭振山停下腳步接通了電話。

「二伯,在哪里」?

納蘭振山竭力的平復心情,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正常一些。

「我有點事需要處理,晚點就回來」。

「二伯,左丘說讓們趕緊走」。

「說什麼」?

「二伯,我也拿不定主意,但左丘說子建肯定有後手,讓們趕緊回來」。

納蘭振山掛了電話,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兩秒,猛然返身朝著別墅狂奔,他不關心納蘭子冉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也不關心子建是否真的有後手,但他卻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停止這次行動的借口。

一邊跑一邊暗暗呼喊,「子建,要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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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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