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風浪解開口罩之後,那條沿著嘴角到臉頰的疤痕顯露了出來。方遠山和曾雅倩這才見到了他的真實面貌。
陸山民曾經問過段一紅風浪臉上的刀疤是怎麼來的,但段一紅說她也不知道。
風浪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在一次打斗中不小心被人砍了一刀,就開始招呼著大家吃飯,隨著嘴巴咀嚼飯菜蠕動,那道刀疤像一條巨大的蜈蚣在臉上攀爬。
今天所有人的心情都不錯,並沒有被風浪臉上的刀疤影響到吃飯的心情。
飯桌上歡聲笑語,基本上都是段一紅和曾雅倩的聲音。兩人在廚房的一番相處後,感情急速升溫,此刻已經像是一家人一樣親切交談。
三個男人偶爾插上一句話,大部分時間都是默默的喝酒吃菜。
段一紅是最忙碌的一個,一邊不停的給曾雅倩夾菜,一邊絮絮叨叨的叮囑陸山民要對曾雅倩好點。
陸山民連連呵呵傻笑著點頭。
見到這樣的場景,方遠山堵在心里的憋屈終于悄然散開,他看曾雅倩的眼神滿是慈愛,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風浪目光時不時有意無意的落在段一紅身上,當他的目光落在段一紅身上的時候眼神像春日的陽光般溫柔,只要視線一移開,立馬恢復平時的淡漠。
陸山民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陣感慨,在山里的時候他認為自己非常明白愛情是什麼,那個時候認為對白靈的感情就是愛。後來才漸漸明白那不是愛。
其實他一直都不太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情,直到剛才看見風浪看段一紅的眼神,心中才微有所動。
愛一個人,溫柔只對她流露。
愛一個人,有她在就是陽光明媚。
愛一個人,心只停留在一處港灣。
無須山盟海誓,心無任何羈絆,看著她就好。
無論朱顏凋落還是伊人鶴發,她始終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一桌的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莫名升起一絲悲涼,腦海里隱隱浮現出一個身影。
拍了拍了腦袋,爺爺常說投之以桃報之以瓊瑤,常說誠信乃立身之本,雅倩不僅能干漂亮,為了自己還不惜與家人決裂,甚至賭上整個曾家,能得到這麼好的女孩兒的青睞,已經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陸山民看向正開心和段一紅聊天的曾雅倩,堅定的告訴自己,雅倩就是那個自己要用一生去愛的人。
「雅倩,吃塊糖醋里脊,你最喜歡的」。陸山民笑著給曾雅倩夾了一塊。
曾雅倩美目流轉,也給陸山民夾了一塊。「你也多吃點」。
段一紅笑著擦了擦眼眶,幸福的眼淚忍不住在眼眶打轉。
「我的山民長大了」。
曾雅倩趕緊給段一紅也夾了一塊,「紅姨,你也吃一塊」。
段一紅一邊擦眼眶一邊說道︰「人老了沒用了,眼淚也不爭氣了」。
「紅姨,您不老。我倆出去別人準說是兩姐妹」。
陸山民也頗為感觸,「紅姨,您放心,我會好好待雅倩的」。
風浪笑容燦爛,看向段一紅的目光溫柔而欣慰,陸山民突然覺得他長得還挺帥
吃完飯閑聊了一會兒,陸山民送曾雅倩回酒店,至于方遠山則被風浪以交流武術為由強行留了下來。
兩人去看了場電影,又到‘渣渣輝燒烤店’吃燒烤,陸山民還親自出馬烤了十幾串烤串。
「雅倩,我覺得你這次過來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曾雅倩咬了口陸山民烤的牛肉串,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不錯,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說著問道︰「哪里不一樣」?
陸山民想了半天,搖了搖頭,「具體我也說不出來,反正覺得有些不一樣」。
曾雅倩雙手趴在桌子上,笑著問道︰「是不是覺得變溫柔了」?
陸山民若有所思的說道︰「比以前更講道理了」。
「那之前你一直認為我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也不是,你以前有些,嗯,有些認死理」。
「你是說我固執」?曾雅倩瞪著陸山民說道。
陸山民抓了抓腦袋,「我不是那個意思」。
曾雅倩噗嗤一笑,「我就喜歡看你這幅無可奈何的樣子」。
陸山民一陣無語,「我知道,你就喜歡看我肉疼的樣在,還喜看我被擠兌得無話可說的樣子」。
「怎麼,有意見」?曾雅倩得意的說道。
陸山民很認真的搖頭道︰「不敢有意見」。逗得曾雅倩咯咯直笑。
「對了,你們畢業大半年了,你那個閨蜜關悅去哪里了」?
曾雅倩笑嘻嘻的看著陸山民,打趣說道︰「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不會是看上我閨蜜了吧」。
陸山民委屈的說道︰「我怎麼敢,只是她以前經經常擠兌我,印象比較深刻而已」。
「不敢就好。」「她在諾亞方舟上班,現在是我的秘書」。
陸山民嘖嘖道︰「果然是個靠關系的世界,剛畢業就能當上一家大公司老板的秘書」。
「你別小看她,在我的教之下,現在已經是個難得的人才了」。
「是嗎」?陸山民故作驚訝道,說著笑道︰「你把我教得也不錯」。
曾雅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大大的眼楮緊緊的盯著陸山民。
陸山民心里咯 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有些緊張的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曾雅倩一臉嚴肅的說道︰「陸山民,你的嘴越來越油了,以前的你可不會這樣開玩笑」。
陸山民有些慌張的說道︰「哦,我改,我以後一定改」。
曾雅倩臉上再次露出微笑,笑得很甜。「不許改,繼續發揚光大」。
兩人正說著話,張忠輝樂呵呵的端上新烤的燒烤,︰「兩位慢用」。
曾雅倩看著張忠輝的背景,問道︰「這老板挺眼熟」。
「猜猜他是誰」?
曾雅倩想了半天,搖了搖頭。「他是誰」?
陸山民笑呵呵的說道︰「就不告訴你」。
曾雅倩氣呼呼的瞪著陸山民,「你說不說」?
陸山民假裝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誰叫你剛才欺負我」。
曾雅倩伸出雙手掐陸山民的咯吱窩,燒烤店里響起兩人歡快的笑聲。
「雅倩」。
「嗯」?
「你還沒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不一樣啊」。
「哪里不一樣」?
「這是我問你的問題」。
「我爸叫我少和你聊工作,多聊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