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0章  這個忙我一定幫

螞蟻看了看海東青,又看向陸山民,努了努嘴,示意他出去再說。

海東青咳嗽了一聲,「有什麼話就在這里說」。

螞蟻看著陸山民,後者點了點頭。「說吧」。

螞蟻清了清嗓子,說道︰「經過陽關一戰,影子的高端戰力應該顯現得差不多了,現在又忙于收網,在天京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他們沒有完全放下對你的關注」。

螞蟻接著說道︰「其實早在前幾天,我就發現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出沒在醫院周邊,但他們都不是武道中人,更不是高手,所以你們可能沒有發覺。只是普通人,對你們威脅不大,所以也沒告訴你們」。

陸山民和海東青靜靜的听著,沒有插話,他們知道螞蟻接下來說的才是重點。

螞蟻看向陸山民,「但是今天,就在我和你去逛了一趟街回來,我發現他們都不見了」。

陸山民稍微有些驚訝,而後又恢復了平淡,問道︰「全部都不見了」?

螞蟻點了點頭,說道︰「前些天我也沒閑著,我暗自了解清楚了他們的落腳處,就在剛才我前去打探了一番,他們所有的行李都在,但是人沒了」。

螞蟻一邊說一邊看著陸山民和海東青的表情,見兩人表情平靜,問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海東青輕蔑的說了聲。「有什麼好奇的」。

螞蟻看向陸山民,「他們是來盯梢的,即便輪崗也不可能全部離開,即便離開也不可能不帶行李,這明顯有問題」。

螞蟻一臉擔憂的繼續說道︰「我懷疑他們是被干掉了」。

螞蟻本就怪異的五官皺成了一堆,看上去實在令人焦灼。「能在我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的迅速干掉幾個人,你們難道不覺得可怕嗎」?

陸山民看向海東青,「看來是那人干的」。

螞蟻不解的看向兩人,「哪個人」?

陸山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螞蟻撓了撓頭,「敵暗我明,這下可麻煩了,老大現在正投入全部精力盯著影子,我們人手本就有限,多半抽不出人過來支援」。

陸山民不但沒有擔心,反而放下了心。那人之前雪中送炭墊付醫藥費,現在又替他們除掉了影子留在這里的眼線,即便不是朋友,至少暫時也不會是敵人。這也可以解釋之前的腳印,那人應該是發現有人跟蹤自己,然後除掉了那個跟屁蟲。

「不用擔心,我現在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只要不遇上極境高手,也有一戰之力」。

螞蟻一臉的焦灼,「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一直沒有說話的海東青冷冷道︰「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螞蟻還想說話,被陸山民示意阻止了。

螞蟻走後,陸山民對海東青說道︰「你的態度能不能好點,人家畢竟是來幫我們的,你這個樣子很得罪人」。

海東青淡淡道︰「人長得丑沒關系,長得丑還到處在人前晃蕩就是錯,我的態度已經很好了」。

「你怎麼能以貌取人,看人要看心靈,心靈美才是真的美」。

「我沒心情,也沒時間看別人的心靈」。

海東青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水杯,淡淡道︰「我要喝水」。

陸山民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伸手剛握住水杯,突然想到了什麼。

之前神經太緊張沒注意,現在他才回過神來,海東青竟然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你什麼時候能下床的」?

「有什麼問題嗎」?海東青平靜的說道。

「你能活動了還讓我喂你吃飯喝水」?

「是我讓你做這些事的嗎」?

陸山民一口氣堵在胸口,把水杯遞給了海東青。「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海東青沒有伸手拿水杯。「不情願」?

陸山民心里默默念叨‘不跟病人一般見識、不跟病人一般見識’。強顏歡笑的說道︰「情願!情願!能為海大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

海東青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削隻果」。

「你、、、」

「有意見」?

「不敢有意見」。

「是不敢還是沒有」。

陸山民咬了咬牙關,「沒有」。

海東青雙手枕在腦後,一臉的享受。

陸山民看了海東青一眼,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欠收拾,但偏偏這個世界上又沒有哪一個男人能收拾得了她。他不禁想到村里有名的悍婦王大嬸,壓得他男人一輩子翻不了身,讓他男人成為了遠近聞名的耙耳朵。

「你和王大嬸有得一拼」。

「王大嬸是誰」?

「馬嘴村的鄰居,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

海東青臉色立刻變得冰冷,「你在諷刺我」?

陸山民下意識退了退,「我哪敢」。

「我看你敢得很」!海東青從床上坐起,身上微弱的氣機在病房里散開。

見海東青臉色蒼白,陸山民嚇得趕緊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討好的說道︰「我是說真的,她是我們村有名的賢惠女人,你要是不信,以後可以去見見她」。

海東青臉上神色變幻,半信半疑,身上的氣機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陸山民松了口氣,小心勸慰道︰「你現在的氣機本來就微弱浮躁,千萬別動氣」。

海東青重新靠在病床上,接過陸山民手中的隻果。淡淡道︰「東海是不是來人了 」?

陸山民意外的看著海東青,「這你也能猜到」?

海東青咬了一口隻果,「你以為海家中興是靠的運氣嗎」?

陸山民面露擔憂之色,之前在冷海面前表現得信心滿滿,那是因為他的位置和身份不得不給他們打氣,其實內心里面,他一直都有些放心不下東海那邊。「東海突逢巨變,你我又都不在,大家心里有些沒底。冷海來了一趟,現在已經回去了」。

海東青平淡的說道︰「不要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也不要小看他們。經過這麼多年血與火的斗爭,他們每一個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你我都庇護不了他們一輩子,什麼事情都替他們做了,他們永遠也無法成長,他們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海東青看了陸山民一眼,「朋友歸朋友,做事得拎清。如果只是養一群廢物,再好的感情也長久不了」。

陸山民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海東青在很多問題上比自己看得更加透徹。

「我也相信他們」。

海東青拿著隻果出神了片刻,問道︰「有說到東來嗎」?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沒有」。

「沒有」!?海東青重復了一句,听不出明顯的情緒。

陸山民安慰道︰「你保護了他這麼多年,正如你剛才所說,他終歸要靠自己才能長大」。

良久之後,海東青淡淡道︰「你不用騙我,他是我養大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別看他看上去唯唯諾諾、膽小怕事,骨子里跟我一樣,都是非常固執的人」。

陸山民皺了皺眉,問道︰「你希望他是真投靠影子,還是假投靠影子」?

海東青沒有說話,半晌之後說道︰「我希望他是真的,那樣至少他不會有危險。」「可惜、、、我太了解他了」。

陸山民也沉默了半晌,說道︰「年後回去吧,沒有你的守護,他會很危險」。

海東青搖了搖頭,「從他踏出海家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以前錯了。我自以為是的愛讓他感到窒息,讓他感到痛苦。他就像一只被我養在籠子中的小鳥,對自由充滿了無限的向往。我是他最親的人,卻同時也是他的籠子」。

「你真的放得下心」?

海東青轉頭看向窗外,「如果這一次陽關之戰我死了,又有誰去守護他。這一次我沒死,如果將來有一天我死了,他也要去獨自面對這個險惡的世界。既然我守護不了他一輩子,就只能讓他學會如何與這個世界做斗爭。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他終歸要靠自己才能長大」。

陸山民笑了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位海大少就跟我說他每個月只有五萬塊的零花錢,而那個時候我還欠陳然五萬塊錢,為了這五萬塊錢,可是把我們幾個整得夠嗆。他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差點沒忍住暴揍他一頓」。「那個時候我就挺羨慕他的,那麼的傻,那麼的單純,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小子真幸福,不缺錢不缺吃喝,還有一個把他當心頭肉的姐姐」。

海東青轉頭看著陸山民,鄭重其事的說道︰「能幫我個忙嗎」?

陸山民眉頭一抬,半開玩笑的說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海大小姐也會開口讓人幫忙」。

海東青沒有理會陸山民的玩笑,說道︰「這件事情過後,你能不能勸勸阮玉,讓他重新接受東來」。

陸山民楞了半天,隨即呵呵笑了出來。「終于想通了」。

海東青抬頭望著天花板,「我海東青不管對錯,從來不承認錯。但這件事,我承認我錯了。如果有機會,我會當面向阮玉道歉」。

陸山民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這麼多年的積郁終于一掃而空。這件事不僅僅是阮玉和海東來的心結,也是他和海東青的心結。

現在這個心結解開了,他與海東青心中最後的隔閡也隨之打開。

「這個忙我一定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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