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一路向北

屋內雖然暖氣十足,納蘭子建仍然習慣性的捧著暖爐,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的內心格外的安定。

眯著眼,哼著小曲兒,悠然自得,輕松愜意。

忽然,一陣寒風吹進來,緊接著是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納蘭子建不耐煩的睜開眼楮,龍力已經走進大廳,正大步朝他這邊走來。

「三公子,有情況」!龍力急促的說道。

納蘭子建伸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龍力啊,你還要我跟你說多少次,敲門、敲門、敲門」!

龍力哦了一聲,趕緊轉身往回走。

「干什麼去」?

龍力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敲門」。

「哎」!納蘭子建長嘆一聲,「龍力啊,你腦袋里面裝的是石頭嗎,怎麼就那麼死板」。

龍力尷尬的回過身,急忙說道「三公子,有情況」!

納蘭子建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既然都已經轉過去了,就順便把門關上吧,這大冬天的,你想冷死我嗎」。

龍力哦了一聲,又轉過身去,大步走到門前,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而後快步走到納蘭子建身前。

「三公子,有情況」!

「哎、、、、」!不等龍力繼續開口,納蘭子建再一次長嘆一聲,「龍力啊,既然你都過去關門了,為什麼不順便敲一下門呢」。

龍力愣在當場,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納蘭子建緩緩將茶盞放在茶盤上,淡淡道「現在心情平靜了點沒有」?

龍力茫然的點了點頭,不知道三公子又唱的是哪一出戲。

納蘭子建淡淡道「這才對嘛,越是急的事情越不能急,只有等心情平靜之後才能想清楚、說清楚」。

龍力腦袋有些發蒙,哦了一聲,呆呆的站在原地。

納蘭子建微微皺起眉頭,「怎麼又不說了」?

「您不是說越急的事情越不能急,要想清楚之後才說嗎。我正在冷靜的思考」。

納蘭子建半靠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龍力啊,我的心髒好難受」。

「啊?三公子,您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龍力焦急的問道。

「不用,抽你一頓就好了」。

「我」?龍力一臉懵逼,不知道哪里有得罪了三公子,他的反應很快,四周掃了一圈,拿起一根凳子就遞過去。「三公子,您抽吧」。

納蘭子建雙手拂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思考好了沒有」?

「還差一點點」。

話音剛落,突然手上傳來一股力量,緊接著,他看見納蘭子建一手抓過了凳子,再接著,凳子迎面而來。再接著,凳子 當一聲砸在他的頭上。

龍力腦袋蒙了一下,倒不是被凳子砸蒙,以他接近半步金剛的體魄,這一凳子不算什麼,讓他發蒙的是,他沒想到平時看上去慢吞吞,弱不禁風的三公子動作竟然如此之快,力量竟然如此之大。

納蘭子建重新靠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這下舒服多了」。說著斜眼看著龍力,「思考好了嗎」?

「思考好了」。龍力趕緊說道。「盯梢陸山民的人傳來了消息,說他逃離了住處」。

「逃離」?納蘭子建眼珠子轉了轉。

「對,我們的人親眼看見他從窗戶跳出來,本來我們的人有跟上去,但陸山民的境界今非昔比,他們根本跟不上」。

見納蘭子建眯上了眼楮,龍力趕緊又說道「據我分析,他應該是與海東青鬧矛盾了。或者,他要去做一件不想讓海東青知道的事情」。

說完,龍力偷偷的看著納蘭子建,希望自己的精準分析能夠挽回在三公子心目中愚蠢的形象。

半晌過後,納蘭子建緩緩睜開龍力眼楮。

「龍力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聰明」?

龍力呵呵笑道「三公子過獎了,在您面前我就是個傻瓜」。

納蘭子建嘆了口氣,「既然知道自己是個智障,就少說話。人啊,蠢不可怕,可怕的是非要展現給別人看」。

龍力尷尬的笑了笑,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納蘭子建起身,背著手圍著茶幾轉了兩圈。說道「想辦法把所有汽車站、火車站、機場的監控畫面調出來,給我確定他要去哪里」。

見龍力有些為難的樣子,納蘭子建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就說集團旗下一個公司的財務總監卷款潛逃,要調取監控」。

「啊,這也能行」?

納蘭子建擺了擺手,「給王秘書打電話,他知道該怎麼辦。你啊,就干點跑腿的事吧」。

龍力嗯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納蘭子建插著腰,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讓人弄一副麻將過來」。

「啊」?龍力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要麻將干什麼」?

納蘭子建一腳踹在龍力上,「你說干什麼?當然是打麻將,難道用來吃」!

龍力走後,納蘭子建重新坐回沙發上,喃喃道「小蚯蚓啊,我倒是小看你了。一直以為你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棋手,沒想到無厘頭起來竟比我還瘋狂啊」!

「哎,棋藝再高也怕菜刀。你可真夠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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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海東青跟來,陸山民壓根兒就不把其他盯梢的人放在眼里。

冬日的天京,長大衣、帽子、圍巾是標配,這種打扮的人比比皆是,甩掉盯梢的人並不難。

其實他並沒有走遠,而是鑽進了人山人海的農貿市場。

農貿市場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拉貨的、拉人的、有牌照的、沒牌照、假牌照的黑車多的是。很容易就找到了一輛不起眼的破舊面包車。

有錢能使鬼推磨,接觸過那麼多有錢人,他自然知道有錢人的力量有多大,早在逃出來之前就想好了,決不能做公共交通工具。

也幸好韓瑤今天及時送錢過來,否則即便今天逃出來,也付不起包車的費用。

陸山民坐在掉了皮的後座上,不禁暗自感嘆,錢真是個好東西啊。

模了模錢包,之前考慮到海東青的生活水平,出來的時候只帶了一萬塊錢,這次包車去寧城又被坑了八千塊,余糧又不多了。

車主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接了這麼大一單生意,心情格外的好。一路上不停的問東問西。

「小伙子,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東北人兒啊」。

「嗯,去探親」。

車主顯然是個老江湖,見陸山民一臉的苦相,笑著說道「小兄弟,你也別怪我坑你。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要麼是被限制消費不能坐飛機火車,要麼,嘿嘿就是干了違法的事兒不敢光明正大出行。雖然我的要價是貴了點,但我也是冒著風險的」。

陸山民一陣無奈,若不是害怕海東青追出來,他一定多問幾個,也未必會被坑得這麼慘。而對方顯然也是看出了自己很著急,才敢獅子大開口。

「這位大叔,你就不怕我是後者,萬一到了目的地我不給你錢,甚至反對你下手,你可就虧大發了」。

車主叼著煙,呵呵笑道「小兄弟,叔混江湖幾十年了,不敢說練就了孫猴子的火眼精金,但看人也是**不離十,你啊,就憑你叫我一聲叔,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殺人越貨的人」。

陸山民笑道「那可說不準,這世上最會偽裝的不是變色龍,而是人。你就不怕看走眼」。

車主擺了擺手,瀟灑的說道「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既然吃了這碗飯,就得擔這份風險,要不然,你真以為掙你這八千塊錢很容易啊。那句話怎麼說的、、、」。

「收益與風險成正比」。陸山民接話說道。

「對,對,就是這個道理。你要是真半途把我給做了,我也只能認栽」。說著又嘿嘿笑道「不過,小兄弟,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還有句話叫不是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能做這一行幾十年,到時候誰干掉誰還不一定呢」。

陸山民笑了笑,還真是隔行如隔山,行行都有他很深的門道。

「你們這種跑黑車的,交通局和高速執法不管」?

「,這里面的門道你就不懂了。他們要是「真管」的話,別說黑車,就是一只黑蚊子也跑不了」。「我們都是窮苦老百姓,總得給我們一條活路吧。一年適當來兩次專項整治抓一批典型罰點款就行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年底的獎金有了,我們也有了條活路,你好我好大家好,社會和諧一家親才是真的好嘛」。

陸山民哦了一聲,「是這個道理」。

車主嘿嘿一笑,「再比如農貿市場斜對面那條街,晚上的時候一溜兒的站街女,附近住的人誰不知道啊,難道掃黃的警察就不知道?我告訴你,他們眼里心里都門兒清。也是這個道理」。

陸山民終于放松了緊繃的神經。他是從民生西路和直港大道這種底層的地方起家的,這些門道又豈會完全不懂。一番話下來,他基本可以確定此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底層混江湖的人,不會是任何一方的暗樁。

面包車順利出了天京城,城外人煙稀少,四處白茫茫一片。

一路向北,天氣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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