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西域篇︰世事無常順其自然)

「為什麼我不能救他?為什麼?!」

凌汕呼吸急促的轉過身來,看著進擊的追兵口中不斷大喊著︰「殺了他們!他們該死!殺,殺……殺——」即使心中萬分焦急,也是無濟于事,百般無奈。

「住手!你們這群家伙,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屠殺我們白鳳靈雲貓一族能夠改變什麼?你們不過是想要族長一位,我們已經拱手奉上了,你們還想怎樣!!!」

凌汕扯著嗓子大聲呼喊叫停,可是他此刻就如同這漫天的風雪,沒有人看的到他,他甚至能感覺到無數人穿過他的身體,繼續舉著刀槍,追趕剩余四處奔逃的白鳳靈雲貓們。

他看到白鳳靈雲貓一族正在慌亂逃竄,沒有了凌貌的保護,實力已經大大減弱。

他們已經逃離了白鳳靈雲貓族的領地,沒有了領地的他們就像是一群失去家園的螞蟻,慌亂無序,迷茫奔逃。

族人不斷在眼前死去,凌汕的心也逐漸變得越發寒冷,凌汕一步一搖的走著,他的腳下盡是被令狐一族斬殺的同族尸體,血染紅了雪地,凡是被令狐族踩踏過的地方,都是一條血淋淋的血路。

鮮血瓢潑,刷刷的,撒在被雪白鋪蓋的地面之上,滾熱的血,剛一灑落這常年累積的深雪之中,就被染紅,雪混合著血,逐漸蔓延在雪地之中,不久又會被寒冷刺骨的涼風凍結,變成一塊塊血染紅的冰。

屠殺,還未停歇……

剛誕生下一子的婦人,拖著疲憊的身子,手中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孩子,赤足奔跑在雪地之中。

在她身後,他的丈夫,拼命抵抗金龍雲尾狐族的侍衛。

「呀啊!!!」

他嘶吼著,揮舞手中用靈氣具象化而形成的靈氣巨刃,朝著對面的那些敵人揮舞。

敵人人多勢眾,他一人難敵眾人,在他喘息的空檔,身上的傷口逐漸越來越多,一道道血紅的口子將他身上穿著的白袍染紅。

忽然他月復中一刀,鋒利的刀刃精準的劃開了他的皮肉,鮮血毫無留情的從他的月復部噴涌而出,他的呼吸逐漸變得緩慢,身體也變得脆弱不經一擊,即使他想要保護躲在自己身後的妻兒,卻已經無可奈何。

「 嚓」他的頭顱被一刀斬斷,飛了出去,落到了那個抱著孩子的婦人的面前。

「不!!!——相公!!!」

她的瞳孔驟然縮小,抱著孩子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眼底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奪眶而出,她抱著的孩子,也忽然驚聲哭喊起來,她轉過身去看那些依舊不肯放過自己的敵人。

「既然夫君已死,那我亦不會獨活于世!你們殺了我夫君!我要你們下地獄陪他!啊啊啊啊啊啊——」

婦人抱著懷中的孩子,朝著那些不肯放過他們的追兵拼命。

孩子的哭喊聲響徹了這片一雪地,凌汕此時無法出手相救,他惶恐的捂緊耳朵不去听那,撕心裂肺的呼喊。閉上眼楮,不去看那可怕的屠殺。

不知過去了多久,凌汕再次睜開雙眼,眼前的追兵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地七橫八豎的尸骸,和殘留在地上的血跡……

這些鮮血結成的冰,就好像是在不斷提醒著凌汕,這都是他們犧牲的族人,他幾乎窒息暈倒,卻又看到了遠處站著的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

那道身影極為熟悉,他竟然有中想要追上去一看究竟的沖動。

說不定那是……

凌汕朝著那身影奔去,他面前的身影逐漸越發清晰,那是一個身材矮小但是長發如波浪蜿蜒曲折的少女。

少女身穿一身紫色的蝴蝶花裙,蓬蓬的裙子隨著狂風一搖一擺。淺紫色長發迎風飄蕩,她的額心上方,烙印著如紫水晶一般閃耀著紫色光芒的印記。

這是凌汕曾經遇到過的紫眸神秘少女!

只是,此時的她不同于之前凌汕看到的她。

紫色的眼眸深邃至極,眼中悠悠撒發著淡紫色的光芒,她望著凌汕,沒有露出笑容,她緊閉著唇,左手忽然抬起,伸出手,張開手掌。

凌汕的胸口忽然一熱,他趕忙低頭看向胸口處散發光芒的水晶花,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偷這朵花!我從未妄想過要得到它,我知道這是您的東西……」

凌汕趕緊將水晶花從懷中掏出來,捧在手心之中,朝著那個神秘少女走去,他想要將這朵花還給她。

「給您……這是您的東西,我只求您可以救救我的族人……您是神族一員,肯定可以救活我的族人!」

「本神為何要救你族人?」她靈力一收,將水晶花收進掌心。

凌汕道︰「因為死去的都是無辜的生命,神族之人天性善良,您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神族有神族的使命……」

「可他們都是……」凌汕剛一說到一半,神秘少女又道︰

「只因他們是你的族人,所以本神要才要救嗎?那些為令狐族賣命而倒在血泊中的將士怎麼辦?如果本神救了你的族人,卻拋棄了其余的將士該當如何?」

凌汕攥緊了雙手道︰「我父母被令狐千謀殺死,被其奪走族長之位,我族之人宅心仁厚,一心向善。即使如此,金龍雲尾狐族依舊要趕盡殺絕,滅族屠殺!依您之鑒,又當如何?!」3800

「神,憐愛一眾生靈,奉獻生命與魔神決一死戰,眾神隕落,大地生靈涂炭,哀鴻遍野……紫晶鳳神與白帝犧牲小我,用盡自己全部神力與修為,將大陸拆分為神聖大陸、魔尊大陸、仙獸大陸!究竟為何?」

凌汕一怔答道︰「為了盛世太平……為了不再有人無辜之人犧牲……」

「太平盛世,亦是有偷盜,饑荒,貧苦之人,更何況是遭遇不策,滅門,遺孤之哀……」

神秘少女的話,如同警鐘,敲醒了凌汕。

也讓凌汕懂得了什麼叫做;有得有失。與神魔一戰造成的犧牲相比,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仿佛變得極其渺小,如同廣闊天空之中的一只飛鳥,浩瀚星空之中的一顆微弱繁星。

曾經有神族存在的大地,即使樹木山林盡數被魔族毀壞,在神族的幫助下也在頃刻之間恢復原樣。

所有人都雙手合十,祈禱著神族可以拯救自己,卻忘記腳踏實地才是真理。

人禍天災苦難熬。世事無常,順其自然。

「凌汕……看清一切!跟隨內心!不要後悔!選擇復仇還是放手,都在你一念之間……」

說完這句話之後,神秘少女便消失在了白雪皚皚之中,只留凌汕一人在原地。

此時風雪驟然停歇,前方道路清晰可見。

冰晶虎熊一族的尸首被大雪埋沒,露出一些手臂和頭顱,冰晶虎熊一族的尸體,遍布他們種族的居住之地。

沒有了風聲與大雪的陪伴,凌汕只感覺自己的心好冷好冷,如同千萬年的玄冰郁結于心,快要將他整個人凍住。

「凌汕……」

「誰?」

凌汕四處尋覓,可惜這里只有無限的白,白色的天,白色的地,白色的衣裳,白色的尸體……

「我好冷……」

凌汕不知那是誰的聲音,只知道那人的聲音極其動听悅耳,是他喜歡的聲音。

他此生,只為她一人動心,而她對他而言,是最特別的!

忽然一陣風雪吹拂而過,凌汕的面前,站著一個小臉與嘴唇都凍的發白的女子,那人的臉模糊不清,走上前仔細的看,即使這樣也看不太清她的面龐。

但是他知道,面前之人一頭濃密的長發微微打卷兒,瞳色漆黑如墨,有著小巧精致的臉,身材亦是嬌小玲瓏。

「靈兒?靈兒是你嗎?」女子被他激動的握住了雙手,那只手很涼,徹骨的涼。

「你松開手吧……」

女子的聲音帶著懇求,可是她的手那麼涼,他為什麼要放手?

凌汕伸出手臂,將她抱在懷里,柔聲道︰「不要走!抱緊我,來我懷里就不會冷了……」

「可我……還是好冷……」

「沒關系,有我在……」

凌汕說完,便調動身體的火靈氣,不斷溫暖懷中的她。

……

炎帝抓住紫靈兒與凌汕之後,便將插入石縫之中的紫菱劍給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炎伯看著炎帝用一副沉思的面孔,端詳著紫菱劍,于是開口道︰「炎帝,這雖然是紫菱劍,卻也是一把缺少紫晶石的紫菱劍,沒有紫菱的本體紫晶石,就只是把半成品罷了。」

炎帝疑惑道︰「半成品?」

炎伯道︰「正是!」

炎帝冷笑道︰「怕是那個紫靈兒,已經將紫菱的本體偷偷藏了起來。」

「我記得那個丫頭身上有一個儲物錦囊,是否要我去幫您拿來?」

炎帝听聞炎伯的話後,擺了擺手道︰「不了……老夫對其他人東西不感興趣……」

炎伯一怔,連忙道︰「炎帝,那丫頭既然是半神,儲物錦囊之中必定藏有不少寶貝,如今她已經成為了我們的俘虜,為何不趁機……」

「嗯?趁機?」

炎帝冷眼一撇,眼楮似有寒光射出,他走到炎伯身邊,自上而下的看著炎伯道︰「老夫問你話呢!趁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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