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五 俊鋒的打算

「曹修士,喝藥了。」一聲清脆如黃鶯的呼喚,黃依萍在一間花田包圍的小屋前站定。

這里就是曹俊鋒這三個多月來的居住之地了,說是居住,其實更象是監禁。小屋外布置著禁制,別說是已經變成凡人的曹俊鋒,就算是他以前有修為的時候,也不是那麼容易破開禁制。

而禁制外,那些奼紫嫣紅的花田,也是非常復雜的迷陣,所以曹俊鋒想要逃走,幾乎是不可能的。

今天又到了一月一次的喝藥時間,所謂的藥,就是定元草了,必須定期服用,曹俊鋒才能被限制在凡人的境界。

黃依萍端著草藥湯,覺得那味道很難聞,她其實也不想讓曹俊鋒喝,可是父親一定要逼迫曹修士喝。

而且奇怪的是,經歷了最初的抗拒,曹修士竟然愛上了這個草藥,從每月喝一次,變成了每月喝三次。你不給他,他還要鬧著喝。

這就讓黃依萍很難理解了。事實上,黃耀龍也是一頭霧水。莫非這小子做凡人做上癮了!還是整天呆在屋里呆傻了?

為此黃耀龍還專門請尋老頭來,尋老頭給曹俊鋒一診治,發現這小子正常的很,于是,也就由著他喝了。

當然了,黃耀龍也沒有放松警惕,每次喝藥,黃耀龍都會放出神識,監視著曹俊鋒,看他是不是真的喝下去了。

「曹修士,我把藥放在門外了……」黃依萍知道曹俊鋒不想見到自己,所以每次都是把藥碗放在門外。

可這次,她剛蹲下,就听門發出咯吱一聲,一雙男子的腿出現了。

「曹修士……」看見曹俊鋒開門,黃依萍有些慌亂,也有些緊張,還有些開心,還有……總之百感交集就是。

「哎,灑了!」曹俊鋒連忙跟搶似的,從黃依萍手中接過藥碗,還很惋惜地看看地面上灑落的一些,這才一口將碗中的草藥喝下。

喝完,曹俊鋒嘆了一句,「真是太難喝了!」

黃依萍心里混亂,心道,難喝你還要加量?我看你喝的挺開心。

不過她還是有些靦腆,畢竟沒談過戀愛,也沒出去走動過,當著心上人,有些不知所措。

黃依萍低著頭,小聲說道,「那我回去了。」

不過曹俊鋒今天也異常地很,笑道,「依萍小姐,忙著走干嗎?快,來屋里坐坐,小生還想和依萍小姐暢談一番。」

「暢談一番?」黃依萍要暈倒了,不知道這小子抽什麼風,以前這小子可是一句話都不願和自己多說的。

看著黃依萍發愣,曹俊鋒怒道,「怎麼,依萍小姐不給面子?」

黃依萍忙道,「不是不是,我這就進來。」

兩人走進屋中。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屋,妖修都不太重視生活條件,所以也就特別簡單,倒是桌上放在個花瓶,里邊一株七葉蘭,顯出主人的情趣。

曹俊鋒隨手關上門,說道,「依萍小姐,你稍坐片刻,曹某把這碗藥液消化消化,等會就來陪你暢談。」

「哦。」黃依萍點點臻首,心里忐忑地坐在了一旁。

而曹俊鋒則盤腿打坐于蒲墊上。

要說曹俊鋒主動要求喝那些藥液,真的是失心瘋了?顯然不是。

這定元草有穩固元神之用,服多了卻能讓元神過份穩固!過份穩固,那就是呆板了,遲鈍了。

曹俊鋒也當然不是讓自己的元神呆板遲鈍。其實際原因,是因為他發現,他竟然有了另一個隱秘的元神!

很顯然,這個元神就是那個跟他爭奪身體的心魔!

心魔始終是需要依附在元神之上,就好象寄生蟲,宿主死了,寄生蟲也活不到多久。

而且最重要的是,心魔無法單獨控制主人的身體!若是心魔想要奪了主人身體,那就需要在主人身體中培養另一個元神。

而這,正是青銅人臉騙曹俊鋒修煉噬魂奪靈**的主要原因!修煉此法以後,就會在身體里建立一個隱秘的元神,由心魔控制,這個元神會越來越強大,最後把主人的元神吞噬,那時,這具身體就徹底別心魔控制了。

曹俊鋒大量喝下定元草藥液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發現這草藥喝下之後,那個隱秘的元神變呆板了,變遲鈍了,也不再隱秘了!

有人是好心辦壞事,就象曹慕色一樣,吃盡苦頭,最後還越來越糟。而曹俊鋒這邊,黃耀龍他們卻是壞心辦了好事!

曹俊鋒發現了隱秘的元神,他自然是大喜過望!這個元神目前還很脆弱,如果用主元神吞噬了其,對曹俊鋒的主元神那是大有好處的!

不過曹俊鋒這小子也膽大,他思索以後,決定暫時不吞噬!而是繼續培養!

這是一個無比膽大的決定。非常的危險,若是將來這個元神強大了,那就會被反噬!

不過曹俊鋒思索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冒險一試∠竟,如果成功,好處也是巨大的。

好處就是將來他曹俊鋒可以很容易培養出一個身外化身!

所以,曹俊鋒就決定依計而行。

第一步,必須先清除心魔,同化那個隱秘的元神,使之處于自己的控制之下。

曹俊鋒盤腿坐起,等定元草的效用發作,他感受了一下那個隱秘的元神,自從上次大發作以後,這個家伙最近乖地多了。

曹俊鋒把主元神調過去,和那個元神靠在一起,讓其自己慢慢同化。接著,他便雙目一睜,站了起來。

今天他對黃依萍如此客氣,也是有目的的。當然了,也不是什麼卑鄙的目的,而是想請黃依萍幫個小忙。

「依萍小姐,上次听你彈奏的樂曲不錯,三個月沒听,倒有些想念。」曹俊鋒起身笑道。

「是嘛?」黃依萍有些受寵若驚,低頭道,「我琴放在屋里,要不我去拿……」

曹俊鋒意不在此,趕緊又道,「那就不用了,我們談談天也可以。」

黃依萍低聲道,「天有什麼好談的。」

曹俊鋒愕然,忙道,「不是,我說談天,不是談論天。」

黃依萍低頭撅嘴道,「又說談天,又說不是談天,真是不知道你想談什麼。」

曹俊鋒真要暈死了,到底人獸不同啊,這一句話都這麼難說。

不過等他抓耳撓腮想辦法解釋時,卻發現黃依萍撲哧笑了起來。

「逗你玩呢。」黃依萍紅著臉笑道。

「原來如此。」曹俊鋒也笑了起來。心中突然想道,這丫頭也挺有趣的。

兩人開了個玩笑,關系近了不少,黃依萍說道,「曹修士,你有話就直說吧,就算是你想要離開這里,依萍也願盡一切所能。」

原來黃依萍以為他想逃走了。曹俊鋒忙擺手道,「誰說要離開這里?這里有吃有喝,有苦口良藥,有花團錦簇,有美人相伴,曹某還真舍不得離開。」

黃依萍被他一番輕薄話所逗,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那曹修士為何今天對依萍態度如此改變呢?」

曹俊鋒點頭道,「還別說,小生還真的有個小忙請姑娘相助。」

黃依萍客氣道,「請曹修士明言。」

曹俊鋒點頭道,「其實也不是很復雜,小生儲物袋中有一面銅鏡……怎麼說呢?說起這銅鏡……總之不是個好東西。」

沒錯。曹俊鋒今天示好黃依萍,就是為了那面鏡子。

那鏡子中的青銅人臉,也不知(6)道是什麼玩意。這家伙端的是詭異,竟然從儲物袋中跑了出來,半夜跑進禁制之中,對著曹俊鋒大吹大擂,妄圖繼續控制曹俊鋒。

所以,曹俊鋒要想戰勝心魔,同化另一個元神,就必須把那個青銅人臉給控制起來。

听曹俊鋒言辭閃爍,黃依萍說道,「曹修士,你不想說的可以不說,你只要對我說該怎麼去做就行!」

曹俊鋒很滿意這樣的回答,點頭道,「依萍小姐,不是我想瞞你,其實我也說不清,我要做的,就是想在那銅鏡上貼上困魔符,再下它十八道禁制,僅此而已。」

黃依萍本來還以為曹俊鋒想要逃走,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要求,她也不擔心父親會責罵了,于是點頭道,「這好辦,我現在就去給你辦。」

曹俊鋒忙道,「不慌。還需要從長計議,那鏡中妖魔非常狡猾,必須事先確定他在其中。另外一個,困魔符乃是我宗最秘密的符咒之一,乃是上古所傳,我現在無法制作,我想教給姑娘幫我制作,不過姑娘必須發誓絕不將制法和使用手訣傳于其他人。」

黃依萍沒想到曹俊鋒如此信任她,還要教她上古符咒,大為感動,連忙點頭發誓。

接著按曹俊鋒的吩咐,取來符紙符筆等等制符材料,兩人手把手地制符,倒跟對道侶一般。

與此同時,在青石鎮偏僻角落的一間小屋里,也將要上演旖旎的一幕。

曹慕色這次在外邊半個多月,潛伏在深山沼澤中,不知經歷了多少危險,吃了多少苦頭。

也算工夫不付有心人。那神奇的帝流漿,還真被她遇上了。

這帝流漿非常的特殊,乃是一種天地之氣凝聚而成,而是在一種比較特殊的情況下才能產生。具體在什麼特殊情況下產生,目前還沒人知道,也因此,這東西無法制造,才顯得彌足珍貴。

那座山林雖然荒涼,可是尋找帝流漿的人不少。曹慕色去了以後,才發現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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