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江湖與廟堂

作者︰已慣天涯莫浪愁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大街上,馬蹄陣陣,風塵僕僕。

其中一條街道上的人潮騎軍最前面的一位身著將領服式的中年男子斜眼看了一眼對面解道上同樣行駛的騎軍,便收回了目光,輕聲道︰「居然是所有騎軍全部出城,規模不小啊。」

身後一位肩膀扛著大旗的彪形壯漢出聲道︰「我怎麼感覺聖上有點大材小用了,據我所知,那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罷了,即便能夠跟那個護城大隊長打的不分勝負,隨隨便便派遣一個步卒都可以將其合圍致死,何必出動我們騎軍?」

即便是那位將領,也沒有辦法給出些許答案。

城門傳信使送來消息,有一人與護衛大動干戈,這件事情本身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算局面不可挽回,也可以隨便派出步兵軍隊就可以將其驅逐,甚至將其斬殺。

然而他們的預想那位聖上完全好不留顏面的打破,竟是一道聖旨就將他們潛藏在平安城多年的真正的精銳騎卒派遣而出,這一次並非是個別,而是全部。

真正意義上的傾巢出動。

那些各自軍營的將領皆是面面向噓,在那威嚴的大殿內,沒有人說話,卻都能感覺到此時這位越陽天子的不同尋常。

換句話說,若是傳聞天子被什麼邪物附身,他們都可能心里相信一二。

畢竟,越陽多年以來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傾巢出動,甚至是邊關騎卒都不例外。

當年瀘州大亂的時候,別听那些人說什麼百萬重騎軍橫無際涯,純粹扯淡。

真正來說整個邊關騎卒加起來也不過三十萬,其中只有二十萬在前線廝殺,剩下的十萬來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凡是都要留一個後手,但這一次,越陽平安城的精銳騎卒居然毫無保留的全部出動,而這一道命令,則是有天子親自下達。

匪夷所思,無法理解。

將領另外一側,一位身著不合身的鎧甲的青年,面目清秀,腰間配著青色細劍,劍柄頂端有紅色劍穗隨風搖曳,感覺根本不像是騎卒,更像是一位讀書郎。

可就這麼一個看著感覺被風吹一下就會飛走的青年,居然和這位統帥三百人的騎軍將領同行一排,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著這麼簡單。

青年微微一笑︰「正常,我早就說過,瀘州的格局太小,真想要將越陽王朝徹底名震九州,還是得跟別州踫一踫,如今越陽所做的,那都不過是小打小鬧,說是過家家都有可能抬舉了如今的越陽局勢。」

扛旗的魁梧漢子輕輕撇了一眼青年消瘦的身形,鄙夷的翻了翻白眼,並沒有說話,似乎是怕打擊青年的那點自尊心。

將領只是微微一笑,說道︰「真要如你所說,那我們瀘州豈不是也要同戰亂三州同流合污,成為升華九州天下的笑柄。」

青年絲毫不在意,就像是聊著家常便飯,根本就不管自己身處在什麼位置,只管自顧自道︰「這就錯了,若是越陽真的狠下心來,靈州不好說什麼,央州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靈州難啃的骨頭無非就是那麼幾個,其中一個則是淮陽城的……」

將領忽地抬起手,示意青年莫要繼續說下去。

青年似乎早有預料,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當然,也可以說是青年早就知道這種話題不能深究,在中年將領出手制止前一瞬間就已經是閉口不談。

將領面色不變,依舊是和顏悅色,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動。

青年微微一笑,接著道︰「不過,按道理來說,若是真有敵人攻城,第一個出現的,不應該是那位嗎,我們這般聲勢浩蕩,是不是有點……」

將領對此並沒有忌諱,身形隨著馬匹的顛簸微微搖晃,輕聲道︰「這件事情在廟堂上也分成了兩個極端。」

青年微微挑眉,微微「哦」了一聲,豎起耳朵靜靜等待下文。

他畢竟不是那些高層,沒有資格參加朝會,也就沒有親眼目睹今天早晨的那一場好戲。

中年將領說道︰「我們這些武官大部分選擇保持中立,倒是那些文官大人們掙得面紅耳赤,大體上分成了兩個派別,一個是要善于運用平安成護城人這一個保障,護城自然有護城這個職責,主張的是讓那位大人親自出馬,而越陽不動一兵一卒,這樣的話也能分清兩者之間的間隔,也能履行各自之間相應的職責,你也知道,我們不是淮陽城,只有一個護城人,並美譽另一個能夠與之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我們不同,只有真正意義上的劃清界限,兩者之間才能共處在一個平安城里。」

「而另一派,則是主張越陽王朝主動出征,意思大概是越陽無需那位大人的庇護也能親自將來犯抹殺掉,這一批人差不多都是看不順眼那位站在城頭上的那位大人,自古至今所有人都不喜歡別人站在他們頭頂上拉屎,他們也不例外,或者說我們岳陽也不例外,平安成作為一個皇都,越陽王朝的皇城,里面坐著的,應當是當朝真龍天子,而不是一個江湖修煉者的天花板,無論他到底何方陣營,對我們而言都是最大的威脅,所以若是想讓越陽王朝更加強大, 就必須月兌離一位護城人的保護,徹底強大起來。」

青年有點逗樂了,嗤笑道︰「我服了,就是因為看不管自己腦袋上頂了一個當今天下最強者,就如此大動干戈的在聖上耳邊吹風,真是有夠好笑的,要知道這麼一號人物光是杵在城頭上就能嚇退多少來犯,如果沒有這麼一號大人物在平安城城頭上,估計此時越陽到底是什麼樣子我們都不知道,這些文官估計是吃飽了撐的不知道自己的立場,要是讓那位大人知道了,估計早就被氣死了,居然護了這麼久越陽皇城還養出了這麼一群白眼狼出來,要我,我是忍不住。」

中年將領搖了搖頭︰「這個就不是我們這些人該管的事情,問題就在于,聖上不禁沒有猶豫,反而將整個平安城精銳騎卒派遣而出,如果只是為了單純炫耀國力,在越陽統一瀘州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了,若是為了宣誓屁平安城的歸屬,那確實有點這麼個意思。」

青年輕輕拍著劍柄,搖頭晃腦,活像一位正在朗誦詩經的讀書郎,只見其微微一笑︰「江湖之高,就算觸及天花板,一但深處廟堂依舊如同陷入一灘死水,不得安寧。」︰

隨即身形輕輕往後靠去,整個後背緊緊貼在馬背上。

馬匹居然依舊往前緩步行走,身形微微顛簸,異常平穩,就如同粘在馬背上一樣。

這就讓一些騎卒士兵和那位扛旗的魁梧漢子有些目瞪口呆。

難怪能和將領同行,原來多多少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當然,知其背景的人心里其實都明白,至少若是真的打起來,這小子絕對不能死。

若是他們死了,少年活著,他們其他人還能活著。

可若是少年死了,他們就算是所剩無幾,那也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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