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幻

「奇怪了,我怎麼睡在這里了?」木子雲暈暈沉沉的坐起了身子,轉身向後一看,正是姬舞陽的墓碑,但這一次他倒沒有多驚訝,反而大大落落地轉回頭,依靠在了墓碑之上。一陣的頭疼欲裂後,他只覺得自己缺失了些記憶,過一會兒,又似是補上了些不該記得的東西。

「我到底死沒死?」木子雲自語著。

誰料旁邊有聲音回應道︰「死了,我親自立的碑。」原來是姬舞陽,他坐到了木子雲身邊,並扔出了手中之物。

木子雲接住一看,不正是他的妖刀嗎?

姬舞陽怒氣沖沖道︰「竟然拿這妖物惹我清閑,你死不足惜。」

「我的墓碑在哪?」木子雲愣了會兒問道,「可有墓院?」

姬舞陽也楞了一下,說道︰「就一塊破碑而已,能在此刻下名字的,本來就沒幾個外物。」

正說著,兩人看見百十步外出現了一隊生靈,約莫六、七個,大概是在尋找妖刀。木子雲下意識把妖刀往後一收。姬舞陽卻陰笑著,奪過了刀,扔向了那隊生靈。那六、七個生靈直接炸開了鍋。其中一個激動地將妖刀舉到頭頂。

姬舞陽伸手輕輕一點,只見那握住妖刀的生靈渾身冒起了光氣,原來它的能量正快速攀升,短短時間內,竟提升了一階,另一生靈見後,立刻將妖刀奪了過去。它也開始快速提升,而被搶走妖刀的生靈,就像被抽走了生命源泉一般,萎靡了許多。

不出意料,這六、七個生靈開始拼命搶奪起了妖刀,姬舞陽壓住了他們的能力,令其無法使出大規模的術法,只能像野蠻人一般互相爭奪,而爭奪漸漸變成了廝殺,妖刀的意義已經蕩然無存了,它們現在的心中已經徹底容不下彼此。

又過了半炷香時間,木子雲和姬舞陽眼睜睜看著生靈們廝殺到最後一個,只見那生靈顫顫巍巍握著刀,身上傷痕累累,但得到至寶的喜悅,將傷痛全部壓過了。正此時,姬舞陽伸手一抓,那妖刀立即飛向了它的掌心。

生靈憤怒地看向了姬舞陽,而姬舞陽輕輕一甩手,那生靈便被一股氣浪拍飛,摔在旁邊石碑上,直接成了肉泥。

姬舞陽哈哈大笑,十分暢快。木子雲轉頭看他,忽的看見了自己,不知是姬舞陽變成了木子雲,還是變成了一面鏡子。木子雲的臉直接僵住了,因為他看見自己,也在歡快地笑著。

木子雲搖了搖頭,拍了拍腦袋,再看去,面前的人又是姬舞陽了。姬舞陽看著木子雲皺起的眉頭,也是怔住了面容,隨即惱火又不屑地啐了一口,說道︰「我是真煩看見你這人模狗樣的姿態,裝什麼好東西,真是令我感到惡心。」

「喂」木子雲問道,「我前世很壞嗎?你認識的我,應該就是我的前世吧,難不成我前世的墓碑也停在這里?」

姬舞陽也沒有猶豫,開口回道︰「反正不是什麼好鳥,一世世的,就沒有幾次是讓我感到舒暢的,你也不可能死在這里,哦這一次,你是死在這里了,桀桀桀」

「我沒有死」木子雲淡笑道。

「為什麼?」姬舞陽譏笑道,「你又覺得自己是人了?」

「說不上為什麼」木子雲回道,「我好似知道死是什麼感覺,嘶就在剛剛,我好像記起了些本該失去了的記憶,雖然現在又都忘了,但那種感覺還未消失,我好像死過許多次了,甚至,早就去過死亡之後的世界,不是陰間,也不是黃泉。」

「哦,是鬼國吧。」姬舞陽說道。

听到鬼國,木子雲心里咯 一下,驚道︰「你連這個都知道?」

「啊?我又不是沒去過」姬舞陽說道,「那地方不能久呆,呆久了,就出不來了,看樣子你應該去過,只是出來之時記憶卻被抹干淨了。」

「我一定找個機會,再回去看看」木子雲說道,「能被抹去的記憶,一定有它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鬼地方能有什麼秘密,嘁,我是不會再去了,你最好也別去了。」姬舞陽站起身來,接著說道︰「行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定你已經死了,如果想找你的墓碑,那就去找吧,一定會找到的。」

「是啊,我想我也該醒了。」木子雲說罷,閉上了雙眼。

「嗯?」姬舞陽轉回頭來,臉上是異樣的神情,他看到了木子雲背後,出現了一道黑影,那影子之前極難被察覺,此刻卻愈發的清晰。黑影漸漸融入進木子雲的身體,幾息時間後,木子雲睜開了雙眼,那眼楮竟是星辰之目。

「什麼!」姬舞陽大驚。

木子雲厲聲喊道︰「解!」

剎那間,木子雲回到了那間墓院,十幾張桌子邊,依舊圍繞著那群吃酒的亡魂。木子雲掃視了一圈,忽的眼前一亮,邪邪一笑後,徑直地走向了一處。

到那魂面前後,便停住腳步,說道︰「我猜的沒錯,你不讓方天慕進來,或者,必須蒙蔽他的雙眼,不是為了防止他發現這里的人是亡魂,而是為了讓他發現不了這些亡魂之中,還存在著一個生靈,姬舞陽是真的亡魂,不過是你的傀儡罷了,你才是一直在跟我交談的人啊。」

面前的人雖然沒有開口,但四周卻響起了姬舞陽的聲音,它狐疑地問道︰「為什麼你能察覺到這是幻覺。」原來之前姬舞陽出手索命,是它創造的幻境,但極其逼真,這等高階的幻術,在木子雲目前的水平來看,是絕不可能察覺的。

「因為我不是一個人進來的。」木子雲微笑著,但星辰之目逐漸消失。原來,他在進入小野村前,偷偷和方天慕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方天慕召喚出來鬼奴僕暴君,讓暴君制造出黑影,暴君可以和黑影瞬間完成位置互換,但這僅僅是此術最普通的用法,這黑影之術的絕技在于,它能夠在多次互換之間,短暫的繼承換位者的能力,那黑影一直藏在木子雲的背後,當木子雲在幻境中死去再醒來之時,立刻察覺到了背後的黑影,他便知道,自己並未死去,也清楚這幻術的厲害,不僅將虛幻和現實完美契合,還保持了中術者在幻術中的無限可能性,越是這樣,就越讓中術者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木子雲之前閉上雙眼之時,黑影首先和暴君完成了互換,暴君一旦確定了目前形勢是否安全,便換回黑影,此後,黑影會和方天慕完成互換,接著方天慕換回黑影,而黑影帶著方天慕的星辰之目融入了木子雲的軀體,使木子雲短暫擁有了星辰之目的能力,這些過程幾乎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

再厲害的幻術,在星辰之目面前都顯得雞肋無比,木子雲輕易解開了幻術,回到了墓院之後,由于姬舞陽沒有及時蒙蔽他的雙眼,所以木子雲輕易便能從眾亡魂中找到一個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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