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啟瓦爾加族

「東邊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卡斯馬族人首領的意識里得到了這樣的消息,他驚嘆道︰「這麼快,那是幾十個墮天使啊!」

正此時,木子雲在意識里向卡斯馬族人問道︰「目前正在趕回,還有什麼要幫忙的?」

「你們為何要這番熱心?」卡斯馬族人問道,「與你們無關,不是嗎?」

「開什麼玩笑?」木子雲不願道︰「還要在這片天地間生存,要是真沖出來這些東西,我怕是連家都回不了了,還需要做什麼,趕緊說吧!」

「好」卡斯馬族人不再客氣,直接命令道︰「去尋找最後一個鬼娃,你的火焰能夠克制它,這就是你的任務了,拜托了,我們剛查過了鬼娃的過往,它是瘋瘋癲癲,但可不是真傻子瘋子,單目族在獸族里本就類屬智慧一族,它很聰明,知道怎麼利用身邊的生命。」

「給我一個方向。」木子雲停在空中問道。

「不清楚」卡斯馬族人有些羞愧道︰「從那里出來的生靈太多,目前已經排除到剩下十一個,我認為你最好先去啟瓦爾加族或者元素精靈族,鬼娃要是掌控了啟王族就完了,它那一族可以抵抗全域,元素精靈族至今沒有露面,它們不能同時在四獸域上出現,否則四獸域會變成元素領域,生靈會死絕近半。」

「這麼夸張!」木子雲決絕道︰「我先去精靈族吧。」

「不」卡斯馬族人擔憂道︰「先去啟瓦爾加族吧,在我看來,他們要是出事,會更加嚴重。」

三四息過後,木子雲和方天慕在蘅玉的引領下,一齊往啟瓦爾加族的方向飛去。

蘅玉說道︰「我絕不和你們一齊去那里,只能帶你們去邊緣,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吧,我也並不知道它們的空間門會在哪里。」

片刻後,風箏忽然通過「心網」對木子雲喊道︰「你等等,別兩個人去,一起吧,那是最強一族別大意。」

「不必,我倆夠了!」木子雲回絕後,方天慕忽然點了下他的胳膊,木子雲轉頭一愣,方天慕眼神很冷,但是用意明顯。木子雲皺著眉頭一停,點了點頭,說道︰「都來吧,沒準真是場硬仗。」

半個時辰後,風箏、望鄉、虎子趕到,杜小月因為要維持海流月兌不了身,鈴鐺因為暗殺太有效,被卡斯馬族人拜托去解決趁亂搗鬼的墮天使。如此,六人穿過魔族領域,來到了啟瓦爾加族的邊緣,蘅玉停住後,立即說道︰「就到這了,我不走了,我回去了!」連頭也不回地趕緊跑了。

「話說。」虎子不滿道︰「這家伙不是黑精靈嗎?黑精靈都這麼怕這里?它能有多厲害?」

「空間門在哪?分頭找嗎?」風箏望著底下說道。此時方天慕已經開始感知四周圍的能量流動,啟瓦爾加族的建築多為冰雪之色,而且許多房頂上都鋪著像白犛牛皮毛似得蓋頭,很是敦實的感覺。

木子雲啐了一口,說道︰「哪有這麼麻煩!」說罷,他朝著下方猛然吐出火焰,而背後生出一半火翅,翅尾化成火蛇,吐出龍息,頓時,底下熔漿四起,那些雪白盡被焰火染紅,那還有什麼冷意,這便見到了許多殘垣斷壁,要麼是獨立的一扇門,要麼是一截石階,它們都是通往啟瓦爾加族世界的空間門,啟瓦爾加族對自己的實力絕對的自信,它們根本沒有在四獸域街道上留任何的眼線,它們相信,三千年來,各生靈們的血液里,流淌著對啟瓦爾加族的最深的恐懼。

「找到了!」木子雲絲毫不覺得事態嚴重,看見了伙伴們目瞪口呆的臉,他笑道︰「反正都是去找事的,多一事少一事有什麼關系,咱們隨便挑一個進去就行了。」

雖說幾人真是惱得頭都大了,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木子雲走上了一截台階,剛走了沒幾步,身影就融化在了一片雪花之中,大伙趕忙跟上去,也都一同通過空間門,剛站定,眼楮就被蒙住了,身上就像糊上了一層霜,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凍僵了,幾息後,一條條火流將他們裹住,這才漸漸緩和過來,原來,大伙進的是瓦加族的領域,人在這里是看不見太遠的,五步以內就見得很吃力,十步以上就已經看不見了,風雪太大,就算木子雲就火焰撐著,也最多見三十步的距離。

「太冷了吧。」虎子抱怨道︰「木子雲你把火燒的旺一點,我快凍死了!」

「已經在盡力了。」木子雲同樣不忿道,「這什麼鬼地方,我都冷了,我的火焰竟然會怕冷,咱們原路返回吧,太冷了!」

「回?」風箏回頭去看,哪還有路,現在走一步能偏兩步,風太大了,「木頭你把風控制一下不行嗎?」

「這里的風不受控制啊,上面沾著冰

呢,我竟然控制不了。」木子雲連罵了三句「鬼地方」,然後硬著頭皮用火焰探路。

走了沒幾步,大伙就走不動了,原來鞋子已經凍裂,腳上的細汗早已結冰,小腿到膝蓋已經失去知覺,木子雲不得不燒烤眾人的腿腳,這樣凍傷過後就是燒傷,還沒踫見敵人呢,幾人的戰斗力已經相當于沒了。

「這里有土地嗎?」風箏在火焰里哆哆嗦嗦問道。

望鄉單手插入雪下,探了許久,起身後,伸下去的那只手,已經變成藍紫色,木子雲大喊︰「別動!」跳到望鄉身邊,用微小的火焰,一點點使望鄉手臂的血液流動,許久後,他才松了口氣,說道︰「你的胳膊差點就碎了,這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冷?」

虎子凍得實在受不了了,他重域一開,控制雪的重量,使得四邊凸起,中間凹下,快速造出來了個雪窩,五人鑽進去後,勉強能夠暖和一些。虎子嘴皮子打著顫,哆嗦道︰「這特娘的,比上次打嵩陽家老頭子,遇到的那冰罩子都強上一百倍,木子雲你把火燒旺點,快點!」

木子雲老老實實在雪邊燃火,他是真冷了,還沒這麼真切的感受過冷。虎子破口大罵︰「你說你這脾氣,選這麼個破地,現在好了,咱們能去哪?」

木子雲一臉惱火,受著氣坐在那里。風箏問方天慕道︰「這附近有人嗎?」

方天慕沒有搭話,他正感知四周的能量流動,但是到處都是能量,也到處都像是沒有能量。風箏又看向望鄉,望鄉的右臂還處于紅褐色的狀態,這凍傷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望鄉低聲只對風箏說道︰「沒有。」除了他們幾個,望鄉不覺得四周有活物存在。

「該死!」木子雲怨道︰「真是個絕地!」

大伙商議一陣,決定就從雪底下一點點往前挖,直到挖到見到活物為止,現在也不知道東西南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有虎子的重域和木子雲的火焰去開路,眾人的速度也倒是還快,只是雪下經常埋著些「冰石頭」,硬邦邦的,還有些特殊的紋理,因為沒有什麼能量反應,所以大伙也沒怎麼關心,只是越往後,「冰石頭」越多,挖起通道就慢了些。

方天慕和望鄉某一刻同時轉身回頭,他們二人的表情是一致的,帶著殺氣,但又帶著迷惑,原是因為剛才那一瞬間,他們剛才走過的通道里出現了能量和生機,但就在一瞬間又消失了,五人立刻往回走,木子雲道了句等等。接著手指點出一點火星,那火星自己朝著後面通道飛去,一點化成了一片,時不時湊成火人,接著又散了,木子雲說道︰「沒有東西,除了雪就是石頭。

方天慕和望鄉的感知是不會出錯的,尤其是方天慕如今還有一雙看得「透徹」的眼楮,若是有能量近身,他不該察覺不到。

「繼續吧。」木子雲說道,「待會又出來了,再好好看看。」話音剛落,他們放在處在的通道,又有一瞬即逝的能量和生機,五人又快速沖到最前面,發覺除了雪,就是石頭。木子雲斷定道︰「這石頭應該是活的,或是邪物,我用火烤一烤它。」

方天慕覺得那就是塊石頭,連星辰之目都這麼看著的,望鄉更不覺得那會是個活物,結果令大伙意外的是,那石頭被小火烤了僅僅兩息時間,就突然動了,而能量和生機也伴隨著出現,像是折扇一下子張開打開,那東西竟然是一只雪蜘蛛,它的皮膚像極了蟹的殼,不過雪白而易混進雪中。

「能吃嗎?」虎子突然問道,「有點餓。」

木子雲咽了咽口水,把其它幾個石頭也烤了烤,都將它們烤活了過來。

這其實是瓦加族最喜愛的一種寵物,名字就叫「雪蜘蛛」,這種生靈在雪中能夠長眠,那長眠的狀態就和死了無異,所以方天慕和望鄉不會覺察到它,但是稍微有一點熱度,它們就能立刻復蘇,只是木子雲走過後,火焰也隨即被四周圍的雪凍滅,因此雪蜘蛛會再次長眠。

虎子通過感知重域,發覺前方的雪底,簡直是一個雪蜘蛛老窩,大約有六百多個石頭,最大的差不多有一丈了,眾人只能調轉方向,朝著空處,迅猛鑽擊。

一個時辰後,眾人在雪底坐著,幾乎人手一個燒紅了的雪蜘蛛,連風箏都吃的津津有味,實在沒辦法,雖然是蜘蛛,但這東西的美味簡直可以與人間山珍相比,甚至過之有余,而且在料理雪蜘蛛的過程里,望鄉發覺這種極寒之物的血液,竟然對凍傷有大用,他的胳膊因為一只雪蜘蛛近半的血液,而變得溫熱,幾乎恢復如初。

雪蜘蛛不愧是瓦加族最喜愛的寵物,可以戰斗、可以治傷、關鍵時候還能作為食物,而且這種寵物極好養活,繁殖力也很強,特別適合常年混跡于雪地的瓦家族人。

天慕吃過之後冷道︰「往左偏前三百步,有空間門。」

「真的啊,太好了!」風箏握著蜘蛛腿說道,「快出去吧,那鬼娃就算來這了,也該會凍死吧。」

一听見有出路,眾人也不吃了,全力往這邊挖,挖到三百步,方天慕說那門就在頭頂,木子雲讓大伙別急,先用尖銳的細風朝上挖出了一個口,僅僅是一個幾尺深的小孔,鑽進來的寒氣,就凍得大伙直哆嗦,木子雲又吐出些火焰,慢慢從小孔鑽出去,出頭沒幾息時間,就消失了。

「好吧,搏一搏!」木子雲喚出火珠,雪窩里的溫度一下子上升了幾個檔次,四周圍的雪都開始熔化了,木子雲眉心出現火紅印記,鎮定道︰「我出去了。」說罷,變成火焰虛體,從小孔鑽出。

十幾息時間後,小孔不再往里傳進冷氣,虎子便剝開雪層,令眾人升了上去。

雪地里像來了只火鳳,木子雲靠著火珠,強行撐開了一個十丈左右範圍的火焰區域,它的火終究是火中至尊,那些風雪到底是被攔在了外面。眾人一個接一個的跳進了一個冰井之中,木子雲也最後跳了進去。

這一次,大伙沒有走歪路,來的正是全四獸域都懼怕著的最強一族——啟王族。還沒在雪地里露頭,就見著天上蓋下來一大塊火雲,火勢猛烈的很,差不多四十丈左右的範圍。方天慕用黑洞吞噬出了一個安全區域,虎子大呼道︰「木子雲你干啥!」

木子雲卻剛剛從空間門穿過來,愣道︰「我怎麼」話還沒說完,就被頭頂的烈焰吸引了注意去。沉默後,他張開嘴,把所有火都吸進了肚子,臨了舌忝了舌忝嘴巴,說道︰「是人間的火,卻味道特別。」

「看頭頂啊!」虎子大呼道,四周圍十分空曠,所以他的聲音也顯得空廣,只見眾人頭頂三百丈高處,一頭頭四足雙翼的各色飛龍在遨游,與其說是游,不如說是在激斗,大伙第一次看見真正的龍,正在驚嘆中觀賞著,就再次見到了那勢頭凶猛的火焰,是從一頭頭頂有兩邊隆起的紅色火龍嘴中噴出的。

那火龍往下一俯沖,接著一吐,雪地都被豁開了一道「血口」,噴著火花,燃燒著冰雪。

緊接著,七八頭花花綠綠的龍,交錯著盤旋撕咬,各有各的本事,神態或輕盈,或壯實,本以為看到了一頭十丈長的龍就覺得出奇了,結果頭頂飄過了一片雲,遮得大地上出現了一片陰影,抬頭一看,還真就是一頭大到兩百多丈的龍,之前的那些「巨龍」,從成了這家伙雙翼下的飛蛾,這龍一扇翅膀,底下雪天的風就像燒開了的鍋爐水,炸得很猛,堪比木子雲爆開的風球,且卷著風雪,連溫度都下了幾個檔次。

虎子膽戰心驚道︰「這就是啟王族吧,玩龍的一伙怪物。」

「上面有人!」方天慕語氣也頗不鎮定道。星辰之目看到那一頭頭龍上,或者四周,都立著個生靈,而那一頭兩百多丈長的龍鼻尖處,也僅僅站著一個。

「那就是啟王族人。」木子雲回道,「嘁,我感受到了,一頭龍,只有一個啟王族人,最大的那頭也是。」

這也是啟王族王者之氣的體現,他們一個人馴服一頭龍,從來就沒有幾個人共用一頭龍的習慣,就像人類愛駿馬,想要奪坐騎,就先要把坐騎原本的主人殺掉,然後在馴服想要復仇的龍。而那一頭巨龍,也是在其一百五十多丈時,被他的主子以一人之力磨了一個月時間來收服的,巨龍的戰斗力可不是一個鐘黎之境的修行者能比的,它本身就是一大戰力。

木子雲這才明白卡斯馬族人沒有夸大其詞,這些大家伙要是跑到四獸域上,暴動起來誰能扛得住,全四獸域的生靈聯合起來,說不準才能有反擊的機會吧。短短半炷香的功夫,天空飛過來四百多頭龍,一百丈以上的五十多頭,兩百丈以上十五頭,最大的一只,木子雲覺得它都要三百五十多丈了,這相當于一里地,這是個移動的「末日」,落到哪里,哪里就得翻天覆地。

只是過去了這麼多龍,每一個對底下留意的,定是有能夠覺察到眾人的存在,卻都沒願意留意,那些龍一邊飛一邊廝殺,並不是真的要命的那種,更像是很平常的戰斗練習,最可氣的是,眾人看到一個五六歲的男童,竟站在頭十多丈的飛龍上,一手抓著龍鼻子,一手握著小刀,嗷嚎著做著沖鋒的姿勢。從能量上來看,方天慕判斷那頭飛龍已是瓏人水平衣裳,很有可能達到鐘黎之境,也就是說,這樣的一個啟王族的小孩子,已經可以到他們的家鄉稱為神了,就跟別說再給他十年的歷練時間,這樣的人不做王者,天地間還有何道理可言。

「跟上他們!」木子雲說道,「我覺得鬼娃就在這里,它想毀滅全世界,不找它們還能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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