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我方唱罷他登場 第十九章   可憐的木子雲

「小木,你到底是什麼任務啊,搞得這麼神秘,哼!」鈴鐺很不情願的在木子雲耳邊抱怨著。

木子雲的臉還是綠的,他揚著木牌,發現方天慕竟然還與他們相隔五十丈走著,頓時來了股怨氣,惱道︰「這是那小子的任務,我不看,我都要上交寶物了,他也得出分力。」

虎子也滿是疑問,說道︰「方兄怎麼離得那麼遠,難道我們做了錯事?」

天亮前,幾人已經來到了牧野。出了緇作,就活回了人的模樣,牧野的居民多是農工,且基本都是凡人,少有些瓏人厭倦俗世後,隱居到了此地。

即便天沒亮,就已經見著許多路人,過半都是往緇作走,幾人都很奇怪,緇作那樣沒有法則的城池,為何還有這麼些人去呢。也有零星幾個拿著木牌的人,走著與他們相同的路。

日頭升起時,才見著有凡人出門,鈴鐺攔住一個,問道︰「大叔,牧野有大鐵人嗎」

「認得滴,認得滴」那人很是熱情,衣裳上多是泥土,「整個牧野就他一人打鐵,以往俺們的鐵具,都得花大價錢去緇作找組織換,還很危險,自從有了他,俺們省心多了。」

「他在哪?」

「容易找的,娃子你朝那看」那人指了個方向,「他要燒爐,所以煙升的最早,你往那找就對了。」

「謝謝大叔」

鈴鐺跑回幾人身邊,嘀咕道︰「看樣子這個打鐵人在牧野口碑不錯,該不會是善人吧。」

「不」方天慕突然出現到身邊,把三人嚇了一跳,他眼楮盯著生煙處說道︰「能量很高。」

「能量?我竟然感覺不到?」鈴鐺模著耳朵上的鈴鐺說道。

「喂!小子!」木子雲瞪著眼叫道。只見那方天慕化成了黑色幻影,瞬間站到了五十丈外。

「嘁!」木子雲惱怒地很,「什麼玩意!」

撲簌簌,忽的右邊傳來了陣聲音,只見的個二十一二的男子,從地頭奔跑到地尾,一遭下來,肩上就扛起了捆糧草(與湖州不同,木子雲和虎子只能認為是糧草)。

那男子注意到幾人的目光,愣了陣,笑道︰「這不是你們的地吧。」

「哦,不是不是。」虎子回道。

「那就行,那我完成任務了。」

「任務?」虎子往前走了幾步。那男子舉出塊牌子,說道︰」梁溪院的任務啊,讓我偷著拔一捆米草,不能被地的主人發現,然後送到梁溪院。「」」木子雲一巴掌拍到自己額頭上,嘴上罵道︰「這到底是什麼破任務,誰出的主意!」

那男子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剛看到時我還以為米草是什麼厲害東西,問了兩天,才知道就是牧野種的莊稼,哈哈哈。」說完,到了別,就往遠處跑去,大概是急著去梁溪院交貨吧。

鈴鐺催促著幾人,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那大鐵人家門前,只見那油漬漬的門敞開著,里面放著許多鐵制半成品,走進去後,就听著鐺鐺鐺鐺敲鐵的聲音。

只轉了個小彎,便看見了那位打鐵人,模樣壯實約五十出頭,皮膚和衣裳上盡是油漬,身上汗流成溪。

見著幾人來,那人停下活,將手在衣上抹了抹,走過來笑問道︰「客人打東西?」

鈴鐺不說話,掂量起這人模樣,許久之後問道︰「您怎麼稱呼。」

「呵,牧野人都叫我老鐵,客人就叫我老鐵好了。」

「老鐵」鈴鐺點點頭,「你來這多久了,可惹過什麼人?「

老鐵怔了怔,退了一步,瞧了瞧幾人後,哈哈笑道︰」你們是來取我頭顱的吧。「

幾人一愣,不知該怎麼回答。老鐵擺手說道︰」別介意,每次宣榜都有人來拿我人頭,這任務不難,以為的人多數都成功了。「」啊?「鈴鐺不解的看著他。

老鐵接著說道︰」我原本是梁溪院里的一份子,厭倦了俗世,二十年前隱居到了這里,靠給人打鐵為生,那老院尊總想逼我回去,哈,所以總讓人來取我的頭。「」他們不怕你真的被殺?「虎子問道。

老鐵咧嘴伸了伸腰,」我還有些自保的能力,這樣吧」他取過來根鐵皮,手指一點,便在上面鍍了層膜,一拋便讓鐵皮懸浮在空中。老鐵說道︰「你把這膜破了,就算完成任務了,帶著這鐵皮去,依舊能讓你進入梁溪院。」

「真的?」鈴鐺懷疑地望著那空中的鐵皮,取出了小弓,拉動第四根弦,立即有只魂獸跑了出來,與人一般高,像極了螳螂,但手上兩刃是朝上的,依舊與鬼魂無異,那螳螂沖刺了段距離,與鐵皮擦肩而過,但刃已切了上去,出乎意料,那鐵皮外的薄膜並未破損。

老鐵又露出了黃牙,掰著一根手指說道︰「最後一次機會,切不斷就沒有資格。」

鈴鐺哼了一聲,墊著步子跳進了魂獸之內,親身操控著魂獸將所有能量聚在一點,然後向鐵皮劃了過去。這回,不僅那薄膜碎了,鐵皮也被切成兩片。

老鐵撿起鐵皮,嘿笑著︰「可以,算有點本事。」

「算?」鈴鐺很不滿,當即表示要再來一次,但老鐵卻不給機會了,將鐵皮放到鈴鐺手里,說道︰「這鐵皮就相當于我的腦袋了,走吧,我還有許多活呢。」

幾人沒挪步子,幽幽地望著老鐵,老鐵眼光深邃,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怎麼?真要取頭。」

嗖的一聲,最先跑走的竟然是方天慕,只見他頭也不回地跳出了院子,虎子也反應過來,和木子雲一起拉著鈴鐺跑了出去。

「好別扭」鈴鐺低頭嘀咕道︰「小木你說,我們四個能不能打過他。」

「是三個,有人早早跑了,呵,打不過吧,那家伙看著憨,可一跟他對視,我心里就堵得慌,不由自主的就想跑。」

「切,真沒用。」鈴鐺做了個鬼臉,又跑到方天慕那邊去了。

木子雲正待發作,虎子忽的湊過來說道︰「你任務是什麼啊,還有兩三里就是酒仙橋,過了橋就是寺口,難道你也買東西?」

「方天慕!」木子雲突然沖了出去,沉悶走著的方天慕頭也不回的就往前沖去,速度極快,木子雲腳上起火,手上冒煙,跟在後面寸步不離,虎子和鈴鐺還以為出了事,一個飛一個跳的跟了上去。

方天慕也是奇怪,到了座橋前就立刻停住,接著默默走到一旁,約莫五六十丈吧,坐在棵樹上,背對著幾人。

「咦?」鈴鐺更是奇怪,「你倆究竟怎麼了,快說啊。」

此時日頭已經升起,橋上的人越發的多。木子雲綠著臉蹲坐在橋邊,瞪著方天慕的背影。

虎子急了,喊道︰「到底咋回事!」木子雲一惱,掏出木牌往地上一扔。

鈴鐺見了起來,看了十幾息,噗嗤,「哈哈哈,哈哈哈」捂著肚子笑個不停。虎子接過來看後,憋得腮幫子老大,先瞧了瞧五六十丈外坐在樹上的方天慕,又望了望蹲坐在旁邊的木子雲,忍著笑正經說道︰「木子雲啊,不就唱個歌嗎,那什麼,割禾木啊,咱老家里經常唱的就行。」

「憑啥」木子雲回道︰「寶貝是我拿的,任務總不能我做吧。」

「人家不是還幫我們找住處了嗎,要不你能住進威樓里?你能不花錢進入緇作城?」

遠處的方天慕,背對著幾人,默默點著頭。

「不行,我不會。」木子雲惱道。

「嗨?咱兩小時候不總唱?那時踩著草垛,點火唱的。」

「就是不行!」木子雲扯著嗓子站起來吼道,引來旁人不少目光。

「這樣吧。」鈴鐺捂著肚子哈笑著說道︰「你倆打一架,輸的人唱歌。」

呼方天慕瞬間出現在幾人身邊,右手已經按住了刀柄,眼神凜冽。木子雲皺著眉惱道︰「你是鬼啊!哦,這回過來了?」

「比比比,輸了唱歌啊,小木,你一定要加油,我其實想看慕哥唱歌。」鈴鐺在旁笑道。

方天慕的殺氣比何時都要烈,慢慢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冷風。木子雲平靜地盯著他,一會後,嘴歪起來,眼楮瞟著左上方,嘆出口惡氣,頭上下點顫著說道︰「行,你有種,行,你真行,你小子等著。」

接著,慢慢轉身走向酒仙橋,方天慕臉上也十分窘迫,又跳回了五六十丈的樹上,背對著幾人,要不是太難看,他連耳朵都想捂住。

橋上人越來越多,繞過幾人後,木子雲站到了中間位置,抓著護欄,面對著江水,頭歪著嘴斜著,甚至眼楮里都有些濕氣。

「快點啊」鈴鐺和虎子兩張大紅臉,憋緊了笑意,小聲在下面喊道。

木子雲眼楮瞟向一邊,嘴又歪了幾分,伸了伸脖子,咳了幾聲,「割禾木嘍,心真燙甜咳咳,嗯!收禾木嘍」聲音細若蚊吟,像似褲襠里放進了幾只爬蟲,實在癢的慌。

虎子在下面喊道︰「你你你,這不算啊,人家說了高歌,高歌一首。」

木子雲的臉活像個被吊起來欺負的痞子,滿臉的不服氣,卻又沒有反抗的本事。向前伸了伸脖子,模了模鼻尖,「割禾木嘍,心真燙甜,收禾木嘍」

幾個女子走過,不知誰小聲說了句︰「有病吧?」一個路過的壯漢,最是實在,經過時頭也不轉,只噴了兩個字︰「傻 比」,一步未停就走了。

鈴鐺笑得趴在虎子背後,眼看就要坐到地上,轉過頭,朝著方天慕喊︰「慕哥,你听見了?」方天慕羞恥的難以自容,假裝听不見,像個木頭人一般看著遠處。

鈴鐺又轉回頭來,對木子雲喊道︰「小木,他沒听見,你聲音太小。」

這一喊,所有人目光聚過來了,木子雲頭像撥浪鼓般慢慢點顫著,嘴歪得都要臉腮了,臉上綠了紅紅了綠。「妹妹你莫怪哥哥我走哥哥是去挑禾木換兩碗酒哦嘍。」

噗嗤,哈哈哈哈,旁邊一提劍的十八九歲姑娘,實在忍不住了,就站在木子雲身邊,臉沖著他,張大了嘴哈哈大笑起來,背都笑彎了。

更有甚者,跟著鈴鐺和虎子一起叫囂,嫌棄木子雲聲音太小,可憐的木子雲滿臉的不服氣和痞氣,像紅透了皮的西瓜,連眼淚都要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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