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上界

「請問木大人,可否知曉隕雷?」

木子雲冷回道︰「這里的每個人,好像都對我心口的雷能很感興趣,該不會接下來的路不很太平吧。」木子雲靠到了諸離跖的身邊,隨時都能取其性命。

諸離跖也自然知曉木子雲的心思,但還是刻意的遠離了三四步,面無懼色道︰「木大人,不必驚慌,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將全身寶器全部卸下,沒了寶器,‘炭加之火’又無法戰斗,您殺我易如反掌,我自小便有的習慣,不願被近身,還請見諒。」這的確是諸離跖的習慣,他最煩也最怕被故靠近,使得自己對「炭加之火」的掌控出現差錯,一步錯,一件神器便無法煉成。

木子雲只給了方天慕一個眼神,接著也不再為難,眼看就要通往上界,木子雲說道︰「你剛才說隕雷?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胸口雷電的真名?」

「原來您的雷沒有名字」諸離跖說道,「上界的隕雷其實也並非此雷的真名?只是我們這一界凡靈隨口起的稱謂罷了。」

進入了上界,抬眼望去,是二十層的「雷海」,但細細瞧去,這才發現,那些所謂的雷和電,其實都是假象,隕雷兵閣的生靈,用一段段、一截截酷似雷電的晶礦,打造出了二十層雷電場。連那細如發絲的雷流,都是由工匠巧擊而出的,不靠近看,還真看不出來。

而上界並不似下界有著無數的熔爐,每層只有一個,卻都在中心處,且上下連通,最上層的最小,依次往下增大,到木子雲幾人所站的最底層,那熔爐便有十九丈寬。

木子雲狐疑道︰「這里的氣渾濁的很,我瞧那爐子也很久沒用了,難道我需要用自己的雷能去煉造兵器嗎?」

諸離跖一個躍步飛到了空中,順著中心的通道,逐漸攀升,而木子雲和方天慕緊隨其上,不多時,三人來到了最上面的一層,這里的熔爐不過三尺多寬,一尺多高,懸浮在中心處,木子雲用手掂量一番,發覺其也不重,凡人中的青年可輕易將其舉起,甚至少年也足夠,從材質來看,也不似什麼稀罕物。

「的確需要木大人您的雷能做引,當然,也不至于用那麼多,您只需要將您最精最純的雷能灌滿這一小爐鼎便可。」

「哦?如此簡單?」木子雲將手伸了進去,爐內瞬間電閃雷鳴,但只要木子雲將手身處,片刻之後,雷電便不聚而散,看著諸離跖不解的神情,木子雲不忿道︰「難道有什麼可奇怪的嗎?雷電也不能憑空存在于天地之間多久,我的雷還是堅持夠久的了,人間的哪道雷能持續這麼長時間?」

「呵呵呵,看來您還沒有掌握存貯雷能的方法。」

「嘁」木子雲冷道,「難道你會?」能夠掌控雷電的,木子雲一路走來,可沒踫上誰,除了自己,誰還能擁有此等力量?

誰料諸離跖讓木子雲將雷能輸送到自己的手掌,木子雲倒也不客氣,直接將方才一爐鼎程度的雷電灌入諸離跖的掌心,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木子雲殺伐暴戾的雷電並沒有炸裂,反而化成了一條小溪,順著掌心紋路流進了爐鼎之內。

木子雲觀察並等待了許久,也並沒有看到那「水流」消散,但的確能感知到其中洶涌的雷能,他開口道︰「這這是什麼本事?」

「元素之力並不是獨立于自然之中的,它們相輔相生,或本就同源,雷喜水也厭水,水厭火亦喜火,不同形態的元素,能夠發揮不同的能力,其實世間九火本就是最初之火的不同形態而已,‘炭加之火’正是可以通過改變‘形態’而學到其他火焰的本領,或者就是變成其它的火焰。雷電亦如此,沒有誰規定雷電就是你雙眼見到的模樣,你如果令其為水,那它便就是水。」說罷,諸離跖的掌心涌出一大片「炭加之火」,它們如同雷電一般,變成了水流,卻不似木子雲的火流,那就是真正的水,卻能灼燒萬物。

「有意思」木子雲伸手去踫,竟覺出了一絲水的清涼,隨即捧上一抔火水,倒入了口中,那水雖炙熱,但還不及木子雲的火焰,因此溫涼可口,入喉之後,舒暢無比,只覺得自身火能在將其消化,逐漸化為己物。

木子雲有些興奮,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能教教我嗎?」

「我倒是能教您」諸離跖說道,「可您要學會,恐怕至少得十年,在這隕雷兵閣的爐灶邊打上十年的鐵,您便擁有這控制力了。」

木子雲以為這是隕雷兵閣的絕技,心里也理解,可其實諸離跖也並沒有騙他,煉制寶器,正是將世間萬物換形變態的過程,以他的悟性,其實打上五年應該就能悟到了。

諸離跖讓木子雲不斷的輸送雷能,由他將其化成水,直至將爐鼎填滿。可木子雲逐漸發現了問題,方才能填滿一爐鼎的雷電,本也不多,可化成水流,就是一條小溪,有多小呢?就好比一根銀絲落入其中,而木子雲拼全力放出的雷電,被轉化之下,也僅僅粗了十多倍而已,待到木子雲本身儲存的雷能用光,那爐鼎里連個水底都不算有,這樣盤算下來,木子雲得耗盡多少時日才能將其補全呢?

看出了木子雲的窘迫,諸離跖說道︰「沒關系,從今日起我便住在此處,木大人隨時都可來灌入雷能,我一直恭候。」

木子雲訕訕一笑,回道︰「方才就是我全身的雷能,依你所見,還需要多久。」

「三個月」

「這麼久?」

「不久,正好可以準備材料,用隕雷打造兵器,需要許多工匠幫忙,這可不簡單啊。」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是隕雷呢,難道雷也如同火,分許多種類和層次嗎?」

諸離跖望著爐鼎中的水窪,幽幽說道︰「陳年往事,何必追問。」不知怎的,他忽然不想告訴木子雲了,只說道︰「這上界很久也用不上一次,幾百萬年了,從沒有留下記載著誰在上界創造出了什麼,可是那二十個爐鼎留下的蛛絲馬跡,又處處彰顯著它曾經被開啟過的真相,為什麼什麼都沒有流傳下來過呢?」

諸離跖看向了木子雲,許久後,他開口說道︰「木大人,我也不想過問您的秘密,從今日起,我只為了煉器而活,這是我的榮耀,隕雷兵閣可以滿足您的一切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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