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嵐沒繼續待在浴房里,等她出去後,葉霓凰的識海重新連接了青銅塔。
「師父,我遇到大麻煩了!」
她將事情迅速說了一遍,聲音隱含怒氣︰「師父,如果試藥出現問題,我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青銅塔中屠符下棋的動作一頓,淡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短短幾個時辰而已,這徒弟……折騰師父的命。
他突然有些羨慕穆豐和紫霄了。
「雖然老衲能再出手,但你知道後果,未必能保全你。」
「有可能不僅沒保全你,青銅塔也會暴露。」
葉霓凰暗自深吸氣,雙手握拳,都怪她太大意了。
「對不起,師父。」
屠符淺嘆︰「無妨,本就是已死之人。」
葉霓凰隨後斷開和青銅塔的聯系,從浴桶中出來,穿戴好之後,隨石嵐去見焱婆婆。
焱婆婆的房子更像一個莊園,在村子的末尾,這里還有一片藥園子。
粗一看,藥園子種植著許多驚人的奇藥,散發著濃郁的草藥香氣。
隨便一株拿到大安帝國都能引起震動。
這里果然非同凡響。
「我只能送你到這里,沒有焱婆婆的準許,誰入她的屋子和藥園子,都要受罰。」
石嵐送她到籬笆外就停了下來,眼神頗為忌憚。
葉霓凰點頭,打開柵欄門,徑直走了進去。
她看了眼偌大的藥園子,光是嗅著這股藥香就沁人心脾了。
「葉姑娘。」
她收回視線,準備進去時,石凡和石村長走了出來。
石村長年過半百,但精神矍鑠,一身氣息渾厚,雙目如炬。
「小女娃,你且安心試藥,焱婆子不會害你。」石村長開口。
打神柳選擇一個外族人,他還有些不解,但凰脈此等天資,沒有不選的理由。
「葉姑娘……」
「我會的。」
石凡還想再安慰她兩句,葉霓凰點完頭就越過兩人進去了。
「希望你的眼光沒有錯。」石村長背著手,掃了眼石凡。
石凡稍稍屏氣︰「我相信葉姑娘的為人。」
「走吧,最近山里不太平,村子四周要做好預防。」石村長叮囑,抬步離開。
葉霓凰進了焱婆子屋內,屋內的陳設整齊、干淨,飄散著一股清新的草藥香。
房子大概有兩百平的樣子,除了臥室和生活所需的場所以外,屋內更多是藥櫃、書櫃,還有制藥的工具。
質樸但很有沉澱感。
房子右側是制藥的中心,一口能容納三人帶蓋的四足青鼎,一口掛起來的黑鍋,一座葫蘆型的藥爐。
焱婆子正在黑鍋里添加草藥,濃稠的藥汁看似惡心,卻飄著濃郁的香氣。
「衣服月兌了。」
焱婆子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吩咐她。
葉霓凰臉僵了一下︰「不是試藥嗎?」
試藥和月兌衣服有什麼關系?
焱婆子抬眼,目光深沉︰「鍛體之藥有內服外用之分,內服之藥不需要你試。」
「外用之藥,老身新改良了配方,石村的娃子體魄雖強,但受不住此等猛烈的藥性。」
葉霓凰︰……
「月兌了衣服入青鼎。」焱婆子吩咐她,手一揮,青鼎的寶蓋打開。
剎那間青鼎中散發出凶戾又磅礡的氣息!導致屋內怒風嘶吼,更像是猛獸的咆哮!
葉霓凰嚇了一跳,偷瞄了眼青鼎里的金黃色漿液。
隱約看到有異獸猙獰的嘴臉顯現!
見她遲遲沒有動靜,焱婆子手一抬,送了她一程!
「噗通!」
「嘶……」
金色浪花濺起,瞬間就把她身上的衣服給化了!
漿液觸及她的皮膚,葉霓凰瞬間感覺有千萬把鋒利的刀子在割她的肉!
疼得差點昏過去!
嗡的一聲,青鼎之下特殊木材燃燒,青鼎里的漿液幾乎在瞬間就沸騰了。
葉霓凰疼得俏臉漲紅,卻 著不肯發出哀嚎,死死咬緊了牙關,整個牙床都木了。
雙手死死扣住小腿,全身繃緊,身體本能地抵抗這股沖擊力。
「我勸你最好放松,讓身體來適應藥液的威力,這點程度的鍛體,石村的孩子一歲時就經歷了。」
焱婆子覷了她一眼,聲音依舊像打砂一樣令人難受,一邊不斷地往黑鍋里加送各種藥草。
葉霓凰不得不嘗試著放松,可隨之而來的劇痛差點讓她原地去世!
沸騰的漿液「咕咚咕咚」冒泡,屋內熱氣升騰。
焱婆子沒理會她,而是繼續往黑色大鍋里添加各種材料。
半個時辰後,葉霓凰逐漸適應這種痛感,身體逐步放松,她察覺到了這種漿液對身體淬煉帶來的妙處。
黑色大鍋里,原本一大鍋的藥汁濃稠,凝結成只有成人巴掌大。
藥塊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郁的藥香。
焱婆子收起來投入青鼎之中,順帶瞥了眼葉霓凰的情況。
漿液沒到她的下巴,此時她盤腿坐著,眉眼緊閉,肌膚在漿液的滋養下晶瑩如玉,體內透出淡淡的赤金色光芒。
「盡你所能,吸收這些藥性。」
焱婆子叮囑她,放進去的那塊藥磚瞬間融化,釋放了藥性後,漿液沸騰得更厲害了!
青鼎中,各種神性光芒蕩漾,整個屋子里的藥香濃郁。
焱婆子打開了葫蘆型藥廬,取了兩粒藥丸出來,想了想,又增加了兩粒,一並投入到青鼎中。
然後她挪了一張高桌到青鼎旁,手一揮,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罐子整齊排放。
葉霓凰盡管渾身劇痛得難以忍受,但依舊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萬一發現不對,立馬采取措施。
听到焱婆子架了梯子到青鼎旁時,她半開了眼。
只見焱婆子月兌去了身上的外袍,衣著簡單,手里拿了一把特殊的黑勺,取了最小的那個罐子拆封。
焱婆子用黑勺往罐子里一刮,幾十條如蚯蚓一樣的銀色小蟲蠕動,轉瞬悉數落入漿液中。
葉霓凰︰!!!
嚇得她渾身一緊,下意識用手護住下半截要命部分!
這特麼是試藥嗎?
這是在拿她煉藥吧?!
銀色蟲子入鼎,葉霓凰明顯感覺到鼎中的漿液氣息變了,藥性又增強了,但那種劇痛漸漸稀釋了。
全身的毛孔舒張,像呼吸一樣,瘋狂汲取漿液中的藥性。
焱婆子手上動作沒停,又拆封一個罐子,還是那個黑勺,這次是一種小蟲,又丑又黑,還能發出怪叫。
小蟲入鼎,漿液都黑了。
葉霓凰頭皮發麻,索性閉目,眼不見心不煩。